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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百姓有不少心善的,估计我母亲伤得太重,恐怕动不得,忙把我拉到了一边。”
珠儿忍不住插嘴,道:
“拉你做什么?”
秋云方才一直呆呆的,知道珠儿说话,她才回过神来。
她又怔了片刻,随即苦笑,眼中泛起一片泪光,轻声道:
“许是怕我摇晃母亲吧!人若受了重伤,轻易碰不得,自然更不能摇晃的。
“众人帮着叫了医者,然而医者才来,还没来得及看一看,我母亲就断了气了。彼时那官差当时还在吵嚷,直到听说闹出了人命,他才有些慌了手脚,转头就要跑,却被百姓死死围住。
“事情闹大了,州府里瞒不住了,提点刑狱司来了人,一并将我父亲的案子也查了,这才全了我母亲的心愿,替我父亲报了仇。只可惜,我从此却是父母双亡。
“我投奔了舅舅家,不想舅舅将我卖进宫里当差,从此我便更看透了人情淡薄。不瞒你说,我时常还发狠呢!”
珠儿好奇道:
“发什么狠?”
“母亲告状无门时,我便时常想起父亲说的那些酷刑来,心说那些无良官宦最该受那般重刑。后来进了宫,难免会受些欺负,我也想着能如此报复他们最好。”秋云说着,自嘲一笑,“你且放心,如今我大了,又有你们这些人,再冷的心也要化了,从前那股子戾气去了大半,不过拷问人犯还有些用处罢了。”
秋云这番话将珠儿心中疑惑解释得清清楚楚。
珠儿想了一想,宫里收人,其出身、来历自然都要查证,既然当初秋云家的事闹得那般大,想必也有不少人知道,秋云倒不敢拿这些作假,方才的话应当是真的。
何况秋云还直言自己心中有戾气,曾怨恨苛待她的那些人。这话对她自己没什么好处,想来没人扯这个谎。
珠儿叹了口气,劝了秋云两句,并说以后跟着娘娘,众人在一起,只有和睦相亲的,断不会再让她受那般苦了。
秋云只浅浅一笑便低了头,半晌不再出声。
珠儿怕她胡思乱想,本想再安慰几句,却不知从哪里说起。(。)}性感私房照露酥胸翘臀 95后校花秒杀宅男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美女(美女岛 搜索 meinvdao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二八一回 恨失足()
珠儿不知如何安慰秋云,忽然想起这番审问丁淼的事来,想着用正经事使秋云分心或许可行,便问她觉得丁淼会怕什么。
“我以为不过是蛇虫一类,又有怕疼的,怕痒的,不想受那些零碎之苦,偏你说不行。”珠儿问道,“我倒不知他还会怕些什么了。”
秋云轻轻一笑,道:
“他那般城府之人,又早知可能有丧命一日,招不招都未必好受,自然不怕这些。他又是个做殿头的,宫里能有多少手段,想必也是清清楚楚的,寻常手段自然唬他不住。”
“依你这么说,竟要用你才说的那些古时候的酷刑么?”珠儿略有些吃惊。
秋云眼睛睁得老大,哭笑不得地看了珠儿一眼,笑道:
“好姐姐,我哪有那个胆子!且那些刑罚太久没人用,我不过听说过罢了,只能摹仿一二,万一差错了一点点分寸,只怕人当时就要死的,没有拷打的机会给咱们。”
“这般说来,竟是死路了?”珠儿叹气道,“也不晓得何事能研究出个方法来。”
秋云拉了珠儿的手,笑道:
“也不是没法子。那丁淼甘冒大险,必定是有所图的,咱们只需知道他图什么就可以了——最喜欢的,往往也是最怕的。”
“他如今被拘着了,还会在意曾经的那些盼望么?换了是我,想是早就心灰意冷了。”珠儿摇头,似乎有些不赞同秋云这个说法。
“盼望虽然没了,若咱们许给他些旁的,他未必不会动心。”秋云神神秘秘道,“多关他几日,待去问话时他必已绝望,这时咱们只需许他条生路,又或者他还有些什么心愿,帮他达成一两桩也就是了。丁淼图谋了一辈子,如今好处摆在眼前,他未必不会动心。”
珠儿闻言点头,不禁赞同秋云的想法。
然而不过片刻,她又开始摇头。
“若丁淼不是为了什么好处,而是被人架着,又或者要挟着,不得不听从旁人的指使呢?”珠儿皱着眉,抬眼直视着秋云,认真问道,“他本身不是为自己所好而犯事,又当如何?”
秋云“噗嗤”一笑,道:
“好姐姐,你可不是呆了?他若能被人要挟着,咱们也可以要挟他。若他怕死,犯事又不大,未必不可许他一条生路。若他犯事太重,不能留他性命,好歹也可以赏他一个全尸,许他入土为安。”
珠儿恍然大悟。
她含笑打量着秋云,想起秋云从前闷不吭声,不想却是最有主意的一个,不禁心有所感。
看来人生一世,不同境遇当真对人影响太大,秋云说起酷刑、杀人来竟连眼也不眨,全无半天畏惧或同情之心,与她多年积愤实在关联重大,想必仍有戾气在心罢。
秋云见珠儿笑着打量她,开始还好奇看了珠儿两眼,后不知怎么竟有些脸红,渐渐低了头下去,一脸淡淡的笑意。
许久,珠儿才叹了口气,道:
“难为你!只是今后你该放宽心,好歹看着我们这些人,莫要连世人都恨上了才好。”
秋云闻言立即抬头,一脸错愕惊讶,过了好半天她才释然一笑,缓缓点了点头。
之后几日,二人便只晾着丁淼,只与阳筠一同分析丁淼究竟为何助纣为虐。
武承肃偶尔过来,见二人并不往后坊去,心中破觉奇怪,便问阳筠道:
“可是问过了?都吐了些什么?”
阳筠轻轻一笑,将晾着丁淼的打算说了。
“只是如今并不知丁淼为了什么,是喜欢些什么,还只是怕死。”阳筠说着,缓缓出了一口气,颇有些叹气的意思,“左右人也拿住了,并不急在一日,审得皮了怕更撬不开口,不如先晾着算了。”
武承肃点头不语,默许了她们的想法。
“这样也好。”武承肃低声道,“如今我让人去查丁森,必定会惹人注意,丁森的命是保不住了,只盼着能顺藤摘瓜,查出其背后之人。丁淼的性命,留到那会儿倒更有用。”
阳筠会意,索性按着珠儿她们的主意,只放着丁淼不理。
丁淼被晾在那里,心里愈发慌了。
眼下越是安静,只怕他日祸患来时,就越要凶猛,自己要受的罪只怕更多。
正如秋云所料,刚被拿到后坊那几日,丁淼心灰意冷,以为必死无疑,原豁出去了一身剐,不想连续几日都没人来问他。如今将要有十日了,竟还没人理他一理,丁淼原本死灰一般的心竟又有些活了。
他不知为何留了他这些天,但武承肃与阳筠都不是好相与的,自己如今还有命在,必定不是兄长或幕后之人的本事。只怕外头也正在查,只等查清之后要他做个佐证。
丁淼深知自己所为不过是个帮衬,虽然害了李春奎的性命,又散播了阳筠“干制专|政”的谣言,毕竟都不算天大的事。
真正的大事,是兄长做下的那些。
这些年来,丁淼明着是给武岳传递消息,实际与丁森一路。只不过丁森也是假意靠着钱皇后,偶尔通过丁淼给武岳递消息,背后却另有主子。
说起来,他们兄弟俩这手段也是不错,各靠了一边,暗地里又均倒向另一边。即便有朝一日哪个露了馅,凭旁人怎么怀疑,左不过还是帝后之间的争斗罢了,很难想到还有一层关系在后头。
丁淼每日都会把话编好,等着人来问,结果苦等还是无人。
看起来,自己竟是个无足轻重的,即便来人问话时都说了实话,想要谋个全尸也是不能了。
念及此,丁淼心中一震。
原来虽未开口,心却早松了。
又几日过去,仍没人理会丁淼。丁淼的心愈发散了,以为武承肃只从外头去查,不过把他绑了以后好算账,连教他作证也不用了。丁淼心慌意乱,竟说不出是绝望还是仍存了一丝求生的念想,直觉得还不如一死来得痛快。
武承肃倒也查着外头。
他深知没几日丁森便要被灭口,早做足了追查的准备,只等那边的人动手。
二月开朝,武承训入朝,其余一切如旧。
二月初六,丁森失足跌倒,头碰上了假山石头,一命呜呼。(。)
第二八二回 风萧萧()
武承肃嘱咐阳筠,说丁森之死千万不能让丁淼知晓,另遣了内侍去后坊交代众人。
阳筠也正想着这事,便点头答应,唤过珠儿等人嘱咐了一番,并特意提醒珠儿与秋云,让她们审问丁淼时留着神。
“这消息有利亦有不利,端看咱们怎么用。”阳筠说着,抿了抿嘴唇,“丁淼听了或许生了必死之心,好容易浮躁起来,又要再沉下去;又或许适时告诉他,他会心中生惧,愿意求个好死也未可知。如今且瞒着他,待你们去问时,见机行事罢!”
珠儿与秋云齐声答应着,见阳筠并无别的吩咐,便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阳筠看着她俩的背影,只是面无表情。
钏儿在旁服侍,不禁有些好奇,可又不敢开口询问。
阳筠回过头来时,正好看见钏儿睁大了眼睛瞧着她,不禁觉得好笑。
“你胆子愈发大了,竟盯着我瞧了这半晌!”阳筠微笑着看了钏儿一眼,蓦地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叹得突然,令钏儿着实不安。她仔细想着方才阳筠对那俩人的态度,再看阳筠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不觉警钟大作,禁不住慌了。
莫不是珠儿也同印儿一般,竟也离心了么?
阳筠等了片刻,钏儿却还不说话,心中不禁好奇。回头去看时,只见钏儿一脸吃惊,还略有些呆气,不知想些什么。
“才说你胆子大,你就要反天了!”阳筠笑骂道,“怎么只顾着发呆,连我的话也敢不回答?”
钏儿登时回过神来,忙给阳筠叩头请罪。阳筠也不是真的怪她,又数落了两句,自然让钏儿起身。
“你倒说说,才刚发什么呆呢?”阳筠试探道。
她料到钏儿没想好事。
钏儿见问,也不瞒着,不过语气难免犹豫,吞吞吐吐半天才问出口:
“娘娘方才脸色不好,奴婢看着,竟像是因为珠儿她两个,只不知是哪个犯了什么错,让娘娘为之劳神?”
阳筠微微一怔,转而笑道:
“你如今愈发爱疑神疑鬼。我哪里是为了她俩?不过想到这番事情难查,丁森昨日又忽然死了,觉得事情太过棘手罢了,心中难免沉重不安罢了。”
阳筠这话也不假,钏儿立即信以为真,说了好些话来宽阳筠的心。
听着钏儿仍不是十分流利的口齿,想起她方才小心翼翼的试探,阳筠心里更不是滋味。然而才刚被钏儿发觉她神色有异,看来竟是自己疏忽了,以后少不得要注意一些。
因此钏儿只顾着说,阳筠只耐心听,偶尔微微一笑,抑或颔首,也算是个回应了。
又隔了一日,正是黄道吉日,武岳赶在这天颁布诏书,册立武存瑄为东宫世子,并赦天下。
这一番赦免比前两次都缓了许多,只说为世子积福,又碍着福禄不能太过,凡流刑以下均得释放,并取消了是年秋决罢了。获绞刑、杀头、腰斩、凌迟者并不改判,不过延迟到明年再执行,赖在世上多活一年而已。
立世子的消息是临水城三百里加急送往各处的,各属国早在年前拟好礼单,备下了厚礼,也均定了来朝贺的人,因此无论路程远近,均是五日内便收到了消息。
才接到圣旨,众属国使臣均立即动身,纷纷往临水而来。
魏国那边,果然派的就是周纪。
还在内宅时,父亲的几个娘子便来送他。
二娘子、三娘子只说了些嘱咐的话,教他凡事小心,因是娘子身份,二人并不久待,也不好往外送;四娘子只客套了两句罢了,说的分明是劝慰的话,却仍如往常一般阴阳怪气;五娘子说是居士,倒跟庙里落发的没两样,对他这事自然不闻不问。
临行前夜,傅天瑜便一直掉泪。到了出发那日早晨,她反而不哭了,一路低着头送至门口,在沈夫人身旁站定。女儿也由乳娘抱着,不知是否感觉到异样,哭哭啼啼个不停。
沈青英站在傅天瑜旁边,她面上不动,眼神却流露出关切、怜悯来,乍看过去,竟有些像悲天悯人的菩萨雕像。
看着妻女为他伤心,周纪忽然觉得从前都是自己胡闹,因错得太多了,错过的便也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