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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肃倒觉得她是真冷。
才刚问了医官,卫良娣确实病了,虽然不甚严重,也不至于不能出门给阳筠问安,但这惧冷怕风却是一定的。
“既然病着,就好生将养,”武承肃哄着卫良娣回床上躺了,柔声道,“听医官说你不能见风,怎么还要站在地上?再受了凉又要多病上几天。”
卫良娣笑得十分腼腆,再三解释自己病得厉害,故而不能去八凤殿给阳筠问安。
“幸好太子妃殿下宽和,未曾责怪妾身,反而嘱咐妾身好生休息,免了妾身病中的问安。妾身心中实在惶恐,却真怕过了病气给人,反倒不美了。”
“正是此理,难得你通透!”武承肃说着,朝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有些怪异,卫良娣看在眼里,忽然觉得心慌。(。)
第一一四回 巧成拙()
武承肃笑得意味深长,教卫良娣看着心慌。
她觉得自己不算过分。
毕竟她是真的病了,留在宫里将养、不去八凤殿问安,本来也是应该,更何况阳筠还当众准许她养病,免了她病中的问安。
谁让那个狐狸精非要装大度?
如今殿下亲来看望,说不定她心中一快,明儿就忽然好了,再去给她问安赔礼,想来也不算迟。
可殿下的笑容让她实在难安,总觉得其中带着几分寒意,而不是出于关心。
没等卫良娣寻思明白,武承肃又道:
“八凤殿人多,你就好生养着,月内都不用去问安——要说平日也就罢了,如今在正月里,最忌讳有人生病。若有客来,能推则推,免得自己休息不好,再过了病气给人。”
卫良娣怔怔看着武承肃,一脸的难以置信。
殿下何曾说过这么多话,且都是关心她的话?
她喜出望外,又要起身施礼,却被武承肃拦住。
武承肃只说不放心,又叫医官来瞧了一遍,再三确认了“外头风寒“,卫良娣“不宜见人”,反复问医官卫良娣的身子是否扛得住药性。
待医官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时,武承肃让他下去重新开了方子,抓药过来亲自煎好。
医官无法,只得下去斟酌方子。然而药方哪是轻易能改的?少不得稍微调整了几味,却因想着太子反复追问药性,担心药猛了卫良娣扛不住,只敢往少了调。
为稳妥起见,之前三天见好的方子改成了五天,原本十余日便能利索,硬是拖过了半个月。
医官改好了方子,亲自去抓药过来煎,自然要耗费很多时候,武承肃只说去看瓀哥儿,呆在瓀哥儿屋里便不回来了。
卫良娣望眼欲穿,在医官煎好药之后,总算盼到了武承肃。
武承肃虽没亲手喂她,却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卫良娣自然十分开心。
她以为殿下怜香惜玉,见她生病起了疼爱之意,因此有意留武承肃在宜秋宫用完膳,顺便留宿。
卫良娣觉得殿下疼她,自然会干脆应下。
武承肃却直接拒绝了。
他拒绝的理由极其简单,不过就是方才说的卫良娣“需要静养”“不宜见人”。
“过了病气给我倒是无妨,若因此扰你清净、耽搁了病情,可就不妥了。病好了我再来瞧你!”武承肃微笑道。
直到武承肃出了门,卫良娣还没缓过神来。
要说太子殿下厌弃她,派人来问候一声也就罢了,为何会在宜秋宫耗上那么久?但要说殿下真心宠她,为何非要说病好了才来看她?
卫良娣百思不得其解,当真钻了牛角尖。待香草打听到太子在八凤殿用膳的事,卫良娣愈发忐忑起来,直觉殿下此行专为打她的脸。
但她偏又不肯接受事实。
卫良娣反复安慰自己,不停地回想武承肃一下午的和颜悦色,却在心底里起了疑心。
从怀瓀哥儿起,卫良娣的身子便总是亏虚,如今她又在病中,身子比平时更加虚弱,哪里经得住如此忧思?虽不过是场风寒,卫良娣却病了近月余才好,待能再出门时,人也瘦了两圈不止。
听武承肃讲完宜秋宫的事,阳筠不知是该笑卫良娣搬石砸脚,还是可怜她被武承肃算计了去。
“和她一般见识做什么?”阳筠终还是有了自己的立场,“她是无论如何都看我不顺眼的了,如今又真的病了,让她好好呆着也便罢了,你何苦折腾这一下午?”
“不过希望她多病些时日而已——至少过了上元节再出门。”武承肃漫不经心地拨弄粗陶缸里插着的画轴,随便抽出一副打开来看,见还是同样的山河图,武承肃只略挑了挑眉,便又卷好丢了回去。
阳筠的心忽然一紧。
原是单纯觉得可惜,这才留了几幅画得好的山河图留下,如今看来还是都烧掉得好。
武承肃见她不出声,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她害怕,忙轻声道:
“上元节要进宫看灯,东宫里也会布置一番,那样好的景致,陪你看还嫌不够,我可不想让她出来扫兴。”
何况她有意对阳筠不尊。
“那么些人呢,独她扫兴么?”阳筠歪着头笑。
“数她能折腾,偏又是卫氏女。”武承肃皱眉苦笑,“比从前的郑氏更烦一些。”
阳筠闻言十分严肃地看着他。
武承肃果然讲起郑氏的过往。
当讲到郑氏与医官颠鸾倒凤,全不知武承肃就站在旁边看着时,阳筠心中一痛。
原来他醉里说的是这些。
莫不是她犯下这样的事,他也当真舍她不得么?
阳筠暗暗发誓,此生定不能负他。她轻轻握住武承肃的手,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滴下泪来。
武承肃微微一笑,满脸的云淡风轻,略过郑氏搬出武岳以至被他勒死不提,讲起了上元节的趣事来。
当说到上元节宫中家宴,阳筠忽然开口打断他。
“我不用你宽我的心,左右我今后不会犯错,便是你想办我,也没奈何。”阳筠先笑着打趣,接着思忖了半晌,正色道,“不过你提起上元节,倒教我想起一件事。”
见阳筠说得认真,武承肃自然问是何事,阳筠便将除夕夜宫宴上对武承训的印象说了。
武承肃听完半晌不语。
他倒从未注意过这个堂弟。
可如今阳筠一提,他才惊觉自己疏忽了许多。
既然是堂弟,如何能让他完全不在乎?连武承思的进步都被他看在眼里,武承训便是再怎么无用,总该有让人留意之处。
然而并没人留意过武承训,恐怕连宁王自己都糊里糊涂。
若果然如阳筠所说,武承训其实心思缜密、外宽内深,那么他这般韬光养晦又是为何?
居于太子之位,武承肃首先想的就是篡位。可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便立即被他否定了。武承训没那个本事,身份地位也是不够,轮得到宁王都轮不到他。
阳筠见他黑着脸,知道他又把事情想偏了,忙把自己如何苦心经营、全为求生的事说了,并猜武承训也不过是想活得安稳而已。
“我眼界有限,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大谋划。”阳筠叹气道,“只是筱儿的性子你也知道,将来嫁入宁王府,恐怕是要吃亏的。”
(。)
第一一五回 藏心计()
武承肃觉得阳筠的想法未免简单了些,。
若武承训有意掩藏锋芒,实际城府极深,断不是只为了平安度日。
但他自己尚未弄清楚,倒不知要怎么跟她解释。
转念一想,又或许是阳筠多虑,而武承训性格当真如此呢?
他愈发心疼起来。阳筠坦言自己小心经营,若她从此能少想一些,也是好事。
他希望见到一个敢说敢笑的阳筠,而不是明明有他在身边,还要战战兢兢、小心度日的太子妃。
既然有他在,就不需要她自己殚精竭虑。
“许是宁王叔太过张扬,惹了不少麻烦,承训胆小怕事,有其父为鉴,不得不掩住锋芒罢?”武承肃安慰道。
如今这事涉及到阳筱,武承肃唯恐阳筠担心,只能顺着她的猜测说下去,不敢再提自己的忧虑。
阳筠沉默不语,片刻后不再议论,顺势转了话头,和武承肃说起阳筱的婚事来。
“估计还是要去高阳迎的。不过无论怎样,我都不能送她了。”阳筠说着,轻轻叹了口气。不能给胞妹送嫁,她心中是真的遗憾。
若自己嫁去别家也就罢了,偏入了皇家,成了太子妃。这一年多里,她连东宫的门都难得迈出去,除了皇宫还未曾去过别处。
而阳筱嫁的,也是大燕国皇族。
同为武氏妇,她更没理由为阳筱送嫁。
武承肃看出阳筠难过。他原想承诺说,待阳筱嫁过来让她去宁王府观礼,却又担心母后钱氏不允,害阳筠空欢喜一场,未敢就此开口。
“嫁过来不就容易见了?”武承肃笑道,“到时世子夫人常来看望太子妃,宁王府还不知要如何恭敬呢。”
阳筠跟着微笑。
她不愿拖累武承肃,分明都是自己的事,却处处都要他帮着谋划。
若能早日见到也好,把自己的心意说了,或许筱儿不会一意孤行,从此可免了多少麻烦。
但愿阳筱能够听劝。
阳筠收了心思,服侍武承肃用了晚膳,任他如何要她坐下一同用膳,阳筠只是不肯。
她倒真是喜欢这样,有个值得她爱重的夫君,每日相敬如宾,让她甘心为他布菜更衣。
见阳筠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武承肃索性享受起来,安心用了晚膳后,便回崇仁殿歇息。
之后的几日,他都独自宿在崇仁殿。
东宫众人虽未得雨露,倒不觉得有何不妥。
太子殿下独宿,总比去其他任何人那里强些。
阳筠心中则愈发感激。
不管怎样,他待她能有这份心便是难得。然而她倒还清楚,武承肃总身不由己的时候,以后少不得要她受些委屈。
武承肃忙着替阳筠忧心,实在没心情去敷衍别人。
他有心探探武承训的底,奈何寻不到机会。
作为宁王府世子,武承训向来被人认为“无甚出息”,因此只有爵位在身,并无实职,即使不在冬假,武承肃能见到他的时候本也不多。
而如今在冬假里,找人比平日更难了许多,加上武承训交友寥寥,能打听到的消息十分有限。
武承肃这才真正认同了阳筠的猜测,他这个堂弟实在不是一般的人物。
对于武承肃的动作,在望江楼的武承训却浑然不知。
虽然迎娶之日未定,诸多细节也还没处置妥当,他的婚事却就这么定下来了。
除夕宫宴上,太子妃对他的留心,武承训都看在眼里。
他一直以为自己中规中矩,不会惹人注意,也不会让人厌烦,可那个太子妃分明对他不满,在他劝父亲莫贪杯时,她还十分明显地蹙了眉。
不过是毕恭毕敬地劝了一句,武承训实在不知此举有何不妥。
“叫你出来不是让你苦着脸给我看的!”仇灏的筷子敲在武承训面前的桌子上,“我特意吩咐掌柜的备了这么些好菜,你是打算都放凉了才尝么?”
武承训的笑容愈发苦了。
“你倒说说,这一餐多少银子?”
仇灏有些心虚,眼神飘忽起来,却摆出一脸不以为然,撇了撇嘴道:
“你管多少银子呢!请你来望江楼,你也乐得来了,自然要好好吃。你不肯吃,那才是糟蹋我的银子!”
武承训看着席上的鱼目、鸭舌等物,实在不敢动筷。
“这么大的手笔,我不问清楚,自然是不敢吃的。”武承训指了指一盘子玲珑的鱼目,笑着对仇灏道,“我与你虽然交好,却从不见你如此。况且这么大的席面,平日也要几十两银子。如今在节下,花费自然更多,你哪里来的这许多钱?”
仇灏被武承训问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他憋得难受,武承训半真半假道:
“如今在冬假里,令尊也呆在府上,没过上元节少有人外出走动,你偏在此时邀我来望江楼,还备了这些好菜。如此反常,我怎么知道是不是‘鸿门宴’?”
“什么‘鸿门宴’!”仇灏终于开口,“我就说你胆子小,不敢受这些东西,父亲非不信,定要我来试一试。这回可好,你以后怕是不敢见我了。”
武承训闻言,心中警钟大作,看来仇峥有求于他,借着他和仇灏交好,特意让仇灏出面。
至于摆下这么大的席面,恐怕是觉得他当真愚笨,胆小可欺吧。
“这话我倒不懂了,难不成是伯父要你请客?”武承训明知故问道。
仇灏见遮掩不过,这才一五一十说了。
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