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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珩听着秦褚左一句右一句地捧他,不由微微皱眉,打断秦褚道:“秦州牧,我等奉皇命来核查粮库,先进仓去验看粮食,别的话容后再说吧。”
秦褚被梁珩这一打断,不由一怔,心里更加认为梁珩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毛头,连官场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不知道以后会得罪多少人,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褚没有发作,还是勉强笑了笑,道:“梁大人说的是,那我们这就去验粮。”
秦褚在前门带路,一行人走进含嘉仓的大门。
含嘉仓是地下储粮的粮仓,进了大门不远,就见一个个仓库模样的房间,足有五六十个。
秦褚带着众人走进第一间。
只见仓内内有两三个圆形盖子,方圆一丈有余。秦褚命守粮仓的卫兵打开其中一个盖子。
梁珩等人走进两步,往里面一看,就见里面满满的都是土黄色的稻谷。
梁珩看向一旁的官员,问道:“这位是管理粮仓的庾曹吗?”
那看着年过五十的官员被梁珩问了一句,连忙躬身答道:“回御史大人,下官正是。”
“你来说说这含嘉仓的情况。”
那小吏抬头看了一眼秦褚,见秦褚正蹙着眉头,忙低下头来,道:“这含嘉仓,一共有存粮二十八万石,像这样的仓库一共六十个,每间存粮四千五百石,每间三个地窖,每窖存粮约一千五十石。”
梁珩点点头,这地窖不像地上粮仓,好核验,这些粮食要是都挖出来,一两个月都挖不完。
梁珩不禁微微蹙眉,这怎么查验,倒是有点难办。
梁珩等人又查看了其他的仓库,看着都是满的,只是不知道下面是不是都是粮食。
秦褚一直在观察着梁珩的表情,只是梁珩似乎表情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让他有些摸不透这在他看来不过是官场后辈的侍御史来。
梁珩等人看了一圈又回了驿站,梁珩一路都在思考,这粮食要怎么核验。
到了驿站,梁珩又询问其他御史有没有什么法子,几人皆摇头,做了御史这么多年,有的也曾出巡过粮仓之州,只是都是来看一眼。最多往下挖一点,不见有异,就算行了。
梁珩却想着,这粮食在地底下,上面要给他们看,自然得是粮食,下面就可以做手脚了。但梁珩也知道,要想将粮食都挖出来验看是不可能的。
只是要怎么验看真伪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菱儿明显感觉到如意姐和哥哥之间似乎有点奇怪;两人这两天几乎都不怎么说话了。
菱儿趁着哥哥出去了;问如意道:“姐姐;哥哥惹你生气了吗?”
正绣着花的如意闻言抬起头;“没有啊。”
菱菱儿见如意又低下头;没有再问;只转头看了看针线笼里那双做到一半就停工了的鞋。
。。。。。。
“梁大人;不然就随意抽选几个地窖,城外就有湘军,跟秦州牧商量一下;让他调几个军的湘军过来挖粮。”一个御史建议道。
梁珩想了想,现在看来似乎只有这个办法了。
这样的话,两天时间;应该能将粮食都挖出来。
一行人住在驿站里;驿站的房屋建筑都有江南小调的风格,亭台楼阁;修筑得十分精致。
去州牧府找秦褚商量的御史很快就回来了;脸色不大好。
“大人;秦州牧说城内湘军不归他管;他无权调遣。”
梁珩道:“那城内的守军呢?城内守军也有千余人吧。”
御史道:“下官也说可以调遣城内的守军;可秦州牧说城内守军要保卫城池,保卫百姓;不能离守。”
梁珩皱了皱眉。看来这秦州牧是早有准备了,算准了他们会请他帮忙;而这粮仓若是有问题;这秦州牧巴不得他们查不出来呢,怎么会帮忙。而就他们这行从京里来的人,卫兵不过带了六人,就这六人去挖,只怕一天连一个都挖不完。
御史道:“大人,要不我们去找些百姓过来?”
梁珩摇摇头。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秦褚既然是早有准备,肯定也已经想好对策了,说不定这里的百姓都已经被警告过了,去找百姓来帮忙,他们一走,只怕这些百姓要遭殃。
皇上只怕正焦急地等着结果,这事不能多拖。若是他们自己挖,只怕几个月都查不完了。
还需另想法子。
晚饭后,梁珩在驿站里走了走,一路沉思着对策,不觉走出了院子,似乎是到了驿站后面。驿站地处官道旁,后面是一座矮山,长满了葱葱郁郁的翠竹。
江淮一带多竹,品种繁多,但多为高山竹,很多地方甚至漫山遍野都是。
而驿站后面的这片竹,就是高山竹。成竹宽约两寸至三寸,竹节高,竹身直。
梁珩看着眼前这一片翠竹,突然有了主意。
次日。
秦褚很晚才起身,娇妾正伺候着他洗漱,丫鬟进来通传,说粮仓那边派人过来,有要紧事。
秦褚一听是粮仓那边派的人来,当即摔下帕子,快步出了房间。
“什么?那些御史验粮来了?”
秦褚不禁大惊,难不成这些御史,这些文弱的文官,真的要自己撸袖子挖吗?秦褚不信。
但秦褚还是马上出门,往粮仓赶去。虽然现在看起来是高枕无忧,但是保不齐这些御史相出什么法子来。
等秦褚匆匆忙忙赶到了粮仓,就见一众御史围在几个卫兵身边,几个卫兵,正合力将一根竹竿往粮仓里打。
看来这梁珩是想用这竹竿将里面的粮食带出来检验了。秦褚提心吊胆地看着众人忙活,祈祷那细长的竹子插不深。
几个卫兵十分艰难地将竹竿往下插,这稻谷越到底下越紧实,也越难插。入。
这地窖差不多有半丈深。
仓库内很是闷热,众人没多久就热出了汗来,特别是那几个卫兵,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终于,竹竿插到底了。
几个卫兵合力往外抽竹竿。
似乎抽出竹竿比插。入竹竿更吃力一些,最后梁珩等人也上前帮忙了,众人这才合力将竹竿抽了出来。
也是这高山竹质地十分坚韧,一般竹子只怕早就断了或裂了。
梁珩顾不上多休息,认真地看着卫兵往下劈竹子。
只见竹子细头部分,也就是竹子上部分,约一半全都是粮食,再往下劈,一整节都是土。
秦褚顿时面无人色。
梁珩面色凝重地看着那长约四五寸的土层,吩咐负责记录地御史将情况如实记录。
秦褚腿一下就软了。
这前面的这些仓库里,原先装粮食的时候,就在地下垫了很高的土层,看样子,已经延续了多年。
这梁珩怎么就这么较真呢?
秦褚看着梁珩带人一个粮仓一个粮仓地查下去,越发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似乎脑袋已经和脖子分开了。
查了整整一天才查完了一半,三十个地窖。三十个情况都如此。
跟着梁珩的御史,人人都沉着脸。其实相比查出问题来,他们都希望查不出问题来。
要明白往年,年年御史台都会有御史出京江淮巡查粮仓,这么大的问题,这么多年都没有查出来,御史台是有多无能,或者说,御史台的御史们,会有多干净?
所以,就算后面有御史发现了粮仓有异,也不会上报上去。
江淮自古繁华,能在这里做官的,几乎都不会像是梁珩这样的清贵,大多都是在朝中背景复杂的。
而那些高官大臣凭什么提拔你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趋。这些官员被提拔到这里来,就要给贵人相应的回报。
所以一旦有御史怀疑了,就算写了奏折呈上去,也会被人半路拦截下来,齐策根本看不到这奏折。而这个不听话的御史,也很快会有人解决。
而且不论这个,御史台可能也会将事情压下来,不会让齐策看到。因为这事一旦抖出来,谁都讨不到好。御史台也不会逃脱了干系。
至于事情能压多久呢,能压多久是多久吧,最好压到自己致仕或者是自己被调换官职。
负责记录的御史,以前是奉过皇命出巡江淮的,这会儿见篓子越捅越大,也不禁胆寒起来。
梁珩只是沉着脸,见几个卫兵已经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本来想连夜将粮库查完,也不得不停下。
梁珩没有理会一旁试图与他搭话的秦褚,径直带着人回了驿站。
当夜,有人敲梁珩的门。
梁珩正在灯下看书,就听到一阵敲门声。梁珩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人,不待梁珩分说,快步闯进屋,将一个木箱放在了屋内的桌上,转身就想走,被梁珩拦下了。
“你是谁,谁让你给我送东西?”
那人略低着头,轻声道:“大人打开就明白了。”
梁珩只是伸手拦着这人,没防备就被这人撞开了手,他快步出了房门。
等梁珩追出房门,只能看到拐角处一片衣角了。
梁珩没有再追,他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梁珩走回房间,打开桌上的箱子,果然就见箱子里,整整齐齐地放着半箱银票,数额都是五十一百一千不等。
。。。。。。
黄梵明显感觉到最近如意在刻意地躲着他了。
每天除了在饭桌上能和她说上几句话,其余时间根本就没机会说。他一走过去,如意要么离开,要么也不说话,最多嗯几声。
如意想了很久,甚至夜里辗转反侧都睡不着,还是做下了决定。
这天早上,几人吃过早饭,黄梵抢先将碗收进去洗了。出来就见如意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他洗完她就回房了,而是依然坐在饭桌前,正和菱儿说着话。
黄梵心里一松,也有些高兴,如意这是想明白了吗?
“梵弟。”
这几天来,如意都没有主动叫过他,黄梵不由一喜。
可他很快就被一盆冷水泼了头。
“梵弟,菱儿,如今你们也大了,我也该回小姐身边了。等我走了以后,你们就买两个丫鬟吧。”
黄梵笑意凝固在脸上,惊立当场。
“如意姐姐,你不要菱儿了吗?”菱儿这么些年都跟如意生活在一起,如意早已成为了她生命中和哥哥一样不可分割的亲人了。
如意转过头看着眼有泪光的菱儿,勉强笑了笑。
“姐姐没有不要菱儿啊,你沈姐姐家就在京里,你想姐姐了,就过去看姐姐。虽然小姐已经将卖身契给我了,但我始终还是沈家的人。这么多年没能照顾小姐,如今你们也大了,我也该回去了。”
菱儿听懂了如意的意思,咬咬嘴唇不说话了。如意姐姐确实是沈姐姐的丫鬟,只是因为要照顾他们,才离开了沈姐姐。
“不能让沈姐姐重新买一个丫鬟吗?”菱儿一会儿,又道。
如意看了看菱儿眼帘下快掉下的眼泪,心中也极为不舍。她自小没了家人,和小姐的感情虽然也亲同家人了,但毕竟尊卑的观念,自小就刻在她骨子里了。
黄梵兄妹不一样,他们相识于微末,这种感情,最难以割舍。
可现在,她必须要走了。
菱儿知书达理了,也明白如意说的话。她不能因为舍不得如意姐姐,就不让她回去。毕竟如意姐姐也离开沈姐姐四年了。
黄梵一直看着如意,他想看看,如意是不是真的这么无情。
如意起身进了房间,菱儿转身也回了房间,她不想让如意姐姐看见她忍不住的眼泪,她知道如意姐姐也很难过,她不想让她更难受了。
如意正收拾着衣裳,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句问话。
“你真的非要离开吗?”
如意没有转身,因为她的眼泪被这一句问话给逼了出来。
如意轻轻吸了一口气,状做轻松道:“对啊,是时候该回去了。也不远,以后你们也可以经常来小姐家做客。”
如意刚说话,就被黄梵拉住了手腕,被逼得转过身来。
就看到面上神色似难过,似愤怒的黄梵,离她很近,两人相距不过半步。
如意下意识想将黄梵的手甩开,就感觉到这一次,黄梵很用力地握着她的手腕,固执地不肯放手。
“为什么,为什么你肯嫁给那些素未蒙面的男人,就是不肯嫁给我?”
如意看着黄梵悲痛绝望的神色,话音在喉间哽住了,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嫁给我,我会疼你一辈子。”
如意不敢直视黄梵悲痛深情的眼眸,低着头道:“我只把你当弟弟。”
“我不是你弟弟!”黄梵突然大吼了一句。
见如意被吓了一跳,黄梵又急又悔。
如意正呆滞间,就被黄梵猛然一拉,跌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