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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义点头。赵普随即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一件龙袍走了出去,赵匡义紧跟其后,到了一众将士面前,赵匡义开口道:“既然明知道皇上和魏王不拿我们的命当命,为什么不把这天改了姓?”
赵匡胤的兵对赵匡义都熟悉,有不少人甚至是原先赵匡义被柴荣收了兵权前的部下,自然对赵匡义的话也深深敬畏。再加上赵匡义素来说话极有气魄,这个煽动军心的力量,除了赵匡义,别人万万没有这个能耐。
在此情此景下,将士们只觉得全身的血都被这句话点燃了起来。看着赵匡义身后赵普手里的龙袍,一个五大三粗的将领抢过龙袍向赵匡胤所在的内室大步走了进去,旁边的士兵也跟着进去。
赵匡胤在内室的榻上。听到动静缓缓起身,一副刚刚酒醒的样子,将士把龙袍披在赵匡胤的身上,跪下喊道:“万岁!”
赵匡胤一脸惊恐的样子,要把龙袍扯下:“你们这是做什么?”
领头的将士大声道:“大人,我们都跟着您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如今小皇上不分忠奸,罔顾大人和将士的性命。这样还不如大人取而代之。”
赵匡胤懒得再去推辞,也卸下了刚才的矜持,环顾了下四周说道:“我自己倒是无所谓,这么多年奔命也习惯了。只是苦了跟着我的将士们。只是这事一旦起了,你们就要一条心,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第二百零九章 周亡大宋立()
一众将士叩头道:“惟大人的命令是从!”
赵匡胤看时机成熟,便顺势说道:“既然如此,传令下去给将士们,明天就回开封。打辽人这种提着脑袋玩儿命的事,让别人去做。”顿了顿又道,“不过军纪一定要严明。路上不准欺凌老百姓,回去后,对大臣、对太后和皇上,也不得无礼。”
将士们齐声道:“是。”
赵匡胤浩浩荡荡带出来的人马,只到了陈桥驿便又原封不动地回去,只是出来时是保家卫国的守军,而回去,已经是叛军。正月初四的下午,已经到了开封城下。而守城的将领王审琦等人,正是赵匡胤的布衣之交,在先帝柴荣驾崩后,赵匡胤已经把这些关键位置上都摆上了自己棋子。如今看到赵匡胤带兵回来。没有任何抵抗和禀告,直接开了城门迎接赵匡胤的大军入城。
皇宫里,太后正抱着手炉,看着柴宗训正满是稚气地念着《中庸》,忽然就听得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宦官冲了进来大惊失色地禀告着:“陛下。太后,不好了,赵匡胤的军队冲进来了,怕是反了啊!”
柴宗训一怔,躲进了太后的怀里,太后的声音颤抖着:“点检何在?慕容延钊呢?”
殿前都点检的正职是赵匡胤,副职是慕容延钊,掌管着中央禁军,保卫着皇帝的安全,此刻太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找慕容延钊。宦官跺脚道:“陛下,太后,那慕容延钊本就是赵匡胤的亲信,此时早穿一条裤子”话没说完。那宦官扑通一声向前栽了下去。身后是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剑的赵匡胤。
柴宗训惊恐得全身发抖,喊都喊不出来,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太后的脸上没了血色,紧紧搂着柴宗训盯着赵匡胤直往后躲:“你要做什么?”
赵匡胤提着剑,缓缓地向内室走来,身后的大门敞开着,黑压压的军队跟着,望不到头,而为首的是目光精明的赵普和一脸麻木的赵匡义。赵匡胤的步子很沉,没有什么表情。一步,一步,每一步踏在空旷的宫室里,都仿佛能激起回响,震下横梁上的尘埃。
赵匡胤每向前一步,太后就往后退一步,声音更抖:“你,你是要谋逆吗?”上反司弟。
赵匡胤顿住了步子,脸上闪过了一丝玩味的笑意,忽然,他扑通单腿跪了下来,看着太后和柴宗训声音沉重:“臣无能,不能再为先帝守着大周的江山。如今军中将士血气方刚,全都不肯再为大周效力。所以臣斗胆恳请皇上。把这天子的位置,禅让出来。”
太后只觉得从脚底窜上的凉气,瞬间已经蔓延到了全身。禅让?提着血淋淋的剑提禅让?这和逼宫又有什么区别?许久,太后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后有些焦灼,不知道魏王现在在哪里?他应该进宫来救驾的啊。
柴宗训渐渐缓过些神,看着赵匡胤结结巴巴喝道:“大胆,你,你是要谋反”话没说完,嘴已经被太后捂上。
赵匡胤的眸子射出一丝寒光,冷笑道:“陛下严重了,我只是顺应时势。”
这时一个将领从后面跑了过来,在赵匡义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赵匡义大步走了进来,没有什么表情地对赵匡胤说道:“皇宫的守卫已经全都撤下,只有韩通韩大人,违逆时势,被将士手刃了。”韩通是侍卫亲军的步兵副指挥使,负责着皇宫的步兵统领。
听到赵匡义的话,太后和皇上又是一抖。赵匡胤勾勾唇笑道:“魏王的大部兵力都在河朔三镇,赶过来是来不及了。魏王本人也被将士圈在了魏王府,只看太后和皇上的意思了。”
赵匡胤的这句话说完,太后再也站立不住,靠着身后的柱子滑了下去,刚才竭力挺着的脊背再也挺不起来。她还等着魏王来救,可魏王却被关在了府里。如果她不答应禅位,那么不止她和柴宗训,连魏王,只怕也难逃一死。
太后的脸色像死灰一样,许久,都没有吭声。空气像凝滞了一般,赵匡胤在这件事上很有耐心,一直立在原地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经西坠,屋里昏暗得看不出脸的轮廓,太后的心也随着西坠的斜阳,沉进了看不见底的黑暗。她盼着魏王被圈的消息是假的,可已经现在了魏王还没有进宫,她已经无法祈求魏王能来救她,只能祈求魏王还活着。
天,完全黑了下来,黑暗中,太后幽幽地吐了一声:“赵大人,备纸笔吧,陛下要写禅位诏书。”
“好!”赵匡胤朗声道,随即吩咐宫人进来把灯烛点上,赵普走了进来,从袖中拿出早准备好的禅位诏书递给太后。赵匡胤道:“我只担心陛下匆忙之间写不出来,所以已经拟了一份,请太后过目。如果可以,盖上玉玺就成了。”
太后苦笑了一声,原来连退位诏书都写好了,还装什么无意起事呢?太后匆匆扫了一眼,从内室拿出皇上的玉玺,颤抖着手却怎么也盖不下去。这一盖,大周的基业就毁在了她手里,自己的夫君辛辛苦苦征战的疆土就都拱手送给了他人太后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赵匡胤看到玉玺,已经等待不及,大步上去握着符太后的手用力盖了下去。从此,大周的天下,姓了赵。而大周,不再是大周,改了国号为“宋”。
正月的金陵,依旧是丝竹绵绵,江南韵致。南唐的朝廷,也成了一锅粥,赵匡胤篡权,废周建宋,是惊动天下的大事。自然在南唐引起的动静也不小。只是震动过后,朝廷上下又恢复了平静。毕竟不管大周的天变成了什么样,对于南唐来说,依然没有反抗之力,依然是臣服的地位,依然要纳贡称臣。
李璟给赵匡胤去了国书,承认赵匡胤建立的大宋为正统,尊大宋的年号“建隆”为南唐的年号。充分示好。赵匡胤自然欣然接受。
小桃在花月坊里,虽然独居一个小院,但是花月坊最是消息散播得快的地方,大到国家大事,小到街头巷闻,没有什么花月坊不知道的。所以在下人聊得热火朝天中,小桃知道了大周灭亡,知道了大宋建立,赵匡胤做了大宋的皇帝。而原先的皇帝柴宗训,成了郑王,和太后一起迁出了皇宫。
而赵匡义,从赵匡胤登基的那天起,为了避讳,已经改名叫赵光义,并被封为了殿前都虞侯。这是个什么职位,小桃不清楚,但一定比原先要尊贵许多。她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除了第一次听到的震惊,再往后便全是空落。他的身份更高贵了,原先自己就攀不上,以后就更是鸿泥之别了。
小桃甩甩头,瞎想什么,已经再不相见,又白想这些做什么。小桃忽地想起祁公子也许久没有到花月坊了,应该也是忙于应付朝廷里的事吧?大周变了天,大唐也会跟着忙乎吧?
小桃在晕晕乎乎中过了正月,转眼已经到了二月,花月坊的生意不像正月那么热闹了。红姑也不高兴了。虽说小桃是皇上钦赐了从四品鱼袋带着头衔下来的官妓,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吃白饭,天天混吃等死啊。这花月坊上下,就她一个闲人。
做官妓,又不是做尼姑清修,天天窝在小院不出来,即便是朝廷以前钦赐了鱼袋的姑娘,也没有不接客的,只不过从前接的小官小吏,之后便是接的显贵。哪有那么安逸的事?更何况,已经有不知道多少达官显贵向红姑打听小桃了,都想亲眼看看皇上赐了品阶的官妓长什么样。红姑再拒绝下去,要把这些显贵都得罪了,花月坊的生意不用做不说,红姑的脑袋也危险了。
于是正月后,红姑每天得了闲就去桃苑和小桃聊聊,无非不过是旁敲侧击小桃什么时候打算接客。即便不肯陪客人,去做清倌人,每晚去台上有个表演也好。
小桃却总是木然的一句话:“再说吧。”不肯再接下茬。红姑无奈,如今的小桃打不得骂不得,红姑除了冷脸子,吃穿用度上克扣些,别的也不敢过分。
赵匡胤登基后,赵光义做的第一个请求便是要去南唐把小桃接回来。但小桃是唐人,必须已经做了皇上的赵匡胤下旨给南唐,才能光明正大地接回来。但赵匡胤却以大宋刚刚建立,诸事繁多,和南唐的国事也多,不宜现在提一个官妓的事。而且魏王符彦卿的兵力暂时还没法消除,蠢蠢欲动,更不宜立即把小桃接回来刺激他。赵匡胤和赵光义说来日方长,不要急在一时。
赵匡义淡淡笑了,没有说其它。他不想再去和赵匡胤辩驳,没意义。现在的借口是大宋初定和符彦卿,之后必然还有其他的借口,小桃的官妓身份,皇家的颜面,都是理由。强势的赵匡胤做任何事都有他的理由,而凡是他找理由的事,别人是无法逆转的。也许他说的对,只有权力在自己手上,才有资格去要求。
第二百一十章 引她出暗夜()
赵匡胤的皇位得来的不算困难,但起初坐得也不是很安稳。朝廷里虽说大家不敢明着有任何怨言,但背后却议论纷纷。一个带兵的武将就这么夺了孤儿寡母的政权,总是让人容易腹诽的。而在京城之外的武将,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的。太尉李筠驻守潞州,曾因抗辽有功得到先帝的加封。如今赵匡胤称帝。派了使节前去潞州,一来算是探听风声,二来是请李筠入大宋的朝廷。李筠虽然迫于压力迎接了使节,却在酒宴后把大周先帝郭威的画像挂了起来,对着又哭又骂耍酒疯,把赵匡胤骂了个狗血淋头。而赵匡胤听使节回来禀告,心里再恼火也没有办法发怒,只得自我解嘲道:“喝醉了的话,不用听。”
这样的事情虽不大,却也是按下葫芦起了瓢,时不时有发生,只挠得赵匡胤心里膈应。但他才刚刚坐上皇位。如果采取铁腕政策,只怕引起反抗更多。而且以他的兵力,再加上赵光义、慕容延钊、石守信、王审琦等人,应对大周的遗兵遗将,也是件耗时耗力的事。所以赵匡胤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这样的情势下,他更得好言好语安抚符彦卿。以免符彦卿和李筠他们走到一起,两支重兵联合,那他可应对不来。赵匡胤不仅给符彦卿另赐了府邸,而且加封为太师,给了至高的恩遇。
对赵匡胤的做法,赵光义能理解,情感上却总是有些各色。一如他知道接小桃回来是个需要时间铺垫的事,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像当年那样,一匹马,一个人,就把小桃从树林里劫到自己的大营。可现在,他不可以。他是大宋皇帝的弟弟。他是殿前都虞侯,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自己,而自己的行为又会造成多大的动静。越往高走,越身不由己。
被火烧了的府邸没有继续修缮,赵匡胤给赵光义另赐了新的府邸,比之前的金碧辉煌,离皇宫也近。只有符雪婵住了进去。而杜老夫人,如今成了杜太后,住进了宫中。
赵光义有时会回到那破败的旧府看看,静淑苑是被烧得最厉害的,满院子断井残垣。房间的横梁也倒了下来,残破得嗅不出一丝曾经的气息。赵光义每每走着,心里都会堵得难受。
书玉的腿伤还没有好,仍旧住在静淑苑旁边的下人房里。赵光义有时会进去坐坐,听书玉讲讲失火的那晚到底是什么情形,又或者是书玉嘴里小桃的日常。书玉虽说能言善道,但总讲总讲,翻来覆去也就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