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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桃花鼓-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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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一愣,接着咯咯笑出了声。看着赵匡义说道:“公子又说笑。你怎么会不是祁公子。那你是谁?”

    赵匡义的心里一个冲动,险些冲口而出“我是赵廷宜”,但话到了嗓子眼又咽了下去。如今小桃伶俐了,之前自己这么说她糊里糊涂不会放在心上,现在只怕这一句,她要起疑琢磨了。

    看赵匡义有些失神,小桃鼓起勇气,轻轻执上了赵匡义的手,声音很柔:“只有祁公子,才会对我这么好。在我冻晕的时候,割了自己的伤处把血喂给我”小桃的嗓子发紧,生死之际有人这么对她,感动、心悸,都是她真实的心情。从上午听郎中说了这句话,她的心里就一浪一浪无法平静。

    赵匡义的心狠狠揪了一下,接着开始阵阵地疼,她的眼里,只有祁正修会对她这么好吗?不由苦涩地勾了勾唇:“你都知道了?”

    小桃点点头,看着赵匡义眼眸溢着柔柔的光彩,像春水泛着慑人的波光:“公子,小桃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就这么一直,一直,让小桃服侍公子,好不好?”

    小桃是含蓄、内敛的,很少会说这么热烈的话。赵匡义的心一荡,那句“一直,一直”太动人,赵匡义只觉得脑子“轰”地一声,不由反手紧紧握住了小桃,看着小桃如水的眸子,将唇覆了上去。赵匡义的呼吸有些沉重,有些挣扎,他有种偷了别人东西的感觉,但又觉得这种感觉很荒谬。这份感情,到底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犹豫徘徊间,小桃无骨的小手有些生涩地抚上了赵匡义的背,赵匡义的身子一僵,随即整个人都如狂风骤雨侵袭来一般,所有的犹豫都坍塌了。赵匡义把小桃抱到了床上,仿佛溺入一池春水中,不由地揉着小桃的肩,腰,把自己沉了进去。

    小桃被赵匡义带得有些动情,用力咬着自己的唇才不发出声音,身子却早已软软地绽开。赵匡义附在小桃的耳边,声音有些沉重的迟疑:“你愿意吗?”

    小桃的脸刷地红了,她明白赵匡义指的是什么。对于赵匡义的动作,之前她有过拒绝,有过犹豫,每当赵匡义的身子俯下,她的眼前总会有一双狭长的眸子让她心悸。这双眸子,和赵匡义合不上,这让她慌乱。可此刻,她的眼前没有重影闪烁的眸子,只有这个在她生死攸关时刻,可以放血救她的男人。如果她可以给,她都愿意给。小桃轻轻点了点头。

    赵匡义的全身都腾地燥热起来,一种肆意的欢愉在他心里油油升起。她终于愿意了。赵匡义解开小桃的衣襟,伸手抚了下去。小桃闭上眼睛,全身有些微颤地顺承,却忽然身子一紧,下身一片潮热。小桃一愣,随即羞红了脸把被子扯到了身上,声音像蚊子哼哼:“公子,不可以了”

    赵匡义扫了一眼,用力把小桃揽进了怀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释然:“不要紧,我们还有的是时间。”一辈子很长,他不会放手。不管祁正修活着还是死了,他要定了她。

    小桃往赵匡义的怀里钻了钻,轻轻“嗯”了一声。赵匡义把小桃拥得更紧了些。这样的小桃,无论怎样,他都舍不得松开。赵匡义的心中倏地飞过一个念头,就这样也很好。小桃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万一霍仲把她治好了赵匡义身上泛起一身凉,用力沉了沉气息。不该这么想的。

    第二天一早,赵匡义带着小桃到了万春堂。该用什么法子,让郎中先把把脉才是。霍仲正在给别的病人诊治,带打发了病人定睛看了看小桃,忽然朗声笑了起来:“还记得我吗?”

    小桃一愣,霍仲的脸看着眼熟,在哪里见过?小桃用力捶着自己的头。要是以前,一定记得的。可现在,看着霍仲的面孔,好像和记忆里挡着一层重重的雾,小桃怎么也想不清楚。

    霍仲忙把小桃的手拦下:“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算了。再捶更不灵光了。”说完顺势把小桃的手放下来切了切脉,抬眸对赵匡义道,“可以试试我的新法子。施三次针,就会见效。”

    赵匡义的心突突跳了两下,抿唇点点头。

    霍仲把万春堂的门关上,吩咐药童从外上了门板。屋里一片安静。霍仲从药架上取下两个竹筒,在里面点了火,猛地扣在了小桃的头上,竹筒紧紧吸在了小桃的头顶。随即霍仲拿出针,用力穿过竹筒旋进了小桃的头。

    赵匡义在旁边看得一阵心惊,这法子别说见,听也没听过。那针看着细细的,赵匡义想不出它怎么能穿过坚硬的竹筒,再扎到人的穴位。这霍仲还真有些鬼招妙方。

    小桃的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吸着一样,脑子里的雾好像一点点被吸了走。以前看不清的,模模糊糊的东西,渐渐露出了些头角。云湾村的桃花,娘在油灯下咳嗽,幺娘和她一起玩耍,叶老三的唉声叹气那双细长的眉眼,眉目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小桃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

    过了半个时辰,霍仲把针拔了下来,看着小桃呵呵笑道:“怎么样?”

    小桃揉了揉方才竹筒扣过的地方,有些潮潮的湿气。又看着霍仲,他的面目更清晰了,一定是见过的。只是方才这么一施针,好多人和事都猛地涌到了她的脑子里,她需要时间理一理这些脉络。小桃点了点头:“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赵匡义一怔,不由问道:“怎么不一样?”

    小桃看看赵匡义,眸子闪过一丝困惑,随即笑笑:“以前空空的,现在多了好多东西,却不知道怎么对应起来。”顿了顿道,“我好好理理。”

    霍仲笑道:“这就对了。这是我行走荆楚,从苗医那讨来的法子。第一次就是这样,第二次后就清爽多了。到了第三次施针完毕,就和原来一样了。”

    赵匡义冲霍仲一抱拳,道:“多谢。那就太好了。”

    霍仲看了看小桃,想说些什么,看着赵匡义还是把话咽了进去,只是说道:“回去好好休息。别见风。三日后再来施针。”

    小桃随着赵匡义回去,只觉得全身犯困,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梦里,那些拼接不上的人和事,都渐渐地逐一清晰。那双狭长的眸子,朦朦胧胧间,有了一张面孔。只是那面孔,和赵匡义完全不同。

第一百六十九章 往事不可忆() 
小桃吓得惊醒了过来,眼前坐着的是一身霜白的赵匡义,眉眼是清冷的,不似睡梦中的那双柔和;神情是清峻的,不似睡梦中的温雅。可是他穿的也是白色小桃盯着赵匡义看了许久。眸子里是满满的迷惑和迟疑。

    赵匡义自从小桃睡后就难以入眠,他素来心意沉稳,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是铁一般的分寸。现在却第一次陷入了矛盾和纠结中,甚至还有担心和害怕。从前,他只盼着小桃的病能好。可是这些日子耳鬓厮磨下来,小桃对他的依赖。给他的温存,为他的付出。已经像水一般缠到了他的骨子里,他无法想象她病好了后能否像现在这么对他。这一切,都是忐忑而未知。一早,赵匡义特意又换上了霜白的袍子,只要不失去已经得到的幸福,他可以做一切。

    赵匡义看着小桃醒来,沉声问道:“怎么样了?”

    小桃回过神来,看着赵匡义的袍子,目光里闪过一丝怔忡,抿唇笑了笑:“做了一夜的梦,乱七八糟的。”

    赵匡义的心突了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桃经常走神。常常一句话都会让她陷入沉思里。她脑子里的断篇渐渐在拼接,重合。有的开始逐渐完整,有的开始逐渐清晰。

    三天后,赵匡义和小桃再次去找霍仲施针。这次霍仲又变了法子。不再用竹筒。而是直接在小桃的头上施针,但是针和上次细长的银针不同,是短而细密的针,在小桃头上的各个穴位插了进去。

    赵匡义看着小桃头上细密的针有些担心:“为什么要这么多?”

    霍仲笑道:“你就放心好了。上次施针,目的是化瘀。把她脑中累积已久的淤血散开,用竹筒可以把针的力量加强、震碎,大块的淤浊散成小块。逐步吸收或是散开。现在用细密的小针去疏通,把脑中各处的细小污浊排出去。就可以清爽了。等下次,再辅助以熏蒸,把全身的筋络、淤堵都疏散开,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霍仲说得颇为自信,“这种疯癫之症,如果不这么下狠力,是去不了根的,顶多暂时缓和缓和,等到淤堵集聚得多了,没准什么时候就又发作了。这个法子我看苗医用了多次,效果都不错。”

    赵匡义这才放了心,细细看着小桃的反应。小桃坐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头上酥酥麻麻地,像有什么流窜来,流窜去,脑子麻成一片。但是脑中沉闷的地方渐渐轻松了,以前想什么想不起来便会头疼,好像一堵墙死死地横在面前,可现在想什么,就好像是一条幽深的巷子,可以一直往里走着,走着。

    过了半个多时辰,霍仲把针取了下来。小桃只觉得全身像被抽空似的乏软无力。太奇怪了,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是坐在那里,却像干了重活似的疲累。赵匡义把小桃扶回了客栈,小桃一头扎到床上,无力地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又是好久。梦里是五彩斑斓的,好像有很多人在跳舞,幺娘在跳,自己在跳,连大小姐都在跳。对了,除了大小姐,还有二小姐。从金陵,到濠州,许多往事都像从水底浮了上来。小桃的心里跟着欢愉起来。

    但是没过多久,梦里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暗淡,花月坊里的莺莺燕燕,二小姐被猫舔着的样子,大小姐被七皇子揽在怀里的样子,自己被人摸着手小桃的身上开始打起了冷战,梦里变得漆黑一片,有一个看不清的身影压在了她的身上,声音阴阴地问着她:“爽吗?”

    小桃想叫,却喊不出声。心里发急地想把那人推开,却推不动,只在漆黑里看到那一角紫色的袍子。那种无助和绝望,她好容易已经忘了,此时却变本加厉,像洪水一样涌了过来。

    她想骂畜生骂不出口,想喊祁公子喊不出声。只有大小姐凄凉的声音在她耳边像鬼魅一样飘着:“祁正修死了,他战死了他死了他战死了”

    所有的气血,从脚底轰地窜上了头顶,小桃只觉得有一股自己抑制不住的洪流倏地麻木了整个头脑,她凄厉而绝望地大叫着:“啊!啊!”

    这一次,她终于叫了出来,声音还很大,以至于把自己都喊醒了。小桃睁开眼,还好,很大的太阳,不是梦里的漆黑;还好,白袍子的祁公子就在自己的身边,没有死可是,他是祁公子吗?

    赵匡义看着一脸是泪的小桃全身哆嗦,伸手紧紧揽上了她的肩:“怎么了?梦到什么了?”

    小桃盯着赵匡义,全身绷得紧紧,声音都在颤:“你是祁公子吗?你是吗?”

    赵匡义的心扯了一下,看着一身大汗,一脸眼泪的小桃,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口。半晌,他勾了勾唇,抚了抚小桃凌乱的头发,声音有些艰涩:“怎么问这个傻问题,糊涂了?”

    “你是,对不对?你没死?”小桃急切地问着,她迫切地想把耳边那句“祁正修死了”丢到一边,那是梦,那一定是施针后错乱的梦,祁公子不是好好坐在这儿吗?还有他的白袍子啊。

    赵匡义闭上了眼,用力吸了口气,睁开眼看着小桃,沉闷地点了点头。

    小桃的心舒了下来,伸手用力勾上了赵匡义的脖子,把头深深埋进了赵匡义的怀里,身上都打颤,还好他活着,只是梦。

    赵匡义愣了一下,随即把小桃紧紧地搂紧了怀里,他用力把小桃揉着,心却发疼。让他怎么办?

    小桃醒来后,眉目更清明了,以前的浑浊散去。如今的伶俐,已经完全看不出她的疯癫。但是却常常出神,一个人坐在那里,呆呆地想着事情。

    赵匡义看小桃出神,心里也更加混乱。他不知道她都想起了什么。她已经记起祁正修死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都记起来了?赵匡义很想问问,却又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自己在小桃心里,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可这层窗户纸,他不敢去捅。他害怕捅破了,自己会一无所有。

    赵匡义心里烦乱,便也出去走着。无意走到了万春堂门口,却看到了门口有几个人在来回走着,那几个人他没认错,是赵匡胤的得力部下。糟了,赵匡胤还是找到万春堂这里了。不知道霍仲会不会把他们交代得一清二楚。

    赵匡义顾不得多停留,赶回折回了客栈。只剩一次针灸,无论如何,是要施针的。只是,该怎么和霍仲碰面?

    赵匡义一边琢磨着,一边大步往客栈走去。回去便急忙赶到小桃的房间里,却是空空无人。赵匡义在客栈里外找了找,依然没有。不由起了急,问着店家:“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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