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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蠢女人!”万大强狰笑着说。
万大强眼见着她的腰折下了栏杆,手无望地伸在空中,那把才威胁过自己性命的匕首无望地落下,发出一声脆响。
万大强果断转身,不过造化和执念这东西有时候的确是讲不清的,就好比聂唯的妈妈没有直接坠楼,而是一只手抓住了栏杆,再好比她另一只手抓着的是万大强的风衣带子。
来自身后的突然拉力让万大强猛地意识到危险,他表情慌张,手足无措地张着,试图拉住一切能让他活下去的东西。
可除了不停换着方向从他掌心穿过的风,还有被风卷起的白色塑胶袋,他什么也抓不到。
眼睛滑过正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围栏杆时,万大强除了对死的惊惶外,眼里更多的是不甘,他拼搏这些年,放弃许多,忍受许多,不该是这个结局的。
就在这时,另一只手出现,拉住了万大强。
万大强又似看到希望,连声说:“龚先生,求你别放手,救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不知道自己的笑有多难看,但他的确在对龚克笑。
不过聂唯妈妈却并不想他被拯救,来自背后的拉力如同怨念一样拼命地向下拉坠他。
“死女人。”他恨恨地想。
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龚克的脸如同声音一样冷,“你动她一下试试。”
然后……嘎嘣一声,有类似骨裂的声音发出。
在迅速赶来的几名警务人员帮助下,万大强和聂唯妈被一同救了上来。事情的原委也弄清了,两个警员说话时感叹聂唯死前曾被万大强找人奸污过,聂唯妈受不了去找万大强拼命。
两名警员当场做了检讨。失魂落魄的聂唯妈先被带走了,剩下的万大强骂骂咧咧。叶南笙给龚克查伤,一边凶巴巴地说:“叫你救人,怎么弄得自己受伤了,伤哪了?”
“没大事,只是大约要去下医院,两个手肘关节的钢钉好像脱扣了。”龚克盯着两只木偶一样只会晃动却做不了自主运动的胳膊,抬头回答。
叶南笙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是要骂人,可她没有,相反径直朝万大强走去,站在他身后,然后狠狠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盯着狗啃屎后愤愤回头想骂人的万大强,叶南笙甩甩分局配给她的临时工作证,“我叫叶南笙,目前在屏东分局做顾问法医,要投诉,趁早,晚一秒,姑奶奶我保不齐再给你补一脚。”
也许今天真的经历太多,万大强灰头土脸的,想说什么似乎也不敢说了。他爬起身,打算走掉,龚克叫住了他。
贴在万大强耳边,龚克小声说了句话,万大强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你和他说什么了,他怎么跟疯了似的?”叶南笙跟着龚克往外走,回头看着表情异样的万大强。
“叶南笙,有人说过你可爱吗?”龚克向来是答非所问。
叶南笙脸腾的红了,她支支吾吾,“问这个干吗,肯定有啦!”
“哦,我在想如果有,那我就不用再重复一遍了,我不喜欢重复作业。”
“没有!”叶南笙这次回答得斩钉截铁,“902,快说,说我可爱,我要听!”
光线阴郁的逃生楼梯里,龚克目光柔和,他垂着两只毫无生气的手,低头轻轻印了一吻在叶南笙额头,“你端万大强时,很可爱。”
“然后呢……”半个月后,穆中华坐在开着地暖的客厅里,看着才回家就开始翻箱倒柜的叶南笙,忍不住伸脚端她,“快说,吊胃口劲儿的,和你爸一样。”
“我哪样了……”书房隐约传出叶爸爸的声音。
叶南笙正眼都没瞧老穆一眼,边数着塑料袋里的盒子数边说:“还能怎样,那样呗,你还指望我怎样,直接把个残障人士扑倒,再那啥?”她打了个寒战,“你当初倒追我爸那套我可来不了,我啊……矜持着呢。”
她倒是有抱龚克那么一会儿,因为楼梯随时会下来人,可就是那么一点时间,却让她记住了属于龚克的温暖。当然,这温暖,叶南笙不打算无私地拿出来和老穆分享。
拎着袋子,她准备走,却一下被穆中华拉回来,“说半截话,会天打雷劈死全家的,为了我和你爸的老命,把那个案子说完再走。”
叶南笙冲天翻个白眼,就好像全家里不包括她似的。她只好坐下来,其实不是她故意不说,是那个案子留下的结局比案子本身更叫人唏墟。
龚克和万大强说的是:你当初离开聂唯妈妈时,知不知道她怀了孩子?
出生日期,以及戴明峰设法取得的DNA检测报告都表明聂唯其实是万大强的孩子。而万大强为了“自己的女儿”,设计了聂唯。但龚克说,也许事实的真相并不止这些,万大强做的事情也许比找人设计聂唯更加十恶不赦,因为心理素质出奇好的万老板疯了,在监狱里疯的。
他承认了自己买凶设计了钟言的死,不过是为了让案情告一段落,以便不被自己那个母老虎的太太发现他同聂唯妈的过往。
至于钟言的死因,据万大强供述,是那个凶手主动联系的他,声称要帮他解决掉麻烦,过程他并不知晓。
后来警方通过万大强手机里留下的联系方式,追查到邻市,发现了可能是凶手一度滞留的空屋,屋子里有张纸,上面写了一个字。不用讲,你也猜得到写的是什么。
“只是有件事很让人唏嘘,徐老师在开庭前,在看守所里自杀了。那六种死法倒真是圆满了,冰封沉尸、提线木偶、嗜血销魂、六筋断骨、巨人腐尸,还有徐岩的死亡。”
回忆往往让人沉痛,叶南笙说完,沉默了许久,神思终于被老穆嘎嘣嘎嘣嚼苹果的声音唤了回来,又说:“既然干了这行,就要习惯这种事情,犯罪从来不是无缘无故的……”
“知道了!”趁着老穆向她展现好牙口配唠叨嘴这道名菜前,叶南笙拎着东西溜了。这次回家,她是来取药的,龚克重新植入了钢钉后,连续发烧好几天了,她给他吃了好多药,没见好不说,反而烧得更厉害。于是叶南笙求助老穆,老穆把她骂得狗血喷头,“芬必得治得了痛经,还治得了感冒!它是不是也治得了脚气?”
好吧,叶南笙承认,在治疗活人方面,她的确少经验,特别是除了痛经外,她真没得过什么大病。带着从老穆家搜刮来的一大包药,叶南笙信心百倍地从家里跑了。
直到吃完苹果,穆中华想起来什么去翻药柜,然后她一拍额头:闺女,你这次是真拿对了药,可问题是龚克不是感冒,更不是脚气啊!
叶南笙打开门时,龚克正在打电话。她第一次见这样的龚克,发烧的关系,他脸红红的,精神却出奇的好,他讲话声音很大,说的是叶南笙从来没听过的东西,什么齿周运动的。
似乎看出叶南笙的不解,龚克把电话搁置在免提上,那边是个语速很快的声音,“既然你找了这么个有趣的东西给我,那这周五,四点之后。你知道我是比较不耐烦见你那张脸的,特别听说你现在还不会笑了。记得带着你的问题……还有女人一起来。天,龚克也会遭遇爱情,我对那个比敢去靠近原子爆炸还有勇气的女人十分有兴趣。”
没说再见,电话就这样被那边终止了。
叶南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半天才挤出一句,“这神经病,谁啊?”
龚克淡淡地说:“是个与爱因斯坦和相对论为伍的男人,能帮我解答某些问题。”
第32章 怪理的研究()
“除了你的穿衣品位略有提升外,你的脑细胞运动还是一如既往的奇怪。”这是叶南笙第一次见靳怀理时,他对龚克说的话。然后她看着两个男人给了相互一个短暂却结实的拥抱。
看起来这男人和902很熟。
“我和龚克算不上熟,事实上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所以可以拜托你别把我俩想成那种肉麻的好友关系吗?”那个叫靳怀理的男人转而看向叶南笙,说着如上的话。
他个子和龚克差不多,身材和龚克不同,不是清瘦,相反结实许多,顺着懒散开着的领口依稀看得见脖颈以下结实的肌肉。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个叫靳怀理的男人的确长得要比龚克好看许多,富有棱角的脸庞完美雕刻着诸如笔挺的鼻子、削尖的下巴。
值得一提的是,他眼睛很好看,黑亮黑亮的,就是总像没睡醒似的微眯着,总让见他的人也跟着提不起精神。
但就是这双眼,似乎早看穿了叶南笙的想法。
叶南笙才想说话,却再次被那男人打断,“你是没开口,不过你脑电波一直在叫嚣着,龚克为什么会和这个人熟,这吵得我头疼。”
靳怀理耸下肩,转而径直朝大门走去。
这里是和屏东区相距甚远的临水市另一区——昭阳区。从地图上看,在屏东昭阳两区中心画点,然后连线,刚好横跨了整个临水市。
叶南笔站在那扇巍峨气派的大门前,疑惑地说:“902,临水什么时候多了这所三和大学,我怎么不知道?”
“很正常,因为它不对外招生,说具体点,这是靳家为了方便靳怀理做科研,投资给他兴建的私立大学。不过你别小看它,基本上算起来,每年从这里走出去的科研成果都要创值在这个数字。”龚克举起手,比画了个数字。
叶南笙一阵咋舌,然后她小声骂了一句,“有钱人还真拉仇恨。”
进入园区,竟是比大门还壮观的装潢。经过两栋哥特风格的尖顶式教学楼,再横穿一条用红蓝绿黄四色铺就的形状奇怪的回廊,靳怀理的身影早不见了。
龚克却不急,此刻,他似乎更饶有兴趣地和叶南笙聊起了靳怀理。
“他是个天才。”这是龚克对靳怀理的第一句评价。
简短扼要,却是极高的评价。事实上,龚克和他也只有过几面之缘。那是龚克读警校前,高中推荐他去参加一个省级的奥林匹克物理竞赛。
试卷的题目略难,考试铃声结束前,龚克勉强答完了全部试题。交完卷,一个在他看来自从考试开始二十分钟后就一直趴在桌上睡觉的男生突然对他说:“最后一题有更简便的解答方式,你的太复杂。”
那时候的龚克也是自负,他用沉默表示自己的不服气。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男生竟径直走上讲台,拿起一截粉笔现场演算起来。
男生动作极快,很快黑板上出现一片白色板书,加起来不到十行的解答过程,龚克竟看到有M理论的基本自由度等几条远超出高中物理范畴的知识运用。
写完,男生手一松,粉笔头沿着抛物线轨迹精准落在粉笔槽里。
“你别误会,我不屑于炫耀这种程度的题目,只是你是在这个考场里第二个做出这道题目的人。”
后来,龚克知道了那个理着短发样子好看,脾气却相当古怪傲慢男生名叫靳怀理,再后来,果然如靳怀理所言,他以及龚克同时以满分成绩夺得了那次物理竞赛的第一名。只是颁奖那天,靳怀理没去,听说他独自去了国外游学。
“他是个眼神极好的厄多斯信徒。”结束掉那段关于青春的记忆,龚克脸色有些怅然。
叶南笙却明显没听懂,“厄什么……”
“保罗·厄多斯,生于匈牙利的数学家。拥有天才般的数学天赋,却一直坚持好的定理必然有美妙自然又简单的证明。”龚克拉着叶南笙又经过一处类似花房似的玻璃房子,不远处是片开阔视野,视野所及却是栋和这校园建筑风格明显不符的矮房子。
房子前立了块牌子,却不是这房子用处的说明,写的却是“除非掸落你身上所有尘埃,否则远离这里”。
“到了。”龚克说。
叶南笙皱眉说:“他是不是有很严重的洁癖,人身上别说灰尘,细菌就有无数!”
龚克拍拍叶南笙的头,“洁癖多少有些,不过这牌子指的并不全是洁癖。他想表达的意思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搞理科的脑子多少都有点……”
龚克做了个奇怪的表情,叶南笙瞬间懂了,坏笑着说:“他这样的人岂不是要孤独一生?”
龚克点点头,“也许会,但也极可能不会。”
他们走进屋子的时候,靳怀理坐在一片奇形怪状的玻璃管子和仪器当中,正不住地摇头。
叶南笙用手肘碰了碰龚克,小声说:“是你给怪人拿的题目太难了吗?”
“不是。”靳怀理这句是对叶南笙说的,“克子的题目纯粹是拿来糊弄我的,他不过是狡猾地让我见他,再帮他解决那个凶器的问题而已。”
“那你……”
靳怀理拿着那个吸血凶器,绕过面前盘满管子的桌子,递还龚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