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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开了眸子，便见到了寂言，似乎顺理成章，却又惊讶。
寂言有所感应，便停了经文，看向白畸人：“可还觉得身体不适？”
白畸人听了这句话，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已然是初见时的女子模样，华发却是依旧。
“是你师伯给我吃的东西？”白畸人虽是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嗯。”寂言答道。
“你知道我是灵蛇。”白畸人说。
“………。。”寂言点头。
“你知道我昏迷的时候对外界依然可知。”白畸人又说。
“嗯，你是古卷中记载的灵蛇。”寂言拨动了佛珠。
“多谢。”白畸人起身，白色的纱衣垂落，如雪长发垂落，此处无人……不是白虎城。
“你是修士？修佛者？”白畸人勾了嘴角，眼里笑意不多：“这场浩劫与修士有关，却是因凡人而起，你们也会插手。”
寂言颔首。
“只是，若是对方修士不出手，你们便也不会出手。”白畸人的眸子微眯，又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嗯。”寂言顿了顿，这才点头。
“因为天道因果。”白畸人抬头看天。
天道…………。
寂言看着白畸人，不说话。
“那，与我一同去往白虎城吧，若是修士出手………。。”白畸人不再说话了，她在等寂言。
寂言亦是起身，他身上的落叶与露水飘落。
寂言慢慢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白畸人莞尔，跟了过去，一前一后，如初见时的模样。
渐行渐远…………。。
身后，似有人影出现，那人轻轻抚了抚袖中的石头………。。
【我是分界线…………】
“呵……小姑娘，回来了？想通了么？”白虎城里，又是那头懒懒的老虎，他嗅见了白畸人身上的气味，摇了摇尾巴，对着华发三千的白畸人笑着问。
“…………嗯……我是这么想的，便想着这么做了。”白畸人慢悠悠地说。
“如此便好嘞，东西给你。”老虎更是慢悠悠地说着，也是慢悠悠地用尾巴卷了一包东西给了白畸人。
“这是什么？”白畸人好奇，接过，打开。
香味扑鼻而来。
“肉馅饼和桂花糕，还有丸子，我老伴做的，平常不易吃到。”老虎说，眼里笑意与自豪。
“谢谢。”白畸人心里有东西缓缓舒展，她笑得弧度大了不少。
她看见了桂花糕，直接取了一块，先是嗅了一下，最后白畸人幸福地一口咬上桂花糕。
寂言站定了，在人来人往之中，看着白畸人弯了眉眼，看着白畸人像一团白糕点一样咬着桂花糕。
白畸人吃完一块桂花糕，这才收了嘴，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寂言，见着寂言在看自己和自己手中的吃食，终究是将东西递给了寂言：“………。。”
寂言双眸里是温润，他想了想，便从其中拿了一块桂花糕。
老虎听见了寂言动作，又是睁开了眼睛，慢慢走上前，对着寂言低了头：“多谢大师肯接下这般因果。”
“。………。。不必言谢…………若修士不出手，贫僧…………也只能是超度…………。。”寂言看了看手中还带着暖意的桂花糕，又回眸看着这只老虎，他已有老态，断断续续地说。
“这………便是足够了。”老虎抬头，兽瞳中坚定无比。
寂言不动，依旧看着手中的桂花糕。
“不要多想。”白畸人听罢，对着寂言说，见寂言慢慢地看向自己，白畸人一口吃了两三个丸子。
“嗯。”寂言见着白畸人如此，便是咬了桂花糕。
在白虎城中，寂言跟在白畸人身后，小口小口的吃着桂花糕，一步一步地跟着白畸人往城主府走去。
“现在旁人是看不出你的修为？”白畸人突然停下来问。
“嗯。”寂言顿了顿道。
“那为什么刚才…………。”白畸人问。
“因为贫僧要取桂花糕，如此便有了因。”寂言吃完桂花糕了。
“那老虎有灵通，但是却不是有修为之人？”白畸人道。
“嗯。”寂言答，嘴角沾染了一些桂花糕的屑。
“。…………”白畸人从怀里拿了手绢，递给寂言。
寂言先是愣了一下，木木地接过，不自然地用那块手绢擦了嘴角，这才喃喃道：“贫僧………会清尘诀…………。。”
“。………………”白畸人收回手绢，继续往前走。
“小师傅，好吃吗？”白畸人忽地，回头，戏谑道，眼里有光。
寂言停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白畸人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我是分界线…………】
宴会已散。
众人皆离去。
“丽姬大人，您当真不轻易出手？”黑暗中，一个男子匍匐在丽姬身前问道。
“自然，我若是出手，指不定哪里会蹦出一个修仙者来插上一脚，就按照大人的指令行事。”丽姬眉眼魅色横行，却是显出三分狠辣。
“是。”男人起身告退。
“大人………………”男人退去后许久，丽姬从怀里拿出那张纸片人，伸出小小的舌尖，轻轻地舔舐着这张纸片人的轮廓，渐渐地，渐渐地，丽姬觉得自己越来越热，越来越醉，最后终于是喟叹了这句话。
【我是分界线…………】
“苏大哥…………。苏大哥……………苏大哥……。。”韩峰对着房梁上的苏月喊道。
“已是月上中天，你还如此，当真是…………”苏月揉了揉头道。
“。…………。”韩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于是便一跃而上，坐在了苏月身旁：“你说白大哥什么时候才回来呀？他又没带银两。”
“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了。”苏月仰头喝了一口酒。
“。…………。”韩峰先是安静了好一会儿，这才说：“白大哥是女子的时候，你觉得好看吗？”
“。…………。应当是独特…………。。不似凡尘人，却是在凡尘。”苏月淡淡地说。
“苏大哥也有这般感觉呀！”韩峰的眼睛亮了。
“嗯…………。应当是某个不出世的高人的徒弟之类的人物吧。”苏月笑了笑。
“我还以为苏大哥会猜测是修仙者。”韩峰道。
“若是修仙者便不会如此了…………。”苏月道。
“如此？”韩峰问。
苏月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说，只是继续喝着酒。
“苏大哥！！你怎地话只说一半！！？”韩峰见着苏月又是开始喝酒，话也不说了，急得伸手想夺了苏月手中的酒壶。
“嘭！”
似乎是手滑还是怎的。
那酒壶从苏月的手中脱落，让苏月和韩峰猝不及防。
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酒壶向下滚去。
恰逢白畸人慢慢地走到此间，觉得天上似乎有雨滴，抬头往上看，被洒出的酒泼了满身，酒壶即将落在白畸人头顶之际，白畸人伸手一顶，稳稳地捞住了酒壶。
“。………。。”寂言默默地继续拨动佛珠。
白畸人身上酒香弥漫，想来这酒是陈年的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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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行到水穷处（四）（）
“白大哥！白！白！白姐姐！白姐姐！你无事吧！？”韩峰眼尖，在夜色之下，第一眼就认出了房檐之下的人是白畸人，连忙飞身而下。
苏月身旁还有一壶酒，他提起酒壶来，晃了晃酒壶，壶中酒香肆意，他低头，看了看下方，见着白畸人无事，只是一身酒水晕染，苏月忍不住，桃花眼带着几分醉意勾出一抹笑意和释然。
白畸人见着苏月如此，眉头舒展，身上酒香蹿进口里，她莞尔，朝着房梁上的人，颔首报了一个平安：“嗯……。。无事，回来了。”
“咦？！”韩峰还在半途，就瞧瞧见了白畸人身后的寂言，煞是惊奇，落地时愈发见清了寂言的模样，他不知为何愣在了原处，竟是忘记了自己飞身下屋的原意，韩峰站定，半晌后才缓缓地出了一口气，道：“……呼……这位和尚哥哥，似曾相识，长得，真好看。”
寂言闻言，佛珠依旧在手指间被一枚一枚地拨动着，闻言，他只是睁开了眸子，静静地看向少年，韩峰的模样在寂言眼里顿住，似乎也是过了许久，寂言双手合十，才说：“阿弥陀佛。”
仅仅是如此，再无他话。
“韩峰小子？莫不是你见着谁都是这般好看，这般似曾相识？”梅三娘的声音突然从黑夜里窜了出来，有股辣意。
“苏兄弟，你还不快些下来！”李旭的声音也咋咋呼呼地闯了进来。
“。…………。”苏月在房梁之上摇了摇头，仰头，酒水全入口中，再低头，酒水已无，只有酒壶摆在房梁上，他笑了笑，便落了下来。
他落下停在地上，见着寂言，忍不住细细地看了几眼，身子忽地顿了顿，只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贫僧法号寂言。”寂言悠悠地说，眼里无波无澜。
“鄙人苏月，这是韩峰，那出声的女子唤作梅三娘，男子则是李旭。”苏月还是淡笑，他只是简单地介绍一二。
白畸人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勾了勾眉眼，似笑非笑的神色，眸中却是风轻云淡。
“李大哥唤苏大哥是何事？怎地这般急？”韩峰神回了头，忙对着苏月问。
“我也不知，怕是梅三娘与他遇到事情了，”苏月面色微冷，只是仍是温润地笑意：“韩峰，你先和我过去看看，白姑娘，告辞。”语罢，苏月便提着韩峰在黑夜中渐隐去。
风起，酒香浮动。
白畸人不动，寂言亦是不动。
“走吧…………。。”白畸人想了一会儿，还是朝着苏月他们离去的方向走去。
“嗯…………”寂言手上的佛珠停了。
【我是分界线……】
白畸人他们越走越黑，越走越冷。
若不是白畸人闻声已定是往这里走，她自己还真的以为走错了。
熟悉的女声传来：“不过！不过是区区凡人！！竟敢对吾无礼！！找死！”
紧接着便是破风声。
白畸人闻声，瞬息顿了步子——这声音……危险！
是上一次的那个女人！！
那么……上一次的男人！！
白畸人猛地回头看寂言：“她是修士！”
“贫僧不可出手。”寂言淡然道。
“为何？”白畸人一时想不明白。
“自有人出手………来了………。”寂言望向黑暗中的某一处，眸光闪动。
“呼！！”
狂风大作。
寂言见此，闭上双眼，淡色金光在他与白畸人的身边升起，最后变成一个光球把他们二人包裹。
“。…………多谢…………。”白畸人道谢。
“来者皆是客！何必大动干戈？”雄浑的声音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韩峰见着那头熟悉的大黑虎，不由喜道：“大哥！！”
“嗯。”黑虎稳稳地落在了韩峰等人面前，看着妖娆的丽姬。
“白虎城城主……你想挡我？”丽姬左手出现了一团火焰，照亮了丽姬艳丽的眉眼，以及那颗小巧的泪痣。
“不知堂堂不归国国师座下的丽姬大人，是为何与凡人发生冲突，”大黑虎紧接着语气一转，大虎眉眼锁着丽姬，不动分毫：“只怕大人来的时候应当被国师交代过，无论如何，不可在白虎城中用修士之力吧………。。”
丽姬一听，咬了牙，手中的火焰黯淡了三分，最后竟然是火光散去：“哼！算你们好运！大胡子！你给我记住了！管好你的嘴，否则，出了白虎城就是你的死期！！！”撂下狠话后，丽姬狠狠地摆了长袖，转身离去了。
“哼！这娘们儿！怎地如此泼辣！！？”李旭歪歪斜斜地坐在地上，呸了一口血道，手里的斧头还握得极稳。
“李大哥，你是如何招惹上她的？”韩峰回身，扶起李旭问。
“可还好？”白畸人慢慢地从黑暗中走来，寂言在她身后，黑暗被寂言手上的佛珠褪去，宛如白昼。
“啊啊！这不是白兄弟么？俺没事！怎地又变成女人了！！诶？你身后这位师傅是谁？好似修佛者！”李旭见着女人模样的白畸人，讶异些许，却即刻被寂言给逮住了目光。
“嗯？”大黑虎见到了寂言，目光凝在了寂言额上的舍利子处，许久，它的目光才移开：“李兄弟，你还未说，你是如何招惹上丽姬的。”
“嘿嘿！说来话长。”李旭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
“那就废话少说！！”梅三娘原是立在了暗处，鞭子“啪”一下在地上留了一道印子。
“诶诶诶！！莫气！莫气！好妹子！听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