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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一边和她聊天,就会是这样。
所以她没有答话。
“琴奴,今天我遇着两个景教徒,是一个女修士和她的侍女。她们拦在半途上,试图与我同行,但被我甩下了。”沈绥没头没脑地说着。
沈缙眼眸霎了一下,吃惊地抬眸看她。过了片刻,她问:
是她们?
“或许是,很有可能是。”沈绥道。
李白马车里的两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两个景教徒,这是沈绥的推测,沈缙很快就猜到了,现在就等忽陀那边确认。
阿姊,江陵城不安全。
沈绥看向她,眼眸幽深,沈缙继续道:
长安来信了,是暗鸦的消息。内奸查出来了,是晏大娘子。没抓到,她逃了。还有一个人失踪了,是晏大娘子的侍从,一个姓嬴的嬷嬷。
沈绥笑了,道:
“确实不安全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被人找上门了。”
沈缙沉默了片刻道:
什么时候走?
“明晚几个案犯到江陵,最快明晚审完再走。”沈绥道。
不能不审吗?沈缙问。
沈绥摇摇头,道:
“他们身上有幕后黑手的线索,必须审出来。”
如此,不止他们不安全,我们更加不安全。
“还是要冒险审,否则再无线索,我们只能费更大的劲儿去找失踪了的晏大娘子。”沈绥斟酌后,再次道。
为何在夔州你不审,当时若审完不就没事了?真是多生枝节。沈缙有些生气。
“这是司法流程,我不能破坏流程,更不能表现出异常的急切,否则会引起上头的怀疑,更糟糕。何况我们离开夔州时,周家四个小辈还没抓到,我只能到江陵等。”沈绥道。
怀疑就怀疑,总比现在就丢了性命好。
“琴奴,你何时见我怕过。”沈绥的眼眸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冷芒。
沈缙不说话了,隐在廊下阴影里的她几乎好似不存在,只能听见她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姊妹俩在月光下静坐,或许用对峙来形容更妥当。直到翅膀的扑棱声传来,沈绥伸出手来,捉住那只飞来的白鸽,解开信套,取出信来看。看完后,她将信递给了沈缙看,道:
“明晚走,这是门主命令,不必再谈了。”
沈缙低头看到上面五个字:车内坐修女。
她深深叹了口气,道:
但愿不要牵连无辜。
沈绥却在想,她今晚到底还是要亲自去一趟张若菡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错漏已修改
第70章()
无涯现在不知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难受。她或许是该开心的;因为她知道;三娘等了这么多年,并没有白等;那个人真的回来了;好像神话传说一般不可思议。最近这些日子,三娘是那样的开怀,那样的幸福,这些天她那罕见的、极美丽极动人的笑容频频出现;是过往十七年加起来的数倍还多。
可无涯却觉得开心不起来,不是因为三娘坠入情网;使她心中有些被冷落了的小酸涩,亦或是总看到有情人亲昵,令她心绪不畅。她不开心,是因为她很担心,担心三娘或许会被那个归来的人拖入无尽的深渊之中;再也爬不上来。因为就连她这样资质愚钝的人;也能轻易看出,那个人的回归;明显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就是为了当年事。
章华台游玩归来,无涯服侍张若菡用晚食,从这个时候起,她就在犹豫;该不该和三娘谈一谈这件事。但是她最终未能开口,因为她知道三娘对那个人的情感是根本不会有任何转圜的余地的。
晚食后,张若菡执卷读书,不多时便有些困倦,无涯又服侍她沐浴更衣,上榻歇息。在三娘榻旁守了一会儿,直到张若菡的呼吸比较平稳了,她才离去。
但实际上张若菡并未睡着,今夜无涯的表现,她全部看在眼里。这丫头素来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张若菡如何能看不出她之所想?但她却无能为力,因而当无涯离去,她只能幽幽叹息。无涯到底只是她张若菡的仆从,不知何时,她才有那个意识能把沈绥也认作是她的主人。
或许,得等她们成婚了才有可能罢。
想到这里,张若菡脸上有些发烫。
糟糕,又开始想她了,这是今晚多少次想她了?张若菡数不清了。她有些苦恼,如此下去,她若不在身旁,自己真是什么事都做不成了。方才看书也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捧着书走神,脑子里满是她的音容笑貌。虽然知道她今天晚上大概不会来看自己了,但却总是盼着她下一刻就推门进来,注意力全在那房门口。
“唉”她再次叹息。
就在此时,窗牖外响起了翅膀扑棱的声响,有什么在啄她的窗。
张若菡蹙了蹙眉,起身向窗边,刚打开窗,就有一只白尾雨燕飞了进来,站在窗台上歪着脑袋瞧着她。
张若菡觉得这只鸟儿有些眼熟,她好似数度见过。她尝试着去触碰这只鸟儿,那鸟儿竟是不惧,小脑袋还蹭了蹭张若菡的手指。张若菡轻笑一声,将鸟儿捧起,这才看到它脚上绑着什么。
她的心脏忽的开始加速跳动,她好像猜到了鸟儿的来意。轻轻解开那封信,她展开来,嘴角的弧度便再也落不下来了。
其上只有八个字:
一刻不见,恍若三生。
张若菡反复读着这八个字,仿佛要将这八个字刻在骨血里。她发现她的字体变了,从前为了骗过所有人,她用的是板正的隶书。但是这八个字,却是行楷,书体潇洒随性,却又力透纸背,字字真切,分明就是她熟悉的赤糸的字。
张若菡心中暗暗道:好啊沈伯昭,看来你瞒着我私底下做了不少事嘛。又是派了只鸟儿来监视我,又是各种装模作样哄骗我,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
一边想着,一边将纸条贴着心口收好。
再次躺下,她更是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心中又痒又恨,于是又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沈伯昭搅我清梦。
她在心中不断地声讨着沈绥的各项罪名,想着以后该如何罚她。渐渐地,意识有些模糊了。正混沌间,隐约听见门外有声响,好像是千鹤的声音,前半句她没听清,但后半句她听清楚了:
“这不好吧。”
什么不好?张若菡微微睁开眼,蹙起眉来仔细听。
“我找你家三娘有事相谈,很快便走。”是沈绥的声音。
赤糸?张若菡彻底清醒了,坐起身来,一时有些发怔,心想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吧。
“何事不能明日再说,非得现在来谈,三娘已经睡了。”千鹤坚持了一下。
沈绥的声线依旧平静:“明日我没有时间,明早我很早就要走。千鹤,我要找三娘谈的事,你也最好来听一下,这攸关性命,必须重视。另外,去叫无涯也来。”
千鹤显然是没有想到沈绥找张若菡,竟是如此严重的事,于是连忙道:
“既如此,我通报一声。”
“不用了,我来开门,你去找无涯。”张若菡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由远及近,接着很快响起了门闩拉开的声响,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披着衣服的张若菡散着一头长长的青丝,站在月光下,美得好似月宫仙子。
“是。”千鹤领命离去。
开门后,沈绥依旧是今日那一身衣着,站在门口,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只是她身上有些酒气,想起用晚食时,来送食的刺史府婢女曾提了一嘴今晚箫刺史宴请沈绥的事,因此张若菡倒不意外。
“莲婢”她唤她,柔情似水。
张若菡轻抿着唇,仿佛是在抑制自己的笑容,然后转身入屋,让她进来。
沈绥随她进门,顺手就带上了门。张若菡正诧异她的举动,一转身就落进了她的怀中。
“怎么了?”张若菡有些费劲地从她怀抱中探出脸来,问道。她有些担心,沈绥的举动透着反常。
“没怎么,就是想你。”沈绥说话的口气就像个委屈的孩子。
张若菡轻笑,缓缓回抱住她,没说话。
静静相拥片刻,沈绥松开怀抱免得憋坏了张若菡。张若菡笑着问她:
“那雨燕,是怎么回事?你的字是怎么回事?”
沈绥冷汗下来了,清了清嗓子,假装自己不知道。
张若菡见她要开始耍赖了,便从怀中取出那写着“一刻不见,恍若三生”的字条,在她面前晃了晃,笑容有些危险。
沈绥决定老实认错,免得以后被罚得更惨。
“就是你懂的,我也是不得已”沈绥低着头,脚尖摩挲着地面。
“嗯不得已”张若菡重复着她的话。
“莲婢你饶了我,我下次再不敢了”沈绥开始撒娇。
“还有下次?”张若菡挑眉。
“坚决没有下次!”沈绥义正辞严,满面正气。
“居然没有下次了。”张若菡显得很失望。
沈绥哭笑不得,放弃负隅顽抗:“我错了,我认罚。”
“罚你嗯,我还没想好,先等我想想。”张若菡拉着沈绥来到书桌旁,将她大拇指在红印泥上按了按,然后按在了那张纸条上,道:
“这是罪证,你画押过了。我替你收着,以后再犯错,我就拿出来给你看看。”
沈绥看着那张“一刻不见,恍若三生”的字条上出现了自己的红指印,觉得怪怪的。看着张若菡将那字条叠好,放回怀中,更觉得怪了。
“莲婢,你将那字条拿出来,我再添两句。”
张若菡:“???”
“不是,我不是想抵赖,我是觉得我的供状有些欠妥,再添两句,就更妥当了。反正你在旁看着,我要是写了什么不该写的,就作废,我再写一份给你。”沈绥道。
“好,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样。”说着张若菡再次拿出字条给沈绥。
沈绥接过那字条,笑了笑,提笔沾了沾砚台中的残墨,又添两行十六个字:
三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契成,搁笔。张若菡怔忪,眼眶渐渐红了。沈绥轻轻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入怀中,深深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你这人你这人真是狡猾”张若菡哽咽。
沈绥没说话,替她温柔地抹去眼泪。
张若菡将那张纸叠好,郑重收入自己的囊中,然后她解下贴身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一块玉,重又系在了沈绥的脖子上。沈绥捧着那块玉,晶莹翠绿,玉上还残蕴着张若菡的体温。这块玉,雕琢着一只凤凰,是她的父亲在她十岁生辰时亲手雕出来送给她的,十七年前被她弄丢了。原来这块玉在她这里,被她温养了十七年。
她记忆中,玉的背面本无字,但现在多了两行隽美却艰涩的刻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沈绥感觉就像心窝被人捣了一拳,酸涩得让她想流泪。
“三娘,大郎?我们可以进来吗?”门外,千鹤和无涯已经等了好半天的时间,千鹤一直不让无涯进去,两人只能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初时还能听见两人在里面的说话声,现在安静了下来,无涯终于忍不住出声问询。
沈绥和张若菡连忙收住情绪,整理了一下仪容,张若菡道了一句:
“都进来罢。”
无涯和千鹤总算推门而入,沈绥和张若菡正坐在会客用的高脚桌旁,见两人进来,沈绥便请她们也落座。无涯和千鹤有些犹豫,大约是在意自己的身份。不过当张若菡再一次请她们入座后,她们便没有再推辞。
“我今晚来,有一件很关键的事要和你们说。目前,江陵城可能已经不安全了,明日晚间,周家四小辈以及张瑞锦都会被送抵江陵城,我明天一大早就走,迎着她们来的路去接人,尽量在半路上就提审她们,希望能在进入江陵城之前获得我要的情报。然后最迟明晚,我们就要离开江陵,你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怎么回事?”张若菡问。
“还记得我们今天撞见的那两个景教徒吗?”沈绥问她们。
几人点头,表示记忆犹新。
“今日回程时,我们在半途上遇上了李白。当时他曾言及自己的马车里坐着女子,所以他即便醉酒,也要坚持骑马,不能上车。但后来,他又说,自己是送妻子去亲戚家小住,独自归来。那么这就说明,他车中的女子,并非是他相熟之人,很有可能是半道上遇见的。我产生了怀疑,之后让忽陀去查,查出来的结果是,李白车中的女子,正是那两个景教徒。”
张若菡眼神微闪,她明白了沈绥的意思。同一时间明白的,还有千鹤。
“即便如此,那也不代表就有危险啊?”无涯不理解。
“无涯,不论是伯昭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