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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瑶,我只希望你能懂我,如果这一次,我败了,苟且活在世上,倒不如让我就这么轰轰烈烈地死了,就当我求你,如果真的不能成事,不要救我!答应我!”
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
眼神温柔似水,却带着让玉瑶心颤的寒意。
他就这样逼着她,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
只有点头答应。
“好,好!我答应你!”玉瑶说完,只觉得像是眨眼间就要失去了他似的,忍不住低头轻轻环住了他,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孟永安却神色平静。
他在等着宫里的消息。
没让他等待太久,密卫再一次回来,语气有些激动地禀报:“主子,确切消息,巴扎王子身中奇毒,不治身亡了!”
孟永安霍地在轮椅上一拍,身子一激动就站了起来:“真的?”
可惜只站立了一会儿就腿软再次坐下了。
玉瑶立即扶住了他,转头看着那个报信的人,慎重地问:“千真万确?”
“属下已经和宫内的几个内应分别确认过,千真万确!太子已经着人开始封锁消息,现在西番那边还不知道巴扎王子已经身亡的消息!”
孟永安轻轻咳了两声,显然情绪是比较激动的。
他想了想,才压抑住满心的躁动,淡淡地吩咐起来:“去传信给驿站那边,让西番的人知道,他们的王子是怎么死的!”
密卫立即神色激动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是!”
随即利落地转身离开。
孟永安又转头去唤十步之外沉默地站着的苦瓜脸侍卫:“林聪,你跟着玉瑶去传信,准备明日朝堂上的上奏事宜!另外,明日一早,整个西京城内的造势,一定不能出了差错!”
苦瓜脸林聪点点头。看了玉瑶一眼,她只好拍了拍孟永安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四周再次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他轻轻捻了捻衣袖上的云纹,看着东方的点点星光,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章妍和雬璃被留在慈庆宫的偏殿里,眼看着外面乱了起来,她有些焦急地抱着从侍卫那里夺来的刀,守在巴扎身边,时不时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太医给巴扎开了药灌下去之后,就离开了,随即。巴扎的死讯就在宫内外传递开来,随即孟永琰做出了封锁消息的样子,目前宫里正四下里风起云涌呢。
雬璃淡定地坐在大殿一角,看着她大半夜里还这么精神,忍不住笑了:“不困吗?”
她摇摇头:“怎么可能睡得着?”
随即看他一脸淡定,奇怪地问:“你确定这件事情一定没问题吗?万一太子殿下这边应对不了,可怎么办?”
“放心!对方最大的仪仗也不过是巴扎已死,太子留下我们在这里,打的主意也不过是等到明天一早,文武大臣们参他一本的时候,拿我们俩当成替罪羊罢了!”
章妍瞪着眼睛看他:“原来你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我以为你不担心呢。”
雬璃淡定地吹了吹杯子里那杯浓茶的茶叶末,轻笑一声:“不担心!你也不必担心!”
她抱着大刀坐到他身边,看四周没别人,才打了个哈欠靠在他的后背上歇息一会儿,轻声咕囔着:“太子登基名正言顺,可坏就坏在那个永安郡王这些年也没闲着,这下子闹起来,可有好戏看了!你说……大臣们要是捏着巴扎这件事情不放,就算知道巴扎还活着,我们挟持巴扎的罪名可不是捏造的,太子会不会为了平息这件事。杀了我们,做做样子?”
雬璃低笑一声,这妮子,脑瓜子最近好使了啊。
“嗯,他会的。”
章妍霍地坐直了身体,在他后背上轻轻捶了一拳:“那咱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看戏啊。”
章妍顿时无语,再次靠在他的背上,二二地问了句:“那副画上的字怎么念?”
雬璃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是一副精良的画作,看上面的徽章,应该是齐王的作品。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他淡淡地念着,蘸着茶水开始教她识字,她自幼被她爹带着也学了不少字,只不过后来他爹看出来她在习武方面的天分更高,索性专心教她习武了。
好在有些底子。
雬璃心情沉静下来,将这两句诗词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下来给她看,又看着她一点点写出来,直到她完全记下之时,天色已经快亮了。
巴扎闷哼着醒过来,就看到雬璃握着章妍的小手,在桌边笑眯眯地写着什么东西,虽然只是蘸着茶水写在桌面上,这副画面看上去也是很和谐美好的。
他粗着嗓子喊雬璃:“喂,你们过来。”
雬璃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事?”
“是你们救了我?”
雬璃点点头:“正是。”
巴扎虽然人品不怎么地,可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格还是和草原人很符合的,一听这话,对着雬璃和章妍就没那么吹胡子瞪眼的了,淡淡地点头,随即想起姜楠来,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章妍听得头大,忍不住看雬璃:“你给翻译一下?”
“无非是骂那个叫姜楠的女人吃里扒外而已。”
章妍撇撇嘴:“那是因为巴扎本来就不是‘里’,而是那个‘外’。”
雬璃点点头,随即问巴扎:“巴扎王子,如果你的死讯传出去,你们留在驿站里的使团官员们,有什么办法将你的死讯立即传递到西番国吗?”
巴扎一怔,随即有些警惕地看着他:“问这个做什么?”
“有人假借你的死讯,想挑起大齐国和你们西番之间的战事,如果能在你们传递讯息的时候加以干扰,或许能把动荡减到最轻!”
巴扎眸光一沉,硕大的身子动了动,肚子上的伤口立即被撕扯得剧痛起来,他龇牙咧嘴地又骂了两句,才讪讪地看着雬璃:“这件事情,我要和你们的皇帝说说,不能告诉你!你不是皇帝!”
雬璃点点头,对于巴扎这鲁直的说话方式,倒是很能适应,并不觉得被他瞧不起了。
章妍看着巴扎的表情,却猜出来那是一种叫做“鄙视”的神情,抱着刀嘶嘶地抽了两口气,真想上去抽巴扎一顿。
雬璃拉住她的手,低头朝她眨眨眼:“外面有人来了。”
不一会儿,孟永琰果然带着一众侍卫过来了。他穿着纯黑色镶金纹的朝服,收拾得干净利落精神抖擞地走进来,见巴扎醒了,也很高兴。
果然没死。
他笑眯眯地走到巴扎身边,用齐国话吩咐了两句。
巴扎:“……”
他和孟永琰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才用西番话说了一堆什么。
说完,求助地看了一眼雬璃。
他笑笑,低声将孟永琰的话翻译了一下,又把巴扎的话翻译了一下,两边这才有了正常的沟通。
孟永琰看着雬璃的神色多了丝考量,这人能听懂西番话。看上去气度不凡,难道如今的道士除了修仙打坐,也开始修习第二语种了?三清宗的道士如果都是这个水准的话,实力就太可怕了些吧?
他将来作为大齐国的皇帝,难道要任由这样一个实力骇人的门派存在于世吗?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现出无数条毒计来,一条条都是打着灭了三清宗的主意。
雬璃淡淡地站着,身姿挺拔超脱,任由他打量着。
章妍见孟永琰的眼神居然有些火辣辣的,她就有些不爽了,走上前问他:“太子殿下,您这是要上早朝了?”
“嗯!”孟永琰的目光从雬璃身上挪开,看着章妍,说道,“等这件事情完善解决之后,本宫会好好犒赏你们的!”
章妍双眸冒光,一副财迷的模样:“您是打算奖励我们金钱还是田地啊?”
孟永琰:“……”
什么叫蹬鼻子上脸?
这就是了!
他只是随口一说啊,好么好么!
雬璃忍不住就笑了一声,拉过章妍,笑了笑:“你怎么能这么问殿下?奖赏了田地,你要了有用吗?你应该问殿下,是打算奖赏给你黄金。还是白银?”
孟永琰再次绝倒。
这一唱一和的,他以后要是不赏,岂不就是打自己的脸了?
他抖着嘴角,笑呵呵地答:“这都是小事!走吧,你们带着巴扎王子,悄悄跟我去太极大殿,演一场好戏!”
为了演戏,孟永琰带来了一顶轿子,只不过,要装得下巴扎的轿子可不多,一帮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巴扎装进去,让他别别扭扭地地歪在轿子里,六个大汉抬着他,从慈庆宫里一路晃晃悠悠地出去了。
章妍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摸着下巴问雬璃:“就这……还能叫‘悄悄’的吗?”
他嘴角带笑,捏了捏她的手心:“放心,宫里的耳目就算现在想把消息传出去,也来不及了!”
她点点头,被雬璃拉着,跟在轿子后一路朝太极大殿走。
文武百官半夜里都得了消息,私下里拉帮结派地连夜商量了许多大事。
这就直接导致今天一早上朝的百官们个个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和肿眼袋。却又个个精神百倍的样子,大眼瞪小眼地在大殿里排排站好。
老皇帝病重,新帝还没登基。
西番国的王子却死在太子的宫里,这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永安郡王的从属们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眼见着太子上了大殿,在龙椅之旁的椅子上坐下之后,就立即有人高声说了句:“太子殿下,老臣有本启奏!”
孟永琰看了那人一眼,嗯,很好,苏猛,他母后的叔父。
虽然一直和他不齐心,好歹也是苏家的家主,应当不会跟他对着干吧?
他淡淡地朝苏猛做了个“你讲讲”的姿势。
苏猛将折子交给内监,才朗声开口说道:“殿下,昨晚老臣得到消息,东宫有贼人进入驿馆,劫持了西番国巴扎王子,在慈庆宫将巴扎王子残忍杀害!不知殿下对这件事,作何解释?”
孟永琰有些发呆。
不大敢相信地看着苏猛。
什么??
苏猛这老头,知道自己在干吗么?他可是苏家的皇后生下来的嫡长子。苏猛老儿居然帮着孟永安来带头质问他?
他愣神的功夫,已经有六七个大臣也出列了,跟在苏猛身后,质问他这个未来的齐国君主,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要杀巴扎王子。
孟永琰冷冷地看着这些人。
很好,都自己蹦跶出来了,都不用他再费心思去查到底谁是孟永安的拥扈。
“你们又是如何得知,巴扎王子是死在我宫里了?”
他一反问,苏猛顿时皱眉,老奸巨猾的人总有一些常人没有的直觉。他顿时知道不好:坏了!这风向要变啊。
于是他立即放缓了语气:“老臣也是半夜里收到匿名传信,言之凿凿地告诉老臣,巴扎王子已经被殿下所杀!因由也只不过是巴扎王子在昨日的宴会上,调戏了您的侧妃,难道这一切都只是误会?”
孟永琰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那倒不是!巴扎的确在我的慈庆宫里身中剧毒!”
苏猛被他这反反复复地吊得心情很颤抖,摸了摸胡子,决定不再当出头鸟了。
孟永琰忽然转头,看着站在苏猛身边的吏部尚书:“高大人,你方才说什么?本宫擅自寻仇,残杀西番国使臣,有伤国体?”
高尚书一脸正气地仰头看他:“太子殿下,微臣也是为两国的交好考虑,西番国国力强盛,虽然兵马不旺,但是财富惊人,这样的友邦,我大齐不能因为太子殿下的一时胡闹,而无端开启战事,劳民伤财!试问殿下,战事一起,百姓何辜?”
孟永琰暗暗地翻白眼:得,都扯到百姓家国上去了……
“你们的意思是。我杀了巴扎,就要立即退位让贤?”他霍地站起身,气势凌人地看向高尚书。
大殿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高尚书看看身后的众人,这些该死的墙头草,昨晚还个个慷慨激昂,如今被孟永琰吓了吓,就没有一个敢开口答话的了?
他想起自家那个娇滴滴的美娇娘,那可是玉绝楼的人,能帮着他长生不老的。
豁出去了!
他立即再次抬头,看着孟永琰,斩钉截铁地答:“殿下。您残杀他国王子,乃不智之举;如今不知悔改,不对西番国加以体恤安慰,乃不仁之举;而陛下病重之时,殿下仍旧只顾着因为私仇而枉顾国运,不知照料陛下,乃不孝!试问殿下有何颜面再恬居太子之位?微臣受陛下知遇之恩,理应为大齐国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微臣恳请殿下,退位让贤!”
他说完,抱着必死之心,霍地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