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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义由于长期奋战,脸上更加像斧削般地棱角分明,看着赵匡胤沉声道:“我只想尽快。”
赵匡胤皱眉没有吭声,拍了拍赵匡义的肩:“你在大营守着。我替你上去。”说着提枪出去。
赵匡义的心里有些颤动,这些天,他怪怨过赵匡胤,甚至莫名地愤恨。尽管他知道,他怪不着赵匡胤,赵匡胤说的都是实情,劝得也合理。但他就是一腔的怨气,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大哥,他百爪挠心似的焦急。此刻看着不顾一切要替他上战场的赵匡胤。不由追了一步,沉声喊了句:“大哥!”
赵匡胤扭头看着赵匡义,笑了笑:“好好休息。有我。”说着出了营帐打马而去。
楚州的危机,让金陵城里的众人都压力沉重。已经没有再能调遣的兵力,皇上李璟除了每天去祠堂请求祖宗保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太子在太庙前长跪了三天,不肯吃一口饭。喝一口水,向李璟请求再次带兵出战。李璟硬着心肠命人把太子押回东宫,禁足。楚州万一失守固然可惜,他不能再搭上自己的儿子。濠州一战,已经让他后怕了。
太子禁足后,除了宫人,陈述、徐锴都再也见不到。一时众人也没什么办法。陈述忙着在太子身边的宫人里找个突破口,好和太子保持联系。答应带小桃去见祁正修的事,也忘在了一边。
小桃等了十多天,都没有等到陈述,越发焦急,是不是祁公子的身体出了什么新状况?不会是余毒更厉害了吧?焦急万分,小桃只好去求翠娘,让她出去一趟。只要两个时辰就好。
翠娘摇摇头:“不是我不通融,是教坊从没这样的规矩,没人带着走春,姑娘是不许自己出门的。”
“买东西也不成吗?”小桃哀求着,“翠娘,我知道你心善,你就帮我这一次。我真的有急事要出去看看。”看翠娘无动于衷,小桃咬牙说道:“就这一次,以后不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最后这句话,翠娘听着欢喜。她知道小桃是个硬气的,心里也一直惦记着那个官爷。现在她也不敢提接客人的事,只让她先学着。和她同时来的几个姑娘,有的已经被她喊出去陪着喝酒,或者挂出牌子可以清谈、游龙、探花甚至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可以的地步。只有小桃,她还不敢动。一来是忌惮那位来找小桃的官爷的势力,二来怕把小桃逼急了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如今她自己愿意,倒是绝好的机会。正好她也可以把她的牌子挂起,先把名气甩出去。
翠娘看着小桃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为难你。你把牌子挂三天,我就放你出去走两个时辰。”
“挂牌子?”小桃愕然,“要陪客人做全套吗?”
翠娘摇摇头:“不用,轻易做全套,就不值钱了。再说你也不愿意,慢慢来。这三天只是清谈,执手。游龙先算了,等你胳膊的伤疤好利索了再说,别吓跑了客人。”
清谈和执手,小桃抬眸看着翠娘:“只清谈行不行?”
翠娘摇头,光练嘴皮子没意思,只有一步一步地从身体上开始接受被人沾染,才能逐步适应做这种生意:“如果想出去,至少要执手。”
小桃心一横,咬牙道:“好。一言为定。”
翠娘笑道:“那自然。”说着吩咐下人,“把瑶月的牌子挂出去,清谈一个时辰十两银子,执手一炷香二两银子。”
十两,这么贵?小桃看着翠娘有些惊讶。翠娘笑笑:“越是贵,才越显身价,越有人捧场。”
小桃的牌子挂上去第一天,没有人问津,十两清谈的价格虽然人人都注目,但毕竟不是人人愿意付,花了十两,只能看看,万一长得不怎么样,亏大了。所以第一天是看的人多,聊的人多,却没人点春。不过只一天,半个金陵城都知道了花月坊的下三堂有个天价官妓,清谈的价格就要十两一个时辰,不知道能谈出什么来。
第二天的傍晚,小桃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客人。一个四十多岁的官爷,不知道是什么身份,锦衣玉袍,腰上的玉腰带盘着错金丝的带扣,中间一块莹润翠绿的碧玉,看着气派不小。翠娘叫他吴大人。
吴大人看了看小桃,一身葱绿的衣裙,披着鹅黄的披帛,头发绾成朝天髻,显得高挑清瘦,一双眼睛尤其动人,不说话倒像含着两汪水。有点意思。吴大人挥手让翠娘出去。屋里只剩下小桃。
小桃看了眼吴大人,挤出个笑抬手道:“吴大人请坐。”
吴大人坐在了上首的椅子上,小桃把茶端到吴大人身边,在对侧下首的椅子上坐了,眼睛盯着吴大人的鞋看,刚才一见这活生生的客人,小桃就懵了,早忘了翠娘交代她要说的话。只剩下发呆。
还是吴大人先开了口:“瑶月?新来的?”
小桃点点头:“吴大人请喝茶。”
吴大人啜了一口茶,看着小桃问道:“你能谈些什么?诗词歌赋?琴曲茶文?”
第一百一十章 以色换探君()
小桃脑袋迅速转了转,除了以前在大小姐那里学的诗词还能知道个一半句,别的确实也不懂,便低声答着:“吴大人见笑了,只会几句诗文。”
“哦?那吟诵几首听听。”吴大人随口说着。
几首?小桃一紧张。拼命想也想不出几首,冲吴大人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如,我写一首给大人。”
“还会写字?”吴大人来了兴致,“那快写来。”
小桃吩咐下人拿来纸笔,顿了顿,脑子里只想出最熟悉的那首“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吴大人一看小桃的字,愣了一下,不由说道:“好字!”说着话已经执起小桃的手叹道,“果然值十两。妙人,妙字。这是怎么一双手,看着柔软,竟然能写出这么刚劲有力的字。”他帅贞号。
小桃轻轻挣扎着往后退:“大人,我只会这些,粗陋笨重得很。”
“诶。”吴大人的眼睛泛出了光彩,“字写得这么好就很勾人了,不要更好了。”说着牵着小桃在椅子上坐下,开始轻轻揉捏着小桃的手,“我还花了二两银子买了一炷香的执手。”
门外侍奉的下人适时进来,点了一炷香。小桃看那香也不粗,抗抗也就过去了,只好咬着牙,看着那个吴大人两眼放光地在她手上揉来捏去。还不时抓起她的手放到了他身上。
小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全身都有些哆嗦,好容易熬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吴大人前脚刚走,她后脚冲了出去,冲着地上干呕个不停。
翠娘走过来拍了拍小桃的肩膀:“别去想。过去就过去了。这已经是不错的了,还有那粗鲁的,更是腌臜,但也要接待。做姑娘,就是什么客人,都能把他当谪仙似的去服侍。”
谪仙,祁公子吗?小桃想起祁公子。心里就是一疼,为了见到祁公子,就是被狗啃,她也认了。
第二天晚上接了两个客人,第三天多了些,有八九个,都是听说她字写得好要来看的,自然点了清谈再点执手。从接第一个吴大人开始,她就后悔了,可是已经开了头,被一个人摸和被十个人摸,没有区别。如果停了,第一个也是白摸。到了后来,小桃已经有些麻木,被多少人摸过手,闭上眼都当是祁公子吧。
第三天晚上最后一个客人走了,小桃在盆里不停地洗着手,打着皂角,一遍又一遍,不知道洗了几十遍。明天就能出去见祁公子了,可她觉得自己好脏。
翠娘很遵守自己的承诺,小桃的牌子挂出去三天后收了回来。就目前的试探,效果还不错的,起码如今金陵城里不少达官显贵都知道花月坊的下三堂也终于来了个出彩的,还会写几个不错的字。胃口是吊起来了。
不过小桃还需要打磨,现在还不行,等新鲜劲过去就该没人点了。还是要放长线钓大鱼。所以翠娘摘了小桃的牌子,只说过些时候,就会把小桃重新挂上,但时间还不定。
收了牌子的第二天,翠娘给了小桃三个时辰的外出时间,但是要花月坊的两个下人跟着一起去。
花月坊的轿子抬着小桃到了祁正修的别院,下人不认识小桃,进去通报后出来对小桃说道:“公子说不认识姑娘,让姑娘回去。”
小桃的头轰地一声,他为什么要这么绝情?她是多么难才能出来见他啊。小桃不停地哀求着守值的下人:“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吧。我原先是何府的,怎么会不认识呢?对了,云笙在吗,云笙出来就知道我是谁了。”
下人们相对看了一眼,看着小桃没有说话。
时间过去了好久,小桃只有宝贵的三个时辰,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去找陈大人吗?可她也不知道陈述在哪里。在祁府别院门口来来回回地走着,小桃看着面前这扇门,只觉得好不甘心。她委屈忍辱了这么些天,只为看看他,怎么就这么难?
祁正修在书房里,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心里却波涛起伏。她还来做什么?过了半晌,听到屋外头有些动静,问着身边的下人:“那个女子,走了吗?”
下人回答着:“没有,不过”下人顿了顿说道,“她一直站在门口,刚才晕倒了。”
祁正修的心一扯,站起来急促地问着:“现在还晕着吗?”
下人答道:“掐了人中,醒了,但还是要站着等。守值的让请公子的示下,是不是还不让她进来?”
祁正修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过来很久,才说道:“带她到这里吧。”
下人应声出去。祁正修吩咐侍婢在香炉里加了一大捧香料,直到不大的房间里全是浓浓的烟雾,看不清楚。祁正修背过了身子,等着小桃进来。
很快,门外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反而放轻了。祁正修淡淡地问了一句:“来了?”
小桃立在了门口,祁公子的背影修长玉立,今天头发用白玉冠束了起来,一身青白色的袍子,负手而立。只是屋里香烟缭绕,看不太清楚。小桃轻轻应了一句:“公子。”
屋里的侍婢们都退了出去。祁公子的声音很冷:“为什么又来?”
小桃咬了咬唇,往前走了几步:“只想看看公子好不好。不知道身上见血封喉的余毒怎么样了?”
祁正修微微侧了下身子,语气很平,没什么情感:“已经好了。”
“哦。”小桃的心放了下来,“那还有红线吗?”
“没了。”祁正修简单答着。
“那就好。”小桃忍不住多话,“红线下去就好了。陈大人说你身上这次也有烂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结痂了?”说着小桃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很想细细看看。
祁正修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要走过来?忙大步往里走了两步,冷声道:“行了!我好没好,不劳瑶月姑娘费心。”
小桃的心一痛,停住了步子。他的心情还不好吗?不由尽量克制着委屈,竭力让自己的声音轻松:“公子,我,我只是来看看,打扰了你,你也不要生气。生气对身体也不好”
小桃的话没说完,祁正修已经冷冷下了逐客令:“如今看也看了,你该走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妾心如蒲苇(上)()
小桃用力咬了咬唇,自己千辛万苦出来,还没说上几句话,又是这个样子。不过看到祁公子一切安好,她也踏实了。便微微屈了屈膝。说道:“那我先回去了。过些日子再来看公子。”
祁正修忽然有些烦躁,还来做什么?还要他伪装多久?他虽然是个伪君子,可在她面前伪装,好累。他忍不住冲口而出:“不要再来了。”
小桃愣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终于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声音有些发抖地问着:“公子,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我没有什么非分的想法,我只是,只是想知道公子安好,就好了。”
祁正修冷冷说道:“我很好,你可以安心了?你还是回去做好你的瑶月姑娘,一个时辰十两银子的清谈,一炷香二两银子的执手,才是姑娘的身价,而不是和我在这里废话。我给不了你银子打赏。”祁正修自己也不知道嘴里说了些什么。他只想用最简短的话,让她赶紧回去。她在这里的每一刻,他的心上都像有座山似的压着。扔广向圾。
小桃往后退了两步,心像被绞碎了,这么尖刻的话,是从她一心惦念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吗?小桃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所有的委屈一霎那全都涌了出来,她再也抑制不住说道:“祁公子,我是脏,我也贱。当初在何府我也没有敢妄想什么,如今做了官妓,我更不敢奢望。可做官妓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愿意在花月坊里卖笑。可如果不去清谈、执手,我怎么能出来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