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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毅冷淡地说:“老子的女人进医院只有一个可能,生孩子的那一天。”
“嗳,一听就知道毅哥你没孩子,女人生孩子在医院不止待一天。”
。
“借过。”
一道清丽的嗓音响起。
小柴下意识地就让开。
扎着马尾,穿着运动衣的程桑桑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跑过。
小柴目瞪口呆。
等程桑桑跑远了,才说:“她她刚刚不是在泳池那边躺着吗?”
韩毅依旧面无表情。
。
半个小时后,小柴又见到了程桑桑。
她跑出了一身热汗,正倚在泳池水吧的吧台前,问服务生要果汁。仿佛察觉到他的目光,视线轻飘飘地扫了过来,随即又收回,朝服务生轻轻地笑了下。
又过大半个小时,小柴又见到了程桑桑。
这一回的程桑桑在vip客人专属的日光浴场里游泳,身穿性感的比基尼,在澄澈的水里宛如一条美人鱼,又仿佛察觉到他的目光,她一个漂亮的仰泳浮在了水面。
惹火的身材几乎要让小柴鼻血横流。
小柴看得眼睛发直。
一直不吭声的韩毅忽然说:“走了。”
小柴反应慢半拍。
好一会,才跟上了韩毅的脚步。
。
程桑桑又在泳池玩了会水。
等小柴又巡逻回来时,程桑桑发现韩毅不在了。
她无声地勾了勾唇,离开泳池回舱房。
她洗了个澡,换了条新裙子,头发半干的上甲板散步。
宋娴给她发微信。
。
宋娴:你遇到毅哥了?
程桑桑:嗯。
宋娴:他有揍你吗?
程桑桑:你们兄妹问的问题一模一样。
宋娴:桑桑
程桑桑: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觉得韩毅碰上我挺倒霉的,可是那又怎样?
。
宋娴久久没有回她。
她看着屏幕里的“韩毅”两个字,半晌才把手机扔进包里。这会时间已经不早了,将近午夜十二点,甲板上静悄悄的。忽然,程桑桑听到一声抽泣。
很轻很轻。
她被吓了一跳,四处张望后,发现船尾坐了一个女孩,身材瘦弱得仿佛一阵海风过来就能把吹走。
事实也确实如此。
她坐在没有防护栏的地方,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她似乎没发现程桑桑,望着黑漆漆的海面不停地流泪,直到抑制不住了才发出一声抽泣。直到程桑桑刻意踩响步子后,她才如受惊的小鹿那般迅速回头。
“你不要过来。”
程桑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女孩说:“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程桑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地滚落,哭得好不凄惨。
女孩有点懵。
“你你哭什么?”
程桑桑说:“我命苦,想跳海也有人跟我抢。”她声音嘶哑地说:“你知道我多惨吗?和男朋友来邮轮度假,结果男朋友劈腿了,前几天小三还在泳池那边跟我耀武扬威,说爱情没有先来后到。”
她哭得来劲。
女孩被程桑桑感染了,刚刚还是压抑地抽泣,现在开始泣不成声。
“我男朋友没有劈腿,他只是不爱我了,和我分手了,半年了,我很痛苦,一直忘不了他。整整半年,每天都是哭醒的,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着,走在大街上无端端就哭了起来。我家人让我来邮轮散心,可是我还是无法忘记他”
她痛苦地抓着头。
程桑桑也跟着泣不成声。
“我也好痛苦,我家里人那么好面子,我男朋友却劈腿了,小三还没我长得漂亮,回去后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了,干脆在这里跳下去好了。你看着比我年轻,我喊你一声妹妹吧,你只是失恋了,以后还有大把时光,等你遇到对的人了,你就会忘记以前的所有痛苦。现在熬不过去没关系,半年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两年,时间总能治愈一切的。你和我情况不一样,我被劈腿了,明晃晃地打脸,狮子座的尊严都被践踏在地上了,你今晚把跳海的机会让给我吧。你今晚要是跳了,明天就不好跳了。”
女孩被吓懵了。
程桑桑说:“麻烦你挪一挪,把位置让给我。”
她上前,用力拽了女孩一把。
女孩尚没有反应过来,被程桑桑跩离了船尾。
她傻傻呆呆地看着程桑桑:“你你要跳了?”
程桑桑顿时变脸。
“你知不知道在这里轻生会给别人惹多大的麻烦?整条邮轮都会因为你停下来,还得有人去打捞你的尸体,你考虑过邮轮工作人员的感受吗?因为你一个人,耽误了四千多人的行程?还得有小船送你的尸体回国,到时候你的家人怎么想?给我好好活着,不许有轻生的念头!不就一个不爱你了的男人,以后大把男人让你爱。”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
程桑桑:“我怎么?小姑娘半夜十二点在外面晃荡什么?皮肤还要不要了?赶紧回去睡。发什么呆?看什么看?回去睡觉!”
女孩被骂傻了,呆呆愣愣地点着头。
然后真的转身走了。
程桑桑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松缓。
恰好这时海面上刮起一阵强风,程桑桑的裙摆飞扬起来,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下。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强劲的力道扣住了她的手腕。
程桑桑顺势扑在了来人的胸膛上,仰着脖子,眼睛里像是装满了星辰大海。
她笑得眉飞色舞。
“韩叔叔,你不是在躲我吗?”
韩毅甩开她的手。
程桑桑顿时后退了两步,即将踩空时,韩毅狠狠地扣住她的腰。
“程桑桑,你他妈的别拿命来开玩笑。”
程桑桑贴上他的胸膛,无辜地嘟着嘴说:“我知道你会来救我,换别人我才不呆在这里。”
她头发半干,及腰的长发有水珠滑落,跌在他的手背上,炙热得像是火烫。
瞬间松开了她的腰。
程桑桑得寸进尺,伸手就圈住了他的腰。
“我刚刚帮你劝退了一个要轻生的女孩,你打算怎么奖励我?请我吃一顿饭吧。”她踮着脚尖,呼出的气息缠绕着他的下巴。
韩毅不为所动。
程桑桑说:“韩叔叔,你不要躲我,你躲我我心里难过。”
话音未落,韩毅忽然动了。
“砰”的一声,韩毅的手掌拍在墙上,程桑桑被夹在墙壁与韩毅的中间,无需抬眼,鼻间就充满了男人阳刚的气息。她睁大着眼看他,眼睛里似是有盈盈星光。
韩毅不说话,只用一种狠戾的眼神看她。
第六十一章()
此为防盗章很快的;小柴看到男人露出惊喜又激动的神色。
“船长!”他三步当两步地飞奔过来;激动的情绪很快克制;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韩毅;说:“我听到韩毅的名字时还以为是同名,没想到真的是你。当年一直想当面感谢你;后来回到飞跃号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男人一拍脑袋;又说:“瞧我这记性,都忘了。当年你救我一命;没想到六年后你又救了我父亲一命。硫酸要是泼到我父亲身上的话;唉,老人家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本来昨天就该赶过来的;我人在帝都,公务忙;加班加点完成后买了早上高铁赶来。”
薛正平平日工作使然;向来习惯摆一张琢磨不透的脸,如今再见到韩毅;像是回到了年轻时的热血时光;乘着飞跃号;一群兄弟喝酒唱歌打牌,在茫茫大海中肆意飞扬。
韩毅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薛正平。
他开口说:“不是你父亲我也会救;职责在。”
薛正平说:“毅哥讲义气;责任感重;是好事。”
小柴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的。
疑惑的目光飘向韩毅。
韩毅只说:“还不去机场?”
小柴才回过神,点点头,迷迷糊糊地说:“哦,我先去赶飞机了。毅哥,我们电话联系。”
等小柴一走,薛正平才意味深长地说:“这年轻人有几分像狗子。”
韩毅“嗯”了声,没有多说什么。
薛正平打量了下病房,说:“毅哥,我给你换个单人病房吧。”
韩毅瞅他一眼,勾勾唇,说:“这几年来混得人模狗样的啊。”
薛正平谦虚地说:“还好还好,那年出事后我也收了心,规规矩矩考进了海警局,摸爬打滚六年,加上家里有点底子,现在也只是个副局。”话说得轻描淡写。
韩毅说:“海警局副局长,你这小子混得可以呀。”
薛正平说:“毅哥哪里的话,我在海警局这六年,见过无数海员,我们海警船的船长没一个能有毅哥你当年风范的十分之一。”他笑:“等毅哥你出院了,我把当年还在的兄弟找出来,一起吃个饭呗。楚北,唐南周他们特别挂念你。南周那小子混得有出息,一年里有三百天在海上漂,给国家勘测石油。都六年了,每次兄弟出来聚会肯定要提你。”
韩毅沉默了会。
半晌后,他说:“飞跃号的兄弟长情。”
这话让薛正平一米八的汉子差点红了眼,他说:“当年飞跃号的兄弟雄心壮志,没一个怕死的,喝最烈的酒,走最危险的航线,赚最热血的钱,抗击过海盗,参与过维和,解救过多少遇险船只,兄弟们一起经历生死,轰轰烈烈惊天动地,说是一辈子的兄弟就是一辈子的兄弟。”
提前当年,韩毅有所感触。
就在这时,薛正平发现门口多了一道人影,穿着标志性的白袍,倚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薛正平以为她是韩毅的主治医师,连忙说:“医生,我兄弟什么时候能出院?”
程桑桑慢步走过来。
“背部灼伤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得住个小半个月。”
她摘了口罩,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眉头微拧,忽然盯着韩毅问:“你是不是抽烟了?王医生叮嘱过,养伤期间禁止吸烟,烟瘾犯了就忍着。”
韩毅:“没抽。”
程桑桑说:“我闻到烟味了。”
薛正平说:“咳,说应该是我身上的”他一笑,又说:“我这兄弟他就爱抽烟,一天不抽就不舒服,八年前那会抽得更凶,医生你”目光落在程桑桑的脸上,话音戛然而止。
薛正平扫了眼程桑桑的胸牌。
看到“整形外科程桑桑”七个字时,他迟疑地喊了声:“嫂子?”
程桑桑微微一怔,随即“温柔嫂子”上身,低眉顺眼地牵了牵唇角,没有正式承认,也没有正式否认,温声说:“正平是吧,我以前听阿毅提过你,一直想见见他的兄弟,没想到正好今天碰上了。”
薛正平一听,就知道无误。
刚刚他连名字都没提过,肯定是韩毅和她提过了,顿时看程桑桑的目光多了几分熟络。
“嫂子,过几天毅哥跟我们兄弟一块吃饭,你也一块来呗。毅哥当年在飞跃号上喝醉酒了就拿着你的照片让我们兄弟们喊嫂”
话还未说完,韩毅就黑了张脸。
“瞎说个屁。”
薛正平哈哈一笑,一副我明白的模样,转眼又说:“毅哥,留个手机,改天联络,我不打扰你和嫂子了。”
程桑桑笑吟吟地说:“改天来家里吃饭呀,我做的饭菜还可以,阿毅每次都吃得精光。”
她温柔可人地坐在韩毅的床边,大胆地微微依偎过去。
韩毅冷着脸不说话。
薛正平说:“一定一定。”
片刻后,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薛正平走的时候贴心地带上了门。
程桑桑仍然依偎在韩毅的身边。
她上班不爱喷香水,也不怎么化妆,素着一张脸,还真有几分居家可人的模样,此时此刻依旧温柔地说:“阿毅,你和正平他们什么时候吃饭,带上我呀,我一直想见见你的兄弟们。还有哦,真的不许抽烟。至少在伤口痊愈之前,克制一下”
韩毅问:“程桑桑,演完了吗?”
程桑桑脱离“温柔嫂子”的面目,嬉笑间恢复本色,微嘟着唇,说:“至少让我说完嘛。”
韩毅冷眼看她。
程桑桑又说:“真的不许抽烟哦,要是烟瘾犯了,你就吻我吧。”
她这话说得温温柔柔的,与平日里大胆肆意地勾人有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像是个小媳妇,在邀吻。
语气那么真诚,那么实在。
貌美如花的小仙女眨巴着眼看他,干干净净的脸庞上,樱桃小嘴微微张,隐约能见到泛着红的柔软小舌。
韩毅的喉结上下重重地滚动。
突然间,他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走到窗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