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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胤有些犹豫,这沈家有罪没罪,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目的还没达成呢,梁珩若是插手,说不得,这沈忞真的要无罪释放了。
想到这里,梁胤便要开口拒绝。
梁珩又道:“这沈家一案,性质极为恶劣啊。这沈家粮铺是凉州数一数二的。若是真的在粮食里下毒,这全城百姓性命。。。这案情如此恶劣,梁大人你竟然敢私自压下来,本侍御史要写信回京启奏皇上。。。”
梁胤见梁珩似乎真的要写信去了,忙将他拦下。
“梁御史言重了,这沈家粮铺里并不是所有粮食都有毒,所以性质还不算很恶劣。”
“全部都抽样检查过了吗?”梁珩问道。
梁胤肯定地点点头。
“查出有毒的粮铺封了,没动过吧?”
梁胤又点点头,这是证据,当然要保护好了。
“那行,梁大人带本侍御史去看看吧。”
梁珩说着站起身来,就欲往外走。
梁胤完全没想到梁珩会想要去查粮铺,这会儿突如其来,有些蒙。
梁珩见他不走,“梁大人倒是走啊,梁大人说只有那一处查出有毒,我不敢信,此等大事不敢草率。”
梁胤为表对御史们的尊敬,连人都没有带来,见梁珩要走,一时半会儿,连安排都安排不下去,只好跟着梁珩走。想着这梁珩不过是去看看铺子而已,没什么破绽好寻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梁胤准备派人去准备轿子;梁珩拒绝了。梁胤只好跟着梁珩一起步行过去。
很快到了沈家米行。
米行是间两个门面的铺子;很宽敞;只是大门上面上了锁;都贴了封条。
一行人在米行外停下。
“梁大人。”
梁珩转过头来;继续道:“这门可能打开?”
梁胤不明白梁珩这是想做什么;只犹豫片刻;摇摇头道:“来得匆忙,没有带钥匙过来。”
梁珩点点头,“只有一个百姓吃了沈家米行的米;出现中毒的现象吗?”
梁胤顿了顿,“有传言说,还曾有两个百姓也因为吃了沈家米行的米;中毒死了。”
“梁大人!”
梁珩突如其来严厉的一句厉喝;让没防备的梁胤惊了一下。
“御史大人?”
“梁大人作为一州知府,在这般严肃的案情中;没有说真凭实据;竟然会听会传言?”
梁胤一愣;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失言了。
“不不;御史大人;我。。。”
“那么,梁大人这审理这件案子的时候;也是凭着传言将沈家人抓起来了?”梁珩紧跟着问道。
“这怎么可能?”
不待梁胤说完,梁珩又追问道:“那么;梁大人可有证据?”
“这当然是有的;当天我们就在沈家米行里搜到了混了砒霜的米。。。”
“沈家米行为何要在米中混入砒霜?”梁珩问道。
“这。。。可能他们。。。”梁胤被这连番追问,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珠来。这沈家人为何要混砒霜到粮食里去的理由,一时他想不出来。
“可能他们活得不耐烦了?”梁珩似笑非笑道。
梁胤正要顺着梁珩把话接了,到了嘴边意识到这是梁珩的讽刺,硬生生地把话吞下去了。“这个。。。这个我也不知。”
梁珩继续问道:“这案情不可谓不恶劣,梁大人就是这么随便办案的吗?一个月都过去了,连沈家作案的动机都还没有查明。我十分怀疑梁大人会不会判出冤假错案来。沈家的人已经认罪了吗?”
梁胤有些慌乱,他们原先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旁人来管沈家的案子,所以只是直接将人抓过来关进了大牢,旁的粉饰,一概没有做。这会梁珩问起这些,梁胤一下不知道从哪里回答。
“已经。。。认罪了。”梁胤略有些迟疑道。
“既然已经认罪了,为何梁大人没有定案?”
“这。。。”梁胤忘了这个,这会被梁珩反问,一下圆不过来。
梁珩见状没有再多问,只道:“梁大人已经难圆其说了。本侍御史觉得此案甚为蹊跷,本侍御史要求重查。”
梁珩作为廉察使,对狱讼自有核查的权力。
梁胤暗自叫了声倒霉,这廉察使,怎么偏偏现在来了?
梁胤心底起承转合半晌,还是点头应下了。其实沈家人还没有认罪,当然沈家人认不认罪没有关系,甚至沈家米行到底有没有卖混了砒霜的米也没有关系,他们秉承的本来就是拖字诀。本来想再关沈忞一个月,沈家就差不多了,没想到会有廉察使这会儿来插手。不过也没有关系,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大半了。
梁珩首先要求的,就是去牢中看犯人。
梁珩跟着梁胤走进牢房,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几盏油灯下,隐隐看得到一排排木柱做成的牢房。
很多牢房是空的,偶尔路过几间关着犯人的牢房,里面的人看清他们身上所穿的官服,猛然冲过来大声喊冤,被随行衙役一鞭子吓回去了。
初入阴暗之中,梁珩的视力有些受影响。想到老丈人的年纪,在这种地方关了一个月,梁珩甚为担忧。
很快,梁胤在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梁珩往里面一看,一个头发散乱的人,坐在角落中,一动不动。
这已经是秋天了,牢房中很是寒冷。
“你们对沈家人用过刑了?”
梁胤感觉梁珩话中似乎有丝丝寒气,以为梁珩是怀疑他们屈打成招,忙摇头道:“没有没有。”
梁珩心下着急,看着老泰山这模样像是十分不妙。
梁胤见那沈忞一动不动,也有些着急,忙叫了一声。
“沈忞,沈忞!”
沈忞听到有人叫他,抬起头来,定眼看了一会儿,就见几个人站在门外。
前面两个都是身穿绯色官服的,其中一个正是州牧梁胤。另外一个。。。沈忞已经四年没有见过梁珩了,一下没有认出来。
“梁大人即刻就准备堂审吧,时间不多,本侍御史希望在走之前,本案能有个结果。本侍御史也好与皇上交差。”
梁珩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说出他和沈家人的关系,因为这样可能会影响这件案子调查的公正性。
正当梁珩他们说话的时候,沈忞却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沈忞作为凉州第一富户,如何会跟官府没有交情。这件事明显沈家就是被陷害了,可是梁胤却装聋作哑,将他关起来,也不提审,也不动刑。沈忞就知道,梁胤这是一定要沈家死了。
“梁胤,你想要沈家死,我知道。你把老夫关进来,一不动刑,二不提审,你就是想拖死我们沈家,再也做不成生意。你吞下我沈家多少好处了?现在胃口大了,想将我沈家整个吞下,别噎死你。我告诉你,我女婿在京城里做御史,你最好不要让我女婿查到你了。。。”
梁胤怕沈忞再说出别的来,连忙打断沈忞,“梁大人,这里阴冷,我们上去说吧。”
这沈忞会有做御史的女婿?他就那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儿,几年前悄悄地嫁人了,也不知道嫁给什么人去了,几年没有听说过消息。笑话,他沈忞要是有做御史的女婿,沈家会在一开始不说?
梁珩却没有理会梁胤,上下打量了一番老丈人。只见老丈人似乎有些形销骨立,说话都已经中气不足,不复当年他娶沈蓁蓁的时候,那么精壮魁梧,精神抖擞了。
“贤。。贤婿?”沈忞看着梁珩,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梁胤震惊地看着一脸不敢置信又带着丝喜色的沈忞,这姓沈的老家伙莫不是被关出毛病来了?竟然冲梁侍御史叫贤婿?
“沈忞,你乱叫什么?谁是你女婿?!”梁胤厉喝一声。
若说刚刚沈忞还有些不确定,这会儿相隔不过两步,沈忞看得更清楚,更加确定这就是他女婿了。
“贤婿。。。你、你怎么来了?”
就在梁胤见沈忞还在胡言乱语,正想喝止之时,他惊恐地听到身边的梁侍御史叫了一声“爹”!
梁胤僵硬地转过头,就听梁珩说道:“爹,您受苦了。您放心,此案我一定查得真相大白!您身体还好吗?”
沈忞简直喜极而泣,他虽说知道女婿在京里做了御史,但是毕竟远在天边,强龙不压地头蛇啊,远水解不了近火,且梁珩初初到京,也没有什么根底。这梁胤他们不过是要财罢了,这身外之物自然不及家人平安、女婿的前程重要。沈忞就没有想过要告知梁珩这件事,哪成想,女婿今天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好好!贤婿,我沈家素来多行善事,怎会做下在米中混砒霜的恶行来!贤婿,你要证我沈家清白啊!”
“爹,您放心,若是沈家是清白的,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陷害沈家!”
沈忞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点头。这一个月来所受的陷害、无处伸冤的绝望、对沈家命运的担忧,让经历了无数风雨的沈忞,深受折磨。这一刻看到女婿,沈忞禁不住老泪直流。
梁珩从木栏之间伸入手去,紧紧握了握沈忞的手,“您,您别太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沈忞抹去两滴浊泪,用力点了点头。
梁珩看了两眼两颊已深深凹陷的沈忞,“爹,您保重,我这就上去了。”
沈忞点点头,在微弱的油灯之下,双眸总算有了些光亮。
梁珩上前走了好几步,同样惊呆的衙役比梁胤先回过神来,连忙推了推还在神游之中的梁胤。
梁珩并没有理会落在后面的梁胤,径直出了牢房。
梁胤满心复杂地跟了上来,看着前面的梁珩,梁胤感觉这像是一场噩梦。沈忞的女婿是本年巡查的廉察使?还是侍御史!沈家人这是捂金蛋子吗,怎么从来没有在外面说过一句?要是他们说了,别说是侍御史了,哪怕是御史台一个小小的吏员,他也万万不敢动沈家啊!御史是什么?天子近臣!
梁胤小跑几步,跟上梁珩,小心翼翼地问道:“梁大人,你真的是沈忞,不,沈老爷的女婿吗?”
梁珩没有回头,“梁大人,这不是你该关心的,本侍御史认为你现在该做的,是尽快提审沈家人,查明案情,尽快结案。你认为呢?”
梁胤连忙点头,“是是。”
梁珩转头看了梁胤一眼,梁胤满脸似乎都是悔不当初,额头上铺满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梁珩知道,这案子,梁胤肯定会圆满结案。不外乎沈家是被冤枉的,死者另有死因,沈家粮铺里有毒的粮食也是被人陷害的,这个人,官府已经抓到了。
这些可能就是本来的事实,若不是因为他来,这事实一定就会尘封了。
果然如梁珩所料,一天不到,沈家米行的案子就大白于凉州城,结局和梁珩意料的没有差多少。
这案子,明显就是有人陷害沈家,但是梁珩没法查。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就算是皇使,也没办法调动当地的衙役为他办事查案。何况这件事里,一定少不了梁胤。
第一百二十七章()
沈忞无罪释放了。
沈蓁蓁看着大哥二哥搀扶着发冠散乱的父亲走下马车;父亲脚下颤颤巍巍;几乎要站立不住。她爹两颊深陷;腰也佝偻了起来;像是大病中的老人;再也没有记忆中强健魁梧的模样了。
沈蓁蓁强行压住了翻滚的泪意;迎上前去;扶住沈忞。
“爹。。。”
沈忞看向女儿,安抚性地笑了笑。
许氏看着风雨相伴一生的,经历这无端地折磨变得苍老虚弱的丈夫;眼泪直流。
沈忞看着身旁泪流不止的老妻,伸手抓住了许氏的手。
“别哭了,我没事;在孩子面前像什么样子?”
沈忞这辈子没跟许氏这么软乎的说话;许氏听着却觉酸涩更甚。
大夫已经请来了,等沈忞沐浴完;大夫就给沈忞把了脉。只说寒气侵体;身体耗得厉害;要好生将养着了。沈忞年纪也大了;开了几幅温和的药。
沈忞躺在床上;一家人围坐在他身边。
沈忞喝了药,倦意上来;没说几句话便闭上了眼睛。
沈蓁蓁她们见他爹困倦,都轻手轻脚地出了房;只许氏留下了。
“这次若不是有妹婿;我沈家,只怕危险了。”沈嘉辉有些后怕地道。
沈宴沉着脸不做声。
“肯定是那梁胤,不知吃了我沈家多少好处,这事肯定就是他和旁人合伙陷害我们沈家。。。”
沈嘉辉还没说完,就被沈宴打断了。
“二弟,有话我们回书房说。”
沈嘉辉反应过来女眷们都还在身边,外面的事不管好坏,自有男人顶着,不能让家中女眷平白担心了。遂住口不言。
沈蓁蓁明白二哥是什么意思,没权没势却有钱的沈家,就像是一堆无主的金子,当官的想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