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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阳筠。哪有踩她头上的本事?要是阳筠把慈元殿抓周的事说了出去,怕殿下就要厌弃她了。
卫良娣越想越开心,只等着太子晚上来时,自己先若无其事一般把试睟一事说给他听。
慈元殿里发生的事,阳筠却不想说。
她对皇后此举唯有苦笑。
这是何等的捧杀功夫?难为她看似捧着阳筠,实际是双杀之计。
武承肃在八凤殿用完晚膳,趁着歇息的工夫,见四下无人,阳筠反复思量后,终还是说出了口。
她本不想议论皇后。更不想把瓀哥儿的遭遇说给别人,哪怕那人是武承肃。
只是阳筠不得不讲,她须防着钱氏的阴招。
若有一日这话传开了,怕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她漏出去的,卫良娣更会对她恨之入骨。到时候名声受累不说,还要天天防东防西,不如现在说给武承肃听,由他去分析打点。
武承肃听了果然皱眉,半晌不语。
阳筠也就陪着不说话,他心中有数就行。
待武承肃离开八凤殿。阳筠便将几个陪嫁都唤了进来,吩咐年下诸事。
说到膳食安排,阳筠才发现钏儿精神有些恍惚,似乎十分疲累一般。
“昨儿没睡好么?”阳筠开口询问。
钏儿笑着摇头。
“睡得倒足。只是近日时常嗜睡,身上乏得厉害。”钏儿恭敬道,面上有几分赧然,侍女不能尽力侍奉主子,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想是小日子要来了吧?”印儿掩口而笑。
钏儿脸上微红,她的小日子确是快了。
阳筠跟着微微一笑。揭过此事不提,继续核对起殿中事物来。
是日晚,八凤殿本该钏儿值夜,阳筠见其疲累,特准她回去休息,换了坠儿顶一晚上。
武承肃离开八凤殿去了宜秋宫,卫良娣早在门口相迎,态度十分恭敬。
也不知怎么,武承肃忽然觉得厌烦。
他借口给瓀哥儿庆生,让人摆了几样小菜并两碟干果,与卫良娣在内室喝了几盅,乳母抱着小公子在旁凑趣。
卫良娣心道太子殿下今日好情趣,难得喝酒助兴,一时开心,多喝了几杯,竟就管不住嘴,没等夜深人静吹枕边风,早早地就把慈元殿抓周的事情说了出来。
饶是她有些醉意,之前想好的态度言辞还是都摆了出来,并未口出怨言。
“瓀哥儿出息,没抓什么钗环、算盘,抓了一支湖笔、一块徽墨在手,坐在那里乐了半天,直到试睟完毕还不肯放手呢!”卫良娣笑道。
武承肃也跟着笑,开口赞了瓀哥儿几句,卫良娣更开心了。
可唬坏了身边的人。
秀橘倒还罢了,她早知道此事,虽然有心拦着娘娘告状,奈何武承肃就在那里,她哪敢有所动作。
香草闻言大惊。
她哪能想到皇后娘娘如此心狠,更想不到自家主子如此不受待见,再想到卫良娣此时是有意跟太子殿下告状,心中顿时慌了。
瓀哥儿的乳母闻言更怕,手脚发凉,几乎就要抱不住小公子,把他摔在地上。
良娣娘娘怎么就醉了,还说出这么些骇人的话?
她是宫中受训出来的,哪里不懂皇后此举的用意?至于卫良娣为何说这些话,自然也能明白几分。
不知良娣娘娘酒醒了会不会后悔,捉她的错,把她撵出去。被宫中撵出去的乳娘,怕是没人敢用了。
她更怕的是,这话如今被她听了进去,不知太子殿下为了保全小公子的颜面,替皇后娘娘遮掩,会否把她灭了口。
乳母越想越怕,只能强装镇定,好像自己什么都听不懂一般,唯恐露怯被人查觉。
她将双手紧紧扣在一起,防止小公子往下滑,任指甲把手掌抠破了皮,她也觉不出疼来。
(。)
第八十九回 心生鬼()
瓀哥儿的乳母为了不让人发觉,只能狠狠扣着双手,哪里顾得上疼。
幸好没过多久,瓀哥儿便哇哇大哭起来,闹着要睡觉。乳母笑着告罪,抱着瓀哥儿下去歇息了。
才刚进了瓀哥儿的屋子,乳母双腿一软,几乎就要跌坐在地。
她好容易才站定,强撑着把瓀哥儿哄睡着了,全没发觉手上的伤,满脑子想的都是万一太子殿下要灭口、她要如何才能有活路。
可她平时只是哄着小公子罢了,所识不过宜秋宫众人,并没和其他人接触,如今更是两眼一抹黑,哪里想得出什么来?
乳母苦想了半天,回忆方才内室里众人的反应,忽然想起香草来。
当时秀橘没见什么不妥,香草却跟她差不多茫然。
或许香草也有同样的担忧呢?乳母打定了主意,第二日一早,趁着香草来帮忙照料小公子时,拐着弯试探了几句。
香草虽也心慌,却不是慌丢命的事,对别人的担忧也就懒得理会。
再怎么说,她也是良娣娘娘的陪嫁,只要管得住嘴巴,表现出她的赤胆忠心来,总不至于胡乱丢了性命。
乳母试探无果,愈发想要离开,却又不敢主动请辞。
她生怕太子或良娣娘娘本没注意她的异常,若她主动请辞,反而引人注意,成了目标。
乳母左右为难,只得若无其事般照顾小公子,战战兢兢度日。
然而武承肃并没想过要封口。
并非他对卫氏的不满连累了瓀哥儿,好歹都是亲生子,他哪能那么狠心?之所以不动,是因为此事乃母后所为。
恐怕他不动还好,一旦有所动作,母后反倒变本加厉,索性让此事变得人尽皆知。
听阳筠的意思,母后的目的应该在东宫内斗,欲坐收渔利。顺便贬低卫氏所出之子,等待时机才会将试睟之事宣扬出去。
而所谓的时机,无非是阳筠薨了,太子妃之位空悬。卫氏有子意欲相争。
到时候怕也不会说实话,随便编个谎散出去,例如算盘、胭脂之类,对瓀哥儿总会有些影响。再有个钱氏淑女适时而出,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无论怎样。眼下武承肃不参与其中,才是上策。
他觉得母后的如意算盘怕要落空了,对阳筠他自然要尽力回护,钱氏、卫氏,他一概不要。
东宫里有儿子的太多,有的人虽然位份低,行事又让人无法抬举,儿子却是实实在在的。
徐昭训不知道太子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如今天冷,她不好每日带着璟哥儿往外跑,多半的时候只能在自己殿内消磨。
也不知是不是骗别人骗得久了。假的也有了三分真,她觉得自己倒真的有些害怕,入夜便总想起楚奉仪自缢一事。
徐昭训嘴巴严,她连对陪嫁侍女都未曾提起,楚奉仪自缢前,她其实看到了不少事情。
只是这事不能说,若被人知道她知晓内情,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楚奉仪死得冤枉,被个阉人的几句话就逼得自缢,死后还背上了“善妒”的名声。
这些本来也没什么。徐昭训没觉得楚奉仪会因此死不瞑目,直到月前听说楚奉仪生母因思念女儿郁郁而终,徐昭训才真的有些慌了。
她明知楚奉仪要自缢而没加阻拦,明知是谁兴风作浪、与宫外通消息却不敢说。甚至还意图利用楚奉仪的死,给她们母子谋一个锦绣前程,原本也都罢了。如今连其母都因此亡故,谁知楚奉仪的冤魂会不会恨上她?
徐昭训虽没亲手杀人,却与杀人无异,甚至想踩着死人谋富贵。她心中自然怕得要命,在屋子里供佛烧香,贴了不少符咒宝器,这才稍稍安慰。
段良媛把去探望徐昭训,却见到满屋子符咒的事跟阳筠说了。
“还真被殿下猜中了,徐昭训果然古怪。”段良媛接过印儿奉的茶,啜了一小口,叹气道,“若真有冤魂索命,她贴那符咒又有什么用?”
“贴符咒不过为了心安,左右太子殿下极少往她那里去,由着她折腾吧。”阳筠淡淡道。
段良媛缓缓点头:
“倒也是。免得她疑神疑鬼起来,把自己弄得不成样子不说,再吓坏了璟哥儿。”
阳筠微微一笑:“正是呢!璟哥儿倒乖巧,可惜生错了地方。”
段良媛闻言抿了抿嘴,她那么喜欢孩子,偏偏生不出半个来。若不是小时候淘气,妹妹不会死,她也不会就此与孩子无缘。
阳筠知道她心里苦,却不知苦到这般地步,故意岔开了话题,说回徐昭训身上。
“从前她是装作害怕,如今是真的怕了,也不知为何。”
临水城内,除了宫中的消息段良媛知道的少,别的事情多半瞒不过她,尤其东宫众人的娘家府上。她把楚奉仪之母亡故的事跟阳筠说了,末了还感叹了一番。
“那楚冀才原本也有些朋友,虽然交情不过泛泛,年节事故从未落下。”段良媛苦笑,十分感慨道,“可见世态炎凉之甚,楚奉仪一死,没了和东宫的关系,竟被人嫌弃至此。”
阳筠怕她伤怀,由人及己,想到自己娘家,忙摆了摆手,正色道:
“要我说,也是他自己作得太过了。且不说楚奉仪手书言为父所弃是真是假,就连楚奉仪那生母究竟为何而死,是真抑郁还是为人所害,也未可知。但凡自己端端正正,哪会有人厌弃,哪能有鬼上门?”
段良媛点头不语,情知阳筠说得有理,却还是有几分兔死狐悲的伤感。
待段良媛告辞后,阳筠转身去了内室。
印儿跟在旁边服侍,将内室的茶水换了,便陪着阳筠说话。
阳筠看着印儿,方才听说“鬼上门”时,印儿那一闪而过的不安神色已不见了,如今还是和平时一样。阳筠翘了翘嘴角,问印儿道:
“你说,这人死后,鬼魂是直接被勾走入了轮回,还是在世上飘荡?”
印儿一怔,低声说“不知”。
“我瞧着,冤死的人若有坟茔倒还罢了,能得安葬,也算有个去处。”阳筠幽幽道,“若没处可去,或怨气太重,恐怕只能困在丧命之地了罢?”
(。)
第九十回 慈贻患()
阳筠故意以鬼怪之说试探,果见印儿神色露出一丝慌张。
既然知道害怕,怎么还要再害人?
阳筠觉得十分心寒,她没想到当初心软留着印儿,竟会有如此恶劣的后果。怎么说也是多年的姐妹,几人从高阳一路来的临水,最该相护扶持庇护。
不想印儿如此狠心,竟给钏儿下了五石散。
当初玉叶的事情过去,阳筠也曾叫人与医官查实核对。药物领用皆有备案,按照印儿口述的用量与剩余药量,倒与御药院的记录相符。
阳筠只当印儿恨玉叶,当真用了那么大的剂量,如今看来定是虚报了不少。
要想虚报用量倒也不难,左右她害玉叶的心思已经暴露,只需要承认了即可,再把五日一次说成三两日一次,每次的用量多说几成,确实可以攒下不少。
如此说来,印儿一早就有心再害人了。
而能让印儿如此处心积虑私藏五石散,又不会对她多加防范、方便下药的,必然是高阳过来的几个。
或许印儿的目标从来都是阳筠。
想到这里,阳筠忽然觉得脊背发凉,愈发不想和印儿独处。
内室只有她们两人,继续说下去,谁知道印儿会不会丧心病狂,直接扑过来掐死她?
阳筠虽也会骑马挽弓,却都是极轻的弓,自问没有侍女那么大的力气。
即便力气再大,面对失心之人,恐怕也难以抵抗。
可是外头的事情不知道办完了没有,她只能拘着印儿在屋里。
阳筠感叹了一回楚奉仪的事。
“也不知她生母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瞧着那楚冀才当真狠心,连亲生女儿都能舍弃。”阳筠摇了摇头,叹口气道。
“不止狠心,还糊涂得很。”印儿坦然道,“女儿已经入了东宫,再怎么也比他自己往上爬更稳妥吧?不说好好巴结奉承。反倒不顾女儿处境,帮人给太子打擂台,哪有这么糊涂不会算账的?”
“或许他一时蒙了心,忘了计较后果。也未可知。”阳筠淡淡道。
印儿闻言忙看向阳筠,眼神有几分警惕。
见阳筠靠在床边端详着手里的花样子,并无任何异常,印儿这才略安了安心,继续道:
“要奴婢说。那楚奉仪的生母究竟是怎么死的,也说不准呢!”
“此话怎讲?”阳筠将花样子搁在膝上,坐直了身子问印儿道,似乎有几分兴趣。
印儿虽有疑心,却怕阳筠反过来疑她,自然和平常一样有问必答。
“楚奉仪那封手书早传遍了,且不说其母是否知晓,楚正奉必是知道的。他心中想是也十分难安,整日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