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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尚冷,吃着这个倒也让身子回暖不少。眼下吃饭的人不多,这个时候里住店的极少,前厅空荡荡的,只坐了少许人。
十三心不在焉地啃着汤包,瞄了瞄店外的行人,自觉得无趣,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在旁边认认真真吃东西的非墨身上。
眯着眼打量他这行头,简单的一根发带束着青丝,藏青色的衣衫已经洗得有些发白,除了背后那把剑,看不出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值点钱。
“萧大哥……”十三拿着汤包往他旁边凑了凑。
非墨停下吃食,微侧了脸:“怎么?”
十三讨好的朝他笑笑,伸手扯着他袖子道:“那老头子到底教了你什么?你就说说呗……常姐姐现在不在,你就说给我一人听,我保准不会告诉她。”
“不行的。”他摇头拒绝,“我答应过人家,不能说。”
十三极不死心:“那,可是什么厉害的招式?武功秘籍?绝世神功?还是……”
“不是,你不用猜了。”非墨抿唇一笑,“我是不会说的。”
“啧啧……”十三泄气地又坐了回去,仔细一琢磨,点点头,“说的也是,像那么复杂的,你也不会。”
这话虽说是嘲笑他的,非墨倒也不气恼,只是淡淡笑了笑,仍旧低头吃东西。待几笼汤包都吃完,却不见常歌出门,他禁不住有些担心,喃喃自语道:“都这个时候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她能有什么事啊。”十三撑着头,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刚抬眼,就对他扬了扬眉,“喏,你看,人来了。”
非墨依言回头,常歌扶着楼梯慢慢走下来,脸上表情清浅,瞧不出别的什么神色,身上换了件松花的外衫,乌黑的长发全散了下来,挽了个小髻,似乎刚刚洗过。
“小伍。”他站起身来,让了位置给她。
常歌也没回话,只在他身边坐下,也叫了一屉汤包,取了筷子在手里转着。
非墨看了看十三,对方朝他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伍……”
“嗯?怎么了?”常歌夹了一个汤包咬了一口,味道不错,汤汁又十分鲜香。
十三犹豫了一下,也笑着问她:“常姐姐,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呢?”
“启程?”常歌顿了顿,继续吃汤包,“我想多玩几天,暂时不走了。”
“哦……”横竖他也是蹭吃的,什么时候走倒没多大干系。非墨更是不敢多言,沉默将就着她。
“难不成,这城里最近有什么好玩的?”
“……那倒没有。”常歌搁下筷子,略一思量,“等会便出去逛逛吧,万一遇上什么有趣的呢?”
十三摊手,心道她许是昨天晚上受了什么刺激也说不定。
由于起得晚,午饭同着早饭一块儿吃了。常歌跟着非墨十三出了客栈,沿着前面的街一路往北走,据说北面有一处梅花林子,这个时节正是含苞待放,花香扑鼻。昨晚在床上难眠了一宿,倒是想出来透透气。
黑鹰城人来人往的,武林人士居多,此处受朝廷管制不多,因而在街上看见有人比武也是寻常之事,这一路上好戏自然许多,就是普通杂耍卖艺的都很有些能力。
刚拐了一个巷子出去,对面的布告牌周围就聚了一大堆的人。
“那个布告牌……不是昨天我们看过的么?”是有关那个采花贼的,若说昨夜遇上的真是那贼人,他又为什么会来找她呢?常歌却是奇怪,回身拉了非墨。
“走,我们过去看看。”
拨开前面的一群人,凑到那牌下时这才发现布告已被人换了一张新的。发告示的正是城里出了名的富商,顾家老爷。大致内容恰同这黑衣采花贼有莫大关系,因说这采花贼武功高强神出鬼没,那顾家千金情况堪忧,想城中如此多的江湖侠客,必能住他一臂之力。
“啊哟,事成之后一百两的黄金,这顾家老爷子当真下了血本呢。”十三摸着下巴对那布告笑得欢畅,“诶,小娃娃你这就不懂了。”旁边似个知情人士替他解释道,“顾家小姐再过几日就要下嫁沈家,到时顾老爷关外的生意可就成了大半,啧啧……那可就不单单是一百两黄金的事儿……”
“哦哟……原来如此。”十三甚是明了地笑道,“果然是生意人。”
不想常歌在他头顶轻轻“呸”了一声,低低骂道:“混账的爹。”
听她无端这口气,非墨同十三相视了一眼,眼神交流一番决定这个时候切莫招惹她为妙。
周遭围着的人倒很有兴趣接着八卦,却说那顾家人脉甚广,便是在朝里也有不少裙带关系。
“啧啧……就说当朝宰相寇准寇大人的侄儿还同他是亲戚关系,也怪不得生意能做那么大。”
这边的人群还在议论,常歌等人已退出了圈子,找了个清净地方说话。
忽然的她就想起什么来,拍了拍十三,恍然大悟道:“我算是知道了……你偷的那玉佩肯定是这顾家小姐的吧?”
十三摆摆手:“我不知道啊。”
“一定是……”常歌笑道,“若是我没猜错,那蛾子便是我五师父提及过的识路妖蛾,只要往什么东西上摸了一点它翅膀上的粉,那蛾子就能顺着气味寻过来。我猜……昨天的采花贼肯定是冲着顾小姐去的,哪知道被你这小鬼偷了她玉佩。”
“你管他呢。反正你还不是没被抓了去……没准儿人家还看不上咧……”十三小声嘀咕了几句。
“哼,我不跟你斗嘴。”常歌别过脸看向非墨,对他笑道,“咱们两个,去顾家玩一玩,你说怎么样?”
知道是她玩心又起了,但他却没明白这话,不解道:“你想怎么玩?”
“刚刚我瞧那边正有顾家管家在招家丁,咱俩去,好不好?”
非墨顿时就愣住:“当……家丁?作甚么?”
常歌握了握拳头,轻哼了一声:“又是那顾家小姐……我倒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模样,到底是不是传说中那么好看。”
十三丝毫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常歌没搭理她,想了想,又道:“再说了,那个蒙面黑衣人害得咱们那么惨,此仇不报,我心中不踏实。”余光瞥见非墨一脸的迟疑,她方煞有其事地添油加醋一番。
“呐……你想想看,那黑衣人的功夫这么好,恐怕没人打得过。酒老头又跑了,我们虽然凭武功赢不了他,力不敌还能智取嘛……所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是不是?你真心愿意看着人家一个大好姑娘给糟蹋了?这得多可惜啊?”
她这话说得振振有词,非墨稍有些动容。
“……那,就依你说的做。”
16、采花淫贼【一】
中秋一过,天气就慢慢转冷了,雨一场接着一场的下,地上的枯叶被打得透湿,浸入土里,慢慢腐烂。
今日的雨停得早,树梢上鸟鸣声声,清脆悦耳。微凉的细风自耳边拂过,风里带着些许湿意,冰冷冰冷的。
常歌抱着一簸箕的米,坐在石阶上往院墙之外看去,山明水秀,如墨般醉人,空气更是清新入肺。
想她进顾府也有三天了,倒没见那个采花贼有什么动静,反而看告示前来协助捉贼的江湖侠士是络绎不绝,比看庙会的都热闹。
因得只是个杂使的丫头,故而也没机会瞧一瞧那顾家小姐是甚么模样,加之这几天顾小姐被护得甚是严实,别说见,连背影都没望到一眼,很是有些不划算。
“小伍,小伍——你淘的米呢!”厨房的方大娘扯了嗓子唤她,常歌忙拿着簸箕回应道:“就来。”
早饭将就着在厨房里吃了,顾小姐屋里的丫头来拿了几盘点心过去,这回做得多,还剩下不少来。常歌左右见着无人,悄悄收了些包好。厨房的活儿到下午就清闲了,管事的方大娘在院子的小竹椅上靠着午睡,身上搭了把破蒲扇,嘴巴微微张着,样子倒是好笑。烧菜的张厨子也趴在那灶台上小睡。
常歌又往锅里拿了几个馒头,就偷偷溜了出来,径直朝西院方向走。
穿过小花廊,尚没走多久,便瞧得对面有一人挑了两桶水步伐稳健地朝院子里走,刚将水自肩上放下,门口两个张望了许久的丫头就轻手轻脚走到他跟前,从背后拿了个精致的食盒搁在石桌上,对他笑道:“小萧,这是咱们俩特意做给你的,你要不要尝尝?”
非墨愣了愣,随即点头感激道:“多谢。”
其中一个掩嘴笑道:“你若是喜欢,赶明我再给你做点别的。”
非墨听罢就摇了头:“不必了,我够吃……”
“那王老头子给你分了这许多活,你每日累成这样,不多吃点补补身子怎么行?”
另一个也附和笑着:“说的是,依我看,再炖点汤就更好了!”
“呃?……”
那一个往怀里摸了个荷包递给他,笑道:“这是我节前绣的,你看合适不合适?喜欢不喜欢?”
“我……”
“就收下吧。”她笑着推了推他,“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旁边那个也嘻嘻笑道:“小萧你仔细些可别累坏了,晚些时候咱们去和小姐说,叫她让你做他旁边的护卫……”
话还没道完,那一
个就拧着她胳膊,嗔道:“就你话多,走了,万一夫人又有什么吩咐没见着你,小心你的皮。”
她吐了吐舌头,回头朝非墨道:“那我们先走了,有空再来瞧你。”不等他回神过来,两个丫头就嬉笑打闹着往东边的花苑去了。
非墨盯着桌上的那盒吃食,最后还是先将两桶水搬去屋内,这才又回来在桌边坐下。常歌瞧着他的模样强忍住笑,也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到他背后,突然一下拍了他的肩。非墨果然被吓了一跳,待转头一看是她,方才松了眉头,微微一笑,唤道:“小伍……”
常歌摆了摆手指,有模有样地学着那两丫头的口气:“小萧……”
“……”他瞬间一怔,脸上蓦地就红了起来,“你适才在外面偷听?”
“这怎么算偷听呢?”常歌笑着往他身边一坐,拿起那个荷包来左右翻看一番,“绣工不错啊,还是青山翠竹,有意境得很。”
非墨却是摇了摇头:“我拿这个来也没用,你若是喜欢,不如我送给你好了。”
“笑话,人家送你的东西,我怎好得要?再说……这么个东西我也没兴趣。”常歌凑到他跟前,笑得欢畅,戏谑道,“想不到你还挺受姑娘家喜欢的……怎么样?看上哪个了没有?要不要我去帮你说说?”
非墨听罢心头就是一紧,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我没有!”
常歌是打定主意要逗他:“你不用和我见外……你放心,凭我爹的名头,帮你收几个姑娘回去不成问题的。”
非墨听着有些急了,却只是重复道:“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罢,那么急作甚么。”常歌越发笑得收不住了,余光瞥见他脸色不好看,这才勉强敛容,拉了他坐下。
“好了,我不笑你了……来瞅瞅她们给你做的什么好吃的。”
非墨略有不悦地被她拉着坐回去,咬着下唇瞪她。常歌无视掉他的眼神,揭开盒盖子一股带着清香的白烟“嚯”的腾了出来。
“诶?居然是红烧狮子头……”常歌嗅了嗅,“细火炖的,火候刚刚好,再过一阵子就凉了。”她转头过去,取了筷子递给他。
“还不吃?等会可就不好吃了。”
非墨看着那一盒的肉丸子,青菜配着红润油亮的瘦肉,颜色鲜艳,确实是令人食指大动。他咽了一口口水,忽然又把盒盖盖上,皱了皱眉。
“我不吃这个……”
常歌奇怪地望着他:“好端端的,干什么不吃?你怕还她们下毒不成?”
非墨抿唇,摇
头浅笑,神情沉静,只低低道了一声:“我想吃馒头。”
他声音听得轻轻的,一双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常歌顿觉得耳根如那日夜里一样烧灼的热了起来,心跳愈发变快。愣了约摸半晌,她猛地别过脸,从怀里摸出油纸包着的馒头和几块点心,拿给他。
“……呐,数量不多,若是吃不饱的话,你再……”
说话间,非墨已然接了过来,抓着已经有些发硬的冷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却不知是饿了多久,常歌不禁伸手去扶他的背。
“你慢点吃,说了不要这么急的啊。”怕他噎住,她只得又回他房里倒了杯水来。
“喝点水。”
“唔……”非墨顺从地灌下那一杯水,嘴里的东西这才咽下,又拿了一个自顾啃着。
常歌轻叹了一口气,把他散在脸边的青丝挽到耳后,托腮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