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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住地吹拂,树影依然不住地涌动。
阳光从晨曦的微暖,变到黄昏的微醺。
白畸人不知道为什么,腹部莫名开始有些疼了,腿脚也疼起来了,渴的感觉在嘴唇里、在心里蔓延,浑身愈发无力。
累,疲乏也是在心间,在每一寸肌理中游走。
白畸人不自觉地看着前方的那个男子,她的气息已经乱了,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单薄的身体在自己眼里愈发模糊,他脚下繁荣枯萎的红莲也在模糊。
白畸人吞了口唾沫,喉咙依旧辛辣,她浑身虚软,却仍是颤颤巍巍地向他迈着步子,只是疲乏与虚弱之感愈发强烈。
一步。
两步。
三步。
……………………
依然看不见尽头。
终于,已经是,浑身上下,再也挤不出一点气力了。
白畸人双腿在不住地打着颤,她抬起已经渐渐模糊的双眸,伸出一只手,一只苍白得像一场大梦的手,双唇轻轻地蠕动。
可是,却是怎么也发不了声音了………………
等等……………。。
等等………………
等等………………。。
无济于事地呼喊。
无声的呼喊。。。。。。。。。
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白畸人意识渐渐涣散,然后,就是白畸人缓缓合上双眸,动人的眸光冉冉黯淡散去,紧接着,只见她摇摇晃晃地倒下,素色白纱衣被风扶起,宛若振动双翅的苍白蝴蝶。
只是,蝴蝶不能随风扶摇直上,更不能飞过沧海………………
太过美丽,容易消逝。
最后弥散在风里,成为谁的一场梦。
“哐………………”
声音?
是什么声音?
又是“哐…………。。”
什么?
白畸人懵懵懂懂间,听见这声音,只觉得心神一荡,所有的迷惘与虚无竟尽数被这声音震去,只留下一片清明。
又是一声“哐………………。”
悠长,在山间四处回荡…………。。
白畸人在还未消散的悠长声响中,双眸苒苒而开,率先映入她双眸的,是染上黄昏色泽的床幔。
她讶异了,她从未见过眼前的东西。
这是什么?
为什么和自己身上的东西那么像?
她身上的东西是什么?
这是哪里?
那个声音究竟是什么?
那个名为寂言的男子呢?
自己昏迷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
种种疑问在白畸人心里面冒出来,像蔓条一样,它们又缠绕起来,交织成巨大的网,巨大的网箍缠住白畸人,让她难以呼吸喘气,只觉胸闷且头痛。
“哐……………。。”
悠长之音,再度响起回荡。
刹那之间,白畸人只觉心头所有的一切烦恼,都被这奇怪的声音震碎了,心里面变得空荡荡的,无比的空寂平和。
这,究竟是什么?
自己又来到了什么样的一个地方?
第15章 幽幽古刹生红尘(二)()
白畸人好奇,她试着一点一点地起身,原本覆在她身上的被衾随着她的起身,慢慢地滑落,像莲花缓缓绽放一般,一寸一寸地露出了那件素色白纱衣,以及,白畸人单薄苍白的身子。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体里的酸痛之感并没有如白畸人意料之中那样传来,似乎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微微顿了顿动作,白畸人便不再去多想,只是迈着依然还不是特别熟练的步子,向着声响处而去。
苍白的双手缓慢地伸出,气力一点一点地集聚,轻轻地,白畸人推开了房门——橙得厚重的光芒铺天盖地…………。。
白畸人不由觉得刺眼,却是未用手遮住双眼,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的眼中,是寺庙的众生,是寺庙的幽静,却也是寺庙的红尘……………………。。
“哐…………。。哐…………………。哐…………………。。”
依然在不停地响着,悠长而缓慢,自有自的韵味。
究竟是什么?
“哐……………”
“哐……………。”
………………………
白畸人愈发好奇了,这究竟是什么声音?
她想,寻到这声源于何?
白畸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眸中的惊异与敬意缓缓地下沉,白畸人觉得,或许,她今日所看见的光景,许是一辈子也不会忘了。
她不经意间双眸微眯,唇微勾,似笑非笑,随意地拢了拢发,便坚定地朝着声音传来之地踏去。
她一面走,一面听,似乎把刚才所看见的事情忘记了,亦或者埋在心里某个角落了。
“哐………………。。”
“哐………………。。”
“哐………………。。”
又是这声音,似乎是没有尽头,却又似乎即将停止。
这究竟是什么?
越来越近了………………。
越来越近了……………。
白畸人的笑意渐渐多了几分,苍白的脸上终于添了几许红润,显出几分媚意来,单薄却曼妙的身形因为这几分红润,更是显得更加妩媚,却是丝毫不见俗意。
她的步子略微加快了一些,仍是有一些歪歪斜斜之感。
“哐………………。。”
…………………………………………………………。
不知是为何,那么多的景,偏偏白畸人第一眼就先看见了寂言。
漫天的红光带着焚尽所有的气魄在天地间张扬恣意,却是在寂言这里变得无比温顺柔和起来。
寂言身边,当真是有一种寂灭之感,万物寂灭空无,可是寂灭之下却是无比浩荡的生气在涌动,乍一看,生气浩荡,可是再一看却是生气柔婉。
当真是妙不可言。
又响起了。
“哐………………。”
这时,白畸人才回神,看向声响处。
却是惊异了几分。
只见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子,头无比的光亮,非常好奇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努力地坐稳在一个三十来岁的胡子大汉身旁。
“为什么每天都要敲钟,每天都要敲钟?敲也就算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敲钟呀!师傅师傅!师傅师傅!只要你答应我让我敲钟三下,我就答应你好好吃馒头。”小孩子扯住光头大汉的灰色的衣服,努力伸出四根手指在大汉面前晃来晃去,手指头肉嘟嘟的,上面似乎沾着什么可疑液体。
大汉瞅了瞅小孩的四根手指,又看了看正在敲钟的寂言,眼一瞟,优哉游哉地说:“不可说不可说。”
“为什么不可说?每次你都这样!师傅!师傅!”小和尚嘴巴撅起来,手不住地扯着大和尚的袖子。
大和尚双眼一闭,开始念经,嘴巴一张一合,倒也听不清楚他念的是什么,。
“诶呀!师傅!师傅!师傅!你偏心!你偏心!今天晚上我不吃馒头了!我三年不吃馒头了!师傅师傅!我三千年不吃馒头啦啦啦啦!师傅师傅!”小和尚身子一探,三下两下就爬到大和尚的大腿上去了,圆滚滚的小身子在大和尚盘起来的双腿间不住地打滚,双手总是一逮住机会,就扯大和尚的衣服和胡子。
白畸人不知道为什么有几分想笑,看着这一大一小。
“快快快!师傅师傅!再不快一点!钟就要敲完了!我就不能敲了!师傅!师傅!你怎么能不让我敲呢!怎么一直让小哥哥敲呀!这不公平!为什么他能做,我不能做??!”小和尚看着寂言又开始撞钟,急得攀住大和尚的身子,努力往上爬了几下,大大的头直接对上大和尚闭着眼睛的脸,不住地大嚷着,大和尚的胡子都被小和尚的说话声给吹动了。
“哐…………………。”
最后一声响起。
“哐…………………”
悠长的声音在寺庙中盘旋,向四周扩散而去,连铺天盖地的红似乎都有随声音散去之感。
小和尚嘴巴撅得更高了,圆滚滚的眼珠子一抡:“哼!师傅!你偏心!我三千年不吃饭了!才不要吃你做的馒头!难吃!略略略!”
语罢,就见小和尚头一扭,却是没离开大和尚,依然是窝在大和尚的腿里,连挪都没有挪。
白畸人只觉心中好笑。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师傅还记得上一次慧净你说你要吃很多很多的馒头,一千零五万个馒头,但是吃了没几天,你就说你再也不要吃馒头了,我佛慈悲…………。”大和尚不说话了,故意拖长了语气,胡子依旧是被小和尚扯着,却是嘴边挤出一抹笑,看着小和尚。
“诶?是那个漂亮的小姐姐诶!师傅师傅!你看!小姐姐醒了!”小和尚双眼一亮,又是一扯,只是声音比较小,白畸人听不见,却是可以被大和尚一字不差地听到。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跟我念四大皆空。”大和尚胡子还是在小和尚手里面攥着,脸上表情有点扭曲,虎目往上一瞪,又往下一滑,单手竖于胸前行了一个佛礼,另一只手放在小和尚的头上,轻轻抚摸小和尚的大头和戒疤。
白畸人一步一步地走向这对师徒,面上虽未展开笑颜,眼中却是一片笑意。
“请问,那寂言敲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敲呢?”白畸人疑惑地问道,双瞳中虽是带着几分媚意,却是无比地稚气,就好似大和尚腿上的小和尚。
大和尚对上了白畸人的双瞳,看了一会儿后,这才莞尔一笑:“女施主不妨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告知你,如何?”
白畸人眼微勾,唇努动:“您不妨先说您要我做何事?”
第17章 幽幽古刹生红尘(三)()
大和尚行了佛礼,笑着说:“阿弥陀佛,寂言师傅来我寺清修,这是一种缘法,女施主被他带到我寺,便也是一种缘法,你们两人相遇何尝不是一种缘法?我佛慈悲,万般皆是缘法。”
“所以呢?”白畸人似懂非懂,她似有所感,朝着寂言那处看去,寂言身旁红云如莲,他垂着眸,盘坐在古钟旁,手中拨动着佛珠,一颗一颗又一颗,白畸人回眼,对上大和尚的笑眼,问大和尚。
大和尚嘴角咧得刚开来,双眼精光闪过:“我佛慈悲,贫僧们山寺的藏经阁包纳了人世间种种因果,或喜或悲,佛家八苦、万般缘法皆入其内,佛家经书是数不胜数,正是如此,藏经阁太大,山寺却是人手不够,所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藏经阁已经惹上太多尘埃了,贫僧希望女施主能够与寂言师傅一道前往藏经阁,为藏经阁拂去尘埃,只是有唯一一个条件,你们只能是像我等凡夫俗子般打扫。”
寂言手中的佛珠微顿,他温润的双眸些微抬起,里面是几分讶异,旋即佛珠继续被手指拨动,一颗一颗又一颗。
白畸人亦是有几分诧异,更多的应当是几分好奇:“何为………………打扫……………。。”
大和尚一听,细看了白畸人,只见白畸人脸上的苍白凉薄散去不少,多了一抹初生稚子的神韵,不由更乐了:“无事,无事,女施主如此聪慧,想来用不了几日便会知晓了。”
“那么,我刚刚问的问题,可否………………”白畸人微勾唇角,眼睛里面有光芒闪现,俨然又是那个苍白的白畸人了。
“哈哈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普度众生呵,谁度众生呵?谁解众生疑?女施主不必着急,不出几日,你所疑之事便会了然,此番亦是缘法。”大胡子和尚哈哈大笑,似醉酒癫狂,却是神智清明,虎目深沉处隐约镌刻出了几徐沧桑,他未曾理会,只是笑着,只是依旧笑着。
“…………我明白了。”白畸人眼睛微眯,嘴角点抿,这和尚,怕是……
“只是天色已晚,药石时辰将到,请女施主和小师傅随贫僧一道来。”大胡子和尚手一起,便将小和尚扶下身,缓缓站了起来,大嘴一咧,笑道。
“药石?药石又是何物?”白畸人的声音有些迟疑了。
大和尚刚要说些什么,就见小和尚扯住大和尚的僧衣,手舞足蹈地说:“师傅!师傅!师傅!今天晚上吃什么呀!吃什么?我肚子饿啦啦啦!”
大和尚点点头,虎目里的沧桑尽去,含了几分笑意,他大手微抚小和尚的大头:“药石也就是吃东西的意思了。”
“那么,今天晚上是吃馒头吗?”白畸人不觉有好笑,嘴角微勾,双眸往下瞥,看着小和尚。
“哈哈哈哈,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和尚不知为何,又开始大笑。
就见小和尚探出大头来,朝着白畸人咧嘴一笑,仅有的几颗牙一闪一闪地发光:“你怎么那么笨!小姐姐,我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