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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能拿什么主意?”冯氏反驳道,瞪了一眼任大夫人,别以为她不明白她心里的小九九,不过今天如果真的要将事情铺开来说,她确实不太希望任思眠在场。
“怎么不能?咱们馨姐儿现在可是端王妃,也不是闺阁里的小姑娘了。”任大夫人不依不饶,见冯氏反对,更是以为自己找对了路子,有些得意。
还伸手拽了拽一旁任大老爷的袖子,示意他帮忙说话。
任瑾实在是被两人闹得头疼,大喝了一声,“好了!”
又看了眼任思眠,脸『色』有些缓和,也罢,虽说他不愿女儿接触这些腌臜事,但她迟早也是要知道的,现在知道了,也许往后还能少吃点亏。
他沉声道,“既如此,馨姐儿便留下来吧。”
任思眠还未有什么反应,只安静地在冯氏身边坐了,任大夫人听着这话倒是面上一喜。
她瞪了一眼一旁不做声的任大老爷,抬手用帕子抹了抹眼泪道,“二弟二弟妹,咱们今天就将话铺开了说。凭着良心说,真的不是我们这做大哥大嫂的不相信你们,只是老夫人走了,以后的事情确实是谁也说不准,倒不如就趁这时候早早了断了好。”
她边说着边抹着眼泪,模样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任思眠听了一会儿,总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这是大房闹着要分家呢。
准确的来说倒也不能说是要分家,要是真的分家还算她大伯父大伯母有骨气。
可他们的要求居然是两家日后分开主持中馈,但是对外不宣称分家,也就是说之后两家人在外面的人看来仍住在一起,只在府里自己新建堵墙,留一扇门方便进出。
冯氏听着不禁在心里冷笑,她这大嫂还真是不客气,老夫人在时,府中中馈一直握在她手里,她这个大嫂没有掌权的机会。
如今老夫人才刚去了,她就巴巴地争权来了,只可惜任大老爷在朝中职位不高,还得靠着侯爷,不然今日可就不是只分开主持中馈了,只怕连房子都要拆了去。
任大夫人说完,见两人没有反应,又干笑了两声,补充道,“我们住的地方要求不多,老夫人的院子不动,就以她的院子为界分了好了。”
老夫人住的康华院正处于侯府的中间位置,两边倒也分得平均。
可她接下来的话却是说任老夫人在世时名下的财产都应归在大房名下,还点了几处铺子和田地。
冯氏听着,气极反笑,“老夫人昨晚才闭了眼,昨日大哥大嫂还哭得那般伤心,我倒还以为你们是有多舍不得,哪想今日就惦记上她老人家那些子东西来了。”
老夫人生前的积蓄可不少,她只有儿子,没有女儿,她嫁过来带着的嫁妆加上这么些年的积攒,数目可观,怪不得任大夫人惦记着。
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任大夫人脸『色』一僵,却又一秒恢复了自然,“老夫人没了,我们自然也是伤心,只是逝者已矣,咱们活着的人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不是?”
“大嫂这话的意思可是二房苛待大房?让你们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冯氏听着这话,简直觉得扎心,平日里她这个主母是怎么如何对待大房的,她绝对问心无愧。
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她都许了,连那几个庶出的孩子,平时吃的穿的东西也是尽力往好了的去置办。
她气得指尖都有些发抖,任思眠连忙给她倒了杯水顺顺气。
任大夫人见冯氏像是动了真怒,忙陪笑道,“可不是这话的意思,确是老夫人生前说了,她去了之后名下的东西留给老爷。”
这句话一说,任大老爷的脸『色』都变了,而方才一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任瑾出了声,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沉声道,“既然这样,那便分吧。”
冯氏有些担心地望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被他抬抬手阻止了。
“就如大嫂所说,母亲名下的东西都给大房,其它几处田地和铺子,也都依你们。”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了,但也只有任大夫人面上是欣喜。
任思眠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任瑾要向这么无理的条件妥协。
“只一点,既然要分,那就分得干干净净,也不必闹什么面上分不分的。”
任大老爷一听这话急了,“二弟,这可不行……”
只是他实在不会说话,支吾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任瑾这次确是打定了主意,也不再听他说话,“行了,就这么办。大哥大嫂不必再说了,还有在分家之前该算的帐还是要算清楚的。”
“什,什么帐?”任大夫人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冯氏,有种不祥的预感,面上仍强作镇定。
任瑾却不再说了,只看了眼冯氏,冯氏会意,接话道,“大嫂莫不是忘了是怎么将那几家铺子的掌柜悄悄地换了?还指使他们做了假帐来糊弄?”
闻言,任大夫人腿一软,脸『色』煞白,她没想到冯氏竟这么快就发觉了。
亏得她之前尽心尽力地伺候了那老不死的那么久,什么计策都使出来了,好不容易才让她松口答应将东西留给大房,本想着今日可以顺顺利利地将东西都拿到手,日后就不用再看二房的脸『色』,现在看来确是自己被他们将了一军。
她今天之所以敢来这么闹,也是看准了之前任瑾对大房也算是纵容,可不成想他今日不仅不同意,还让冯氏扯出了这些事。
任大老爷一听也生气了,没想到他这妻子还背着自己干了不少事,他指着任大夫人的鼻子质问,“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说罢,也不再看几乎要瘫软在地上的妻子,转头颇为羞愧地对任瑾道,“二弟,实在对不住,大哥也不想那么做的。”
只是任大夫人一直在和他闹,还说什么如果他不去的话那她和女儿也不用活了,实在是被她闹得没法子了,他才陪着她来找了任瑾。
如今还闹出这档子事,他只觉得自己没脸再见这个弟弟了。
自小他就对不起他这个弟弟,任老夫人在生任瑾的时候,出了些意外差点没过来,受了不少罪,连带着有些不喜这个儿子。
所以从小他这个大哥非但没有被这个弟弟分去母亲的爱,任老夫人还一直都便宠着他,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他。
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还觉得得意,大了却总觉得对这个弟弟有些愧疚。
好在任瑾争气,自小就十分勤奋努力,又得父亲的宠爱,最后也袭了父亲的爵位。
母亲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大房和二房的关系也和睦了不少,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出息,但也不想去和弟弟争,只是他这个妻子却总是在他耳边埋怨,让他也左右为难。
任思眠则十分震惊,一方面是因为任大夫人的无理取闹,二则是她做的事情。
她突然想起来她手上那家换了掌柜母亲却毫不知情的铺子,难道任大夫人那个时候已经将手伸到那里去了?
明面上和和气气,却暗中在背地里搞鬼?
大房和二房不和,这是任思眠一直都明白的,可冯氏待大房如何,她是看在眼里的,任大夫人做的事,也真的让人心寒。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任大老爷自觉没脸再继续呆下去,直接拂袖而去。
脸『色』煞白的任大夫人则是被丫鬟搀扶着出去的。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冯氏将目光从门外收回来,看了眼依旧在沉默的任瑾,叹了口气,温声道,“老爷可别气了,如今老夫人也去了,再想着这些事……”
本想劝他,话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她和任瑾夫妻二十余年,他此刻的心思她还是明白的,只是有些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想开的。
任思眠也笑着凑到了任瑾跟前,“娘说得对,爹爹可别生气了,我还等着爹爹一起去用早膳呢。”
“是啊,馨姐儿怕是饿坏了。”冯氏也在一旁帮腔,“再者,现在还有那么多的事等着老爷去处理呢。”
任瑾听着这娘俩儿一唱一和的,也绷不住笑了一下,“好了好了,听你们俩的,咱们去吃饭。”
见他面『色』终于没有那么难看,任思眠和冯氏相视一笑,上前一左一右的挽着任瑾往外走了。
他看着妻女,心里也松动了不少,是啊,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有贤惠温柔的妻子,一双出『色』孝顺的儿女,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至于该放下的事,也该放下了。
他自己做得问心无愧就好。
第30章()
今日便是除夕了; 是一年里除旧迎新的一天; 只是素安侯府里没有半分喜气。
任老夫人没了才两天,府里都在忙着丧事,原本为过年准备的事情也都搁置下来了。
任思眠依旧留在府中陪着任瑾和冯氏; 过了两天,任瑾的情绪也平静了不少; 整个人看起来也没有那般没生气了。
她本想在多留一些时间,只是冯氏一直在她耳朵边念叨着让她回端王府去。
冯氏这两日也是忙坏了,虽然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她亲力亲为; 但事多繁杂,实在是费心力; 又加上晚上要守灵根本睡不好,气『色』很不好。
任思眠劝她去休息; 她也不听,还是在她身边继续念着,“府中的事儿有我呢; 不用你『操』心; 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还是任思眠嫁入端王府的第一个年节,若这时连她这个主母都不在府中,像什么样子?再甚者; 如果传进宫里; 只怕是连皇帝姚贵妃也会多多少少的对她心怀不满。
这也是为什么冯氏一直在她身边儿催的缘故。
任思眠倒是没想到那里去; 只是见冯氏忙得焦头烂额还不忘一遍又一遍地催自己; 她在府中又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 干脆顺了她的意思回府去,过了年再回来看看也好。
见她终于点头,冯氏也送了一口气,忙让人去准备马车送任思眠回去,门房却说端王爷一直端王府的马车在外头候着了,随时等着任思眠回去呢。
冯氏一听,又是欣慰又是觉得羞愧,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任思眠的脑袋,“还不快些回去?不知何时才能有人家那般体贴。”
一脸乖巧也躺枪的任思眠:“……”
她娘亲这是还记着她前几日没有及时把沈珏劝下去呢……
冯氏也是心里着急,她这个女儿自从嫁人之后的确是懂事了不少,仿佛是一下子长大了,可也不知怎么,成亲后对沈珏的那股子热情反倒没有了。
之前端王爷在这里陪着她,也不见她有什么表示,现在又一连两日没回去了,却还是一副没所谓的样子。
哪里还像是当初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沈珏不可的样子?
她刚开始是担心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旁敲侧击地问了任思眠,却什么都没问出来,又看着两人也不像是有什么问题,沈珏待任思眠也的确是看起来不错,也就放下了心。
任思眠就这样被她娘一路送上的端王府的马车,还叮嘱了一万遍她回去之后一定要先向沈珏认个错。
……
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丈母娘有了女婿之后就会忘了究竟谁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不过她回到府里,都还不用她去找沈珏,他自己后脚就过来了。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小姑娘,见她面『色』无异,才放下心来,“我还想着待会去接夫人,夫人倒自己回来了。”
“这么说我是不该这么早回来了?”
“不早不晚,刚刚好。”
说完,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上前一步将人抱了个满怀。
任思眠被他突如其来地动作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才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没回过暖来,外面穿着的大氅都还未来得及脱下来,而他则应该是一直待在书房才过来,身上暖暖的。
她的脑袋就这么被按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男人身上的热度,以及心跳。
但这个拥抱也就持续了几秒,他就放开了。
沈珏说:“别难过,还有我。”
任思眠明白了,他这是担心她还在为任老夫人去世的事难过呢。
她鼻子一酸,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知是不是冯氏念叨多了的原因,其实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她也在想,沈珏会不会因为她这时候迟迟不归而不悦。
可他只是在她回来后,给了她一个拥抱,对她说,别难过,还有他。
而沈珏见小姑娘只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哄着哄着,倒好像越哄越不高兴了呢?
沈珏没法子了,只好伸手去牵了小姑娘垂在身侧的手,带着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