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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筱等不到跟阳曦请命的机会,只能先打起高氏的主意来。
很明显,对付高氏,要动之以利。
阳筱知道高氏想要阳槿与魏国联姻,自然嫌她们姐妹碍事。
当初姐姐出嫁,高氏难掩鄙夷神色,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如今她也眼瞅着不能嫁入周家了,高氏还不笑开了花么?
阳筱想要入燕,倒不需要高氏帮着说些什么——她就是怕高氏一时开心过了头,劝说阳曦让他答应燕国求娶。
若高氏开了口,恐怕阳曦反觉不妥,不肯允准。
她要入燕,要努力筹谋,要帮衬姐姐。
报仇什么的倒都不急,左右还没查清,十年八年也不嫌晚。
再者说,若能借夫家之力,真有仇要报也不是难事?在大燕国做个有太子庇护的世子夫人,总好过在魏国装一个规矩儿媳有用。
她又不是沈青英,做不来贤良淑德。
自回高阳以来,阳筱便巴结讨好高氏,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高氏屋里,阳筱背着其他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阳筠的境况添油加醋说给了高氏,又说自己有心入燕,怕叔父不允,想求高氏帮着说说。
高氏果然双眼放光。
看高氏脸上绷得紧紧,连笑出来也不敢,阳筱心中十分瞧她不起。
她忽然觉得,高氏或许没那个本事害她双亲。
阳筱把话说完,又在高氏屋里坐了半天,夸了阳槿描的花样子,看了会阳杺写字,这才告辞离开。
待阳筱出门,高氏便坐着不动,心中盘算了起来。
她自然希望阳筱嫁去燕国,巴不得现在就让阳曦答应,但高氏尚有自知之明,知道阳曦最烦她插手阳筠姐妹的事,哪敢真去劝说?
恐怕阳曦疑心此举对阳筱不利,反倒不肯答应也未必。
见母亲满腹心事的样子,阳槿关切地问了半天。高氏推说头疼,阳槿便又是亲自奉茶,又是帮着捶背。
阳枍见了,跟着阳槿学着捶背,把高氏逗得直笑。
她左思右想,决定让孩子们出头。
待阳楌来请晚膳,高氏便唉声叹气,一路上把阳筠的境遇说了。
高氏口中的阳筠,自然比阳筱口中的又惨了几分。
“可惜你们都不能帮衬。”高氏叹气道,“若在一国也就罢了,好歹有人能帮着筠儿,不至于让她连个通消息的都没有,连写封书信回家也这般不易。”
阳枍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有个大家都喜欢的姐姐在燕国做太子妃,最是风光不过,可惜自己生的晚,完全没什么印象。在他心里,阳筠是那个会陪他玩、对他好、最好看的姐姐。
阳杺不知母亲是何意,忽然关心起筠姐姐来,但她直觉不妥,因此并不接话。
阳楌心中了然,知道母亲又动了歪心思,想为阳槿入魏清除障碍。他有心劝两句,却碍着弟妹都在跟前,不好说母亲的不是。
阳槿低着头,半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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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回 明月夜()
晚膳时,众人才围着胡桌坐定,阳曦便注意到阳筱微肿的双眼,他以为阳筱知道燕国求娶的事,因不想入燕而难过。
阳曦环视一圈,除了阳槿低头不语,其他人倒和往常一样。
用膳毕,阳曦独将阳槿留下,借口检查阳槿习字的情况,带着大女儿去了自己书房。
二人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只是隔了几日,阳曦又叫了阳筱过去。
又过了十来日,阳曦终于下帖子请鲍启勋入宫,一如魏国来访一般盛宴款待,不同之处在于只有乐师抚琴击磬,并不见歌舞。
高氏带着两个儿子与席,阳筱姐妹三人各在自己屋中,未曾出席。
有宫人鱼贯而入,照旧是内侍携着攒盒,旁边跟一位侍女。
四凉倒也罢了,不过是应景的四君子,梅、兰取其形,竹、菊取其味。
四热却十分考究。
先是一道“四喜如意”,羊腿、脊、颈、肾四样切片叠放,卷成一枚如意纹,蒸熟后用翠玉的碟子托了,置于各人案几之上。
鲍启勋看那刀工,先在心中暗叫了一声“好”。
第二道菜用的是汝白圆盘,上头横着一段镂了五个孔洞的牛筋,一旁二十四丸鸡肉排列地整整齐齐。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这么说来,牛筋看不见的那面,必然还有一孔才是。
第三道是普通的清蒸鲥鱼,鲍启勋硬是没看出门道,正琢磨这道菜的意思是否在其味而不在形,忽然瞥见第四道菜,这才恍然大悟。
“荻笋鲥鱼方有味,恨无佳客共杯盘”。
第四道菜,便是用高汤煨过的一排新鲜荻笋。
有侍女上前斟了桂花酒,阳曦及时举杯,说了几句客套话,提到“今日有佳宾”。与鲍启勋一同饮了一杯。
动筷时,鲍启勋果然先去轻轻翻那牛筋,见背后另又一孔,不禁会心一笑。
这高阳国虽然不大。未料竟这般讲究。
及吃到鸡肉丸子并清蒸鲥鱼,鲍启勋才真正为高阳的精致所折服。
他不明就里,委婉向阳曦请教做法。
阳曦哈哈一笑,道:“做法不难,却不好学的。”
“此话怎样?”鲍启勋愈发好奇。
“若非贵客来访。这些菜都是轻易不做的,未免过于奢侈了些。”阳曦说着,简单介绍了几道菜的料理方法。
鸡肉口感既不滑嫩也不爽弹,做成丸子更易散开,这一碟子的丸子用的却是鸡腿最外一层肉做的,手打成泥。取来晾凉的鸡汤,用极小的瓷盅装了,将肉丸置于其中浸泡,并将瓷盅置于冰块中。
约两个时辰后,肉丸入味。其间需不停更换冰块,避免鸡肉散开。
锅中炒热鸡油,倒入鸡汤炒沸,再用陶盆盛出晾着。
将放凉的鸡汤添进肉丸的瓷盅内,置于三层笼屉的中间一层,文火慢慢蒸熟。
而蒸鸡肉丸子的汤也不是寻常汤,竟然是大锅的鸡汤。
鲍启勋听了不免感叹,又问鱼的做法。
这次倒显得寻常,不过是腌制的手法和时辰,并蒸鱼的汤底。
与“二十四桥明月夜”一样。清蒸鲥鱼用的便是鲥鱼汤底,不过鱼汤十分薄淡,为的是避免鱼胶黏于锅上,影响的鱼肉的气味。
酒过三巡。阳曦有些微醺,借着酒劲儿答应与燕国合婚。
他有意跟鲍启勋打听武承训为人,却怕被人耻笑了去,终还是无法开口。
鲍启勋未曾想过事情会如此顺利,未免喜形于色,将武承训的好处夸赞一番。于其不足也略提了几句。
不过是性子和气沉闷,从小就乐得吃亏,不是能文能武的全才之类。
阳曦听了,果然十分放心。
宴后,阳曦亲自送鲍启勋直至宫门。两人一路引经据典,聊得甚是痛快。
鲍启勋回到驿馆,夜深人静时竟难以成眠。他披上衣裳,趿拉着鞋,出了卧房门口,在驿馆的院子里踱起步子来。
今日一遭实是令他喟叹不已。
他从未想过一个小国会如此讲究,更没想到阳曦对他会如此礼遇。
鲍启勋忆起往事,似乎自考中了乙科进士,他就变了样子。
朝堂之上,因位微言轻,如论他是否秉持初心,都没人真正以礼相待。
年长日久,为生存计,鲍启勋终于落了俗,从一个清高的骚客逐渐变成贪利的谗臣,所谓风骨半点不存。
也只有不知他底细的阳曦,才能如此善待他。
鲍启勋忽然想起,当初阳筠入燕,正是他给武岳出的主意。他觉得世事真是多变,不禁自嘲一笑。
想来太子妃出身如此,其人也必是不同寻常,否则哪能得太子殿下如此看重,连其胞妹的婚事都这般费心。
如此想着,鲍启勋忍不住在心中比较起了阳曦和武岳,接着又比较起武岳和武承肃。
才刚动了念头,鲍启勋便猛地回过神来,唯恐被人知道他心中感慨,心中一虚,故意咳嗽了两声,转身回卧房歇息去了。
阳曦也觉难眠,好在他故意喝了不少酒,这才能踏实睡着。
兄长所谓溺亡是因为他,嫂嫂的死他更是脱不了关系。
起初,阳曦想过要高氏陪葬,可他软弱惯了,一想到四个子女,便又心软起来。
每每看到年幼的阳筠和阳筱,阳曦心中十分难安,只能尽力对她们好。
阳筠眼中的防备阳曦哪能不懂,他虽然心痛,却觉得自己活该。
待魏国来访,周家二位公子看上了阳筠,阳曦十分高兴。他不顾高氏吵闹,坚持要阳筠联姻,不想燕国半路杀了出来。
阳筱去探望姐姐,回来后没说有什么不妥,还是他见槿儿不对劲叫过去一问,这才知道阳筠过得那般艰难。
槿儿说阳筱想要入燕,他犹豫了几日才叫来阳筱,见阳筱铁了心,他才见了鲍启勋。
那鲍启勋看着倒不错,于宁王世子为人并未一味夸口,连其不妥之处也说了。
阳曦觉得或许可行,姐妹俩都在临水,好歹有个伴。即便他日魏国攻破临水,她二人有阳氏女的身份,谅也能保住一命。
他想起阳筱说的关于魏国的尴尬处境,对周道昭两次的退缩也就理解了几分。
魏国王宫里,周绰疯了一般要往外冲,好容易被周绎拉住。(。)
第八十二回 远千里()
燕国求娶阳筱的消息才刚传到魏国,周绎就防着周绰发疯。
没几个时辰,周绰听到了风声,略怔了片刻便要往外走,心中想的果然是与父亲理论,把阳筱争过来。
还没走到门口,就碰上迎面而来的周绎,被周绎一把拉住,拿身子挡住了他的路。
周绰也不吭声,虽不敢伸手推开兄长,浑身上下却一齐往门外使劲。
周绎看着十分心疼,他也曾疯过,哪能不懂周绰的心情。虽然早跟弟弟讲了其中道理,但周绎心中清楚,真的事到临头,换谁都难以自控。
恐怕只有父亲那样的人才沉得住气吧?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拦住周绰,本想吼他一句,却实在力不从心。
周绎想起了阳筠,想起他当初如何忍痛放弃,想起那些日子的生不如死,责骂弟弟的话愈发难以出口。
看着可怜的弟弟,周绎瞬间想了许多,冷了许久的心忽然塌了,忍不住落下泪来。
见兄长落泪,周绰这才恢复几分理智,狠狠攥紧了拳头,终于没迈出门去。
兄弟俩就那么站着,凶神恶煞一般。没人敢上前询问,下人从其门口经过都垂着头,连问安都不敢。
“如今你我只能安慰自己,待燕国国破,或许可以一同归隐。”周绎苦笑着安慰道。
想起无忧无虑的阳筱,周绰眼圈红了又红,口不择言道:
“若她们挨不到那时呢?阳筱从临水回去就答应入燕,怕阳筠姐姐也过得不好,阳筱才会着急过去!”
周绎也如此怀疑过,但从不敢深想,他只知道失败便要失去一切,成功了总还有几分希望重聚,他唯有努力,没精力计较得失,也不敢设想最终的结果。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自然也用同样的话安慰周绰。周绰不置可否,却不再闹腾。
起初,周绎还盯着周绰两月,后见他十分努力。绝口不提高阳故事,知道他是下了决心。
周绰每日勤学苦练,学的都是领兵打仗之道,更把身子练得十分结实。
周绎看在眼里,把颗想要成事的心又坚定了三分。
沈青英早猜到兄弟二人的心事。她恨自己不能像姑母一样,在沈家做不得主,无法助夫君一臂之力。她所能做的惟有默默支持,不问、不扰,安排好周绎的一饮一食。
留心他二人的,不止沈青英一个。
周纪见周绰勤奋,且与周绎走得近,不禁心下难安。
月余前,傅天瑜顺利产下一女,二人夫妻之情愈发好了。
出月的傅天瑜瞧着时机不错。拐着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
她瞒下周绎野心不提,也不直说周道昭态度暧昧,装作无意一般,只说闲着无事读书,觉得有些故事甚是有趣。
周纪自然要问是什么故事。
周太子宜臼,汉临江王刘荣,三国时的吴太子孙和,乃至前朝手足相残之乱。
傅天瑜一个接着一个提起,也不多加评价,也不与周纪讨论。似乎只为了念那些名字给他听。
周纪不是傻子,这些名字听得他胆战心惊,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