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会说话的薛正直被挡在了外面,没有办法献殷勤的他心里一急,涨红着脸,半天才憋出一句:“师傅,最多,你罚我帮您暖床就是了……”
“师傅,三师兄的主意不好,这大热天的,暖什么床啊,还是徒弟帮你打扇好了……”
“不,还是帮师傅洗脚吧……”
……
天,这是什么话啊,帮她暖床?她以后还要嫁人的好不好……
陶心然翻了翻白眼,然后无语望天。得,这歉若一直道下去,她担保自己会比他们先晕过去……
夕阳退役。
夜幕在满天华丽的夕阳之下坠落,日月交替之时,天地间,一片漆黑。山里的夏天,一到晚上,就凉气悠然,十分舒畅。陶心然沐浴完毕,靠在床头,拿起一本书,倚在床头,看了起来。
月光慢慢地升起,来到陶心然的窗前,照着她临时窗静坐的影子。而她的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月下,灯下,静静地研读。
要知道,前世的陶心然,可是个标准的夜猫子。也是个不到半夜不归巢的主儿。穿越来到这异世之中,也早已习惯了没有电灯,出门只坐马车的习惯。只是,这夜睡的习惯,却是一直都没有改变。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晚上的时候,点一盏油灯,看一本自己喜欢看的书,直到夜静更深,这才慢慢地睡去。
门外,传来轻俏的脚步,有谁,似是想进来,却又在迟疑。要知道,陶心然,是一个极敏感的主儿,而且,一听脚步,就可以分辨来人。此时,听到有人在自己的门前流连,她放下书,用力地揉了揉眉,淡淡地说了句:“到了门口,怎么不进来?”
门,应声而开,桌上的灯火仿佛受惊似地,闪了一闪。下一秒钟,门口就传来一个嗫嚅的声音:“师傅,是我……”
陶心然扯了扯唇,冷笑,我当然知道是你,要不,怎么会让你进门?她眉色不动,冷冷地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那个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地走进来的,在明明暗暗的光线下,正一分一分地清晰呈献的脸,此时,慢慢地移到了灯影子下——剑眉眸眸,沉默冷定,这男子,赫然就是那个下午说要给陶心然陪罪,然后主动请缨,要帮陶心然暖床的那个一向沉默是金的薛正直。
125——只剩下回忆
薛正直一进得门来,就低首,一手握着衣角,慢慢地移到灯光不能企及的阴影里。看到陶心然没有说话,他偷偷地抬起头,望着女子临窗手持书卷的女子,眸子里,有什么不明意味的光,一闪而过。他轻轻地咳了咳,然后低低地开口:
“我今天下午说,要帮师傅暖床……”薛正直的声音,有些可怜,有些嗫嚅,可是,细细听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和沉吟。那感觉,仿佛是初秋的雨,分明是一滴一滴地落在身上,可是,那凉意,却仿佛是从头顶,一直渗透到心底,那凉意,也一直的凉到心底。
“我知道,你是无意的……”陶心然显然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事实上,在她看来,那句只不过是徒弟之间口误的话,根本就用不着登门道歉如此隆重。
于是,当薛正直开口的时候,她就放下手中的书卷,然后转过身子,望着站在阴影里的二弟子,微微地拧了一下眉,断然地截断他的话:“要知道,你向来沉默。”
人常说,沉默是金,沉默寡言。可是,薛正直的沉默,在陶心然的几个徒弟之中,却有“闷葫芦”、“大木块”之称。
通常,在其他三个徒弟为了某人,或者是某事,争论不休时,只有他一个人,静静地落到一旁,看花,看树,甚至看天上飘过的云,却什么都不说。
记得有一次,柳儿终于忍无可忍地说他是个闷葫芦,大木块时,他虽然气恼,可是,也只是静静地白了那个小丫头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陶心然甚至知道,就为了他的沉默,次次都被快嘴的朱英武和通常恃宠而骄的小唐抢白得无话可说。
可是,陶心然却忘记了,有一种隐忍,其实是蕴藏着的一种力量,有一种静默,其实是惊天的告白。
“不是这样的……”被陶心然抢去了话头,薛正直显然心急了,他的脚,向前跨出半步,等陶心然话音一落,他连忙又急急地开口:“师傅,其实我今天想说的是……”
“好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若没有别的事,你也早一点休息吧……”对于这个话题,不论是有心,抑或是有意,陶心然都不想再争论下去。她站起身来,面对着又缩回阴影里的薛正直,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天也不早了,师傅也要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
淡泊如明水的灯光之下,年轻的女子一身洁净的白衣,站在窗前。明月的光辉,淡淡地洒在她的身上,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极淡的,极淡的光晕。衬得她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有一种近乎神圣的洁白。
此时的她,眉轻轻地拧着,小巧的鼻,也是轻轻地皱着。无来由地,那个沐浴在月光边缘、灯火之下的女子,令薛正直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意,还有怜爱。
他站在门后的阴影里,用复杂得只有自己才能明了的眼神望着陶心然,忽然之间,就轻轻地、脱口而出地说了句:“我想要和师傅说的是——那一句话,我是认真的……”
“哪一句?”显然没有能明白这个沉默到几乎隐忍得异乎寻常的徒弟再三执着的是什么,陶心然又蹙了蹙眉,反问了一句。
要知道,薛正直的话平时少得可怜,现在他到底在重申的那一句,陶心然还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句。
薛正直的脸,蓦地红了起来。高过陶心然半头的他,忽然之间就低下头去,细细地说了句:“我说的,想要帮师傅暖床的那一句,是认真的……”
……
陶心然的脑子“轰”的一声大了起来,她张口结舌地望着站在门后阴影里的男子,不知道该怒,还是应该好笑。待她定了定神,想发扬为人师表的精神,再苦口婆心地去教诲一点什么时,那个一直躲在门后的薛正直,早就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夺门而逃了。烛光闪闪,星光熠熠,浅淡的辉光,照在静静伫立窗前的女子的身上,也照着她一脸的啼笑皆非。
这……
“师傅……师傅……”朱英武的轻轻地呼唤声,将陶心然心思收回,她的手一抖,手中的筷子跌落在地。就在她要伸手去拣的时候,别一只手,却更快地伸了过来,替她擦拭干净,然后,塞到她的手中:“师傅是在想什么呢?”
朱英武的话,在耳边响起,那样的熟悉的音调,在此时的陶心然听来,恍如隔世。她忽然之间微微地苦笑起来:“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起了在终南山时的那一段日子……”
终南山……
朱英武的手忽然抖了一下,他随即掩饰般地笑笑:“师傅怎么想到这些了……”
终南山,终南山……
那是他们几个的缘起,也是他们最初的最初,尝试着相互试探还有相处的地方。可是,师傅却想起了那里……
和朱英武一起失神的,还有唐方,看到朱英武茫然不知所措的眸光投了过来,唐方快速地低下了头,假装开始吃饭……
终南山……
饭粒吞在口里,却是石子一般的难以下咽,此时的唐方的心里,却是在想着不久后的离别,还有此后,的没有办法再见的日子。
如果说,以前或者回忆,都是细碎的珠子串起的回忆,那么,我需要拣起哪一颗,才能将你和我的以前,连同回忆整串整串的全部串起,再也不会遗失?
说不清为了什么,唐方的心里,竟然微微地有些失望——又或者说,在师傅的心里,竟然就只记得那么一段么?
那么,师傅,你可还记得,那另外的,和另外之外的那些——那些,只有你和我共有的回忆……
人人都说,夏天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这天宇,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一片,只转眼间,就变成了乌云满布,再一个转眼,倾盆大雨由天而降,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四个徒弟,就全部被淋成了落汤鸡。
陶心然连忙招呼他们进马车躲雨,可是,浑身已经湿淋淋的他们,个个摇手拒绝,只是护在马车的四周,直挺挺地任雨水从头淋下,一动也不动。
雨过,天晴。陶心然气急败坏地抓着他们去换衣服,可是,徒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一起摇头。
幸好,镇甸已经不远,一进到客栈门口,陶心然叫店家煲了一锅姜汤,然后亲自招呼被淋得落汤鸡一般的四个徒弟来喝。轩辕子青,薛正直,还有朱英武先后换了衣服,在陶心然的督促之下,每个人都喝下了一大碗姜汤。可是,唐天却没有来。
想起自己那个向来弱不禁风的四徒弟,陶心然蹙了蹙眉,略为踌躇了一下,只好端过一碗姜汤,想要送到唐方的房间里去。
高温的七月,空气中的湿气还未散尽,炎热又再一次席卷而来。当所有的人,又开始挥汗如雨的时候,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的唐方,却好象是包粽子一般,紧紧地将整个人,都包裹在厚厚的被子里,想要出一身冷汗——没有办法,自从数年前的一场变故,他的体质,就发生了质的变化,只要一遇到一点的凉气,就会高烧不退。而向来遇强愈强的他,从不碰药品之类的治疗性东西,每次,都是靠着这种最原始的办法,将一身的汗水逼出,然后,自然痊愈。
身上的热气,一点一点地凝聚,再加上室内温度本来就高,过了不多久的时间,包裹在被子里的唐方,感觉到浑身上下,已经汗水淋淋。
透过关闭的窗门,浅淡的光线斜斜而来,明明暗暗地照在他的脸上,那满脸都是绯红,绯红的颜色。衬得他的眸子更加水润,润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陶心然走进房门,很自然地将窗子打开,然后转过头来,开始招呼唐天来喝姜汤——要知道,这个唐方啊,简单是林黛玉再生,三天一小病,两天一大病。陶心然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他调养好起来的,所以,今日这一淋雨,其他的徒弟倒是没什么。可是,虚弱如唐方,却一定受不了。
看到陶心然踩着熟悉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脸上还带着某种熟悉的,温暖的浅淡笑意,仿佛汀上水花飞溅时飘落的余香一般。包裹在被子里的唐方,眸子里的底色先是隐隐的变了一下,然后,本来就绯红的脸,更加地红了起来。
远远地闻着姜汤的辛辣的、温润味道,唐方轻轻地抽了抽鼻子,然而,他的身子,只是轻轻地动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地,开始一个劲地摇头,身子,往床里又缩了一下。
陶心然就着窗外雨后的初阳光线,一眼就看到了包得粽子一般的唐方。下一秒,她的眉就蹙了起来——这个小唐啊,总是不让人省心,这大热天的,拿床被子包着自己,是不是想中暑啊……
看到他一个劲的摇头,不知道拒绝自己接近,还是拒绝姜汤,总之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陶心然立时就来了火。她上前,一把掀开被子,怒道:“小子,你还要命不要了……”
126——你要对我负责
然而,掀着被子手,被停在那里,下一秒,陶心然的整个人,仿佛中了定身术一般,僵立不动,脸的怒意淡去,重新换上了一副尴尬的、吃惊的、无地自容的表情来,那脸色,也活象是煮熟了的虾米一般,通红,通红的……
哎,你说说,唐方这小子,这大白天的,你要怎么睡觉不好,干嘛要脱了衣服啊……
害得她……
陶心然的脸红了,下一秒,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于是,还在脸红心跳的她,连忙别过脸去,把被子往唐方身上一扔,讷讷地说道:“那个,小唐,你怎么不穿衣服睡觉呢……”
“我从来都不穿衣服睡觉的啊……”被陶心然掀开被告子的唐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水润润,泪汪汪地望着陶心然,那表情,如泣如诉:“师傅,你看了我的身子,那么,你可得对我负责啊……”
呃……只听说过男人看了女人的身子要负责的,可这个小唐,却干脆地来了一个本末倒置——一个男人这表情,还找人负责,可真是第一次遇上。陶心然在心里哀叹一声,唉,别怪她唐突,可是突如其来的状况,毁了她做一个好人的机会……
“师傅,怎样?你不会看了不准备负责吧……”看到陶心然绯红得仿佛三月桃花的脸,再一次尴尬地别了过去,浓浓淡淡的阴影下,身后的唐方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狡黠得仿佛狐狸一般的表情来。他变了变声调,再次哀告道:“师傅,人家的清白,可是毁了你的手上的啦,难道,你真的不准备负责么?”
“别,别,师傅负责就是了……”一时之间,又急又窘的陶心然,只觉得成群的乌鸦从头顶上飞过。她连忙制止唐方的话,摇头:“小唐啊,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