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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才接到公司关于提升他为公司副总的任命。
电脑屏幕上是写着委任书的邮件,电脑旁边的桌案上放着曲三元的遗书。
遗书很短,没头没脑的,就几个字:这下能放过我了吧。
要谁放过他呢?是这家贸易公司的某个同事,还是那个站在暗处看着他们的那个他?龚克陷入沉思。
天上飘着几朵云,软软的像个马形棉花糖,龚克站在一栋筒子楼里,扫了一眼面前这扇门的门牌号,抬手按下门铃。“叮咚”的声音像块石子,丢进房里半天也没个音信。
龚克没离开,他抬手又按下门铃,接连按了三次,在准备按第四次时,门里有了动静,是正朝门旁靠近的脚步声,然后门在龚克面前开了。
和资料上描述的涂帆一样,他有张圆脸,鼻梁架副黑框眼镜,方形框,再配上他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凌乱的头发和沾了汤渍的格子衬衫,属于涂帆的一切似乎都很符合龚克对一个自理能力很差、黑白颠倒的技术宅的印象。
“你好。”龚克先开口。站他对面的涂帆不回答,也没让出门,只是目光淡淡地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圈,才说:“你不是警察,干吗管警察的闲事?”
龚克扬扬眉毛,看起来这个涂帆的情商不低。
“没什么奇怪的,听说那个姓曲的死了,按照警方的脾气秉性是有60%的可能会把这起案子同我们那起失踪案联系起来,再加上那本小说,嗬。”涂帆轻笑一声,斜倚着门框的身子重心由左脚换去右脚,“这个比率就飙升到了93%。不过我倒是很意外,因为按照我的推算,来找我的该是个体格健壮的年轻警官,你……”他啧了两下嘴,“弱不禁风了点。”
不过说完这话,他倒是配合地把门让了出来,“进来吧,虽然你不是警察,不过我看你有99%的可能比一般警察有脑子。”
龚克隐约有种在和概率界的靳怀理对话的错觉。
“你数学学得不错。”
“也就那样,有点兴趣而已。”
他倒是个谦虚的人。
涂帆的住处和普通的技术宅没什么区别:几台电脑分散地摆放在房间几个角落,个头最大的那台台式机摆在客厅墙中央位置,客厅有张布沙发,棕色布艺的,上面叠积木似的摞着一摞笔记本,一台银色苹果正被台黑色笨重的thinkpad压住。
袭克看到,有种诧异的感觉,那台苹果价格该在五位数,而thinkpad则是老早前的机型了。
涂帆是个很奇妙的人,似乎龚克的举动不需要多,也许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眼神,他就看得懂龚克心里想的,恰如此时,“那台苹果贵是贵,不过运行速度比不了那台thinkpad,我是找专人改装过的。”
“你很善于观察。”龚克言简意赅地总结。涂帆耸耸肩,对这个评价不置可否。他转个身,去饮水机旁接了两杯水,再走过来递了龚克一杯,“如果你想问我,我失踪那几天发生了什么,很抱歉,我是真不记得了。做梦知道吗?像做了个长很长的梦,醒了,梦了什么全忘了。”
龚克转动手里的杯子,透过水层看杯底,“你失踪这段时间,你女朋友一定很担心你吧?”
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倒真让涂帆一愣,可是微微发怔的表情也就在脸上停顿了几秒,然后他就拿轻松的语气说:“我们啊,分手了。”
像在找个感情的宣泄口一样,涂帆开始滔滔不绝,“你说女人是不是都是很不知足的动物呢?说喜欢包,我做程序,赚了钱买给她,她说不是那个牌子。等我买对了牌子,她又不喜欢那个款了。女人总是有各种理由喜新厌旧,我觉得对这样的女人从一而终也是浪费感情。”
“所以是你提的分手?”
“是她。”想起自己回到城市第二天,看到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站在一起,某种情绪又开始在涂帆心里冲撞,他眉毛微微皱了一下,却又马上松开了,“不过我不觉得可惜。”
“你还记得你继母吗?”龚克换了个话题。
涂帆眼神一晃,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穿着红色毛衣,五官已经模糊,可举着针头扎自己的动作依旧清晰的女人。
“周艳梅,她怎么了,和这个案子也有关?”涂帆看着龚克,竟然接着话头说了下去,“我和她好多年没联系了,小时候她打我,拿针扎我,不给我饭吃,我恨那个女人。”
龚克着意看了涂帆说“恨”时候的表情,他眉眼浅淡,与其说是自己的恨,还不如说他像在陈述一件别人的事。
随后龚克又问了他几个问题,涂帆都给了相对坦白的回答,至少从表面看算得上是坦白。
龚克起身告辞。
关了门,涂帆回到房间,站了一会儿,走去窗边,窗前拉着窗帘,他撩起窗帘一角,看着那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渐渐走远,这才回了房间。他坐在沙发上,拿起沙发上一只手机,滑开电话簿,拨通上面唯一存档的号码。
电话等了一会儿才接通,涂帆抿了一下嘴唇说:“他刚刚来过,问了我几个问题。”
涂帆家的小区建在一条不算偏僻的马路旁,马路叫大寺道,出了小区右转不远是个名叫大寺道便民福利的小型超市。超市前面,一个年轻妇人磕着毛豆看门外的风景,超市有个后门,通向店主人的住处。此时夏图正和几个警员模样的人坐在其中一个房间里,对着排仪器设备在操作。
龚克在这时从门外进来,“怎么样?”
夏图点头,“你走后涂帆家就有手机信号发出,我们正在追踪。”
像夏图他们正操作的这种专门监听信号的设备是有距离要求的,所以他们就近找了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夏图的同事说了一句:“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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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七天()
还是那间带小窗的房,窗是圆形的,建在很高很高手触不到的地方。
似乎是个阴天,因为迟迟没看到阳光。
童丹青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和她有段距离的天花板,心里默数着时间,到这个鬼地方的第十七天,她失去自由的第十七天。
不知道龚克能懂她短信的意思不,想到这个问题,童丹青又翻了一个身,一阵辗转反侧。她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质疑:龚克肯定有那个能力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那个驼背老头推门进来。童丹青奇怪地看他,还没到饭点,他怎么来了?
“童小姐,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老头手里拿着绳索和黑布条之类的东西,朝童丹青示意。童丹青屏息,她在压抑心里的兴奋,这是不是代表警方有进展,而这个所谓的“老板”开始急了呢?
蒙着眼睛的关系,童丹青还是没看清这个她住过半个多月地方的全貌,走前她嗅到尘土气息,看起来真是个废弃许久还很荒凉的地方。
脚步声来自几个人的,有人负责带童丹青上了一辆车,车上没人说话,不过看不见东西的童丹青知道驼背老头也在这辆车上,他身上那股水煮青菜的味道她分得很清楚。
童丹青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几辆由临水方面驶来的警车急急停在了他们之前在的那处院落,数十名刑警全副武装冲进别墅,在全楼搜捕过后发现是栋空楼,这个结果让坐镇临水的戴明峰直接拍坏了据说是榆淮分局镇局之宝的那张古董桌子。
童丹青一路被蒙着眼,直到车停了,她才被人解去了眼罩和手上的捆缚。揉揉被勒得生疼的手腕,她眨眨眼,开始打量四周,原来是一处小村落。天色已黑,村落被笼罩在数不尽的炊烟中,朦胧安静,偶尔从远处传来的两声犬吠似乎也打扰不了这安宁,很快便歇了。
老头过来喊她进村,童丹青眼看着几辆汽车停在村口,车后挂着些奇怪的类似于树枝类的东西,她开始不懂,可马上就明白了。那些东西的作用恐怕是消除车轮印,防止警方追踪的。
“亏你们老板想得出来。”童丹青大笑。进村前,趁着没人注意她,童丹青扯了块衣服上的布料,悄悄丢在村口那棵大树旁。
晚饭时,老头特意问了童丹青这事儿:“童小姐,你衣服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是被你们绑着的时候弄坏的!”童丹青反咬一口,天知道她有多心虚。好在老头并没追问。
入夜,童丹青躺在乡下人睡的土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突然怕了,那个大老板如果被逼急了会不会杀了她?不是没这个可能的。她开始后悔不该去查什么失踪案,也不该去什么出版社。可害怕过后,童丹青又想起自己入职前的决心,不就是凭借媒体为这个社会主持更多的正义吗?这么一想,她又觉得死都值了。
她翻身下炕,找到鞋子后,穿鞋下地,她趴在门上听了会儿,确认外面没一点声音时才试图推推门。
门竟然是开的!
童丹青觉得她的心脏已经跳去了嗓子眼,她踮着脚尖,又仔细听了一会儿,确认真的没有任何声音后,才慢慢朝院里走去。
他们住的这户人家看起来还算富裕,四间红瓦砖房并排连在一起,窗格子明亮,院子很大,足有三十米那么长。三十米其实不长,可能是因为太过小心翼翼,童丹青像走了一个世纪的时间。
门是铁门,拉着门闸,里面还挂了把锁,没有钥匙是没办法开门的。短暂思索后,童丹青决定翻墙,刚好墙壁垛着一摞装化肥的麻袋,她三两步爬上去,正准备翻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地方不大不小地响起:“这村里狗多,狗一叫,你跑不掉的。”
童丹青腿一软,直接从化肥垛上摔了下来,“你谁啊?”
“张尹。”
童丹青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就答了,抱着侥幸心理,童丹青继续问:“你是他们的人吗?”
“算吧。”
找到同盟合伙出逃的梦想瞬间破灭。
与此同时,临水警方正在目标别墅附近几条公路上进行技术盘查。这次的跨省拘捕临水方面派出的都是精英警力,说实话,就连行动的总负责人戴明峰都没想到,那样一个狡猾的罪犯会因为涂帆的那通电话暴露了他。
除了可能涉案的涂帆被控制,其余两名曾失踪人士,出于安全起见,都被警方保护了起来。
戴明峰是在天蒙蒙亮时接到来自B省电话的,从五条留有相同可疑车胎印的公路上,他们总算排除了其余四条,剩下那条就该是嫌犯的逃跑路线。
“追。”戴明峰一声令下。
经过几个小时的追踪,警方终于在B省辖内一处名叫陈家望的村落里找到了疑犯的踪迹,在村口那棵树上,他们找到了属于童丹青的衣服痕迹。
可自此,和上次一样,他们又暂时失去了嫌犯的踪迹。
这次是个四岔路口,四个方向。
这是童丹青和张尹坐在一起聊天的第二晚,从张尹口中童丹青得知对方是被那个所谓的老板带大的,老板派他值夜,看着不让童丹青跑掉。
张尹看上去好像有病,脸色不大好,说句话就咳嗽个不停,童丹青问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时,张尹没说。童丹青抱膝坐着撇嘴:“看来如果我想问你这起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肯定也不会说的了。”
张尹的回答倒真让童丹青意外:“你想听,告诉你不是不可以。”
童丹青呆住了。无视童丹青的表情,张尹说起了故事:从前有个小孩,小时候经常被他的爸爸打。那个孩子很聪明,他拼命通过各种途径去学习知识,他真是个很聪明的小孩,后来他长大了,离开了他那个爱使用暴力的父亲。可是因为他没钱读书,找工作时四处碰壁,终于在一次打工时被人陷害,然后警察把他抓进了监狱。
在狱里的日子,他和自己发誓,一定要报复这个抛弃了他的社会,坐牢那几年,他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人的欺负,当然也学了许多犯罪的手法,他突然觉得犯罪是个报复这个社会的方法。
他犯过许多罪,没人捉得到他,慢慢地他开始寂寞,于是某年,他找了几个童年有过和他相同经历的小孩,通过各种方式把他们塑造成自己理想中有能力、有智商还愤恨社会的人。几年之后,他突然发现,那几个人并没按照他想的那样成为有智商的野心犯罪家,他们安于现状,安心享用着他给他们的幸福生活,心安理得。
意识到这点后,他计划着把自己造就的这几个残次品毁掉。不过他不想就那么简单地结束他们的生命,于是在一个短暂的思考过程后,一个关于一本悬疑小说的犯罪思路出现了。
“老板说唯一的意外就是你。”说到这里,张尹看了眼童丹青,又咳嗽了两声。
童丹青好像在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