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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是什么?
“啪嗒……………。啪嗒……………。。”
是什么?
“啪嗒……………。啪嗒……………。。”
…………………………。
又是这个声音,断断续续的。
“啪嗒……………。啪嗒……………。。”
但是,这个声音却是渐渐慢了下来,似乎,下一刻这个声音就会停止了——的确,在某一处,距离白畸人约莫一丈之地,啪嗒啪嗒的声音消失了。
即使白畸人已经被变成人了,可是,无论再如何改变,她却终究不是人,它始终是在蛇界出世生长的生灵,它始终都是蛇界的那条自由自在的小白蛇呀,即便肉体改变,已非灵蛇之身,镌刻灵魂深处的东西,她未曾丢弃,它的灵性,它的习性、一些本能都未曾丧失,她是蛇,却也不是蛇,她是人,却也不是人,她现在,就只是白畸人而已。
仅仅是畸人。。。。。。。。。
白畸人。。。。。。。。。。
白畸人即使是昏睡在湿软青黛色的地上,也能够本能地感受到有人地接近。
那个人,似乎也是明白,挡住自己唯一去路的这个女人,这个苍白得纯粹的女人,正在缓缓地苏醒。
他也不打算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是微微垂眸,静静地站在原地,什么也不做,只是等着地上的女子醒来。
又起风了。
山间的树影,像潮水一样涌动着,有落花的香味在潮水中。
缓缓地,就像是在叙说一个久远故事般娓娓道来,又像是苒苒盛开的三月桃花一般,女子重叠的眼睫一点一点地分开,一点一点地打开——山间的灵性竟是一点一点地凝在那双眼眸中,凝成了星辰,光华温润地在其中流转。
只是,或许,山间的这一切都无法和这个男子相比了。
第12章 但求回眸神仙侣(一)()
只见这个男子,微微垂眸间,尽是慈悲之色,眉心处是半入额的古朴无华舍利。
白畸人只觉得,就像是为了让谁铭刻于灵魂一样,亦或者是回忆慢了太多拍,这个男子在她的双瞳中,是以一种非常慢的速度睁开了双眼,似有红莲徐徐盛开的一次轮回,又缓缓凋谢过一次的轮回那般漫长。
男子不知为何,脸上竟是带着几分悲悯之色,双眸却依是慈悲。
白畸人就这样看着男子,风轻云淡般,内心却是想起了黑龙爷爷的话,那时,黑龙爷爷望着不知名处,目光眷念,说了一句“佳人绝世而独立”,白畸人当时不解这句话,此刻虽依是不解这句话,却是莫名地觉得,这个男子让人,让人一眼万年。
男子双手合十,宽大的白色僧袍垂落,露出了瘦弱皎然的手腕,却丝毫无虚弱之感,手腕处有一串佛珠。
“阿弥陀佛,女施主,你且无事吧?”男子背对阳光,浑身是温润如玉的色泽,光华内蕴,他微微弯腰低头,这声音竟是染着优昙花的香味。
“你,是…………。何人?这里…………又是哪里?”白畸人定定地看着男子,她挪不开目光,有些不习惯地吐着人言。
这里?是哪里?是这个小世界的哪里?
究竟该去何处上香?
什么是上香?
什么是特别的香?
困倦之感,已全然散去,白畸人开始有些惶恐了,祖奶奶并没有告诉她这些东西,只是让她来上香,就只是上香,上一炷特别的香——即使是惶恐,白畸人心里面却仍带了几分哭笑不得之感,若是小紫蛇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约莫是会出言讥讽吧。
白畸人思绪百转千回之间,双眸与唇角微微带上了几分笑意,却又像是平常镇定之色——似笑非笑,无比灵动,不似凡人。
只见那男子还是在看着自己,目光澄澈,只是他未曾回答自己的问题。
许久,白畸人唇角努动,她想发声,动了好几下,还是无力。
“请问,这是,何处?”最后,白畸人终于发出了声音,只是白畸人想起身,却是不知道如何用劲。
“女施主,你?无事吧?”男子的双眸中滑过几许讶异,旋即却是平静。
白畸人目光流转,似笑非笑地微眯了眼,紧接着,似乎抓住了什么,竟是一点一点地起了身,在她起身间,这山间的灵气不知为何欢愉地汇集在女子处,白色素纱的衣角似流云缓缓地垂落,女子试探般,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身体微斜,女子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再次踏出一步,就这样,女子歪歪斜斜地来到男子的跟前,她抬起头望向男子,男子依是不动。
男子看着女子朝自己走来,他只觉得,这女子蹒跚学步,如同孩童,莫不是山间的妖精吧,可是,女子身上竟是没有半分妖气与灵气,却不知为何,山间的灵气格外亲昵这个女子,男子犹豫了半刻,还是用了秘术探查——五系灵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五系灵根上竟然都隐隐约约透着一抹苍白,和这个女子如出一辙的苍白。
男子微微垂眸,眉目间依然是慈悲,再次抬眸时却是云过天清的释然。
“我,我想上香,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上香,上香又是何物?我又该去何处上香?请问,你知道吗?”白畸人定定地看着男人,她直觉这个男子知道该如何上香,又该去哪里上香。
果不其然,只见男子颔首,舍利在眉间隐隐散发光泽,带着优昙花气息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此,女施主可和贫僧一道上山。”
“白畸人。我的名字。”白畸人眉眼弯了弯,似乎有潋滟的水光在眼睫那里闪着。
男子顿了顿,嘴唇轻轻蠕动:“寂言,贫僧法号寂言。”
寂言………。。
寂言…………。
寂言…………
为什么…………。会叫寂言…………。。
以及。。。。。。。。。
自己。。。。。。。。。。
为什么,要叫自己为畸人,白畸人。。。。。。。。。。。。
祖奶奶,究竟是何意?
【分界线。。。。。。。。。。。。。。。。。。。。。。。。。。。。。。。。。。。。。。。。。。。。。。。。。。。。。。。。。。。。。。。。。。。。。。。。。。。。。。。。。。。。。。。。。。。。。。。。。。。】
当白畸人还是小白蛇的时候,她曾游走在河畔,那日如同往日之光景,无甚奇异处,白畸人不过是低头抬头间,却是见到一只鸟,一只大鸟,它像极了壁画上的神兽,传说中的龙凰,这只大鸟浑身泛着火光与悲切。
小白蛇看着这只大鸟,自己被她的悲切熏染,不由悲从心来。
那只大鸟朝天嘶吼,悲恸之声撕裂云端,它的眼角有火红色的火焰跌下,像极了眼泪,声音细细听来却是:“大悟无言!!大悟无言!!大悟无言…………………”
小白蛇只觉得那一刻,灵魂快被大鸟的嘶鸣震碎,却是牢牢记住了那四个字——大悟无言。
紧接着,便是大风起兮,龙凰振翅高飞,火红色的光芒沾染悲切,逐渐远去…………。
自此,小白蛇再也没见过这只大鸟。
它却是从祖奶奶那里知晓了,大鸟,当真是龙凰。。。。。。。。。。
第13章 但求回眸神仙侣(二)()
“。……………。。”寂言静静地,不说话,他就这样立于风中,等待着思绪飘远纷乱的白畸人。
不知是因为龙凰太过强大,还是因为万物皆有灵性,白畸人因龙凰的回忆,只觉灵魂深处又蔓延出悲戚之感,怎么压也压不住,带着几丝龙凰熏染后的悲戚太过沉重,白畸人瘦削的身体已经无法装下,从她小小的身体溢出、蔓延开来,似乎白畸人身边的一切都被这股悲戚熏染了,山间原本聚在白畸人身边的灵气竟是在一齐悲鸣。
寂言渐渐地,竟是觉得这份悲戚之感有着神兽之威,此番悲戚竟是在一点一点地熏染他周边的一切,他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瘦弱的手指伸出,一颗一颗地拨动手腕上的那串佛珠,随之而来便是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几个字,带着佛家的慈悲与庄严,一个字一个字地压入白畸人的心里,压入白畸人的灵魂深处,震住山间的悲戚。
刹那间,白畸人周遭的悲切便如流水般散去,那些灵气也渐渐地平静下来,白畸人只觉轻松了不少,内心也不再揪着疼了。
“多谢前辈了。”白畸人自觉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单薄的男子,他,绝非等闲之辈,恐怕,他就是祖奶奶曾经说过的修仙者了,而自己现在并不是拥有灵力的灵蛇,只是一个,只是一个一点灵力都没有的“普通人”,自然是要称呼这个男子前辈了,而且说不定,这个男子实际上是个几百岁的老前辈,她又细细地打量起寂言。
寂言不再说什么,只是缓缓地,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越过白畸人,沿着山间的这条小道而上。
白畸人看了看自己身下的腿,腿还有些软,她不由有些犯难,现在她还并不是特别会走路,即使这个男人走得很慢,自己还是可能无法追上这个男人,可是,若是不追上去,自己该如何是好……………
身体与目光不由迟疑了几分,犹豫之间,却是被一抹游于记忆中的紫色吸引——那抹紫色,自由自在地游弋于蛇界的每一处快活的地方,好生自在,其间有一抹白慵懒地睡在某处,那抹白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它躲在哪里,睡在何处,总是会被这抹紫找到,无论那抹白是睡得如何深沉,只要是被这抹紫找到那抹白,那抹紫总会强行带着那抹白四处游走……………。。
白畸人眼眸处滑过这条小紫蛇讥讽的表情,不由会心一笑,若是…………若是被这条闹人的小紫蛇知道了自己变成人以后,这般的懦弱且无能,怕是要被它笑上几年吧。
于是,白畸人双眸微眯,笑意极浅,一眼看去便是似笑非笑,唇角亦是如此,双眸之中的水色似乎即将从眸子中滴落,她浑身似乎都因为这抹浅淡的笑意闪闪发光,苍白之色隐约被白畸人的笑意遮掩。
紧接着,就见到这个女子一步一步地,向着这个男子踏过来,一步一步地——步子纵然是不受控制,且有些歪歪斜斜,却是无比坚定地踏在青黛色的土地上——就仿佛,是白畸人,用尽了一辈子的信仰与力量向这个男子,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什么,无论什么也无法阻挡她。
不后悔。
不怨恨。
不回头。
不求前世来生,只求今世这个男子的一次回眸。
只是,男子却似乎是毫无知觉,就仿佛这个女子不过是身后红尘中,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那一个人,而他自己却早就已经不再是芸芸众生中挣扎的一人般,也仿佛女子不过是大海中的一滴水,他是海上渡着的人——修仙者,一心问道,回眸便是回望,易生心魔,更何况,男子不只是修仙者,还是修佛者。
男子就这么一步一步地向上而去,坚定地向前而行,女子亦是一步一步地跟在男子身后,无比地坚定。
即便是,男人不回望,从未有过回望的念头。
或许,或许,女子。。。。。。。。。。。
第14章 幽幽古刹生红尘(一)()
日头斜了几许。
树影更长了。
白畸人在男人身后,走着,走着,走着。。。。。。。。。。。她只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气力,好似都用在追逐这个男子了,累,腰酸软,腿脚疼,浑身渐渐无劲可使了,道不出的累渐渐笼罩她。
恍惚间,白畸人看向只有几步远的男子。
那男子依然是同一个步调,似乎从未变过,仍然是缓慢的一步、一步,却不知为何,白畸人在其间似乎是瞧见了一种韵,有几分像她还是小白蛇时所跳祭舞中所带的韵,道韵?
不止如此,那男子每走一步,脚落地的那一瞬间,似有红莲苒苒绽放,待男子脚离地的那一刻,绽放的红莲却又如同火焰一般缓缓凋零熄灭了。
白畸人不由微眯双眼,双唇未笑却是自带几分浅薄的笑意:“红莲?业火红莲?”
喃喃声虽小,却是让前面的男子微微顿了顿身子,可是,也只是顿了顿身子,男子似乎是行了一佛礼,便又继续朝前。
白畸人见男子如此,瞬间双眼泛了一两分笑意,眼眸处微闪过一许苍白的媚意。
男子不做声,只是执拗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依然步调未改,步步生红莲,却也是步步灭红莲,一步生,一步灭,似乎便是整个轮回。
白畸人并不多语,依然是在男子身后一两步的距离,亦步亦趋,从未与这个男子并肩而行,却是从未离这个男子远过。
风不住地吹拂,树影依然不住地涌动。
阳光从晨曦的微暖,变到黄昏的微醺。
白畸人不知道为什么,腹部莫名开始有些疼了,腿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