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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谜-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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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着那苍黄的宫阙挥剑,对着那压抑了她将近三十年的皇族女子的身份挥剑,她痛,痛得快要失去知觉。

    “啊!!!”她仓惶地仰天大呼,满面的雨水化作早已干涸的泪水,手中的大剑携着漫天的愤怨,狠狠劈向沈绥。沈绥再也接不下这一招,可她却根本不愿逃避。李瑾月的每一招,她都要接下来,她的痛她的恨,她都要全盘地接下来,绝不逃避。

    于是“锵”的一声,仿若凤鸣,雪刀终于出窍,迎着紫龙大剑斜撩而上。

    “铛!!!”,巨响震天撼地,沈绥的雪刀被弹了开来,大剑势如破竹地横向划过沈绥的咽喉处。沈绥却忽的旋身,身形一闪,便来到李瑾月的背后,雪刀就在下一刻,奇诡地出现在了李瑾月的脖颈边。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使得李瑾月感到了一丝寒凉。

    但是,那刀却并未划破她的皮肤,因为沈绥用的是刀背。

    剑有双刃,刀却只有单刃。因此剑客锋锐,刀客沧桑。

    沈绥缓慢地单膝跪了下来,雪刀无力地从李瑾月肩头滑落,刀尖支在桥面上,撑着沈绥将欲倾倒的身躯。

    沈绥的发髻不知何时散了,发簪也早已不见,一头黑发在雨中披散而下,浸着湿润的雨水。李瑾月划过咽喉的那一剑,并未致命,剑尖差了几寸,划过了沈绥咽喉下的衣物与皮肤,在她锁骨处划出一道血痕。她的领口破开了,凄惨地向外翻着,染满了血液。她的上半身都红了,白衣变作了赤衣。有血水从沈绥的口中缓缓溢出,却被她一口啐在了桥面上。

    李瑾月回身,高举大剑,向下刺去,刺向那个绕到她背后的人。尽管她知道若是比武,自己便已经输了,但她还是要杀死她,因为她是她的敌人。

    可是就在她回身的那一刹那,将沈绥的模样收进眼底,她忽的瞪大了双眼,吃惊难言。她试图止住自己的剑,可她前一刻的杀心太盛,挥剑无余地,竟是收不回来了。

    “躲开!”她急吼。

    话音未落,身边忽的有一个人影闪过,就听“锵”的一声,李瑾月的大剑,被另外一柄平平无奇的儒生剑接了下来,那大剑的剑锋勘勘抵在沈绥的发顶之上,差一定就要劈开她的头颅。

    就听一个悠然的男声语调随性地说道:

    “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你是何人?”

    “在下李白。”

    李瑾月没有再理他,收起大剑,蹲下身来仔细去看沈绥。被血水染得赤红的衣裳,翻开的衣领内,挂着一枚玉佩,亦被血水染红了。披散下的长发,消弥了她往日的英武潇洒,余下的只有一种属于女性的柔和。撑在手中的长刀,刀柄下方的凤凰刻痕她太熟悉了,她分明见到过这柄刀。

    所以她始终不愿拔刀吗?

    李瑾月心冰凉冰凉的,她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在发颤。

    然后沈绥缓缓抬起头来,那双李瑾月始终觉得熟悉的黑色眼眸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她扯出一个笑容,洁白的贝齿,却被呕出的血水染红,显得愈发凄惨。可她却笑得那么纯真,仿佛洁白的绢帕,纤尘不染,一如当年的模样。

    “卯卯啊,你是我的君,我是你的臣。君要臣死,臣却不愿死,臣是不是是不是不能再为臣了?我说过,将来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一定帮你实现。现在,这话还能算数吗?是不是因为当时我们祈了两遍誓,老天爷嫌我们太玩闹,就真的不作数了”

    她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李瑾月那消失了的泪忽的就汹涌地溢了出来,她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唇,半个字说不出来。

    沈绥静了下来,垂着头仿佛睡着了。李瑾月大喘着气,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般,颤抖着手,抓住一旁沉默不语的李白,道:

    “带带她走,带她去疗伤。”

    李白没有多废话,径直架起沈绥,就带着她往桥南而去。

    李瑾月立在桥北,此刻,那苍黄宫阙却成了她的背影,她茕茕孑立于这天地间,目送着两道人影摇摇晃晃向远方行去。手中的大剑,染着那个人的血,渐渐被雨水冲刷干净。

    “太白兄,我的酒”沈绥虚弱道。

    李白解下她腰间的酒壶,发现木塞不知何时飞了,酒洒了半壶。他默默递到了沈绥嘴边,喂了她一口酒。

    “咳咳咳好酒”她被呛到了。

    “哈哈哈哈”李白狂笑,抓过酒壶来咕咕咕灌下几口,忽的放声高歌: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出现诗:

    行路难其一(唐李白)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岐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今天写完这一章,有些想法,想和大家谈谈。主题是——儒侠。

    现代很多人都觉得侠客很帅,为什么帅?因为侠客都有一套自己非常正的道德观念,并且不被庸俗世情、无道之法所屈,秉持正道,主持正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有多少人知道,“侠”的精神,其实是从儒家而来?

    韩非子批评儒家:“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儒侠并举,此乃证据之一。史记名篇游侠列传的其中一个人物,名叫“原宪”,他正是孔子的弟子,七十二贤之一。而游侠列传是公认的中国武侠之根源,此乃证据之二。多余的,不一一列举。

    新文化运动以来,孔子及他的儒学,被批得体无完肤,“”后更是污言秽语侮辱先圣。以至于现当代的人,对孔子并不感冒。很多人说孔子是愚者,愚者传愚法,以祸乱后事。说这个话的人,是真的不了解孔子。儒学中的糟粕,决然不是孔子的原意,而是被后世庸人曲解造成的。

    口说无凭,且举一个例子来论证。大家上学都学过论语第一篇——学而篇。“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教科书上,要我们将“说”,读作悦,解释为愉悦,这基本上来说并无错误。但是教科书上却将第一句话解释为“学习并经常温习,难道不是很快乐的事吗?”这却是对这句话的极大曲解,甚至是造成很多年轻人对论语彻底失去兴趣的根本原因。

    孔子的儒学,是学道理,树理想,并不断实践的过程。孔子的教学方式,是与弟子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来完善一些观点。这是孔子的教学方法,也是弟子们的学习方法。

    因此第一句话,孔子开宗明义地阐明了自己这门学问的治学方法:学到了道理,并在恰当的时机去实践,同时也能够温习巩固自己已学的知识,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时”,并非时常,通观整部论语,所有出现的“时”都不是时常的意思,而解释为“在恰当的时机”。也就是说,孔子认为,学自己这门学问,最大的乐趣在于,你能将自己学到的知识,在恰当的时机运用出来,并巩固温习。什么是恰当的时机呢?或许就是有人重视你的才华,并任用你的时候。学儒,为的是立身,以治国。这是最大的理想,也是孔子毕生追求的。纵观孔子的一生,颠沛流离,不受待见,但他自始至终,秉持着这样一个道理。“学而”的第一句话,就是他的追求。

    第二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教科书将“朋”字解释为志同道合的人。但实际上我们要明白“志同道合”的深层含义。什么是志同道合的人?“朋”在金文和甲骨文的最原始意思,是两串被并排摆放的贝壳,到了东周春秋时期,基本释义为有血亲关系的人。而在孔子这里,“朋”指的是同门,是与你同学一门学问,拥有相同志向的人。有这样的人,因为相同的志向,不远万里地汇聚在一起,难道不是很快乐吗?是的,那当然很快乐。

    再继续看第三句,“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别人不了解你的为人和志向,你却不生气,这难道不是君子吗?这句话,轻飘飘的一句解释,我们却要看到其背后传达的深意。别人不了解你,你却不生气。为何不生气?是因为你始终坚持自己的志向与道德品行,并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其身正,其行也端,这样的人,才是君子。

    孔子,用他的一生来诠释了论语的学而篇。少时学文,立下志向。中年游历,以全理想。有过得志之时,那时他大展拳脚,以实践自己所学所想。而大多数时候是失意之时,因为君主要的是霸道,他却只能给王道。虽失意,但他却能够秉身持正,坚强而不动摇。他是最早的教师,聚集了大批的门徒,这些门徒都与他有着相同的理想与志向,周游列国的艰难困苦中,他们彼此扶持。到了晚年,他成了一位慈祥温和的老者,不再游历,回到故乡,着书立说。别人不了解他,他却不生气,依旧编他的书,做他的人。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他并不是天生的圣人,他用他自己的一生,诠释了儒学的精华,诠释了他的这门学问所推崇的,一步步成圣的历程。

    论语,是孔子百年之后,后人编纂的集子。这部书,记载的都是语录,但这些语录绝不是胡拼乱凑在一起的,是有内部逻辑在其中的。为何要将“学而”篇放在第一篇,正是因为这是总论,是入门的总论。

    很多人总说,儒学是我们中国人的东西。我认为不,你不去传承它,不去学习它,儒学便不是你的东西,即便你是中国人。“学而篇”,是孔子给所有想要入门的弟子发出的挑战:你是否能够做到“学而时习之”,是否能在做不到“学而时习之”时,得到“有朋自远方来”的快乐?如果你连“有朋自远方来”都做不到,那么你是否能“人不知而不愠”呢?如果在无穷的失意与打击之后,你都能做到“人不知而不愠”,那么你就是一位君子。这一切的艰难困苦,我都在开篇就摆在了你的面前,你敢不敢入我的门,如果你敢,你便是儒生!

    这样的精魄气概,犹如天地浩然之正气加身。儒生佩剑,文以载道,武以侠义。这才是我们老祖宗的精气神!侠只是儒的分支。你若觉得沈绥或者李白身上有侠气,就该知道,不论是沈绥还是李白,他们身上都传承着儒学的精神,是我们老祖宗的精气神,是大唐的精气神,也是我,塑造这样一大段情节,想要向大家传达的精气神。

    希望我做到了。

第96章() 
沈绥勉强在李白的搀扶下走过了最后一段桥;尚未完全踏上洛水南岸;就见一驾马车破开雨幕疾驰而来。尚未完全停稳,就看到张说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差点在雨中摔一跤。见到浑身浴血的沈绥,登时惊得面色煞白;颤颤巍巍赶上前来。

    “伯昭!伯昭啊!”他痛心地呼唤着,伸出颤抖的双手;却不敢去碰沈绥。

    然而沈绥的意识已经不怎么清晰,半垂着眼,不知是醒还是晕;只能勉强地发出一点意味不明的应答声。李白大约是最清醒的那个人了;他抬手抹了把面上的雨水;胡须上都纠成了一缕一缕,淌着水柱。

    “张公;赶紧将人送医馆啊。”

    “对;送医馆;送医馆;阿六!快来帮忙!”他冲车夫大喊。

    “喏!郎主。”车夫忙赶了过来。

    三个男人合力,将沈绥抬起来;搬上了车。车夫阿六忙一扬鞭,车子便立刻疾驰向最近的医馆。车夫熟悉洛阳城;知道最近的医馆在修业坊中,于是立刻从桥畔往南走。

    车刚过尚善坊中段,阿六忽的就看到前方路道拐角处;一个骑在马上的白色身影闪现出来。她大约是根本不怎么会骑马,整个人抱着马脖子在往前跑。即便如此,还拼命地用马鞭驱赶马儿,马儿被她这种骑法激得唏律律不止,跑得歪七扭八。那白衣女子在马上颤颤巍巍,眼见着就要摔下来了。

    阿六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谁,忙勒住马缰,停下车来,冲车内喊道:

    “郎主!是三娘子来了!”

    “什么!”马车帘猛然被掀开了,张说探出头来,果真一眼就看到骑在马上往这里疾驰而来的张若菡。

    李白二话不说就窜出了车厢,他踏过积水向前奔跑,同时大喊:

    “张三娘子,勒马缰!”

    张若菡大约一直在试图做这件事,就在李白的呼唤后,张若菡终于奋力直起身子,用力拽住了缰身。

    马儿扬蹄而起,差一点将张若菡掀翻下去,她死死抓住缰绳,竟是抗住了这一掀。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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