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多谢太白兄吉言,绥亦要恭喜太白兄,心愿达成。”
李白哈哈大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志得意满,显然,他得了圣人欣赏,君臣尽欢。
“哈哈哈,我啊,素来就不喜雨天,可今日真是大喜之日,就连这雨下得都美起来了。伯昭兄,今日你我,可是遇上了人生三大喜啊。久旱逢甘霖,前程似锦绣,花烛美娇娘。”他指了指外面的雨幕,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指了指沈绥。
沈绥也笑了。
“宣,大理寺司直,沈绥觐见!”殿内宣礼内监极富特色的嗓音穿透殿阁,响彻殿外。
“太白兄,我去了。”说罢,他向李白一揖,便大跨步行至殿门口,一撩袍摆,跨过门槛,飒然入内。
李白回首望着她,暗自欣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买的新电脑来了,装机花了段时间,不过好在新章还是及时写出来了。新电脑就是爽,速度呼呼的。
已捉虫。
ps:人生三大喜: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不过因为沈绥并没有洞房花烛,李白也没有金榜题名,所以有所修改。
不过,这到底是人生三喜,还是山雨欲来,却不好说了。太白兄,你确定圣人能重用你吗?
第93章()
徐玠撑着伞;站在李瑾月的卧房门外。卧房门是打开的;李瑾月已经用完早膳,漱口后;取了自己的紫鞘大剑,从卧房里走了出来。
徐玠忙上前;给她撑伞。只是李瑾月身高有些太高了,徐玠只得将手臂伸长;显得有些费劲。
“呵呵,玉介,还是我来罢。”李瑾月笑着接过伞;撑在了徐玠的头上。
徐玠忙惶恐地躬身;道:“多谢公主。”
雨点在头顶噼啪作响;两人步伐不紧不慢地向前院行去。
李瑾月的晋国公主府就是她的府衙,她领属的公务;均在府内办公。公主府分前院后院;前院便是她的官署;也是她不去军营时处理公务的地方。
今日大雨;又逢大朝会,有品阶的将官们都入朝去了;因此李瑾月便不打算去军营,只在自己府衙中看看公文便罢。
昨夜不知为何心神不宁;一夜没睡好,今早醒来眼底发青,精神不济;眼皮子总是跳。李瑾月早膳用得不多,特意饮了酽茶,熏了提神醒脑的龙脑香,这才觉得好多了。
刚行至前院,就见一位公主府的侍从等在门口,她上前问道:
“何事?”
“禀公主,曲江张家的张三娘子在门外求见。”那侍从行礼说道。
李瑾月一时有些未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公主,曲江张三娘子,在门外求见。”侍从只得再重复一遍。
这时,李瑾月身侧的徐玠心念电转之下,已经明白了张若菡的来意。她心中暗暗叫苦,再看公主好像还没想通其中关节,忙对李瑾月道:
“公主,今日有紧急军务需要处理,还是让张三娘子改日再来罢。”
何来的紧急军务?李瑾月疑惑地看了徐玠一眼,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又扭头对那侍从说:
“赶紧将人请进来。”
徐玠扶额,心道这下糟糕了,自己这回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公主,属下告退。”
“玉介,你别急着回避,我与她也不会有甚么私密话需要瞒着你的,你且在偏厅候着,听听我们的对话,替我参详参详。”李瑾月道。
“属下遵命。”徐玠艰涩说道。
徐玠进了议事堂,往偏厅行去。李瑾月就站在檐廊下,等待张若菡过来。
这期间,她面上神情有些阴晴不定,时而欣喜,时而又担忧,最后尽数化作了猜测与怀疑,又被她强行压下。
直到看见那道熟悉的白衣身影出现在眼前,之前的种种忐忑,又瞬间化作一泉柔水,汩汩涌动。
今日的张若菡有些不同以往,她的身边没有带那个贴身侍婢无涯,只身来此。清美的面庞之上,神情显得格外的肃重,不同以往的淡泊出尘。瞧见李瑾月立在檐廊之下,她很远便举手齐眉,躬身为揖。
李瑾月浓密的双眉蹙了起来。
她走近了,李瑾月这才抬手还礼,张若菡于是又行了一次礼。李瑾月半开玩笑地问道:
“莲婢今日因何事来寻我,竟是这般郑重。”
“确有一件极为要紧之事,想告知于公主。”
李瑾月抿唇未答,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张若菡入内再谈。张若菡也不急,点头应允。
两人双双进入议事堂内,李瑾月盘膝坐于上首正位,张若菡跽坐于下首,肃整衣衽。
“莲婢,有什么就直说罢,你我之间,不需要绕弯子打机锋。若是有难处,我定会相助于你,必不会辞。”
张若菡回道:“只怕此事,公主真的爱莫能助。但即便如此,若菡还是要说,且必须说清楚。”
李瑾月沉默,等着她的下文。
张若菡深吸一口气,尚未开口,唇却先颤。她抿了抿唇,稳了稳心绪,道:“若菡,自幼性格清冷乖僻,不喜与人往来。因而除却亲人,也就只有公主与赤糸与我交好。若菡,深知自己鄙陋之处,不值得你二人这般对我厚爱。今日前来,便是要与公主说明白,若菡已经不愿再看公主蹉跎岁月,在我身上浪费宝贵的时光。若菡已经预备嫁”
“莲婢!”李瑾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硬生生截住了张若菡的话头。随即牵扯出一个勉强的笑,道,“今年南方雨水充沛,恐怕岭南的荔枝长势喜人,以往每年你家里人都会送荔枝来,不知今年,我可有往年的口福。”
张若菡被打断话头,抿唇看着李瑾月,眼圈已然红了。李瑾月的话,她未答,于是堂内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之中。
李瑾月艰涩地咽下一口唾沫,深深吐出一口气,不敢去看张若菡。她的身躯在发抖,连带着气息都已不稳。好半晌,她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缓缓开口,声音中仿佛在全力地压抑着什么:
“五年前,八郎死了,母亲也因为父亲的无端猜忌,和宫中某些恶毒妇人的陷害忧愤而死。我真的,万念俱灰,只觉得此生已然活得没什么意思。我几度拾起短剑,想要扎进自己的心脏,但最后都作罢了。”她苦笑出声,问:
“你可知,我为何没有自刭?”
有泪水在张若菡眼中积蓄,但她依旧未回答,因为她知道不需要。
“是你们,准确来说,是你。”她吸了吸鼻子,侧身,手肘撑在了案上,仿佛不这么做,她就会栽倒一般,“呵莲婢,你说你性情乖僻,无甚友人,这是事实。可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的友人,只有你们,与你们在一起的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快乐最珍贵的时光,我觉得此生我都再也找不回那样的时光了。
赤糸她咳咳,赤糸她真的令人羡慕,羡慕到嫉妒。”说到这里,她不知为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仿佛在阻止自己呕出什么来:
“我真的呵妒忌她。她就这样离开了我们,把她曾经带给我们的希望和梦想,就这样甩脱下来,交给我们去完成。但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却已经成了我的梦想。她就是我最向往的自在快乐,她回不来了,所以我知道我的自在与快乐,也从此不会再回来了。
她或许就在远方等着我,但我们之间是刀山火海,只有一条狭窄的索道供我前行,一个不小心就会栽下去。因而我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地前行,一点一点去走向她。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走到,或许这一生,都遥不可及了。
我常做梦梦见她,她告诉我:你还不能死,你得撑下去,小兔子,你最爱的萝卜叶子,就在目所能及却不可触碰的地方。呵呵呵呵呵尹子绩,她走得好啊,她这一走,便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无悌无信,不知廉耻,她就是个忘八端!咳咳咳”她痛苦地咳嗽起来。
“卯卯”张若菡的泪水已经打湿了面颊。
“我我最不能理解的是为何你会爱上她,你们分别时,她才多大?你又多大?你就爱她爱得那么深刻?这一等就是十七年!这许多年来,到底谁才在人世,谁却又死了,我都分不清了。但我也得谢谢你,因为你眼中无我,我才能活到现在,想尽办法让你爱上我。这好像成了我的人生意义。”李瑾月疲累地说道,她终于抬起赤红的双目,望着张若菡,道:
“莲婢,我问你,既然你如此地爱她,又为何要背叛她?是不是你也觉得这些年的坚守,已经失去了意义。”
张若菡默然流泪,跽坐的身形却依旧笔挺。她倔强地平视着前方,即便伤心透顶,却依旧哭得悄无声息。
李瑾月苦笑,这就是张若菡啊,如此的倔强,这才是她的本性。就连哭,都要哭出她那出尘不染的高洁与坚强。
“卯卯,很多事,你并不清楚。我的坚守,我从未有一刻放弃。而我也从未背叛过她。”
“是吗?”这话,听在李瑾月耳中是那样的冠冕堂皇。一个即将嫁给某个陌生男子的女人,却说自己对朝思暮想十七年的青梅竹马依旧磐石无转移,这话,她还能信吗?
“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同意嫁给沈绥,给我个理由。”她问。
“因为,她是个合适的人,是个值得嫁的人。”张若菡道。
“呵呵呵呵呵呵”李瑾月觉得很可笑,“这就是你的理由?”
“啪”,李瑾月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桌案,怒然拔身而起,吼道:
“你不如说,是为了一脚踢开我!是为了逼迫我再也不能纠缠你!”她暴怒地在大堂内徘徊。
“卯卯,我从未想过要撇开你,即便这些年你始终不愿放下这段不该有的感情,我也从未有一刻打算撇开你。”张若菡看向她,冷静地解释道。
“不该有的感情?你对赤糸的感情就是该有的,我对你的感情就是不该有的?!”李瑾月的胸膛在急剧地起伏。
“李瑾月!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是这大唐的嫡长公主!若赤糸在世,我与她结合本就希望渺茫,换了你,那更是绝无可能!我所说的‘不该有的感情’,你该懂是什么意思。人,都要量力而为,否则就是任性妄为,是不自知!”张若菡冷声道。
李瑾月仿佛被气笑了,连连点头,道:
“好,说得好,好一个任性妄为,好一个不自知!所以你嫁给那个沈绥,就是量力而为,就是自知,是吗?张若菡,你!”她怒而逼近张若菡,却又生生止住,愤然甩袖,咬牙慨叹,“我该拿你怎么办”
张若菡梗着脖子不说话。
“我们不要吵了,我只与你商量,你不要嫁给他,我也不去纠缠你,我们还回到从前好吗?”李瑾月压低声线,放下身段,蹲在张若菡位置前,拉起她的手,低声下气地求道。
“公主,你我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张若菡满是泪光的眼眸,缓缓抬起,那样的凄楚,那样的绝望,就这样看进了李瑾月的心底。她的手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李瑾月只觉得即便现在她们靠得这般近,也是咫尺天涯。
她脱力,神情稍显呆滞,从蹲着的姿态缓缓坐在了地上,坐在了张若菡的对面。她松开了张若菡的手,抬掌,遮住了自己的面颊,隐隐抽泣。
张若菡抹泪,无声地仰天长叹。
“公主,你若还是当年的李卯卯,我便依旧是当年的张若菡,即便我嫁了人,也一样。这一段情,就让它逝去好了,不爱,便不痛,该有多好。”她静静地说道。
“如何不爱?”她有气无力地问。
“太上忘情,忘情是寂焉不动情,若遗忘之者。你练剑,当知情可斩,方为成大事者之胸怀。”张若菡道。
“斩情?”她迷惑,“我不懂,也做不到。”
“没关系,我也不懂,但时间会告诉我们怎么做。”张若菡轻声道。
“莲婢,我最后求你一次,不要嫁给他,你不爱他,怎能嫁给他,那会是一生之殇。你绝不可因为我纠缠你,就做出这样的事来,这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故去的赤糸的背叛。”李瑾月道。
张若菡抿唇,好半晌,才回道:
“公主,我嫁给她,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她本身。我认为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是一个值得我与她共度后半生的人。赤糸已经故去了,她不会知道身后事。但正因如此,我们这些未亡人,才该更加珍惜自己剩下的时光。你会明白的,我嫁给她,完全出于自愿,绝非强迫。”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李瑾月暴躁地拍了一下桌案,张若菡清晰地看到放在案上的香炉被震出了香灰。
“你不要嫁给他,否则我杀了他。”李瑾月已经放弃了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