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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南笙的要求下,第三起命案发生后的第二天下午,也就是叶南笙获准进行尸检并且完成尸检报告后的一小时,青川分局重案组召开了一起临时会议。与会人员不多,至多只出席了重案组三分之一的人次。可见,这不是个受重视的会议,叶南笙也早料到了。
她也猜到自己这个结论一出,会得到当地法医的反感,所以当看到一个叫方爱明的女法医打算起身反驳她时,叶南笙就势走到方法医前,拉她离席。
“方法医,谢谢你,配合我做下案情再现。”叶南笙镇定自若地拉着方法医的手,她这样的态度倒是让方爱明不好发作,只得跟着叶南笙一起站在了前头。
“先说为什么凶手是个左撇子。”叶南笙拿起桌上一沓文件,卷成细桶样子,握在手里当刀。
“在嫌疑人龚克手里发现的凶器是把长约二十厘米的刀具,且已经证实那把刀上面有三名死者的血迹。”她说着,“我手里这卷纸的长度和刀具长度差不多,就当作是它。凶手当时是这样杀害了三名死者的。”
她站在方爱明身后,左手拿刀,先反手伸到方爱明身前,“插”进胸腔,然后就手腕上使力,把方爱明带到了墙边。
因为叶南笙是突然行动的,方爱明之前丝毫没有准备,所以她脑袋磕在墙上那一声“咚”响,是实打实的,丝毫没有作假。方爱明眼睛一黑,想骂人。
可叶南笙却先和她道歉,不仅说对不起还感谢了她的配合,这让方爱明就算真想说什么,也不好说出口了。坐回位子,她揉着脑袋,没好气地说,“凭你说凶手是这么杀人的就是啊,有证据吗?”
叶南笙自信地点头,她打开投影仪,随之而来的是一张被打开的胸腔的切片图,“三名死者的伤口走向都是一致,从身体右侧朝左刺入式伤口,这是典型的惯用左手造成的结果。”
“那如果是从前方袭击死者的呢?”一名之前在打瞌睡,现在已经精神的刑警问。
叶南笙换了前后两种站姿,“你可以试试,但凡使惯右手的,无论是从前方或者从背后袭击死者,伤口的走向都该是相反的。”
小刑警试了几次,发现的确如同叶南笙说的那样,于是他点点头,看叶南笙的眼神也不再那么轻视了。可他还是不明白,“那怎么肯定是熟人作案?”
叶南笙也早有准备,“首先三名死者都是从背后遭到攻击的,这种情况大多是在双方熟识的情况下,当然也可能是趁人不备。不过,我们大家想想,在同伴接连被害的情况下,死者会和陌生人去到一个偏僻角落的可能性有多大?”
“极小!”她斩钉截铁地自问自答。
方爱明虽然不算青川市法医组的领导,但却是这起案子的主要负责法医之一,她自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经手的案子有遗漏下的线索,她问道:“怎么确定是从背后袭击的?”
叶南笙动下鼠标,幻灯片随之切换到下一个画面,依次是三名死者的背部。
“除背部少数淤青伤外,并没刮划类伤痕。”她顿了顿,似乎在给在场人员思考的时间,然后她说,“想下三名死者死前所处的环境和他们被发现时的姿势。坐在墙角,试想下,如果凶手从前方发起攻击,死者首先该怎样?”
“被抵在墙面!”说话的还是刚刚那个小刑警。
叶南笙点头说:“如果是那样的话,从站姿到坐下,背部没有刮擦类的划伤显然是不合理的,况且,真是从前方攻击的话,死者不可能不反抗。”
“为什么从后方攻击死者也不反抗呢?”小刑警继续问。这次回答的是方爱明,“因为死者后脑在大力撞击后发生脑震荡,昏迷了。”
见到自己的结论得到肯定,叶南笙松口气,她听方爱明继续说,“叶法医,我想你说凶手手肘部的那点是因为男死者右腋下的那块生活反应吧?”
“是的。”
方爱明点点头说:“那里我也注意到了,只是其余两名死者身上没有,我一时想不到那处伤会对判定凶手有这么关键性的作用。你怎么就知道是凶手手肘畸形呢?”
叶南笙耸耸肩,“大三解剖课,刚好遇到过这种情况。”
叶南笙最后对她关于凶手身高的推测做出了解释,那名男死者的身高是一米八,致命伤口呈上扬角度,而至于其他两名身高在一米六左右的女死者,伤口则是是下挫的角度。按照身高比例公式,因而推测出凶手的身高。
去接龚克那天,意外是个阴天,有淅淅沥沥的雨珠从天而降。叶南笙撑着伞站在那扇漆黑大门前等那人出来。
夏图和卢珊站在她旁边,一起等。就在前一天,在花费近三十六个小时后,夏图终于破解了进攻移动数据中心的那个病毒,并且还原了龚克手机以及网络上的数据,证实,在那四天间的确有电话在那个时间段打进龚克的手机。
如果简单如此,龚克也许还不能轻易被开释,事实上,这事儿要多亏了叶南笙,是她最后想起来龚克那件被证明和第二个女死者指甲里棉纤一致的衣服,在第二起案件发生那天,正在干洗店清洗,因为之前上面淋了疼疼的果汁。
在干洗店的清洗记录等证据下,叶南笙终于在这天得到了龚克获释的消息。
她有些激动,站在门前,脚不住点着地。她这副样子看得夏图想笑,但她挺理解的,毕竟被冤枉成杀人犯不是件小事。
门就在三人毫无准备的时候轰然打开了。是滑轮门,从一侧裂开个缝隙,然后如同龙钟老人一样慢悠悠地展开。
叶南笙欣喜的表情在看到邢斌的瞬间直接冻结在脸上,她一个招呼也没和邢斌打,直接走向龚克,把他拉离了邢斌。
“你离他远点,他不是好人,就想着看你遭殃。”丝毫没有避讳邢斌的意思,叶南笙直言不讳地对龚克说。邢斌倒没生气,竟还凑过脸来问叶南笙,“我做了什么坏事了,给我这么个评价?”
“切。”叶南笙冷哼一声,“且不说身为同学你不该落井下石,看龚克热闹,就是身为警察,你不追求真相,差点造成冤假错案,就这两条,哪条你算得上好人?”
“得,龚克,都因为你,我在嫂子眼里成这个形象了。”邢斌手插着口袋和龚克做个鬼脸,神情再不是医院时那副爱嫉妒的小人样子。
叶南笙有点迷糊。
龚克摸摸叶南笙的头,“邢斌没那么糟。”
事实上,自从龚克作为嫌疑犯被抓入狱后,邢斌暗地里就对他诸多照顾。而叶南笙能这么顺利参加进案件调查,里面的事儿,邢斌也是功不可没。
叶南笙不信,“真假啊?”
“我说过谎吗?”龚克又摸摸她的头。身为同学,在这起案子里,邢斌是被命令告诫过要避嫌的,所以许多事情他都不是方便出面的。而至于让叶南笙帮他澄清清白这件事,龚克事前和邢斌有过沟通。
当时邢斌还挺不乐意地说:“龚克,这么些年了,你还是那么瞧不起我。”
“没有,只是我知道,她是最想做这件事的。”当时龚克这么说。
“南笙,谢谢你。”龚克对着叶南笙说。
叶南笙有些生气,敢情自己是白着急了一通。可龚克并没给她太久生气就拉着她一同坐上了邢斌的警车。
有件事他一直想不通,那就是那个布局精密,似乎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一共打了四通电话给他,而死的人数却只有三人,那么第三通电话打来的目的是什么呢?不可能是平白无故的。
带着这种疑问,他们一行几人驱车前往第三通电话的约会地点——介于西环二路和兴东大道65号之间的西苑路。
雨中的西苑路沉寂的如同孩子,路上行人车辆都不多,看得出是个不很发达的区域。车子还没开到目的地的1030号,龚克突然叫停了车。
车子停在路旁,他下车,朝路旁一个窄狭走去,那也是个肮脏的巷子,不臭,却塞满一次性塑料饭盒这类的生活垃圾。
龚克只走了几步,就停在了一处地方旁。那里和别处一样,也堆着些白色塑料盒。只不过和别处不同的是,堆积的白色像被什么东西大力压过一样。
跟随而来的邢斌蹲下身子,然后点头,“龚克,看来你的感觉是对的,凶案似乎有四起。”
只是这第四具尸体,似乎长了脚,出走了……
第48章 偏心()
西苑路位于青川市中心偏北位置,说起这条现在看来丝毫不起眼的小街,你也许很难想象它也曾是青川市辉煌一时的几大街市之一。
想当初青川市最大的一个A货市场就坐落在西苑路58号位,三层楼,一个中型足球场那么大的占地面积,每天来那里进货的全国商贩不计其数。拿一句毫不夸张的说法来评价西苑路,那必须是承担了改革开放后青川市“外贸产业”的主导街道。
在青川市整改,市场被拆除前,西苑路几乎是青川市民周末逛街的首选之地。
当然,一切“辉煌”属于当年。
那时候的西苑路和现在朦胧在雨雾里的西苑路,肯定是截然两种样子。
叶南笙坐在一家名叫妄想症候的咖啡馆里,喝一杯咖啡。她的位置正对着窗,从这里看得到在对面巷子里忙碌的人们。
妄想症候的店主是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叶南笙才坐下时,问起墙上画成稀奇古怪模样的画是出自谁手时,店主人骄傲地承认是他的大作。
他说他叫季李李,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如同他的理想一样。季李李说他最大的梦想并非是成为一名画家,而是做个云游僧人,把他的那些人生领悟去劝导世间疾苦。
叶南笙点头赞同,疯得真彻底,二十多年的人生领悟倒真可以尝试劝导下非洲大象——离人类远点,地球是很危险的。
季李李似乎很久没遇到人甘愿这么默默地听他说话,竟直接坐在叶南笙对面开始滔滔不绝,直到龚克从门外进来。
门上挂的圣诞老人形状的发声器发出机械的“欢迎光临”声,之后两秒钟不到,龚克站在了她面前。
“老板,麻烦再来杯绿茶。”叶南笙给季李李找了活干,打发他走。就着季李李才坐的位置,龚克坐下。
“谁啊?”他问。叶南笙耸肩,“不算愤青也不文艺的一疯青年。”
她拿勺子戳咖啡,之后一言不发。龚克眼里带着笑意,“都不问问案子有什么发现?”
妄想症候对面那条巷子就是龚克发现第四具尸体的地方,此刻,青川市法医组和痕迹科的人正在窄小的巷子里进行地毯式搜索,离案发已经有几天的时间距离,外加青川这几天时而下起的雨,找到证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不代表没有,只是叶南笙懒得参与。
她是个记仇的人,对这点,她自来也不避讳。虽然邢斌最初那么做是事出有因,不过叶南笙并没打算这么轻易地算了。
叶南笙撇嘴,“没那个兴趣。”
“哦。”季李李端来绿茶,龚克接了,放在嘴边啜了一口,“没兴趣就算了,本来想告诉你我们刚刚的发现呢。”
叶南笙眯起眼,像在说,902,你什么时候学坏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所谓的新发现是块血迹,喷溅形状,由于被一块塑料遮住而没被雨水冲走。叶南笙坐在电脑旁,盯着青川法医从现场拍回来的照片看了许久。最后,她转身对身后的龚克和邢斌摇摇头,“就一块血迹,压根看不出什么来。”
叶南笙这个说法和青川市的法医组结论一致,的确,细节线索太少,实在难以下结论。邢斌有些失望,他这次是真有点指望叶南笙的。至少三条人命的案子,不是小案,来自各方的破案压力都很大,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看到邢斌失望,叶南笙乐了,她微微笑着开口,“虽然看不出什么,不过倒可以有个推论给你们做参考,要听吗?”
邢斌眼睛一亮,猛点头。
叶南笙却继续笑而不语,邢斌脖子扯得老长却什么也没听到,有些摸不着头脑。龚克在旁提醒,“她在等你上态度呢。”
邢斌一拍脑门,“什么态度不态度,你和龚克结婚的时候我包个大红包给嫂子你就是了。”
“低于五千别拿出来丢人哈。”叶南笙趁机敲竹杠,这个竹杠让邢斌从头皮一直疼进心肝脾,咬着牙,他点头。
邢斌吃瘪的样子总算让叶南笙解了气,她开口说话,“我的这个只是推论,不一定准确。我是在想,这第四名死者的心脏可能和普通人的不大一样。”
见邢斌和龚克似乎没听明白,叶南笙比起了手势,“从医学角度描述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