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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相师-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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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也不会麻烦你们跑一趟。”

    单宁说:“没事儿,不麻烦,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干的事。”他送走老太太,转头看向事不关己、叼着烟站在一边的老成,“回车上去,别在外头抽烟了,免得又被人投诉。你的奖金每个月剩不了几毛钱,不就是因为你这断不了烟的臭毛病?前些天小齐还特意来和我说要调组,他老婆要备孕了,他不能吸太多你的二手烟。”

    老成摁熄了手里的烟,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单宁说:“也差不多十点了,我们回车上等施工工人过来。”

    老太太说的果然不错,接近十点的时候一辆小货车开了过来,几个工人模样的青壮从车上下来。后面下来的四个到后面把东西搬下车,最先下来的则掏出手机打电话。

    四个负责搬东西的工人从车上搬下水泥、沙子和施工工具。

    单宁喊住老成,抬抬下巴,示意老成看那五个工人。

    老成走了过去亮出工作证,等那打电话的工人挂断之后就问:“我们今天接到投诉,说西香街12号这里有人私挖地窖。这活儿是你们接的吗?”

    那工人点头:“是的,我们昨天开始给丁先生施工。”

    老成例行公事地问:“有批文和施工图?”

    那工人连连点头:“有的,这可是城建处批的,没有批文我们哪敢动工。”他回到车上,把已经烂熟于心的施工图拿下来给老成看,“你瞧瞧,这就是施工图,地窖不算太大,主要挖在花园这部分,不会挖开承重的地方,更不会影响左右的邻里。”

    老成点点头,正要把施工图还给工人,就听到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单宁转头看去,看见一个清瘦的中年人。中年人五官本来挺英俊,可惜他非常瘦,瘦得几乎只有一层薄皮裹着骨头,眼睛底下还有一片青影,整个人看起来很没精神也很阴沉。

    这位显然就是老成说的丁专家了。

    他身上的生气正在流失。

    这中年人虽然还活着,却已经一脚踩进了棺材里。

    单宁眉头直跳。

    人的面向不是一成不变的,会随着际遇不同而不断变化。而这中年人显然到了人生的最低谷,他家里出了事,也无法再胜任曾经的工作。

    他的人生已经停滞。

    单宁上前向对方问好,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您好,我是西城区城管大队的,有人投诉你私挖地窖,我们过来查证一下您手上是否有城建处的批文。”

    丁专家看了单宁一眼,又转向一旁的老成,接着他就把目光收了回去,用沙哑的声音说:“等着。”

    单宁点头。

    丁专家又转向旁边的五个工人:“进去吧。”

    施工工人麻利地把水泥和施工工具往里搬运。

    丁专家也走了进去。

    单宁对老成说:“我总觉得他扫我一眼就把我整个人都看透了。”

    “有这可能。”老成也隐隐有这种感觉,“他肯定有他的特殊之处,要不然也不会被特招进特案队。”

    单宁没再说话,因为他看到丁专家出来了。

    丁专家把城建处的批文递给单宁。

    单宁把它扫了一份,传回去给接线妹子,让接线妹子把批文和施工图反馈给投诉者。

    他把批文还给丁专家。

    丁专家没和他们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屋。

    单宁转身要和老成回巡逻车上,却感觉腕间系着的玉八卦陡然震颤起来。

    “兑卦,九五。”

    单宁:“”

    这玉八卦真是神出鬼没。

    今时不同往日,单宁现在已经是拜读过众多相术典籍的人了,还加了个“修行交流群”,对这千百年前传下来的“人工智能”有了基本的认识,对它提到的卦象也熟记于心。

    这兑卦上下卦皆兑,寓意是“欢欣”。本来是个挺吉利的卦象,但凡事都不能太过或者“不正”。

    兑卦中的九五就是“孚于剥,有厉”,大意是被小人引诱、相信小人,并与他相悦,会有危险。换个说法的话可以这样说:要是将信任给了对你怀有恶意的人准会出事儿。

    单宁停下脚步,往西香街12号看去。这卦象和丁先生有关吗?是关于什么的?难道是跟丁先生妻儿的死有关系?

    既然玉八卦有了提示,单宁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他还想多和玉八卦交流交流,稳固一下“感情”,毕竟霍铭衍还得靠它保护来着!

    不过考虑到丁先生现在的精神状态,单宁收回了倒回去找人的脚步。他总不能直接对丁先生说我可能能见到你老婆儿子的灵魂,你让我进去找找!

    老成注意到单宁的停顿,不由问:“怎么了?”

    单宁说:“没事,觉得挺难受的。好好的一个人突然瘦成这样,显然非常痛苦。”

    老成静默了一会儿,才说:“换谁不痛苦。”

    单宁回到巡逻车上,把接线妹子传过来的投诉反馈表印出来,对老成说:“我们明天得来回访,把查问结果反馈给投诉人。”接到举报投诉不是把事情做完就成了,还得去找举报人、投诉人在处理表上签名才算完事。

    老成点头说:“每天都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意思。”

    单宁说:“你还真想天天遇到那什么特大案件啊?别说咱这可是城管大队,老孔就算待巡警那边还被找去捅马蜂窝呢。”

    老成说:“也对。”

    单宁忙了一天,回到家还是惦记着西香街12号的事。吃过晚饭后单宁和霍铭衍商量着要去西香街看看,霍铭衍不吭声。

    单宁坐霍铭衍身上,往他唇上亲亲亲,亲得霍铭衍忍不住扣住他的腰,不让他再胡来。

    霍铭衍不太乐意,但拗不过单宁,只能扣着单宁的手腕亲了上去。单宁一向会装乖卖巧,一变成猫儿就往霍铭衍怀里钻,毛茸茸的尾巴扫啊扫,毛茸茸的脑袋蹭啊蹭。

    霍铭衍没让单宁蒙混过关,绷着脸叮嘱:“不能冒险。”

    单宁小脑袋点得可实诚:“能冒什么险啊,那位丁专家可瘦了,瘦得我怀疑他随时会倒下,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霍铭衍这才放单宁出门。

    夜晚的西香街更安静。单宁沿着一个斜坡往上跑,无声无息地翻过了矮坡,远远地便看见一盏灯光亮在前方。

    跑近一看,原来是个老式的裁缝店,店面很小,没有对外开的门,只开着一个窗,窗户上挂着个手写的木牌,写着普普通通的“缝纫店”三个字,下头又列着三行娟秀的小字,“做衣服”“补衣服”“改衣服”。

    单宁往里面瞄了一眼,看见个老太太坐在那,拿着个鞋底儿在忙活,好像在做鞋。

    老太太没注意到外面的单宁,倒是趴在老太太脚边的土狗吸了吸鼻子,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它飞快跑到窗边,跳上凳子趴缝纫台上,对着窗外的单宁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单宁能听懂猫老大讲话,可碰上这只朝自己汪汪汪直叫的狗还真不晓得它在说什么。

    大概是觉得有只猫闯进了自己的地盘,狂吠着想把他吓走?

    老太太抬头往外面看了一眼,看见个头不大的单宁后招呼那只土狗:“来福,别叫,回来。”

    那只土狗乖乖跳回地面,重新趴老太太脚边,但一双眼睛还是止不住地往窗外看,死盯着单宁不放。

    单宁麻溜地跑了。

    西香街12号就在前面。

    单宁跳上一旁的行道树,居高临下地往围墙里面张望。二楼面向街道的窗子亮着灯,单宁趴树上仔细往里瞧,只见那位丁专家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屋里没开灯,里里外外漆黑一片。

    月光从窗外照进去,照见了那位丁专家削瘦得不正常的脸庞。

    他手里拿着个相框,手指停在照片上,像在抚摸着照片上的人,又像是单纯地把手放在上面没挪开。他许久都没动弹,目光定定地注视着那张照片,整个人看起来丢魂落魄的,比白天更加萎靡。

    单宁琢磨着丁先生一时半会不会下楼,从树上跳到围墙那边,沿着围墙进入院子,扒拉开窗子钻进屋里。

    当猫还挺方便的!单宁没声没息地跑到地下室入口那儿瞧了瞧,里头空荡荡的,只摆着一些施工材料。见玉八卦没什么动静,单宁也就没冒险到下面去。他转身要去别的地方看看玉八卦会不会发现什么,没走几步却察觉一个长长的、黑黢黢的影子朝自己覆笼过来。

第二十七章() 
么么哒么么哒!

    霍铭衍会骑自行车。

    以前单宁教的。

    霍铭衍跨上自行车;和单宁沿着车道往前骑。

    老城区的行道树枝繁叶茂;枝枝叶叶相互交叠,沿途洒下一片浓荫。过了一个斜坡;正好碰上小学放学;小孩子兴冲冲地跑出校门;又被校门口站岗的值班老师拉着;一个一个排好队,井然有序地过马路。

    单宁和霍铭衍停了下来;看着家长们在校门口接孩子,有的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儿老太太;有的是中年妇女或者中年男人,只有少数是年轻的父母。这个点年轻人都还在上班,除了家庭主妇、家庭主夫之外都没时间过来。

    “哟,这不是小单吗?”一个老太太牵着孩子和单宁打招呼。

    “是啊;张奶奶接孩子呢?”

    “这不是孩子她妈妈出差了吗?”老太太笑呵呵;“年轻人得出去打拼,天天都忙,我们能帮就帮。”

    “小单哥哥好。”老太太牵着的小萝莉也眨巴着眼;乖乖巧巧地向单宁问好;又看向旁边的霍铭衍;“这个哥哥也好。”

    老太太眯着眼笑道:“小单;这是你朋友?长得可真俊!什么时候过来的?以前可没见过啊!”

    “他刚调过来;”单宁也笑着回答;“我们是高中同学;早就认识的。他刚过来这边,不太熟,我带他熟悉熟悉。”

    老太太夸了霍铭衍几句,拉着依依不舍的小萝莉走了。远远地还能听见小萝莉在说:“小单哥哥长得好看,那个哥哥长得更好看。”

    单宁:“”

    了不得,这么小就晓得以貌取人了!

    单宁转头看向霍铭衍,心里滋滋地冒着酸泡泡,这霍铭衍没来,他好歹是西城区一枝花,到哪都被夸长得俊,霍铭衍一来他就被衬托成狗尾巴草了。

    学生们过了马路,高年级的自己三三两两结伴回家,低年级的被大人手拉着手散入不同的街道,热热闹闹的校门口渐渐没人了,只剩值班老师还站在余晖之中。

    见单宁和霍铭衍停在树下,忙碌完的值班老师也和单宁打招呼:“小单这是骑车锻炼啊?这共享单车不错,我下回不值班也去骑。”

    单宁笑着回答:“这玩意头一天投放过来,骑来溜溜,图个新鲜。”他看着空旷下来的小学校园,“您这活儿可不轻松,那么多小孩一下子跑出来,我们看着都头疼。”

    “没什么,习惯就好。”值班老师笑容可掬,“别人说西城区不好,我看还挺好,至少车不多。我们这放学时间要是换成别的地方,那可得堵上一个小时,车子全塞那儿,乌泱泱的一大片,等着的人恨不得自己能插上翅膀直接飞出去。”

    单宁和对方闲聊了一会儿,跟霍铭衍继续往前骑。

    一路前行,绕到江边。

    这几天天气好,天边的晚霞绚烂如锦,染得江面也泛起金黄和绯红交错的波纹。金色的是夕光,绯红的是云霞。

    单宁用脚撑着地,跳下车,把自行车停在一方,拉霍铭衍陪他一起站在江边吹吹风。

    远处的人行道上有结伴归家的学生,也有父母或者祖父母牵着孩子说说笑笑往回走。

    单宁扯了扯制服的衣领,感觉太拘着,解了两颗扣子,随意地敞开了一些。他手伸进口袋里,想摸出一根烟来叼着,偏偏指头刚碰上烟盒又触电般收了回去。

    霍铭衍不喜欢烟味。

    单宁想了想,把整盒烟从口袋里掏出来,搁在旁边的石墩上。他半倚着石墩,看着远处往来的行人。

    如果霍铭衍没出现,他很可能就这样过完一辈子,像老成、像孔利民一样,找个普普通通的伴侣,做着普普通通的岗位,到年纪再大一些,就可以学着自我调侃、可以学着从过去的人生里挑拣出值得称道的东西来吹牛,仿佛自己已经毫不在意。

    真的不在意吗?老成、孔利民他们安安稳稳的表象下,也藏着一颗躁动的心。就算上边想要快点结案,事情没查清楚就让人认领了尸体,孔利民还是盯着疑点要深查。

    有些东西是长在骨子里的,除非连着骨头一起剜出来,否则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就像他遇到霍铭衍一样。

    如果没见着,可以强迫自己不去回忆、强迫自己不去想。可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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