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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自己爱墨焰,是有理由的。也许从第一眼开始,她便知道,墨焰会成为最了解自己的人。会最了解她,也会最包容她。
帝释天知道,自己要她,只要她,只能是她。无论她用怎样的态度对待自己,她都觉得,墨焰才是那个,最包容自己任性的人。
所以,她说得没有错。她帝释天的爱,便是去掠夺阿修罗公主的温暖,来填补自己的空虚。
爱,是什么呢?
佛祖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此语与无念所说,那么相像。如此说来,情爱果然不是一样好东西。
爱恨是执着,解脱是看破。
她看不破,故而只能执着到底,不得解脱。
也,不愿解脱。
情爱这东西,果然是最毒的毒药,她如今便是在,饮鸩止渴,欲罢不能。
若是求不得……
若是当真求不得……
墨焰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立着,顺从的被她抱着。
帝释天思索了很久也没想通她为何哭,可在那瞬间之后,也不会再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话所感动。她唯一能够想到的事,便是自己方才对她说得狠话。
“我骗你的,墨焰。只要你爱我,我绝对不会动你哥哥的。”她求她爱自己,也愿意付出自己能够做到的事。
墨焰依旧没有回答帝释天的话,只是静静的将对方推开。
她的眼眶泛红,却已经没有了泪。哭过的她,仿佛沾了寒露的梨花,丝毫没有哭后的狼狈。只是她的唇,沾染着鲜血,妖冶的暗红。
她望着帝释天,眼中蕴了一波水,声音清冷又低哑,神色倔强又固执。“你不过是,在为自己找借口而已。你所说的爱,不过是你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一个人的游戏而已。帝释天,你又无聊了是不是?”
帝释天望着她的脸,终于感觉到那最后的温度也随着她的话语,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了。
“可是我这一次已经没有力气陪你玩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她说,帝释天,我也求你,求你放了我。
帝释天身上的颤抖渐渐平静了下来,泪也终于停止。她眯了眼,看向墨焰的眸子,脑中只有她拒绝的话语。
“墨焰,你想也不要想。”她用从未有过的冰凉语调吐出口中的话语。一边伸手捏了对方的下颚在眼前挑高,一边凑近她的唇轻慢的道:“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的。”
墨焰的气息带着一贯的微弱,帝释天嗅着混合了血腥味的冷香,执着她欲偏过去的脸,舔去那唇上带着锈味的嫣红,“你觉得我是在游戏?”
她最无法接受的便是,自己奉若珍宝的感情被鄙夷得贱如敝履。
墨焰倔强的抿着唇,无神的双眼不知在望着哪一处。帝释天怜惜地用拇指揉弄着她唇上的伤口,用轻柔的语气对她道:“你不该这么说的,墨焰,你不该这么说。”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指上便陡然加重的力道。
“你看着我……本王求你爱我,在你看来是一件无聊的事么?”
墨焰无神到几乎浑浊的黑眸里,仿佛倒映不出任何的东西,麻木得任由她蹂躏着自己。
“我知道了,看样子这就是你的选择。”
帝释天终于放开她的下颌,向后退了一步。她歪了歪头,脸上再无半分凄楚的神情,白色的长发,碧绿的眼眸,顾盼间似有笑意,竟显出了几分少女的娇俏与顽皮。
“我会让乾达婆将聘礼送到阿修罗界的,半年以后举行婚礼。快要过年了,你这一次会以本王未婚妻的身份出席年末宴,莫要再错过了。”
墨焰没有做声。
帝释天最后望了她一眼,没有一丝犹豫的走进了雨中。
三十三天上的长生雨连圣人也不敢轻易沾染,婉璃站在廊下见到帝释天冲进雨中,只吓得肝胆俱裂大声疾呼,“大人,大人!”
帝释天并没有理会她,径自出了院门。
“快去找雨具,快去快去。”婉璃急得直叫侍女去拿雨具。
长生雨是为了洗净污浊而下的,任何法术都无法阻挡的纯净。只要身上有孽障,这雨便是毒药。
帝释天失魂落魄的走在雨中,突然觉得自己的善见城,竟是如此冰冷。
乾达婆王找到她的时候,几乎无法相信这是帝释天。她满头的白发披散下来,浑身湿透,面目苍白的在雨中瑟瑟发抖。
苏摩顾不上其他,将这个平日里看起来不可一世、如今却脆弱得无以复加的女孩抱在怀中。乾达婆在一旁帮忙打伞,气急败坏的训斥着她。
乾达婆说,你个混蛋,淋这雨是不要命了么。
她说,你自己命不要了,要王妃有什么用。
她说,不就谈个恋爱么,干嘛要死要活的。
她说,因陀罗,你不要让我们担心好不好。
帝释天望着她们的模样,身体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了温度。她冷得发抖,被雨沾到的地方,却疼得炽热。
没有谁的身上会没有一点的罪孽?帝释身上有多少功德便有多少孽障,孽障有多深,这雨便有多毒。
“苏摩,”白发少女此刻仿佛是一个迷了路的小孩一般,掩着面哭泣。她问抱着自己的人,“我是不是很坏?”
她忆起当初自己毫不犹豫的把苏摩当做筹码送给乾达婆,想起自己一个决定便造成了部族的冲突,想起了过往为了这须弥山的权利所做的种种事情。
苏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怀里的人抱得愈发紧密。她想起的是对方曾经稚嫩的模样,害怕夜晚与黑暗的稚气,还有如履薄冰的艰辛。
乾达婆在一旁跳脚,大声喊道:“你坏,你当然坏,最坏的就是你了,总是让我们担心。”
“本王那么坏,你们还要帮我么?”帝释天闭着眼,脑中浮现的是墨焰的脸,“我又要开始干坏事了。”
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于阿修罗族,于墨焰,她都没有。
苏摩。
嗯?
我好冷。
苏摩的拥抱紧了紧,很温暖。
可是,她却在想念墨焰的体温。
“本王把乾达婆杀了,你娶我好不好?”
帝释天陡然出口的话语让气氛一片静默。
她睁开眼望向苏摩惊讶的脸,笑着道:“她那么爱你,我若是抢了你,一定会被她追杀的。”
良久过后,乾达婆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迫告了白,气得一声娇呵。
“帝释天!”
第65章 墨焰番外 【七】()
“墨焰,不要以为本王喜欢你,就不会对你怎样。”
“便是你讨厌本王,本王也要成为你最讨厌的人。”
“你不想见到我是么?”错开脸,那人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会让你无时无刻不想到我的。”
“请公主好好享受今后在善见城的生活。”
请公主,好好享受今后在善见城的生活。
墨焰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会疯掉的。
她本是来须弥山一心求死的,却不想再次引起了这个人的兴趣。她不曾想到这个人会命人滴水不漏的看护,并且如此费尽心思的纠缠。她不曾想到,已然说厌恶自己的人,还会对自己有如此的兴致,她不曾想到。。。。。。
她是真的,不曾想到么?
墨焰此刻,已然无从知晓。她现在能做的,只有逃。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人。
哥哥来的那日,在自己手心写下了静待二字,而直到年末宴的前夕,服侍了自己一年多,从开始的不满,到后来的顺从,那个有着大而化之性格,看起来有些毛躁的副女官长,婉璃,突然一改常态,在深夜敲开了她的门,恭敬跪礼。
她说,“舍脂公主,主人命小人将阿修罗王吩咐的东西转交与您。”
墨焰本以为是那人又一个无聊又恶劣的玩笑,却在婉璃拿出红莲骨尺的时候,陡然觉到了一阵寒意。
她从来不曾想到,这个看似单纯的侍女,竟会是一颗暗子。她不知该说是婉璃假装得太好,还是自己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人身上,这一年多,她竟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她原本以为,如今的帝释天该是顺风顺水,平安无虞才对,却不想她的身边竟仍是这般暗流汹涌。单单是想到这个侍女在那人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便让她觉得一阵冰凉。
“你家主人是谁?”她强自镇定,淡然问话。
红莲骨尺都已经拿出来了,她并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公主莫急,”婉璃始终低着头,她的声音没有平日里的跳脱,而是沉静得几乎阴郁。“您马上便会知道她的身份。”
墨焰紧紧握着手中的骨尺,望着跪在身前的人,低声道:“你在须弥山的目的是什么?为何一年多来都不曾暴露过自己的身份?”
“小人不过是颗备用的棋子,一直不曾接到命令,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她想起眼前人对帝释天的亲昵与尊敬模样,不知为何竟忍不住讽刺道:“婉璃女官演技不错,不但没让本宫看出一丝痕迹,连帝释天都被你骗了那么多年呢。”
跪着的人震了一震,似乎有一些不安,墨焰看不清她的模样,好一会儿也未曾听到她的回答,暗叹一口气,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罢了,除了这件东西,王兄可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么?”
“婉璃不知,待主人来了,公主自会明了。”
各部的权利之争让善见城中充满了各部渗透进来的势利,墨焰虽然最是厌恶这些东西却也不至于天真的以为帝释天的身边会没有暗子,但一想这个怀有二心的人服侍了她这么多年,竟是一阵后怕。
这一晚,她坐了整整一夜,却不知自己究竟想了什么。
她第一次来善见城的时候,才三千多岁,单纯到无知。她在父王母后与兄长的爱护之下长大,族人又对她很是崇敬,向来只专注于自身的修行品德,鲜少沾染权欲阴谋,更是没有遇到过以下犯上恶奴欺主的情况。
而那个帝释天,那个初见恶劣之后却一直温和有礼的帝释天,那个时而如少女般顽皮时而显露阴郁的帝释天,却一直生活在这种环境里。
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没有一个亲近的人。她可以随意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前提却是不能影响各部的利益,身边的女官明面上待她恭敬私下里却完全不将她当一回事。
墨焰接受自己父王的提议来须弥山作客,而在去之前,帝释天对她说的“到时若有怠慢还请见谅”之言,她原本还不太明白,却在后来受尽怠慢之时明了,这个人那时的苦笑从何而来。
且不说是她,便是那人自己,也没有半分王者的气势。
她那时与帝释天也不过是朋友关系,有几次看不下去训斥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女官,还是那人出来当得和事老。
墨焰如今想来,自己对帝释天也算得是因怜生爱吧。
可她,怎样也没有想到,最后的自己,会落得那般的下场。
那个曾经亲自操持她的吃穿用度,落寞又窘迫的为了侍女对她道歉,那个对她说,我不会让你痛,的人,会用那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也许,她没有对自己好过,后来也不会那么疼痛。
墨焰想了一晚,恍惚觉得那个时候的帝释天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那样又如何呢?与她来说,再喜欢也抵不过帝释的尊严。
她也曾经想过相信这个人,却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自取其辱。
墨焰望向窗外,黎明已经渐渐到来,可是她,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这个,再一次说喜欢自己的人,究竟怎样才会放过她呢?
第二十四章()
乾达婆眉飞色舞的说起诏书下后,各部的反应,还有各界的回应。
她说,大人,您要出名了!
那时的帝释天还不知道,自己真的会被张扬的传诵一回。
又是一轮年末。
墨焰终于要在来须弥山二十年后,出席年末宴了。
帝释天既然已经颁布了要娶她的诏书,这名正言也顺后,自然希望她可以坐在自己的身边。
她再次想起当初,墨焰来须弥山的第一个年末庆典,自己执拗的想将她的座位加在身边的事。当时的她认为自己是想要羞辱阿修罗的公主,毕竟从墨焰的反应来看,她定然是不愿意的。可如今仔细想想,坐在帝释身边对须弥山各部来说,怎么会是侮辱呢?那般也太过妄自菲薄了。
或许对墨焰来说确实算不上美好,但她也绝不是出于那样不堪的目的。大概,早在那个时候,她便已经隐隐的察觉到了自己对墨焰的心思了吧。
虽然这件事后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