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九色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我家少年郎-第5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囚车重新上了锁,差役一个上了马背,一个坐在车沿,继续打马前行,木轱辘碾着碎石,响声陈旧,在地面上留下蜿蜒的车辙。

    宛遥小跑了一段路,见他们的确是没再折返,方才回到草丛边去打量项桓的情况。

第五五章() 
因为一直以来都没有看过他的脉象;宛遥甚至不知道项桓的病情已经到了哪种地步。

    她蹲在草丛边去拽他的手;后者便朦朦胧胧睁开眼;朝这边默默地望了一望。

    宛遥将包袱暂且搁在一旁;颦眉听了一阵脉搏。

    脾虚、血虚、内火还很旺

    指尖撩开他凌乱的发丝;甫一触及到肌肤就被额头的热度烫得收回了手。

    宛遥发愁地打量四周;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自己其实也是一头热的跟出来,没地图没向导,如今身处何处又要往哪里去皆一概不知。

    就这么在原地迷茫了片刻;她像是有了什么主意,作势要起身。

    然而正在宛遥站起来的那一瞬,项桓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忽的一把握住她手腕;掌心相扣,啪的一声。

    宛遥不禁愣了愣;试着挣开。

    但他握得很紧;手隐约在抖;人却侧身苍白地咳嗽。

    “我不走远。”宛遥解释说道;“你先放了。”

    过了一会儿;项桓才缓缓松去五指。

    她背起行李沿官道一路走一路张望;虽还未到大魏南边的疆界,这一带已隐隐有些荒凉之势了。

    宛遥约莫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等到一架预备进城的牛车。

    赶车的是父子俩;在当地一户显贵家中做活;正拉着几大袋粮食回去交差,她给了点钱财请他们捎一程。

    两个人倒挺好说话,因为本就顺路,加之宛遥又肯付铜板,于是十分利索地挽袖子,将项桓抬到了车上。

    山路颠簸,牛车摇摇晃晃。

    他躺在几袋粮食前腾出的一道空位里,宛遥便抱膝坐在他旁边,前面的中年男人见她俩年纪都不大,于是也不时回头来闲谈几句。

    “小姑娘是要去城里投奔亲戚么?怎么你哥哥给搞成了这个样子?”

    项桓沉默地转过视线,看见她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垂眸模棱两可地回答:“第一次出远门迷路了,在山里遇到了狼,他没留意,就不小心摔断了腿。”

    “哦那可真是惊险。”然后又自言自语,“这附近有狼吗?”

    青龙城位于凭祥关的最北端,因战火从不曾烧至此处,故而也算南界边疆诸城之中,最和平的一座了。

    牛车到底笨重,傍晚时分临近关城门时,他们才勉强抵达。

    两位车夫体贴地将她送至一间客栈前,说是全城最物美价廉的一家。宛遥同店中伙计一起把项桓扶上了楼。

    但早已过了用晚饭的时辰,小二立在门边问道:“姑娘要吃点什么吗?”

    夜里吃太多并不好,考虑到项桓脾胃不佳,她只要了些清粥小菜。

    “先喝粥吧,你烧得低,等明日我再出去帮你抓药。”宛遥拿勺子搅了搅热粥,发现太烫,便换了一个馒头递过去。

    项桓坐在床边,见状要伸手拿,可他五指兼掌心都是些伤,又衬着污泥,实在有碍观瞻,于是在半空顿了下,又合拢手指缓缓收回。

    宛遥看着他的时候,他刻意地将脸往旁边不自然地偏了偏,周身都显得格外局促。

    她捏着手里的馒头,抿唇放进盘内,很快推门下楼。

    不过片刻,宛遥再度折返,怀中却多了个盛满清水的铜盘。

    她不言不语地拉凳子到床前,干净的十指探过去,项桓握着拳头,牵第一下的时候他分明微不可见地在躲,第二下时才任由宛遥拉到膝上。

    掌心摊开,她低头用巾布细细地擦着里面的污垢和血渍。纤瘦的指尖白皙细嫩,同那张布满薄茧的大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项桓出神地垂眸,才发现她的手好小。

    他悄悄张开了些,大概可以一手握住她两只手腕。

    真的好小

    等包扎好了伤,宛遥捧起项桓的脸,将他苍白的眉宇擦洗干净,再用木梳就着水,梳洗那一头打结的青丝。

    她做这一切时也没说话,而项桓就这么望着她,面前的姑娘神色认真专注,极少极少才与他有目光的交汇。

    等大致收拾出了个人样来,宛遥抬起袖子抹去额间的薄汗,“今天暂时这样吧,太晚了,别的明早再忙。”

    草草吃了顿半冷的晚饭,饶是没做多少事,也已经过了亥时。

    更深露重,梆子敲出一片安宁。

    房间里两张床,分别靠着两堵墙而设,一个月的奔波劳累,宛遥几乎挨枕便睡。

    项桓却不怎么睡得着,他的腿还隐隐作痛,脑袋一阵一阵地昏沉,对着一面不近人情的墙发了半天的呆,他终于试探性地转头。

    背后的宛遥呼吸均匀,眉眼平和,应该睡得很好。见她的确未曾醒来,项桓这才放心地翻过身子。

    双目早已适应了黑暗,此时仅有一点月光成了整个客房中明亮的烛火,淡淡的清辉打在少女清秀的脸颊间,微启的嘴唇随着气息一开一合。

    项桓一直认为,宛遥不算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人。

    他曾见过定国公的妾室,一个容颜绝色的舞姬,恍惚一瞥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但宛遥给他的感觉与此不同,看第一眼时或许只觉得五官恬静,瞧着挺舒服,然而相处久了,渐渐地会发现她很耐看。偶尔仅仅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的,也依旧赏心悦目。

    像块玉。

    清幽温润。

    项桓恍惚想起幼年时,第一次见到宛遥的情形。

    那日是个晴朗无云的秋季,他正在院子里练枪,家中忽然来客了,大哥跑来招呼他,说是父亲的同窗好友要登门拜访。

    过了没多久,母亲便带着一个年轻的妇人从回廊上经过,他拎着枪,满头大汗地立在台阶下,看见母亲手上挽了个月白衣裙女孩子。软软的,小小的,恐怕只及自己肩那么高。

    项桓。

    她含笑对他说,这是你宛叔叔家的那个小姑娘,你要叫她妹妹。

    他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愣了片刻,便拖着往前走。

    而那个雪团子一般的小女孩在他迈开第二步时,就立马怯怯地躲到了他母亲腿后,璀璨生辉的眼中写满惊恐,不安地朝这边打量,感觉像是要哭了。

    他没明白自己哪里吓到了她,只好停在原地茫然的抓了抓头。

    耳边则是母亲清脆爽朗的笑声,领着那位妇人向花厅方向走去,嗓音渐行渐远。

    “还是个傻小子啊。”

    “那就别让他吓着咱们遥遥了,将来总还有机会的。”

    而此后的数年,沧海桑田。

    母亲和大哥相继过世,他成日混迹在街头巷尾,和各种各样的同龄孩子打架。

    项桓只记得有一回,自己满头是血地躺在小巷内,四下里与他起争执的那些大孩子们已经跑远了,他盯着蔚蓝的天空,周身又疼又累,渴得口干舌燥,直想喝水。

    但四肢痛得他爬不起来,也懒得爬起来。

    项桓便不切实际的开始白日做梦,想着要是老天爷现在能掉点水给自己喝就好了。

    哪怕一口也行啊。

    正在此时,仿佛回应了他内心的企盼,视线里居然真的多出了一只水囊,还圆鼓鼓的!

    它晃晃悠悠朝这边的靠近,顶上悬着一根丝线,仿佛随时能砸下来。

    项桓惊讶地撑起了头,就瞧见不远处蹲着一个小女孩。

    她眼睛大大的,有几分熟悉的惶恐与胆怯,手中握了柄鱼竿,好似非常害怕地与他保持着距离,投喂狗熊一样将水囊颤巍巍地吊到跟前。

    从此,他记住了她叫宛遥,也就莫名的喜欢带着她东奔西跑。

    月光隐没入云层,睡在那边的少女忽然皱了皱眉头,项桓险些以为她快醒了,急忙闭眼。

    不料宛遥却只是侧了个身,翻过去依旧睡得安稳。

    他再抬眸时,对面的床榻已剩下一抹背影,可腿骨还在疼,这一整夜不眠不休。

    *

    宛遥补足了觉,踏踏实实的睡到日上三竿。

    她早起再给项桓把了一次脉,对症写好药方,唤来小二去城中的铺子里抓药。

    内服的药倒是好说,熬煮成了喝下去便是,不过项桓这一身的破皮烂肉,她拿着外伤膏药真有些无从下手。

    再加上腿骨的伤还需要仔细检查。

    宛遥站在床边,凝重地盯了他半晌。昨天落脚匆忙,那身旧衣没换,人也没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她不吭声,项桓也不好问,转眼就见宛遥倏忽又出去了。

    他只好老实地坐着不动。

    这回离开得有点久,小半个时辰后,两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精壮男子随她推门进屋,一左一右门神似的站着。

    现下不问真的不行了。

    项桓忍不住,正要开口,对方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蹦出一句:“那就麻烦两位大哥帮他沐浴更衣了。”

    他蓦地扭头,一脸怔愣。

    “什、什么”

    宛遥递上些许铜板,神情堪称温柔,“他腿上有伤,你们留意一下别碰到了。”

    “放心吧姑娘。”壮汉们开始摩拳擦掌,挽袖搓手,“保管伺候这位小哥舒舒服服的。”

    “等”

    项桓没“等”出来,宛遥已经关了上门。

    客栈正值一天中最热闹的时段,上有住客下有食客,数个店伙在大堂穿梭,掌柜的低头忙着记账。

    她倚在栏杆边托腮往下看,身后的客房内是一阵鸡飞狗跳。

    “我自己能洗不用你们。”

    “等等,等等,先放手放手!再碰当心我不客气了!”

    许是挣扎要起身,奈何腿伤又硬生生让他跌坐回去。

    壮汉颇不解的安抚:“小哥你莫要乱动了,万一伤着哪儿就不好了。”

    “就是啊”

    他最后大概实在是没辙,急得在里面唤她:

    “宛、宛遥,宛遥!”

    走廊上每隔一段养着一盆水仙,宛遥充耳不闻地拾起一片叶子泡在盛满清水的花盆中,泡一会儿又取出来,再泡一会儿再取出来。

    自得其乐。

第五六章() 
折腾了半柱香之后;里面就没声音了。

    又过去不久;门终于打开;两位壮汉抹着一头的汗珠陆续出来;纷纷向她作揖告辞。

    宛遥忙颔首说:“有劳了。”

    “不妨事不妨事;应该的。”这年头钱不好赚;如此轻松的活儿能挣十个铜板已经算是天大的好事了;哪怕是伺候一位小郎君呢。

    于是便很隐晦地补充道:“我看公子伤得不轻啊,姑娘这段时日若还有吩咐,尽管托小二来找我们。”

    “好;一定。”

    送走了人,宛遥这才转身进屋。

    项桓正一脸万念俱灰地坐在床上,听到动静;明显有个戒备的姿态;好似蓄势待发,一见是她;紧绷的神经才渐次松懈。

    客栈中进进出出的有些吵闹。

    眼看宛遥掩好门扉走过来;项桓便轻蹙着眉;欲言又止了好一阵。

    “能不能别让这些人让替我洗澡啊?”

    他想想都别扭;低声抱怨;“我自己又不是不能洗。”

    女孩的裙裾骤然停在视线里;项桓一抬头,正见她垂眸,神色平淡地把自己望着;有种不言而喻的态度。

    “”

    他于是抿唇说道:“偶尔洗两回也是可以的”

    宛遥不由得牵了一下嘴角;很快又正经地敛容,“怎么洗?知不知道你的腿伤得有多重?”

    面对这种话题,项桓只得自认理亏地沉默无语。

    她肃着脸色挨在床沿落座,将外伤的药膏一字排开,吩咐道:“把手抬起来。”

    沐浴完毕,从上到下换了套衣裳,他整个人清清爽爽的,带着皂角香。宛遥坐上前伸手解开项桓的里衣,这些日子他瘦了,胸膛和小腹的肉轻减许多,摸着还能碰到骨头。

    半身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伤口都愈合结了痂,大大小小的,虽不严重,但数量惊人,想是在牢里遭到过不少报复。

    宛遥轻轻叹了声,低头一圈一圈地给他缠上布条。

    她做事时眉眼总是很认真,乌黑的青丝扫着下巴,两手环至腰间后背,有一瞬,项桓张开的双臂忍不住悄悄地收紧合拢,但最后还是没能抱她。

    他居然也恍惚认识到,这世间也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愿去轻易惊扰的。

    “你这处的骨头没长好,又隔了那么久,恐怕只能打断了重新接。”宛遥收拾好布条和药膏,守着他喝完粥。

    “等你休息几天,把烧退了,我再找来人给你治腿。”

    项桓喝粥的动作一顿,迟疑道:“不是你给我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