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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说,好说。”李从善把酒喝了,又与赵光义客套得聊了几句后便告退了。
看着李从善毫无伤怀的背影,赵光义冷冷笑了。何之棠,死了比活着好。
小桃回到了金陵,依旧是每日花月坊里的忙碌。世道艰难,银子不好赚。花月坊的一些名目也不得不降价招揽生意,同时还得再想些名目,常常换新的,才好有新意。
但每到晚上,小桃会在屋里一个人静静把布防图再画一次,免得遗忘。画完了就立即把图纸用烛火烧了。
这一日花月坊生意冷清,亥时刚过客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小桃跳了一曲双燕舞,又在白绸上写了字,下面的看客不住鼓掌叫好。待小桃跳完,客人们也没什么期待的别的节目,纷纷离开。小桃叹了口气,看门庭冷落,便回到桃苑,把下人吩咐出去,自己在烛火下铺开纸张,准备描绘。役有长技。
刚画了几笔,忽然门被用力推开了,陈述的大嗓门喊着:“这才什么时辰,就偷偷溜回来做什么?赶紧出来”
小桃赶紧把桌上的纸折了起来,但陈述早已步子快,走到了小桃桌前,看了看图,又看了看小桃:“你这是画什么呢?”
陈述进来的同时,还带了另个人,此时那人也跟着陈述的步子缓缓走来,看了看图,看着小桃目光有些复杂:“就目前来看,这位姑娘画的符号像是行军布阵图,只是刚画了几笔,看不出是哪里。”
“布阵图?哦?”小桃的声音轻快起来,“下午来了个客人丢在这里一幅图,又急慌慌地带走了,我好奇打开看了看,以为是驱鬼符呢,刚才正想凭记忆力画着来看看,可巧你们就来了。对了,这位是?”
陈述大大咧咧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这就是带来给你认识的一个新兄弟,樊若水。刚才看你跳舞,非要拜会一番”
第二百六十六章 知形更知意()
小桃冲那个叫樊若水的微微屈膝一拜:“樊公子见笑了。”
陈述朗声道:“你可别瞧这位樊兄弟像个女孩似的腼腆,却是个过目不忘的能人,又饱读诗书,只是时运不济,才未能中第。从前在各个大人府上做事,现在到了我的府里。以后我便轻省了不少事。”
小桃点头明了。读书人不少。但能考中的太少。剩下的便有在各个官员府上做幕僚或是参事。也好养家糊口,奔个前程。这樊若水便是个没考中的。
樊若水脸微泛红。冲小桃一抱拳:“落魄士子罢了。承蒙陈大人不弃之恩。”
陈述忙说道:“若水兄弟不要过分自谦。你的学识是有目共睹的。你看你随便看看,就知道桃娘画的是布阵图。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鬼画符呢。”
樊若水微笑道:“从前在潘将军府上做过事,故而识得些符号。这一般只有武将才看得懂。”役住团技。
小桃几分好奇,指着图上的几处问道:“那公子倒说说,我现在画的这几处是什么意思呢?”
樊若水仔细看了看,指着图纸道:“这是山,想必能看的懂,上面画了横线的,指的是有路,粗的是官道,细的是小径,细的上面打斜道便是荒径,但也能走。这是指水流。对应着比例可以算出河的宽度,上面画实心圆点,是指水下有做好的桩,能系船;要是空心圆圈,是指障碍桩。用来搁浅敌船的;若是一排圆点,是有水栅栏,防御敌军;若是月牙形,是堤坝,根据图形差异能看出是沙土坝,还是石头坝。还是木头坝,还是铁块坝。中间画叉的地方,是有路可走;另外画十字的地方,是有士兵防守,一个十字是一千人马,几个十字便是守军多少”
那樊若水说得滔滔不绝,一边说着还一边用笔在纸上画着。小桃一边听,一边飞快地在脑海里把自己记住的水军布防图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里面所有的符号和图形都细细回想过,瞬间便豁然开朗了起来。原来光凭记忆的图,现在便清晰地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待樊若水讲完,小桃想了想,还有三种图形她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指着樊若水画的图道:“公子说这符号,是战船的意思,要是好几个符号连起来,就是一排战船吗?”
樊若水看着小桃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连在一起,是专门修的战船道,下面有机关有小路,供水军操作用,这种水事工程是最为复杂的一种,据我所知只有皖口和润州有,不知道姑娘是在哪看的?”
小桃心一惊,这个樊若水鬼的很,忙笑笑:“我就是好奇,照你刚才说的推理罢了。我个妇道人家,懂个什么。”其余的两个图形,小桃不敢再问。怕被樊若水看出端倪。
陈述把两人推着离开了书桌:“行了行了,我们是来聊天的,不是大半夜忧国忧民讲军事图的。别说桃娘个妇道人家,我这个文臣也看不懂什么是什么。赶紧聊些正经的。你方才不是急赤白脸让我给你引荐桃娘吗,现在又讲这些乱七八糟的。”
樊若水脸一红,对小桃笑笑,“方才看桃姑娘一舞,果然名不虚传。双燕舞舞的荡气回肠,那字更是铁画银钩,不像寻常女子的笔力。不知是师承何人?”
陈述笑道:“你这人就是啰嗦,从舞问到字,人家就不兴自己学的啊?我就没听说她跟谁学的字。”陈述想了想道,“何家小姐,那字全是女儿的娟秀,完全不像;子介的?也不像。陛下的?更不像。就这么些人,她还能和谁学?和我的字更是八竿子打不着。所以定是自学的。哈哈哈。”
樊若水看着小桃若有所思:“只是姑娘的字,我觉得有些眼熟而已。”
樊若水的目光让小桃有几分不适,小桃只看着他微微含笑,吩咐门外的青青快去沏茶。樊若水盯着青青的背影看了几眼,又回过了头。陈述坐下和小桃闲聊着,又听说小桃近日去了润州,便又探问了许久祁正修。
闲聊许久,陈述带着樊若水便要离开:“也不叨扰你了,赶紧歇着吧。”
小桃对陈述也笑道:“聊了这半晌也精神了。以后大人得空便常来。”又扭头看着樊若水,“公子也是,不要见外。”
陈述哈哈大笑:“那你这里要是有什么温顺又乖觉的姑娘,可要给若水兄弟留意着。不能光嘴皮上客套。”
小桃笑笑称是。待他们走后,把门紧紧闭上,又把布防图细细画出来。这樊若水来的巧,这回倒是完全清明了,什么地方有布防,如何布防,布置了多少人马、战船,哪里有工事,全都一清二楚。小桃不由心砰砰跳,从图上能看出,祁正修守的润州布防是最多,也最宏大的。那就说明这里最为重要。攻破润州,离金陵便不远了。小桃把图纸烧了,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小桃只当是陈述带着樊若水来逛逛图个新鲜,其余不过是客套话。却没想到,陈述不怎么来,那樊若水却跑得勤快。隔三差五便来花月坊听听曲子,又看看小桃的舞。每次还会递进来拜帖要和小桃聊聊。
小桃只觉得诧异,这人总是来做什么?青青掩嘴笑道:“依我看,他十有八九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姑娘了。你看,别人呢是晚上来,这位樊公子不仅晚上来,白天也来,白天又没什么歌舞,他就来和姑娘聊天。那不是看上姑娘是什么?”
小桃瞪了青青一眼:“我看他是看上了你。每次来和你说的话也不少。”
青青撇撇嘴:“他那么大个人了,和我个毛丫头就是聊上三天三夜也聊不出什么。而且我看他恨不得把花月坊都逛个遍。真是眼馋肚饱,少见多怪的。”
小桃一怔:“他还去其它地方?没人拦着?”
青青想了想道:“前几天去后院转了转,因为他总来,也没去什么禁忌避讳的地方,便没人拦着了。”
小桃不觉眉头蹙了蹙,虽说总有些客人好奇喜欢到处转转,只是这樊若水从见他的第一面,小桃就总觉得有些不安。他虽然腼腆,但看人的目光很阴沉,好像总要看进人的内心似的。小桃吩咐道:“以后命各处看守严些,别让人到处逛,免得惊了其他客人。我们这种地方,就是要在该热闹的地方热闹起来,该幽静的地方幽静下去。”
“是。”青青应道,向外头一瞥,对小桃挑了挑眉毛,“经不得念叨,说着这不又来了。”
小桃扭头一看,果然樊若水又来了。只好吩咐青青去倒茶。对着樊若水点点头:“公子来了。”
樊若水也不管小桃沉着的脸,依然很熟络地坐下,和小桃东拉西扯了几句,对小桃道:“今天来找姑娘,主要还有一事相求,希望姑娘能卖个脸面。”
小桃一愣,樊若水有什么事还能求到自己头上,便说道:“公子先说说什么事,若是真能帮上,也无可推辞。”
樊若水笑道:“对姑娘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顿了顿道,“这院子里,有位连翘姑娘,若是一直呆在那修琴造琴的地方,便埋没了。”
小桃不由心中一堵,那连翘果然是个最会招蜂引蝶的,这樊若水才来了几趟,竟然又勾搭上了。真是好手段。但樊若水开了口,小桃也不好明着拒绝,便道:“既然公子开口,那我便命人把连翘带来,看是不是公子说的人。”说完吩咐人把连翘从造琴阁带来。
不多时,一身素衣的连翘被带到了小桃面前,对着小桃规规矩矩跪了下去,行了礼。小桃问询了几句,连翘都回答的很有分寸。看来这几年造琴阁的磨练,性子终究是收敛了。小桃便也轻松,既如此,不妨卖给樊若水个人情,也省的他总来找自己烦扰。便说道:“很是妥帖。那便依了樊公子,连翘不必再回造琴阁。只是不知道连翘姑娘想去哪里?”
连翘对着小桃拜了拜:“连翘不会别的本事,桃娘如不嫌弃,让连翘做个酒妓,也好见见世面。”
小桃点头同意,酒妓不是什么需要训练的,只要能喝,肯喝,服侍好客人喝便好。
连翘做了酒妓,那樊若水来得更勤,只是不再去找小桃,全在连翘那里了。小桃倒是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担心,这样的人帮着陈述做事,只怕带累陈述。旁敲侧击过几次,陈述却大大咧咧不放在心上。
开封,李从善又去拜会赵光义:“晋王,樊若水我已经联系到,几番书信往来,他是愿意为大宋效力。但是他想亲自拜会晋王。”
赵光义看着李从善目光有些阴沉:“你觉得他配吗?”赵光义最烦这些还不知道几斤几两便先摆出谱的。
李从善避开了赵光义的目光,讪讪道:“他说有两份厚礼送给晋王。”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战事临将起()
李从善说完,从袖中拿出一张叠着的纸张,赵光义皱眉接了过来打开,那纸上只书了几个字“海上生明月”,字迹和自己的几乎如出一辙,小桃的字!赵光义方才还随随便便拿着纸的手绷得紧紧。微颤着拿到烛光下小心仔细地翻来调去地看,除了那五个字再没别的。看来是小桃平日练字扔掉的废纸。
赵光义把纸叠起来放到自己的袖中。看着李从善的目光阴冷似冰刀:“他什么意思?”
李从善看赵光义的面色变得渗人,忙说道:“我可不知道。他只是让我把这个交给晋王,说是第二份厚礼和写这字的人有关,您一定也知道是谁。第一份厚礼自然是皖口的水军布防图。只是他要和晋王亲自见一面。”
赵光义皱眉想了半晌,道:“既如此,你带他来便是。但是,”赵光义的声音凌厉起来,“他要是敢打别人的主意,你告诉他,他会死的很难看。”
李从善还没见过赵光义这么疾言厉色的样子,连连点头应是。
半个月后,李从善带着樊若水到了晋王府。赵光义在后院的花厅里接见了他们。樊若水对赵光义抱拳揖身,行了个礼。赵光义冷冷扫了这个人一眼,身形清瘦,面色发黑,虽沉默腼腆,目光却阴阴泛寒,看着便心术不正。赵光义淡淡道:“来了?从哪来的?”
樊若水答道:“皖口,绕了个远,所以现在才来。”
李从善怕赵光义怪罪,忙解释道:“走润州虽近,但祁正修守着不好渡江。好在他对皖口的水军布防很熟知,所以便从那里偷偷过来了。路上才耽搁了时间。”
樊若水沉声道:“大人不必解释。晋王之所以这么问,便是想到了这一层。”
赵光义冷笑了一声,看着李从善道:“我想和他单独聊聊。”李从善忙揖手告退,到了前院待客的厅堂坐着。
花厅只剩下赵光义和樊若水,赵光义把下人也遣的远远的,看着樊若水道:“皖口的水军布防,如今变了没有?”
樊若水微微笑着:“已预计晋王会问这个问题,故而这次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