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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被遣出去时,李煜正在金陵城郊准备祭天,离宫十几天。窅娘急得又要哭出来,却看小桃一副镇定自若的神色,不由又气又急,却也毫无办法。窅娘私下去求了周嘉敏好多次,周嘉敏只冷冷道:“是她自找的。谁能怎样?”再去求见,周嘉敏已经闭门不肯再见。
窅娘给小桃备了许多衣服干粮,依旧是满满的不舍:“这一去,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
小桃紧紧抱上了窅娘,无奈得空洞:“这就是我的命。总想逃开教坊,总不想做官妓,但绕来绕去,除了这条路,我没路可走。”宫里的日子,悠游而闲适,但是她悠游闲适的代价,也许是祁公子面临腥风血雨。她只能继续逃开。
从金陵到南昌府,路途遥远。同行的都是教坊里的下等官妓,只有小桃一个算是有些身份的。虽然没人知道她就是从前花月坊的当红舞姬,赐了从四品鱼袋,但大家都听到谣传她是被皇上宠幸过的女人,得罪了嘉敏姑娘,才落得如此下场。一路上自然对她好奇,明朝暗讽,小桃也毫不在乎。
马车白天行着,夜里便在驿馆休息。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却有一天晚上到的驿馆所在的镇上,格外热闹。小桃不由掀开马车的帘子问着外面护送的侍卫:“这是哪里,这么热闹?”
侍卫答道:“这叫安远镇,是三国交界,西边是大唐,东边是吴越,北面是大宋,所以往来的人多。”
听到大宋两个字,小桃有些失神,抬起的帘子许久都没有放下去。
吴越王钱弘俶敕建了一座佛塔,上月落成,请了大师的舍利供奉。李煜尚佛,一早特意派了陈述等人来吴越备礼相赠,并送了佛经十卷。赵匡胤对佛塔没什么兴趣,对吴越如今的状况倒是很感兴趣,恰好也趁着这个机会派了使臣带着国礼也赶到吴越凑一份子热闹。
赵光义也和赵匡胤同样感兴趣,但赵匡胤没有派他出使吴越,赵光义便只得由明到暗,随在使臣之后也赶赴吴越。
到了安远镇,已经是日暮,街对面看着过去了几辆马车,有一辆的帘子是开着的,一道浅粉很快地划过,赵光义不知为何,心忽然扯得砰砰跳了起来,不由多看了那些马车几眼,刚才开着的帘子此刻却放了下来。
赵光义问着跟着的侍从:“那些是什么人?”
侍从仔细看了看答着:“看护卫的军服,应该是南唐的人。不过是什么就说不好了,兴许是官家的家眷。大人若是紧要,我这就去打探打探。”
南唐两个字,让赵光义的眉头蹙了一下,随即道:“不必了。”顿了下道,“太阳快落山了,赶快赶路吧。到了下个镇子再歇着。”说完打马向前奔去,扬起一路尘土。
小桃马车的帘子被这阵风吹得掀了开来,不由探出头去,只有扬尘的马蹄,和几个在夕阳里的背影,小桃的心无端跳得很快,想再看清楚些,那背影却在夕阳的逆光中成了剪影,小桃看着最前面的一个,心几乎要跳出来,全身的血脉都加快了,几乎要从肌肤中划破而出。只是那马奔得太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小桃把帘子放了下来,摇了摇头。哪里有那么巧?一定是眼花了。
当李煜祭天回来时,小桃已经到了南昌府。李煜知道后大怒,他完全想不到,在自己的宫里,还能眼睁睁让小桃走了。可偏偏发出这个命令的是周嘉敏,让他说不得骂不得。他祭天走之前已经做好了京城所有的防备,一旦祁正修回来,或是祁正修的同党要救出小桃,他都有应对。可他偏偏漏算了一点,女人的心。
周嘉敏对他哭哭啼啼梨花带雨地数落一番小桃的不是,他便发不出脾气来,只得勾唇苦笑。此时如果去南昌府再把小桃接回来,太过反常,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猜疑。李煜想了想,暗暗命二十名青羽卫立即赶往南昌府,盯着小桃的一举一动,一旦有异动,立即告诉他。兴许,小桃在南昌府,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第二百二十八章 执掌定一方(上)()
暗地里派了青羽卫,明面上李煜也有大的动作。给小桃重新赐名“怀袖”,御赐小桃为“掌舞”,意为掌管舞蹈。因为教坊内一般分为歌、舞、乐三种,统一都由教坊管理。教坊依据官职高低,有署丞、乐正等等名头。都是朝廷命官。掌舞这个职位是从没有的,李煜特意给小桃设立了这么一个职位,还赐了从三品的鱼袋,并且专门由朝廷拨了俸银。
表面上看,小桃得到的优待简直是多少官妓梦寐以求的荣耀。做官妓能做到这个份上,也不亏了。相当于是得到了朝廷的封号,朝廷给发俸禄,和朝廷里官员可以比肩。从三品的光环,太难得的殊荣。
但也恰恰是这个封号,再次把小桃圈死了。本来小桃死里逃生,原先花月坊的小桃已经被删除了名册,不复存在。如果不是被李煜拦腰劫走,小桃能得个自由身重新活过。李煜把小桃从太子府带到宫里。虽说一直在掌管乐舞的地方呆着,却也并没有下正式的旨意让小桃再入乐籍。而且他承诺祁正修,将来会给小桃赐个封号,再给他们赐婚。
可小桃如今离了金陵,李煜倒是给赐了封号,却赐的是官妓中的封号,还是个官衔不小的封号。这下把小桃的官妓身份再次落定。祁正修如果想娶小桃,必须要先上书李煜除去小桃的官妓身份。才能做正式的夫妻。
徐锴出京去淮南边营找祁正修的时候,把这事同祁正修讲了。祁正修只是淡淡一点头,勾唇笑笑:“怀袖,亏得陛下一肚子诗文,起了这么刁钻的名字。”
徐锴看着祁正修有些担心:“我也觉得这名字暧昧。而且宫里盛传陛下和桃姑娘的事。难辨真假。我本来想去问问。但还没等我找到机会去问,桃姑娘已经被发到了南昌府。你真的不去看看桃姑娘吗?”
祁正修手指在桌上轻轻扣着,苦笑道:“陛下不会。”
徐锴摇摇头:“你怎么觉得他不会?我倒觉得他什么都会。他从小到大,一直莺歌燕舞就没断过,整天身边红裳翠盖,但凡有些姿色、才艺的女人,一个都不肯放过。连先皇后的妹妹,自己的小姨子,他都能冒天下之大不韪霸占了。他还有什么不敢、不会的?何况是桃姑娘。如今的桃姑娘出落成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敢打赌,桃姑娘只要在陛下面前跳一支舞,陛下的魂儿就得被勾走。”
祁正修的指头蜷了进去,紧紧攥了一下,又松了开来,勾唇道:“他是有分寸的人。虽然多情,却不淫乱。尤其是关系社稷江山的事,他不会冒险去要个女人。”
“你对他真有信心。”徐锴无奈地叹气道,“你也真是,明明放着一条坦途,偏偏不走。”
祁正修把手边的茶盏放到唇边,笑道:“你倒说说,什么坦途?”
徐锴也把茶一股脑倒进嘴里,道:“你还不知道?!辞官,甚至不用辞官,只把兵权交出去,皇上就能给你万贯家财,再给桃姑娘封个名号,什么夫人,甚至乡主亭主的,你和她这辈子荣华富贵享都享不完,何必较这个劲?”
“陛下让你来,就是当个这么蹩脚的说客?”祁正修眉眼眯起,笑意深然。
徐锴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回答道:“是,皇上这次派我来,就是当说客劝你的。但这也是我的真心话。何必呢,你看看你,在淮南天天多辛苦。”说着把手里的茶盏磕了磕,“看看你现在喝的是什么茶叶,你家的下人喝的都比这个强百倍。回到金陵,别说茶叶,就是府邸还不是你想要哪处皇上就赐给你哪处。”
祁正修挑眉笑道:“我缺钱吗?”
一句话把徐锴噎在了那里,祁正修最不缺的,只怕就是钱,徐锴缓了缓道:“就算不为你,为了桃姑娘,你也得想想。桃姑娘更可怜,就为了你的执拗,她这辈子就和官妓杠上了。好容易脱身,又被李煜封了个头号官妓当着。只怕你什么时候不依李煜的,这个头衔就摆不脱。就算如今是从三品,没人敢欺负她,可哪个好好的姑娘,愿意背个妓女的头衔?”
徐锴这句话把祁正修问在了那里。祁正修的手抚在茶盏边上,没有吭声,面色却比刚才苍白了许多。半晌,才声音艰涩道:“小桃,是个通透的人,不会在意这些虚扰的东西。”
徐锴嗤了一声,没有回答。过了许久,祁正修的看着窗外,声音有些辽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徐锴冷笑了一声:“我以前热血沸腾,激情四溢。可是有用吗?太子死了,所有的都没用了。皇上如今还在用我,却处处防着我。我又有什么必要死磕着非得对他肝脑涂地?他也不领情。还不如过点省心的日子,自己省劲儿,皇上也安心。”
屋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似的清冷,祁正修过了半晌徐徐说道:“你尽心竭力,是为了大唐,不是为了谁,更不是为了皇上。”
“可大唐是皇上的大唐。”徐锴很快地反驳道,“说句不忠的话,可能难听。如果有一天大唐真的亡了,李煜也跟着完了。可我们却可以做新朝廷的臣子。所以说,大唐只是李煜的大唐”
“好了。”祁正修打断了徐锴的话,声音不似以往那么温和,“你的确变了。”
徐锴仿佛自嘲地笑笑:“人都会变。”说完这句,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祁正修和徐锴对坐着,久久都没有什么言语。
小桃被赐封的事也传到了大宋。赵匡胤对这些花边新闻没什么兴趣,赵光义听到传闻“哦”了一声,紧接着问道:“那被封的舞姬叫什么名字?”
“原名不知道,南唐皇帝给赐了新名字,怀袖。”
赵光义抽了抽嘴角,嗤之以鼻,南唐的人最是妖娆,从李璟到李煜,一味相传地附庸风雅,怀袖?长袖善舞所以怀念?还是怀里抱过那长袖?听着就是倒胃口的酸文假醋,还透着一股子的暧昧,生怕别人不知道这舞姬和皇上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赐了这名字。赵光义摆了摆手便没有再理会这事。
南昌府的妓馆,和花月坊无法相比。前后两个院落,地方不小,但是却破败不堪。里面人员混杂,娼妓不分。娼门和歌姬舞姬都混在一起,时常有些找娼门的低等官员冲进来,逮着歌姬舞姬求欢,吓得姑娘们四处躲闪。甚至有些人不是官员,也给几个钱就要找姑娘也没人管。妓馆的管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身体不好,只要有银子收,便凡事都装聋作哑视若无睹。
小桃到了这里,不到一个月已经被骚扰了好几次。好在她是从三品的封赐,亮明身份后也没人再敢乱来。一些歌姬舞姬便央求小桃能不能帮帮她们,被官员凌辱也就罢了,那些乡绅,仗着有几个钱也来揩油,实在无法侍应。
小桃看着妓馆的境况实在惨淡,便一咬牙,揣着自己的从三品鱼袋去求见了南昌府的府尹。
府尹并没有亲自接见小桃,轻嗤了一声:“什么阿物儿也敢前来求见,真的以为自己是从三品了?”只派了手下的县丞去前厅应接。
小桃看了看县丞的官服,并没有起身,只是仍旧坐在椅子上,把手里的鱼袋用力往桌上一掷,冷冷道:“今天怀袖是以朝廷从三品的身份来拜见府尹大人,自然有要事相商。如果府尹大人觉得同是从三品,只有文官武将配见大人,小小的教坊职不配的话,怀袖这就给皇上亲自上书,撤了这从三品的鱼袋。”
县丞一听小桃的口气,说的字字在理,又似乎暗示和皇上甚密,传递文书都不用经过别人之手就能亲达。县丞不敢隐瞒,忙回到后院和府尹禀告。
府尹一边皱着眉头不情愿,一边换了官服:“我倒要看看,一个教坊青楼的女子,能说出多大的理来。”
小桃见到府尹,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不卑不亢地坐下。府尹喝了口茶,也不想多啰嗦,直截了当问道:“不知怀袖姑娘来,今日所为何事?”
小桃淡笑道:“怀袖只是来给大人讲两个故事。”
“哦?”府尹哼了一声,漫不经心道,“那姑娘还得讲快些,府衙的事情很多。”
小桃唇角扬起:“第一个故事,保大十一年,扬州官妓晴娘,被扬州司马请去家宴,却被盐商侮辱,晴娘自尽。朝廷下令严办,盐商问斩,扬州司马被贬。”小桃说话的语气有些像祁正修,温温的,但气势又很像赵光义,有种不容人辩驳的底气。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的。但是似乎在一次次和人说话的揣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