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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难得这么默契一回,如意不禁笑开了。
黄梵转头看着如意脸上的微笑,心里也暖暖的。
如意跟他兄妹非亲非故,却照顾了他们这么多年,就冲这个,黄梵这辈子都要对她好。
如意见黄梵看着自己发愣,不禁收了笑容,将脸转到一边,不说话了。
黄梵也不说话。
两人还是紧挨在一起,作为男子,黄梵火气很重,黄梵的体温透过两人紧挨着的地方传过来,如意渐渐地感觉气氛有些奇怪起来。
为了打破尴尬,如意主动说起话来。
“店里生意怎么样?”
黄梵点点头,却转了话题,轻轻说道:“如意姐,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如意转过头看着黄梵,“你说。”
“我昨天去见过沈姐姐了。”
黄梵犹豫着,似乎在斟酌用词。
“如意姐,现在匆匆忙忙间找的人,谁知道人内里是怎么样的呢。”
昨晚上,黄梵并没有表态,如意见黄梵这会儿提起这件事了,也认真听着。
“如意姐二十了,我并没有觉得已经大到要马上找个人,不知其底细就匆匆忙忙嫁给他了。”
黄梵说完自己皱了皱眉,他并不想这样说的,这甚至不是他想说的。只是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如意表明,他知道如意一直只是将他当弟弟。他若是说出来,如意也许一时半会。。。也许永远,都接受不了。
如意笑了笑,“女人不都是这样吗?小姐肯定会先让我看人的,很多姑娘连要嫁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嫁过去了呢。而且,都是在公子手底下做事的,公子肯定也知道人底细。”
黄梵见如意似乎极为满意大公子给她找人选,不由急了。
“如意姐真的那么想嫁人了吗?”
这句话容易引起歧义,好像在说姑娘家不矜持,不害臊,急着就想嫁人了。
如意也不由有些生气,但是想着黄梵可能不懂得这个,他也肯定不是嘲讽她的意思,强压了火气道:“梵弟,我二十了,二十的姑娘,也该找个人嫁了。”
黄梵看着如意的眼眸,眼眸里一丝怒色黄梵没有看到,因为里面,全部被他苦苦等待深深爱慕的模样占满。
“如果如意姐要嫁人的话,就嫁给我吧。”
黄梵没有感觉自己的唇在动,全都是心发出的声音。
如意睁大眼睛,望着黄梵情深意切地模样,如遭重击,有些回不过神。
“梵弟,你说什么?”如意喃喃轻问。
那句最难的话已经说出口,后面的话就显得容易多了。
“如意姐,嫁给我吧,我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的。”黄梵面色郑重,不是说笑。
如意呆滞地转过头,盯着灶孔里的那团火焰,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黄梵如何会说出娶她的话来?
黄梵任如意缄默不语,也没有逼问她,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等着她回答。
良久,如意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他。
锅里的水却开了,黄梵听到水翻滚的声音,起身舀米汤。
水汽朦胧间,黄梵透过水汽看向如意。
如意呆滞地看着前方,良久都没有眨过眼,似乎还没有回过神。
直到黄梵再挨着她坐下,如意像被烫到一般,突然一下站起身来,转身就想往外走去。
黄梵一把抓住如意的手,看向如意失神的双眼。
“既然如意姐要嫁人,为何不愿嫁给我呢,我们一起生活了快四年,我是什么品性,如意姐不清楚吗?我黄梵发誓,只要如意姐愿意嫁我,我这辈子绝不会负你,若有食言,天打雷劈!”
如意在听到黄梵发下的毒誓后,略回了点神,看向黄梵拉着她手的那只手。男子手掌特有的粗糙和温度刺激到了她,如意使劲往回抽手。黄梵没有紧握,如意一抽就放开了手。
黄梵见如意转身往外走去,正要站起来追,就见菱儿有些睡眼朦胧地过来了。
“姐姐,哥哥。哥哥,你没有出去吗?”
黄梵点点头。如意却对菱儿道:“姐姐有事要出去一下。”
菱儿点点头。
黄梵本来想阻止,可一想如意这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出去也肯定是去梁家找沈姐姐,便没有出言。
如意走在大街上,黄梵那句“嫁给我吧!”一直回荡在心间,让她慌乱不已。
就如黄梵想的那样,如意一直都当黄梵是弟弟。特别是这三年朝夕相处,如意甚至已经将黄梵看成是亲弟弟了,而现在,黄梵却说他要娶她,这让如意一时半会儿,怎么能接受?
如意在大街上失魂落魄地走了快两刻,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梁家附近的街道上了。
如意想了想,这事还是去问问小姐,看她怎么说。
如意来的时候,沈蓁蓁正在吃饭,就招呼如意吃饭。
如意哪里还能吃下饭,焦急地等着沈蓁蓁吃完。
沈蓁蓁一见如意这模样,就猜想黄梵可能已经跟她坦白了,让丫鬟上了碗粥,让如意吃下了。
等放下碗,沈蓁蓁慢悠悠问道:“怎么,梵弟跟你坦白了?”
如意不由吃惊,小姐这是早就知道了?
沈蓁蓁看着如意脸上明显的惊讶,笑道:“我也是昨晚上才知道的,昨晚上梵弟过来过,你知道吗?”
如意点点头,“他今天才告诉我的。”
“你怎么想的嘛?”沈蓁蓁问道。
如意低下头,半晌轻轻说道:“我只当他是弟弟。”
沈蓁蓁心里不由叹了声可惜。
黄梵是什么样的人,如意只怕比她还清楚,若说再想找出一个比黄梵更适合的人来,只怕没有了。可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
“你想好了吗?”
如意沉默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五章()
如意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几人如今住在东市;黄梵在这边买了一栋小院子。
如意开门之前;心里不由有些忐忑;想到要见到黄梵;如意感觉有些尴尬。
黄梵不在家;如意松了一口气。
女西席先生每天下午都过来;这会儿菱儿正在西厢练字。
如意在窗外看了一眼认真写字的菱儿,没有进去打扰,悄悄走开了。
时间不早了;如意今早上本来打算去买菜,后来被惊吓了一场,就将这事忘了。好在家里还剩下不少昨天买的菜;将就做一下;也够吃了。
如意坐在灶门前准备生火,刚将薪柴拿起来;就想起今早上黄梵将薪柴接过去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当时如意没有在意;这会儿想起来;却感觉被碰到的地方似乎发起烫来,如意慌忙使劲摇摇头;将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甩了出去。
西席先生并不在这吃饭,上完了课过来跟如意打了招呼就走了。
菱儿走进厨房来。
“姐姐今天去了沈姐姐家吗?”
如意看着菱儿;不由有些心虚;今天扔下菱儿出去了一天。
如意轻轻嗯了一声。
“你哥哥呢?”
如意问出来就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问起黄梵来了。
菱儿坐在灶门前,头上梳着两条辫子,火光在菱儿白净的脸上一闪一闪的。
“哥哥去酒楼了。”
如意嗯了一声。
很快,如意做好了饭。而不久,黄梵也回来了。
黄梵每天下午都会这会儿回来吃饭。看着厨房里熟悉的身影,黄梵松了口气。他担心如意会住到沈姐姐家去,不回来了。
以往黄梵回来,两人必会打声招呼的。但今天两人谁都没说话。
黄梵净了手,将灶台上的菜端到院中桌上。现在已经是盛夏了,厨房有些热,院中吃饭凉快。
如意净了脸,出了厨房就见黄梵已经将她的饭盛好了。
如意坐下,三人开始吃饭,还是没人说话。
菱儿感觉今天的饭桌似乎有些沉默,虽然哥哥不大爱说话,但以往总会说几句的。
菱儿便打破沉默,说起今天西席先生的教学内容来。
如意看着菱儿笑颜如花的模样,不禁欣慰。
最开始菱儿和她们一起生活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总带着一股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如今菱儿总算像是个正常家庭里长大的小姑娘了。
黄梵看了看妹妹,又看向如意,目光深切,不乏感激。
如意余光看到黄梵在看她,忙不迭低下头,避开黄梵的目光。
看着低着头的如意,黄梵不由有些失落,以前如意不是这样对他的。
饭后,如意准备收拾碗筷,就被黄梵抢先一步。
“你去忙吧。”如意轻声道。
“我洗了碗就去,不碍事。”黄梵转头对如意笑道。
如意不敢直视黄梵,见黄梵要收拾,也不跟他多争,径直转身进屋去了。
天气已经有些暗下来了,房间里有些暗,如意点了灯。
如意抬眼就见桌上灯线笼里有一双还没做完的鞋子,是给黄梵做的。
如意拿起其中一只,直差上线,这鞋子就做成了。如意看着手里的鞋子,叹了口气。
。。。。。。
三天后,梁珩到了此次江淮行的第一州,柳州。
梁珩一行人以钦差巡官的身份,直赴江淮。
柳州的州牧秦褚一早就得到了巡官御史即将到达柳州的消息,一清早就出城,到码头迎接巡官。
梁珩等人是在中午才到的,秦褚一行人早上吃了些早点出来,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左等右等都不见巡官来,秦褚就吩咐下面的人去给他弄些吃的过来。这会儿,一艘不大起眼的船缓缓向码头划过来。
秦褚没有将这艘小船当回事,也没有将上面下来的一行人当回事,依然在码头焦急等着巡官御史们。
直到城里将御史们已经住进驿站的消息传来,秦褚十分震惊,他们大清早就过来了,这御史什么时候进城去的,难不成昨天就已经到了?
秦褚匆匆忙忙地回了城,到了驿站,果然就见驿站四周似乎站了几个卫兵。
秦褚正准备进去,在门口就被拦下了。
“什么人?!”
自己这一身绯色官服,这卫兵是瞎的不成?要说这京城来的卫兵不认识官服,秦褚怎么都不会信。
秦褚有些光火,但还是强忍下怒气。
身后的随从知道这会儿该自己出声了,便上前一步,看着秦褚桀骜道:“这位是我们秦州牧,是过来见御史大人的!”
卫兵还是无动于衷,生硬道:“御史大人有吩咐,舟车劳顿,任何人不得打扰。”
秦褚见这卫兵态度如此生硬,不由怒气更甚。这些小小御史不过是七八品的小官罢了,仗着是皇上派来的巡官,就对他们这些五品大员颐指气使。
但也没办法,现在看来自己这官位性命还掌握着这些八品小官手中,若是他们回京去瞎说一通,保不齐皇上就这么信了。
秦褚憋着一肚子火气又回去了。不回去能怎么办呢,难不成还硬闯不成?
梁珩并不知道秦州牧已经来过了。不过晚上的时候,秦褚递了帖子来,说是要给诸位御史巡官接风洗尘。
秦褚并不意外这些御史会拒绝,御史不像别的京官那么好打发。
不来就不来吧,反正礼仪是已经到了,他们要查便查,秦褚也不会怕了。
休整一夜,次日清晨,梁珩等人吃了些早点,就派人去通知秦褚,直奔目的地,含嘉仓。
柳州的含嘉仓是江淮四大粮仓之一,里面储存着二十余万石粮食,几乎是整个江淮一带一年的税粮。
梁珩等人到了含嘉仓没多久,就见几辆马车往这边驶过来。
停稳后,从第一辆车里下来一个身穿绯色官服的中年人,后面两辆也下来两个人,穿着低阶绿色官服,梁珩猜测,后面的应该是负责管理粮仓的官员。
就算没人介绍,梁珩也知道这人肯定是柳州的州牧,秦褚。因为整个柳州只有州牧一人有资格穿绯色官服。
“众位御史们,远道而来,辛苦了!本官有礼了。”秦褚朝众人拱了拱手,笑道。
梁珩看了看着秦州牧,他四方脸,模样倒是很正派,下巴处留了一小撮胡子。
梁珩也拱了拱手,“秦州牧客气了。”
秦褚看向眼前这年轻人。他已经得了消息,这次巡官带头之人是上次发现天黍的县官,刚擢升进京的。
秦褚不由心里有些看轻梁珩,不过是靠运气升了官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少才干水准?
但是秦褚毕竟久混官场,心里想的,面上没有露出半分,反而笑意盈盈地跟梁珩说起客气话来,赞他年轻有为。
梁珩听着秦褚左一句右一句地捧他,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