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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相师-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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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宁很感动:“谢谢你。”他还是想知道那团黑东西是什么,低头看去,却见那团黑东西已经蜷缩成一团,蔫了吧唧地趴在地上,四周是湿漉漉的水渍。单宁抬起抓子踢了它一脚,“这到底是啥?”

    虎斑猫把那团黑东西扒拉到自己面前,对单宁说:“这叫海瞎子,经常趴在船底下跟着船到处走,有机会就会把船弄翻,吃被淹死的尸体。它们没有眼睛,平时就是黑乎乎的一团,可以不断胀大,其实里面都是水,找到脖子把它撕开就可以了。一般海瞎子不会出现在岸上,除非是来探路的。”

    单宁心里一阵紧张:“什么叫探路?”

    虎斑猫说:“它们是一整群住在一起的,只要有一只找到了猎物就会成群结队地涌上来,迅速把猎物的血肉啃噬光——平时负责搜寻猎物的海瞎子就是在探路,负责给其他海瞎子传递猎物的位置。你要是再见到它就来找我,我一般在广场旁的矮山上,离这里不远。”虎斑猫回答完单宁的疑问,叼起那只海瞎子走了。

    这猫老大是不放心他,特意跟着他回家的吗?单宁看着虎斑猫的背影,决定明天弄点吃的去给虎斑猫它们吃。他目送虎斑猫消失,正要转身上楼,突然见到一个身影站在窗边看着他。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本来应该看不清人的,单宁却还是把霍铭衍瞧得清清楚楚。他飞快跑上楼,用爪子拍门。

    霍铭衍把门从里面打开。

    单宁一跃而起,直接窜进了霍铭衍怀里,抬起爪子啪地把灯打开。

    屋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单宁转头瞅着霍铭衍,不认同地说:“怎么不开灯,屋里黑不溜秋的,你又没熟悉屋里摆着的东西,撞到了怎么办。”

    霍铭衍伸手去摸单宁的背:“习惯了。”

    他早就习惯了孤独和黑暗。

    光和温暖的出现反而令他无所适从。

    以至于以前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好好留住它们。

    霍铭衍蓦然睁开眼。

    单宁一惊,不断地后退、后退、后退,躲进夏天薄薄的被子里。前天天气好,他把被子搬到外面晒过,被子的味道很干净,还残留着夏日阳光的气息。单宁顶着薄被,只露出张黑不溜秋的猫脸,用圆溜溜的猫眼偷瞄霍铭衍。

    霍铭衍见单宁心虚地躲着,也不着急,穿着睡袍下床。

    单宁眼睛跟着霍铭衍转。

    霍铭衍进了浴室洗漱完毕,换上制服才出来。监察处的制服也是黑色的,但肩膀上比城管制服多了金色的星徽标志,代表着他们是正经的军官,城管算是吊车尾的杂鱼。

    单宁把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盯着霍铭衍直看,心里暗暗嘀咕:霍铭衍肯定悄悄叫改了制服,要不怎么这么显肌肉、显腰线、显腿长

    单宁暗搓搓欣赏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目前还是只猫!他喵地一声,试图引起霍铭衍的注意。见霍铭衍看了过来,单宁用白白的猫爪子拍了拍床沿,意思是让霍铭衍坐下来说话。

    霍铭衍依言坐下。

    “我要去上班了。”单宁提醒霍铭衍要记住昨晚答应的事儿:上班就让他变回来!

    霍铭衍拍了拍自己大腿,让单宁坐到自己腿上。

    刚才单宁自己也是这样招呼霍铭衍的,所以单宁也没觉得不对,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蹲坐到霍铭衍结实又修长的腿上,仰头努力和霍铭衍对视。

    霍铭衍抓起单宁的前爪,两个玉八卦没像昨晚那样贴近,却也齐齐地震颤起来,仿佛两块相互吸引的磁铁,一接近彼此便会产生共鸣。

    单宁又感受到昨晚那种奇妙的“同步感”,感觉两个人连呼吸都是连在一起的,心脏自然也是以同样的力道跳动着。

    霍铭衍微微弯下身,亲上了那看着自己发愣的猫儿。

    单宁怔了一下,依然抬头看向霍铭衍。很快地,单宁发现两个人的视线已经拉平,霍铭衍那张好看得要命、五官都很对自己胃口的脸近在咫尺——不再是猫的视野!

    单宁一激灵,感觉胸口凉飕飕,腰上凉飕飕,腿上也凉飕飕。低头一看,单宁发现自己正跨坐在霍铭衍腿上,浑身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他去服役三年,工作后又每天忙个不停,锻炼很足,光着全身也不丢人。可不丢人不代表他想光着屁股坐在前任身上啊!

    一时间单宁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霍铭衍扯过一旁的薄被裹到单宁身上,顺手关了屋里的空调,淡淡地说:“去穿衣服。”

    单宁如梦初醒,从霍铭衍腿上跳了下地,扒拉出内裤先套上,然后找出制服迅速穿戴整齐——甚至还把平时喜欢敞开的扣子都紧紧扣上,想给自己一点安全感。经历了这么离奇的事,他也不知是该庆幸霍铭衍对自己没想法好,还是该腹诽霍铭衍一如既往的性冷淡好。

    单宁扯了扯自己手腕上的青绳链子,没扯动。想到自己变成猫的时候这链子也稳稳地戴在猫爪子上,单宁明白自己是被这玩意儿讹上了。

    一夜之间他的世界观遭到了极大的冲击!连猫都变了,出现一条会“认主”的链子算什么。

    看了眼霍铭衍,单宁嘴巴动了动,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话到了嘴边又怂了。他隐隐觉得有了这青绳链子在,他们之间注定没法把几年前那次分手当做一切的终点。

    单宁心里乱糟糟的,终究还是把疑问统统咽回了肚子里,继续当个懦弱的逃兵。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些事。

    “我先去上班了!”单宁跑到玄关那儿穿上鞋袜,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霍铭衍看了眼砰地被关上的门,走出客厅,叫人送份早餐过来。他没想到当初送出青绳阳链时它没认主,分开几年它反而认了;他也没想到永远胆大包天的单宁也学会了口是心非,明明把链子贴身带着,还要假模假样地把他带上来说去给他拿来;他更没想到的是即使已经分手了,单宁对他还是一点都不设防

    既然这样,单宁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这正是霍铭衍一直以来想不通的事。是单宁先喜欢他、是单宁先想方设法接近他,是单宁扰乱了他的生活、也是单宁让他试着改变未来的计划,可是到毕业那一年单宁却逃了,逃得远远地,他连人都找不着。

    若不是意外从一份名单上看到单宁的名字,他们恐怕连这次重逢都不会有。

    那样的话,单宁很可能也继续会像过去几年一样彻彻底底地从他身边消失。

    他不是不能接受分手。

    但单宁欠他一个解释。

    霍铭衍吃完早餐,走了出门前往监察处。

    单宁的早饭吃得更匆忙一些,这里叼根油条,那里拎个包子,吃完嘴里的油条正好到了豆浆铺子那儿,又抓了杯豆浆咕噜咕噜喝完。路走到一半,肚子也填饱了,单宁走上老桥,准备过个桥去赶去城管大队,没想到走到桥上手上的玉八卦就轻轻地震颤起来。

    邪门了!单宁按住手上那玉八卦,左右一瞧,正好瞧见个坐桥下钓鱼的老头儿慌慌张张地从岸边冲上来。等瞧清了单宁身上的制服,老头儿立刻朝他跑来,口里叫嚷:“夭寿啰!下头有个死人胀得跟气球似的,臭烘烘,吓死我这老头子了,连桶掉水里都没敢捡!”

    老头儿手舞足蹈地说着话,胆子大的人已经跑到岸边去围观那“胀得跟气球似的”的尸体。单宁眉头直跳,对这些胆子贼特么大的家伙很服气,走上去驱散了围观群众,打电话给对面单位让他们派人过来接手。

    这种死人的事儿可不归小城管管,那是巡警们的事情,再严重些需要监察处接管。

第三十二章() 
么么哒么么哒!

    单宁说了一通;不再开口;开着巡逻车到各处观察人流量,准备好好给流动摊贩划线。往后摊子可以摆,但超了线不行,一切得按规矩来——他自己可以收拾所有刺头,脾气软些的可能不行;所以还是无规矩不成方圆!

    年轻人跟着单宁忙活了一天,帮着记录了不少东西。单宁慢腾腾地把巡逻车开回城管大队;天色已经昏黄,天边的云霞被染成一片明黄淡红。他从年轻人手里抽走记录本,咬着烟说:“去领回你的三轮车,下回注意点儿。”

    年轻人急切地拉住单宁,问道:“单队长;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我这样的;没学历,没技能;也没钱;我能做什么?”他也不想摆一辈子摊,老了病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单宁说:“除了吃饭睡觉你一天最少有十几个小时,刚才你也看到了,每个地方人多的就那么几个时段。好好把自己的时间规划好,不摆摊的时候去学点东西。学东西不一定要花钱;”单宁走到中厅;从文件栏里抽出一张宣传单子;“几乎每个季度人力资源部门都会组织免费的技能培训,你们是不是从来不看外头的宣传栏啊?如果你对这些技能都不感兴趣,可以找个地方当学徒学手艺,说不定还给你包吃包住。这世上路有很多,没必要非要走哪一条。”

    单宁把宣传单拍到年轻人胸口,转身往办公室走。

    年轻人恍然回神,拿起那张宣传单看了起来。还真是免费培训,茶艺、电工、机床工、美容美发、大棚种植每个季度都开班,免费给无业人士提供技能学习机会和就业指导。

    年轻人站在原地一会儿才离开。

    单宁和老成的位置都靠窗,老成瞧见年轻人大步流星地走出城管大队,不由调侃:“队长又给人做心理辅导了?”

    单宁正收拾东西等下班,闻言骂道:“辅导个屁,我这是为了工作省心。最好这一个两个都找份正经工作领工资,别都跑来摆摊影响市容。”

    老成说:“经济不景气,人力比狗贱,工作哪有摆摊赚钱。不也有挺多有工作的夜里兼职到夜市摆摊吗?”

    单宁没说什么,听到时针分针啪地重叠在一起,立刻起身下班。

    西城区到处又破又旧,菜市场更是到了下午就关门,单宁早上没买菜,没法自己做饭,只能随意找了家面店叫了三份面条,呼噜呼噜地吃了吃完——他对吃的不太讲究,管饱就成了。

    单宁笑呵呵地和老板道别,往回走。走过长长的林荫道,知了早就歇着了,下班族还没回到西城区,四周安静得很。他慢腾腾地走着,感觉有花香从远处飘来,四下找了找,却是一棵从老民居上伸出来的栀子花。大朵大朵的洁白花朵散发着阵阵幽香,给这寂静的老街添了几分生气。

    单宁驻足片刻,接着往前走。等他把视线转回前方,却发现自己出租屋楼下站着个人。那人站在树下,树冠本应是翠绿的,被夕阳一照却染了浅黄的光晕,瞧起来泛着光,绿意不再那么纯粹。

    单宁把目光从那人脸上挪开,又落到了那人手上。那人的手很好看,没有了白手套,可以看见他修长漂亮的手指。谁都不会想到,这只看起来适合弹钢琴的手实际上手劲很足,连他这么大个人都可以轻松拎起来。

    再往对方手腕处看去,单宁看见了上面带着的一条青绳链子。

    别看这青绳链子不起眼,实际上上面有八八六十四个莲结,朵朵都是漂亮的长生莲。青绳链子两端由一个莹白润泽的玉八卦接在一起,这玉八卦与长生莲都透着渺渺仙气,一看就不是凡品。

    单宁心头一跳。这链子他也有一条,霍铭衍送他的,他服役期间一直把它贴身带着。

    服役结束以后单宁把这青绳链子收得更好。

    这既是他初恋的纪念,也是陪着他出生入死的宝贝。

    单宁僵立原地,不知该和霍铭衍说什么。

    霍铭衍先开了口:“我来找你要回一样东西。”他的声音平静如水,“虽然分手后把送出的东西要回来不太对,但是那东西对我们家来说意义很不一般,我希望你能够把它还给我。”

    单宁隐隐猜到霍铭衍想要回的是什么,有些舍不得,但还是点头:“那个链子是吧?”他不想霍铭衍知道他把那青绳链子贴身带着,开口邀请,“要不你上来喝杯水吧,我去给你拿。”

    霍铭衍注视着他。

    单宁一怔,改口说:“等在这里也可以,我拿下来给你。”

    霍铭衍挪动脚步,走到单宁身边,示意他领路上楼。

    单宁僵硬地走在前面。

    霍铭衍淡道:“你走路同手同脚了。”

    单宁:“”

    单宁咬牙把霍铭衍领上楼。重逢之后不自在的只有他,霍铭衍由始自终都没什么情绪,他还自责什么、愧疚什么!哪怕是后来答应和他交往,霍铭衍也没说过半句喜欢,一直都是他追着霍铭衍跑——所以就算分手是他提出来的,霍铭衍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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