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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我妈怀我时差点被猫害流产,我爸找了一只刚生了七只崽的母猫,连娘带崽用棺材钉给活钉在小棺材里面,然后埋在了我家的八个方位。从此猫找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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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贺礼()
那只蓝羽红顶的窃脂鸟不知是第几次落在九知的窗前了。
九知正盘算着月余后自己好友陶吴大婚该送什么礼,她将压箱底的物件都翻了出来,但都是些兵刃手杖什么的,想来陶吴并不需要。
陶吴最初的名字是梼杌,是大名鼎鼎的远古四凶之一,就连紫微十四神君中的紫微帝君他也不曾怕过,改名的契机是因他最近喜欢上一个叫稚英的矍如鸟,那稚英是个文雅的矍如,陶吴为了能衬得上她的名字,便擅作主张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陶吴。
纵然九知觉得改成陶吴也未必与稚英这二字有多相衬,但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总是不假。
陶吴告诉她这叫做真爱。
真爱这种东西,九知不是很理解,她自懂事以来知晓的事情并不多,有仇必报算一件,知恩图报又算另一件,不过她此前在知恩图报这一事上吃了极大的苦头,让她这百年来都有些心结难解。
但心结难解并不妨碍她去给陶吴寻贺礼,她早想好了,乌孙国有青田核,大如六升瓠,得清水而成美酒,陶吴和她素来是酒友,拿这个当贺礼送给陶吴,他必定十分欢喜。
这样想着她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从那窃脂栖息着的窗口翻了出去。
蓝羽红顶的窃脂鸟扑棱了两下翅膀飞远了,九知扯了扯背上的包裹伏倒在地,匍匐着一步步地往前爬。
月色很好,将这片山头的酸枣树照得泛着银光,这样的月夜十分适合连夜出逃,必定人不知鬼不觉,但九知在地面爬了不到一丈的距离,便听见一个声音闲闲从头顶上传来:“阁下想去哪儿?”
九知僵着脸回头看去,房顶上坐着个青年,相思灰的袍子,形容独绝,只是瞧着有些冷清。他手搭在支起的膝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她只能保持着在地面匍匐的姿态,仰头望了望月:“在下不过是在寻找赏月的最佳姿势罢了。”
那青年将她趴在地上的身姿览入眼底:“那么阁下找到了吗?”
她恳切地点了点头:“找到了。”
“那阁下接着看罢。”
九知干笑了一声,张口胡诌道:“在下所处的这块风水宝地是赏月最佳地点,以匍匐之姿来看,月色朦胧中带点清透,清透中又不乏朦胧,与上界的紫微幻境相比也不遑多让。朝良君不妨移一移尊驾,来赏赏这不一般的月色。”
“不必了,本君从不夺人所爱。”灰衣黑发的朝良又凭空变了一套酒器出来,另只手翻过来时才能见得握了个青色的果核,那果核对半剖开,足有六升瓠般大,酒器中盛着的清水注入空核里,俄而便有酒香飘来。
九知眼睛都直了,朝良举起果核来对她晃了晃:“想要?”
趴久了难免腰酸背痛,九知换了个姿势坐起来,觉得朝良的衣裳实在是好看,也许是他人本来就好看,就像她幼年时遇到过的那只从灰烬中重生的凤凰,死灰复燃那瞬间的火光,艳过东君驾驭的烈日车辕。
不过她之前在极之渊中被困了三十余年,眼睛变得不大好使,纵使和朝良待了百余年也看不透他的真身。她对朝良挤出一个笑来,有求于人,自然是有些谄媚:“朝良君今日各位有雅兴啊。”
“一般吧,”朝良掀开酒壶盖来将核中的水慢慢倒了进去,“不比你趴在地上赏月有雅兴。”
九知被噎了一下,缓了好一会儿才提声中气十足地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夜月色偏佳,不知朝良君是否愿意与在下共享美酒呢?”
这话一出口九知便有些后悔没有及时断了朝良的后路,若他张口一句“不愿”,那她只能在地上看着他干瞪眼了。
好在朝良并不是那样刻薄的人,他淡淡看了九知一眼,眼底略有些笑意,道:“上来吧。”
九知没有修为,只能去搬梯子费力爬上屋顶,朝良看了眼她背后的包袱,问道:“那是什么?”
九知肃然道:“锻炼身体用的。”
见朝良眼中透出疑惑,她耐心地解释道:“你也知,自打你百年前救了我,我身体一直虚弱得很,我一直琢磨着有什么法子能让我恢复从前能杀能打的状态。之前受到陶吴的点拨,他说他曾与司战的东君打过一架,但是败了,对此他深受打击,立誓要把面子给讨回来,便想出了负石每日绕他所住的东极山跑上一周的方法,这样进行了约莫两百年…”
这事情让朝良提起了几分性质,他又给自己斟了杯酒:“然后?”
“然后东君就接下了早起驾驭烈日车辕绕八荒一周直至日暮的工作,陶吴觉得自己只是绕着区区东极山跑上一周,而东君却绕着八荒跑上一周,这样比起来自己还是输了,他就再也没有跑过了。”
趁朝良听得入神,九知一边悄悄地把手探向放在旁边的青田核,一边继续说道:“但不可否认陶吴他的体魄更加结实了,我看着很是羡慕,所以决定效仿一下。”
那只青田核以缓慢的趋势神不知鬼不觉地向九知移动,在九知即将要得逞的时候,朝良状似无意地伸出手来将青田核按住,看向她:“你有这个想法很好,但也量力而行,陶吴是个与天地同寿的变态,他仗着修为深厚胡来,你却不能够。”
九知讪笑着点头:“朝良君说的是。”
“这酒核,”朝良抬手就把青田核从九知手里抽走,九知一个未扶稳险些栽了下去,堪堪撑住屋顶时听朝良慢悠悠说道,“便给你了。”
朝良这样大方让九知有些不可思议,她记得朝良从来都不是这样好说话的人,许是他今日心情不错,九知大方地收下了后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羽毛,流光溢彩的煞是好看,对着他道:“这是我在附近捡到的,我琢磨着是哪只不开窍的凤凰落的,被我捡了个便宜。凤凰的羽毛可是好东西,我拿这个和你换,也当是礼尚往来。”
但朝良显然对这疑似凤凰羽毛的东西不感兴趣,他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九知以为他是嫌这凤羽不够贵重,连忙作出一副肉痛的形容来:“这可是个好东西,天大的便宜被我捡着了,我平日里珍惜得很。可我现在想要你手里的青田核,所以才拿出来给你换的,若非这样,我还不乐意换。”
她与陶吴这样多年的交情,陶吴新婚她自然要送他最好的。
朝良这才稍稍舒缓了脸色,却仍旧有些不以为然,顺手将青田核给了她:“给你吧,凤羽我也不要,没什么稀罕的。”
九知像抱宝贝那样把青田核抱在怀里,那果核入手冰凉,她拿起来对天看了看,通透的月光落在眼底,碧玉莹莹,她作出一副羞赧的模样对朝良道:“你这般大方,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朝良怀着手立在那里未说话,九知露出个极灿烂的笑凑过去:“这凤羽真是难得的宝物,你收着吧,供奉起来的话哪日说不定真能引得凤凰来呢?”
凤凰是上古时期的神兽,大多成神的成神,未能成神的都被带去了九重天上被豢养起来,八荒间难得一见,九知继续说道:“我看你骨骼清奇,这凤羽对你修行有利,你如今是个真君,若得了凤羽,指不定哪日就修成上仙了,我也能跟着沾沾光嘛不是。”
朝良见她将那凤羽攥得紧,不由得一笑:“我见过很多稀罕的事物,这凤羽在我看来也是稀疏寻常的,你若这样宝贝它,我也不好夺人所爱,你还是收着吧。”
她惊异于朝良的好说话,又见他掸了掸袖袍,说道:“你若贴身收着这凤羽,那必定会好运连连。”
“哦?是吗?”既然朝良这样婉拒,九知也不好再说什么,喜滋滋地把凤羽揣回怀里,“那我得好好收着,转转运。”
朝良又问道:“你是要送给陶吴?”
陶吴似乎识得朝良的时间比识得九知的时间还要长,九知唔了一声,想着趁他心情好,说不准他会答应,便试探着开口道:“陶吴成亲,我能去吗?”
第2章 神君()
她已经百年未曾踏出这方寸之地了,实在是心痒。百年前朝良将她从九死一生里救了回来,便一直让她安心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去。她发誓自己往前从未见过他,却不知他为何会在那个雨夜出现。
每每想起那个雨夜,九知就会觉得心口的那道剑伤在隐隐作痛,当年长离那一剑刺得又狠又准,加上她才从极之渊逃出来,避也来不及避,被魔剑令荒当胸刺了个通透,她拼了命地逃离那梦魇般的宫殿。八荒都尚在战乱中,雨夜里每走一步都能踩到森森白骨,她几乎都快见着牛头马面来领她去见十殿阎罗了,惊雷炸开时灰衣神君恰到好处的出现,将她从濒死的边缘拉了回来。
她醒来后,这灰衣神君不由分说地灌了她一碗汤,好喝是好喝,酸甜可口的,她万念俱灰中又生出一些对这世道的感动来,便问他名号。八荒这样乱的时节,自然是英雄辈出,神君下界来渡世无可厚非,结果神君说:“我不渡世,我来渡你。”
这分明就很是登徒子了,九知觉得这个神君十分不正经,但她心力交瘁,理不清为何这神君要来救他,也不再管这件事情。
在她印象中神君都该是十分繁忙的,每天操心着八荒众生的大小事宜,比如那大荒之中汤谷之内的巨木扶桑上栖息着的三足金乌是个不省事儿的二世祖,动辄便罢工偷溜去玩,导致八荒的作物颗粒无收,许多吃素的宗族迫不得已逼着自己吃肉,更加剧了八荒之间的动乱。无可奈何天帝便让司战的东君挑起了每日驾车的担子。好在东君是个很靠谱的神君,每日兢兢业业严格按照要求驾着烈日车辕环游八荒一周,但吃素的那些宗族吃肉吃上了瘾,也改不过来了。
这神君这样闲,怕也是个二世祖吧,九知这样想,又喝了他递来的第二碗酸枣汤。
不过这二世祖神君煲汤的手艺还挺不赖的。
后来她便发现了,这二世祖神君不仅仅会煲汤,他甚至对园艺还有所造诣,甚至特地去蛊尾山搬了棵酸枣树回来,九知看着他折下酸枣树的树枝插入土中,每日悉心浇水施肥的,丝毫不觉得手生。
朝良君曾满意地看着眼前这片酸枣林,含笑道:“不如这座山头便叫酸枣山吧。”
这二世祖神君长得虽好看,起名的功夫却不佳,九知啧啧想到,真是占山为王的典型啊。
但这酸枣山□□稳,时常会让她有隐隐的担忧,比如长离那样想她死,竟然在这百年里都不曾找过她么,她还想去汤谷看一看那传说中挂着太阳的巨木扶桑,听说那扶桑上至天,盘蜿而下屈,通神、人、冥三界。
她是很想活下去,但若余生只能在这方寸大的地方度过,那更是生不如死。
是以她用极其热烈的眼光看着朝良,期盼着他能松口,但朝良仍旧是一口否决了她:“不能。”
九知扬起了眉,凭空生了怒意:“你以为你救了我,我这条命便算是你的了吗?”
说着她将青田核塞进了衣服里,蹭蹭蹭沿着楼梯下了屋顶,朝良听到她在屋檐下嘟囔了一句:“谁稀罕!”
眼见着陶吴的婚期快近了,九知终于寻了个朝良洗澡的空当从酸枣山溜了出去。
东极山离酸枣山不远,但她失了修为不能御风,脚程极慢,所以拦了只灭蒙鸟托她捎带一程,灭蒙骄傲地抖了抖青色的羽毛,让她爬上到自己的背上,便展翅朝东极山飞去。
路途间灭蒙看她抱着一个红布裹着的东西,便问道:“听闻东极山近日有喜宴,阁下是去给份子钱的?”
九知点了点头,突然想起陶吴这一成亲指不定就是妻管严了,往后来酸枣山找她喝酒聊人生的日子便不多了,就有些伤感。
灭蒙转过颀长的脖子,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有些了然地说道:“啊,我知道了。”
九知还未问她知道了什么,她便做出一副过来人的神情:“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年轻人嘛,往后日子还长,不要对人生失去了希望啊。”
她这么说的很有道理,九知遂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觉得,纵使他成亲了,我们也是可以做朋友的,总不至于娶了媳妇儿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吧,多谢你宽慰,我没事,真的没事。”
灭蒙又道:“你这样想很好,但还是不要坏人姻缘,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样西天的伽蓝是定然不会原谅你的。”
九知对灭蒙这番话懵懵懂懂,但坏人姻缘这个是很不好的,也附和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