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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我倒不懂了,难不成是伯父要你请客?”武承训明知故问道。
仇灏见遮掩不过,这才一五一十说了。
不过是说仇良媛从前得罪了太子妃,并被太子殿下禁足,从此遭了厌弃。而仇家于此事一无所知,也是年后才听说的。
按照仇灏的说法,仇峥知道此事时是“又气又急”,气的是仇良媛胡闹,“实在太不懂事”,急的是仇良媛得罪了太子殿下,日子过得十分可怜,担心她以后孤老宫中,甚至还要落得个陪葬的下场。
武承训认真听了,立即明白仇峥的盘算。
不过是见他和阳筱联姻,想通过他替仇良媛说几句好话,让仇良媛翻身罢了。
仇峥唯恐仇良媛从此得不到太子雨露,非但不能给家里增光,也得不到什么助力。
这本不是大事,但武承训忽然不想帮忙。
阳筠看他并不顺眼,他未必就能说上话,即便说上话了,也不好忽然替个良媛求情。
最重要的是,仇峥把他当成了傻子。(。)
第一一六回 意难平()
武承训允许别人轻视他,却不能容忍有人利用他。
仇峥摆明了是觉得他可欺,但仇灏待他毕竟诚意,武承训也不好直接翻脸。
仇灏并未疑心,他还怕武承训听不明白,直接给他解释了一番。
“家父的意思是求你帮忙。”仇灏的脸上也有几分无奈,“你与高阳国二王主的婚事想是不会有变了,二王主嫁过来,既是世子夫人,又是太子妃胞妹,定会时常去东宫走动。家姊得罪了太子妃殿下,惹得太子殿下不快,连个当面赔罪的机会也无。若能得你未来夫人帮着说项,在太子妃殿下跟前提上一句,想来比我们找人说上十句都强。”
武承训却听出了别的来,他在心中慢慢记下,嘴上仍不松口。
“我与二王主的婚事毕竟才议到一半,婚期也是遥遥,即便他日真能成婚,恐怕令姊的事也早掀过了,如今要我说和,又是从何谈起呢?”
“我也这么问我父亲来着!”仇灏撇了撇嘴,叹了口气,道,“二王主嫁入宁王府,少说也要一年之后,届时怕不需要二王主帮忙了。”
武承训点头微笑道:“正是此理。”
见武承训态度十分坦然,仇灏有些不好意思。
“家父说便是家姊恢复了从前的恩宠,那性子也难容于东宫,少不得要太子妃殿下包涵。若家姊言行再有错失,还望太子妃殿下能够帮忙,在太子殿下跟前说两句好话。”仇灏避开武承训的目光,腼腆一笑。
武承训见状,心中又明白了几分。
看来连仇灏都知道利用关系,倒是他低瞧了自己。
“这又不是大事,也值得你费周折!”武承训笑着捶了仇灏一拳,“还摆了这么大的席面,倒教我心中不安,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仇灏闻言,以为武承训爽快答应,忙斟酒道谢。
武承训却有些灰心。
他原以为仇灏是真心与他结交的。难得有人这般纯善,并不嫌他畏缩拙笨,却忘了人总有变化的一天,一旦懂得利用,怕再难换回真心。
武承训笑着接过仇灏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斟酌着跟仇灏聊了起来。
“你倒先谢我,我还不知道能否帮得上忙呢。”武承训摇头苦笑道,“听说高阳二王主有绝世姿容,想来必定心高气傲,未必看得上我这么无用的人。到时她看见我便觉厌烦,我又哪里能说动她,让她在太子妃殿下跟前帮令姊说项?”
说完这句,武承训自去取过酒壶,满满斟了一杯,又饮了个干净。
他这话本就有七分真,仇灏哪里分辨得出?见他自斟自饮,仇灏还好心劝了他几句。
“你我的交情自不必说,从前多少人欺我,独你与承思、克明不嫌我愚笨,不止愿意与我交好,还多次帮我解围。”武承训目光晦涩,似乎有几分难过,“若二王主看得上我,甘心嫁个不成器的夫婿,我自然不负所托,无论如何也要求她帮令姊一帮的。”
武承训笑容如三月的春风,让仇灏觉得十分舒畅。
“多谢!”
仇灏也不多客气,只给二人各斟了一杯酒,自己先干为敬。
因武承训提及几个玩伴,仇灏索性与他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来。说到高兴处,二人不禁齐声大笑,少不得又是几杯酒下肚。
“不过是从前淘气罢了,如今你们都十分出息,独我还是一样。”武承训微笑道,神色有几分怅然,“承思自不必说,如今带兵打仗,好不风光;克明的书读得好,正准备参加科举呢;你开年也要去衙门里当值了。我不过顶着世子的衔,什么都做不了。”
仇灏听出他言语间有萧瑟之意,忙劝慰道:
“你倒不必过谦,毕竟身份贵重,且论学识,你可是强过我们的。”
“不过是个空衔,又能有何用?再说,我便是再读书也不能去考进士。我倒真羡慕承思。”武承训苦笑半晌,又自斟自饮起来。
仇灏夺过酒壶放在桌上,将左手扣在壶口,右手使筷吃了起来,也不继续斟酒。吃了三五口菜后,他才自嘲一笑,道:
“承思倒真是个好样的。我却是没本事的,不过靠祖上余荫,又有姑丈为我奔走,到底不值一提!克明最让我吃惊,书读得那般好,不考进士科,非要多读几年,考三史、三传,也不知他求些什么。”
“还能求些什么?”武承训眼神愈发黯然,“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
见武承训越说越伤心,仇灏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左右用的是父亲的银子,他原想托武承训帮忙,二人也顺便一聚,没想到话越说越偏,竟引得武承训伤感起来。
仇灏好歹劝住了酒,将武承训送到宁王府门口,自己才转身回家,给父亲仇峥回话去了。
武承训将仇灏请他去望江楼的事情跟母亲马氏说了,马氏却只告诫他不要丢了仇灏这个朋友,对于仇峥所求之事不置可否,便让武承训回房去了。
武承训并未直接回房,他去建新房的院子站了半天。
他似乎是真的醉了,这才没耐住性子,说了那么些不该说的话。
迎娶阳筱是他的一个转机,但他必须慎之又慎,想要翻身就要翻得漂亮彻底。沉寂了这么多年,他不能因为一时的行差踏错而前功尽弃。
阳筱从叔父那里听说了武承训十分平庸,虽然心中隐隐不平,但嫁个傻子倒也容易拿捏得住,总好过嫁一个精明能干的,到时候不能为她所用得强。
可是那个武承训未免太过无用,也不知是否能帮到她什么。
周绰比他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想起周绰,阳筱不禁发了会呆。也不知周绰如今在做什么,听到她订亲的事又作何想,为何不像周绎一样,星夜兼程地来高阳找她,好歹见上最后一面。
阳筱狠命摇了摇头。
她不敢去想周绰,偶尔想起来,便立即强迫自己去想姐姐的难处,硬生生地把对周绰的念头压下去。
如今连聘礼、嫁妆都定了大半,便是她想反悔也晚了。
况且她终于有些明白周道昭的心思了。
都说周道昭是老狐狸,阳筱却觉得,说他是毒蛇更为贴切一些。(。)
第一一七回 嗜诡殊()
阳筱倒真佩服周道昭的狠心,换了谁怕都是做不来的吧?
她决意入燕,虽然主要是为了帮衬阳筠,另有一层确是因为周家太过复杂。
从前阳筱不懂,但经过这几次之后,她便是再蠢笨也该开窍了——她根本不可能嫁给周绰,周道昭是不会替庶子求娶高阳王主的。
只是不知最后是阳槿如愿嫁去魏国,还是阳杺得了这个便宜。
想起阳槿,阳筱就忍不住恨,但那毕竟是一同长大的妹妹,她不能盼着她倒霉。
但她盼着阳槿的算盘落空。
阳筱希望是阳杺嫁去魏国,若阳杺做了周家媳妇,不管今后结局如何,与她总还能互相照应。至于阳槿,她可是不敢指望的。
正发着呆,有侍女来请她去高氏房里。
阳筱不知道高氏找她何事,不过自她从临水回来、屡次对高氏示好后,高氏似乎不像从前那么排斥她,如今找她多半是有事要说。尤其是她与武承训议亲之后,高氏的态度愈发好了。
至少表面上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至于心里究竟怎么想,阳筱不知道,也并不在乎。
阳筱起身往高氏殿中去,一路不紧不慢,叮嘱身旁的宫人留心地滑,偶尔还停下来赏雪。来请她的小侍女也不敢催,只得在后头跟着,满脸都是难掩的为难。
磨蹭了许久,几人才终于到了高氏殿前。
阳筱深吸一口气,待宫人推开门后,一边往殿内走一边跺着脚,嘴里还不忘抱怨:
“虽说这雪景好看,叔父也不至于留了这许多雪,连路都给掩住了大半!”
高氏听见阳筱的声音,竟从内室迎了出来。
阳筱见状心中未免忐忑,哪有人无事献殷勤的?她便是与高氏面上修好,也不至于好到这般。
高氏堆了一脸的笑,携了阳筱的手,将她引进内室,边走便说道:
“我说也是呢,留着那么多雪做什么?院子里能看就罢了,路上的竟也不许清。如今出去的时候倒没知觉,回来鞋子就都湿了。”
阳筱甜甜笑道:
“叔父爱雪,满宫里都知道。只是爱成这个样子,连累大家不便,未免奇怪了些。”
高氏面上微微一僵,紧跟着又笑了起来。
“我是不敢说他,你劝他两句,或许更管用些呢!”
阳枍正站在榻上案几前摆弄高氏的两根金钗,听见这话立即抬头看着阳筱,脸上冷冰冰的,眼神也有些慎人。若不是因为他年纪尚小,一旁服侍的宫人怕都会不寒而栗。
阳筱早瞧见了阳枍的反应,却不屑与他计较。
且不说他年纪尚小,便是跟阳楌一般大又能如何?反正她要嫁去燕国,以后想是都看不见阳枍了,随他恨去。
然而对待阳槿,阳筱的态度却不同。
她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却不敢正眼瞧她的阳槿,笑着对高氏道:
“婶母这话可就折煞我了!我是不敢给叔父出主意的,他指定觉得是我要淘气,嫌那些积雪碍事,再想不到别处去。阳槿平日最乖,由她跟叔父说去,保证她说什么叔父都信!”
阳筱说着,一手掩口而笑,另一只手还指了指阳槿。
高氏与阳杺皆不知二人的过节,还以为阳筱真是打趣阳槿,全无恶意,跟着阳筱一齐发笑,阳杺还顺着方才的意思说了两句无心的话,好像杨曦当真十分信任阳槿一般。
阳枍闻言,又悄悄瞪起阳槿来。
阳槿心中又臊又气,偏她心虚得很,不敢还口。便是还口了,她也未必说得过阳筱,说不定还要勾出多少话来,那会儿才真正是下不来台。
她只能装作无事,跟着大家说说笑笑。
阳筱也不拆穿她,待众人说笑了一会儿,便问高氏找她何事。
“外头冰天雪地的,婶母特意叫人过来,难道只为说闲话解闷不成?”阳筱瘪着嘴说了话,忽然“噗嗤”一笑,抓了几颗胡桌上摆着的榛子仁,丢了一个在嘴里,嚼咽完了才继续道,“还是怕我饿着,叫我帮着吃果子的?”
高氏又是一阵笑,半晌才止住。
“你叔父早起跟我说,你身边的侍女多不堪用,叫我指派几个给你用,回头带去临水。”高氏笑着问道,“我殿中倒有几个懂事的,只是不知可有你看得上眼的。”
阳筱不露声色,心中却已了然。
想必高氏还是起了疑心,见阳曦忽然开口替她要侍女,知道她有意从侍婢下手,查父母离世的内情。所谓阳曦信得过阳筱、阳筱说什么叔父都听从,不过是高氏的心里话罢了。
如今上好的机会送上门来,阳筱倒真想反过来试探高氏一回,随便说两个侍女,看高氏会如何处置。
可高氏这般愚钝,未必就有杀人的胆子。
阳筱眼珠一转,已经有了主意。
“既然是从婶母身边的人里挑,我可要好好留心一阵子了,总要挑两个最好的出去。”说着,阳筱的视线往屋里的几个侍女身上瞄了一圈,“落霞自然是最好的,就怕婶母不肯割爱,我还是再多看看罢!”
在阳筱提到落霞时,高氏确实吃了一惊。才刚觉得是阳筱有意挑拨,不想她又转过话头,言明高氏舍不得落霞,说想要别人。
高氏心中大安,又说了几句“便是要落霞也无妨”之类的话,阳筱只不买账,仍旧坚持多看看再说。
“若是随便要走两个,回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