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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平静将碎。
白畸人察觉几分异样的气息从白虎城之外，从更加遥远的西方传来，令人不舒服的气息……
她定了定神，顺从着白虎的呼唤，朝着祠堂之上的那一团飓风走去，步子犹豫却是坚定。
“。…………啊…………。。汝来了…………。”白虎喘息着说，声音断续。
“嗯………”白畸人的嗓子硬了，最后，她点头。
她看见，白虎身上的锁链又缩紧了不少，只是锁链开始腐朽。
“只怕是…………阻挡不了浩劫了………。。唯有一战！”白虎看着渐渐腐朽的锁链目光凝成针。
紧接着……
“吃了吾………。或许…………。汝便可以化出灵珠了…………。”白虎轻轻地笑了，“即便是汝还不知道汝缺了何物…………。。”
“缺了……………。”白畸人笑笑，有些苍白，“大人………。。你快死了么？”
“…………嗯……………。”白虎笑着说，“吃了吾………。然后上一炷香…………。完成庆典………。。”
“。…………好…………。。”白畸人缓缓地蹲下来，张开了嘴…………。。
第一口咬在白虎脖颈处…………。。
白虎血染了白畸人………。。
苍白变成了沉重的红…………
………………。。
悠悠苍天，风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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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七）（）
“城主大人………。。”一只老虎仰头，兽瞳中有泪光可见。
“勿悲…………我等儿郎皆是为守护白虎城而战！白虎大人纵是身陨，风也不会止息！风即便止息！新的风会再次刮起！！莫辜负白虎血脉骄傲！！”陈昂看着愈来愈小的飓风，手攥紧，大喝道。
“是！”
“听着！！纵然白虎大人身陨！风绝不会止息！！终将有一日！！新的飓风将在白虎城刮起！与吾等同在！”陈昂的声音夹杂着风声。
【我是分界线…………】
西门。
“白虎陨落了。”梅三娘站在城墙之上，手腕上缠着软鞭，身后背着弓箭。
“但是风不会止息，即便止息……焚轮龙挂扶摇……将再起……再起……便是势不可挡……”温婉的声音响起，一柄凤嘴刀上是日光晃人：“就如城主大人所说的。”
“那倒也是，我梅三娘，还真没有见过会停的风。”梅三娘回道，脸上是笑意。
【我是分界线…………】
北门。
一把霸王枪屹立在城门口，枪旁，坐着一个老者，老者身旁是个少年，少年也是坐着，少年握着一杆枪。
“你知道你的枪叫什么了吗？”老者闭眼坐了许久，缓缓地问着身边的少年。
“还不知道，但是我却觉得快了。”少年握了握手中的那把无名枪。
【我是分界线…………】
南门。
“诶呀呀，昆吾啊，你说昨天晚上，在赌场里面我赢了多少次？你输了多少次？”流星锤上是褐色，有难闻的气味。
“。……。你又在流星锤上抹了什么？”昆吾瞥了瞥笑面虎的流星锤，皱了眉头。
“毒，犯我白虎城者，何须留手；欺凌弱女子者，何须心慈。”笑面虎依旧笑着，森寒。
【我是分界线…………】
东门。
“苏兄弟，你怎地今日不穿你那红红火火喜庆的衣服了？”李旭挑眉笑着，眼里居然是精光。
“。……………。”苏月身子一僵，剑出鞘，打腰间取出酒囊，倾倒在剑上：“今日，你饮酒与血罢。”
“陈兄弟，怎地东门人手最多？”李旭问着陈昂道。
陈昂回头，虎脸上竟有奇异一笑：“若是此战吾等都还活着，便与尔等同欢，届时再详说此事。”
“好！到时候不醉不休！”李旭仰天爽朗大笑。
“自然！”陈昂神采飞扬。
苏月亦是勾唇一笑，桃花眼中剑愈发亮堂。
【我是分界线…………】
如同从未出现，如同冰化为水…………。
浩浩荡荡的飓风，弱去…………
弱去…………。
最后全然融入天穹之下。
连同白虎最后的一丝生气也归于虚无……。。
寂言觉察到了，他微微一愣，手指轻轻拨动佛珠：“阿弥陀佛………。。”
“死了………。死了……白虎……真是让人羡慕……………。”十伤女抬眼，喃喃着，伞不自觉地转动，一股无形的气自伞上旋开扩散，匿于日光下。
突地！！
“十伤女！！你要做甚！？”清虚大怒，掐诀退出好几十丈，厚重的土黄色光呈球状包裹住清虚，清清虚在其中不住掐诀，球上的光却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解，取而代之，是不知哪里冒出的妖异紫光餐食填充霸占了黄光，紫光似饕餮。
“清虚道长，不若先安静片刻，”十伤女背对清虚，单手撑伞，平伸出另一只手，在空中缓缓地握成拳头，似乎捏碎了什么，就见得清虚脸色大变，面如金纸，紧接着清虚所在的那团光球全然变为紫色，且随着十伤女手上的动作变小，直至最后消失。
“虚空之力。”寂言手中的佛珠依旧在被拨动。
“嗯……”十伤女收回手点头，伞停了。
“女施主为何寻死？”寂言问，手中佛珠还在一颗一颗被拨动。
“不知…………”十伤女垂头，陷入思量：“只是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已寻死数千年…………。不知为何……活了那么久……”
“贫僧从未杀生，亦不想杀生，女施主请回吧。”寂言眼中慈悲之色愈发重了。
十伤女不说话，只是把伞徐徐合拢。
寂言无言，只是看着十伤女，待十伤女收拢了一半伞，这时她才说：“寂言，若是这般，你还是死吧………。”
语罢，锁链破碎空间而出，寂言不动，只是有些讶异，待伞完全合拢时，寂言所处空间被紫色锁链锁住，紧接着，空间竟是被一点一点地收拢压迫。
寂言这时，停了手中佛珠拨动，他一顿，脚往前踏出一步，红莲自脚下怒放，紧接着，一朵一朵红莲层层叠叠地在狭小的空间里开着。
不够，不够……
不够……
红莲贪婪了不知足了……很快就开满了寂言的周围的狭小空间，努力地朝着外界探去，长去。
那紫色的锁链竟是渐渐被红莲的红渲染吞没，直至锁链红成粉碎开出火焰般的红莲来。
寂言一步一步地，自红莲怒放处踏出。
十伤女见如此，双眼亮上了几分：“若是你……。。若是你………。。”
“阿弥陀佛，女施主，请回吧。”寂言拨动一颗佛珠，层层叠叠的红莲顷刻间凋零，化为虚无，凋落之处隐约有光可见。
十伤女嘴角勾起，她双手撑伞，缓慢地转动伞柄，只见得伞上花纹若隐若现，乱人眼，却端的生动无比，灵动得似乎要跳出那把伞。
渐渐地，有股气从伞上旋出，那伞上的花纹随着气流的旋转愈发灵动，流云被吸过来，光被吸过来，水汽被吸过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那把缓慢旋转的伞吸过来了。
寂言的衣服被奔向伞的气流拉动，他静静地看着颜色愈来愈沉重的气流，手中的佛珠还是被他缓慢地被拨动，每拨动一颗，就有佛光划过。
十伤女那处愈发的沉重晦暗。
“阿弥陀佛。”佛珠停了，只见寂言眉心处的舍利子金光大作，一道隐隐约约的法相竟然是在身后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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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八）（）
不多时。
十伤女双手停下，伞处的气流亦是停下，乍一看，这气恍若太古混沌。
虽是气流，即便是看得见听得见，却是丝毫察觉不出其存在，如同虚无，如同原本天地中就包含了这物什，它的存在就是常理，就是必然，它的存在不会被人察觉，它的消失亦不会被人所察觉，就像沙漠中的一颗砂砾，海里的一滴水，无论存在还是消失，都是常理，都是必然，都无法引人注意，那伞上恍若混沌的圆盘形气流便是如此，只是正好是寂言在与十伤女过招，正好是十伤女在寂言面前使出这招，所以寂言看见了，所以寂言注意了，就像你从沙漠里舀起一捧砂砾，最后滑落只剩下最后一粒砂砾在手掌中，你便看得见这颗砂砾，便注意得到这颗砂砾，也像从海中盛出一碗海水，任着太阳晒，最后只剩下一滴水在碗里面，便是看得见这滴水，只是当沙砾入沙漠，当水滴入大海，这时便再也不知其去向了，再也感知不到了。
十伤女抬眼对上寂言，眸中倒映出寂言，以及寂言身后隐隐约约的法相。
她嘴角勾起，女子素手竟然是朝着反方向缓缓地开始转动伞。
随伞而动晦暗沉重的圆盘开始缓慢旋转，其中的气流朝着周围四散而去归入天地，伞上的花纹在气流中若隐若现，那些气不再变成流云，不再变成单独的水，色彩不再变化，就仅仅是晦暗沉重的色泽，在天穹下四散而去，如同无数的人被火葬之后混合的骨灰，即便这人未遇火前，是倾国倾城，是玉树临风，亦或者丑陋无比，是白还是黄还是黑，遇火后，被风一吹，都混在了一起，都不过是一捧晦暗的骨灰，再也变不回来了。
那些气流缓缓地四散，它们与天地杂糅，却又一点一点地在空中漂浮着，每前进一点，那处的空间就会被吞噬殆尽，留下的只是被咬得参差不齐的天幕，天幕中有虚空的暗色透出。
即便是风拂过，阳光走过，灵气游走，只要遇见这一缕缕的气流，都会被吞噬殆尽，一切成为无，纯粹的无。
相由心生，道法自然，术犹如此。
寂言垂眸叹息……
“南无阿弥陀佛……”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
寂言身后的法相已经是可见形貌了，是一佛陀拈花之像，宝气庄严，似无似有，仿佛存在，也仿佛不存在，你说他在，他就在，你说他无便是无。
“去。”十伤女停了手上的动作，只是撑着伞，朝着寂言道了一个字。
那些气流游走的速度便是愈发快了，同样的，纯粹的无，愈发的大，虚空愈发多，天幕无法如同穷奇白虎之战时那般再生，此刻如同破破烂烂的娃娃，身体里的稻草或是棉花在往外溢出来。
寂言双手合十，法相之上刹时金光一震，法相凝实了不少，慈悲与悲悯愈发浓厚。
“凝。”寂言一字刚出，法相就笼罩了寂言。
沉重的气流丝毫不惧法相，它们存于天地，便是天地自然，它们蚕食了寂言所在之处的所有，只余下浩荡的无，在法相旁虎视眈眈，十伤女身旁亦是无，寂言在法相之中已经感知不到十伤女的气息了，只觉得，十伤女自己本身即是无，无即是十伤女。
寂言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气流包裹自己，以无吞没自己。
十伤女撑着伞看着寂言，直到寂言的眼睛被气流掩盖，垂眸不语。
十伤女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情感是什么，只是有些怅然若失……又是这样吗……
自己是不是又会像这些……无……一样……存在……不存在……
这一片天幕完全变成了无，虚空也被吞噬，那些气流还在蚕食着虚空更远之处，十伤女也有些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忽地……
有声音……………。
有声音？
有声音！
十伤女有些惊喜，抬眼看向声音飘来处。
为何声音没有被气流蚕食？
却见包住寂言的气流一点一点凝固，固住的气流，上有裂纹渐渐浮现，十伤女讶异，她微眯了眼，这一次却是无比细小的花从裂隙里缓缓伸出花苞，伸出茎，全然无叶……。。
十伤女眼微瞪：“花？”
碎了，碎了……
气流全然碎去，化成虚无。
这时十伤女才看清，寂言还活着，法相黯淡了几分，却是能看清那佛陀手中拈的恰是这些细小的花，裂开圆盘缓缓长出。
“阿弥陀佛……”寂言叹息了一声，嘴边有血滴下，双眸依旧慈悲。
血滴答一下，落下……
优昙花一朵一颗一片……慢慢地从无中升起，填充了无，无中便生了有。
可是，很快，优昙花就凋落了，凋落湮灭……有光粒散落……
优昙花湮灭后，却还了所有，一切的无已然散去，天宇依旧是天宇，风依旧是风，流云依旧是流云，虚无尽褪，那些气流散尽浊的便落于地，清的便回归天宇。
“……阿弥陀佛……女施主，你在寻求何物？贫僧从你的术法中看不出你所为何物？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