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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人说,这也是元帅的意思。
单宁屈服了。
生活毕竟不是只有喜欢不喜欢。
单宁隔着衣服用脑袋顶了顶霍铭衍的腰。
正碰上红灯,霍铭衍转头看着他。
单宁抬起脑袋与霍铭衍对视,许多话梗在喉咙里,根本说不出口。他能说什么呢,说自己怂了、怕了,说自己为了别的东西放弃了、退缩了,还是说都怪陆家人那么可恶自己都是被迫无奈。
都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有什么好说的?说出来是要霍铭衍和自己一起骂陆家人,还是让霍铭衍为了自己和家里人翻脸?霍铭衍需要“适合的人”,那青绳链子又认定了他是“适合的人”,那么霍铭衍父亲肯定不会再阻挠他们——陆家人也找不到理由再对他们下手。
所以,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再提。
陆家人做的事他都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他会还回去——
哪怕现在他连陆家一根指头都比不过。
单宁抬起爪子抱住霍铭衍的脖子,亲了亲霍铭衍好看的脸颊,闷声说:“对不起”
霍铭衍唇一抿,没说话,踩下油门过了红绿灯,沿着寂静的街道驶回西城区。一路上谁都没再开口,单宁察觉出霍铭衍生气了,乖乖缩回副驾座上不敢再动。
车开到巷口,霍铭衍下了车,站在车外看着缩在副驾座的单宁。
单宁赶忙跳下副驾座,飞快跑到霍铭衍脚边。
霍铭衍砰地把车门关上,转身走进福寿里。单宁仰头看着霍铭衍的背影一会儿,跑着跟上去,一人一猫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
回到家,霍铭衍默不作声地拎着单宁去洗澡。猫不喜欢洗澡,尤其不喜欢猫毛被弄得湿漉漉的,单宁却乖乖巧巧地让霍铭衍把自己全身上下冲刷个遍,又乖乖巧巧地让霍铭衍用电吹风帮自己把猫毛都吹干,从头到尾都不敢乱动。
霍铭衍看着单宁乖顺的模样,抿了抿唇,把他拎回床上睡觉。单宁还喜欢他,和以前一样喜欢,这一点霍铭衍能感受得到。可这样的喜欢并没有让霍铭衍有太多的欣喜。今晚睁开眼发现单宁不在身边,霍铭衍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单宁又跑了。等他摸到身边的青绳链,才想到现在不管单宁去了哪里,他都能轻松找到。
他也确实找到了。
单宁又去管别人的事儿。
以前单宁就是这样,口里说着喜欢他、眼里只有他,一转头又管这个管那个。有次有人在背后骂他多管闲事,说话的人还是被单宁“管着”的,单宁意外听到了,也不恼,只笑了笑,转身悄悄走开。
别人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那些人又不喜欢他,甚至还嫌他烦,单宁还理会他们做什么?
霍铭衍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永远不爱和周围的人打交道,除了祖父他根本不和任何人说话。他觉得单宁说谎,单宁关心的、在意的人太多了,他只是其中一个。他又对单宁摆出冷脸,不搭理单宁,任凭单宁怎么哄他他都不吭声。再后来,单宁突然对他说,我们分手吧。
单宁说完以后就不见了。单宁没有去他们一起填报的学校,单宁没有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像是突然从这世界上消失了,再也没有人听说过他的消息。
霍铭衍翻了个身,看向缩在自己怀里的那只猫儿。他一顿,抬手扫单宁的背。那时候他们都还太小,太不成熟,最后的分手细算起来还是他的错比较多。在那以后他试着与其他人交流,试着寻找自己想做的事,渐渐明白单宁对他的关心和对别人的关心是不一样的。
他可以选择拒绝敞开心扉接触这个世界,但不能让单宁的世界也变得只有他一个。
霍铭衍将额头抵在猫儿的脑袋上,低低地开口:“对不起。”那种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回应的感觉,他应该最明白的才对,却还是仗着单宁喜欢他而毫不愧疚地施加给单宁。
单宁背脊微微发颤,他用脑袋蹭了蹭霍铭衍的胸口,整个儿蜷到霍铭衍怀里,在霍铭衍的轻抚中沉沉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单宁天没亮就醒了,弄醒霍铭衍往他唇上亲了亲。霍铭衍被猫胡子扎了一脸,扣住不安份的猫爪子,回亲了单宁一下,单宁瞬间变回了赤条条的人身。他目光一暗,往单宁近在咫尺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霍铭衍咬得有点狠,在单宁肩膀上留下一排整齐的齿印,看着红通通的。
单宁口里叫嚷着“痛痛痛”,伸手推开了他,跳下地找衣服穿。霍铭衍盯着单宁光溜溜的背脊和屁股半饷,收回了目光。
单宁洗漱完就跑去市场买食材。商贩都来得早,见了单宁都乐呵呵地打招呼。单宁挑了一圈,回到家把空荡荡的冰箱塞满了,系上围裙开始做早餐。
霍铭衍起床走出来,单宁正在厨房里忙活。他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单宁正在切胡萝卜。夏天天亮得早,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到了单宁身上,单宁的侧脸和单宁握着菜刀的手好像都会发光。
第六十七章()
么么哒么么哒!
单宁不在意这点小事;霍铭衍本来就是清心寡欲的人,这几天总突然亲了他一口才让他吃惊。单宁出去买了新鲜食材,喜滋滋地弄了两人份的早餐;出门去上班。
按照计划;接下来每天都得特训;赶在联邦独立日秀秀存在感。单宁一大早到了单位;老成苦巴巴地走过来:“我这把老骨头就不用上了吧?”
单宁坚定拒绝:“不行,一个都不能少。”他拍拍老城肩膀;“你才四十来岁;什么老骨头啊。男人四十一枝花!我跟你说;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你这样的,没听她们都喊她们对象大叔大叔吗?”
早到的值班姑娘正摆弄着电脑;听了单宁的话后麻溜地在投影墙上放了几张**,都是腿长脚长瘦脸单眼皮的欧巴。
单宁扭头看她。
值班姑娘敲字:“这才是大叔。”
单宁瞅了几眼;客观评价:“没我帅。”
老成:“”
单宁没理会心灵受伤的老成;人到齐后立刻开始集训。
单宁是领头的,先带着他们做了准备运动,然后领着他们跑圈。跑圈不是单纯跑;还要整齐地跑,单宁边跑边指导:“你们现在不是一个人,你们是一个整体,做什么都得整齐划一。咱都是业余的;整齐不一定好看;但不整齐肯定不好看。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快,快才能出人意料;然后要整齐,整齐看着能唬人。明白没?”
“明白了”
“大声点!”
“明白了!”
城管大队的训练场和巡警那边挨得近,巡警们正在吃早餐,一大早听到对面的动静,都拎着包子油条豆浆到窗边围观。孔利民走进办公室,立刻有人招呼:“孔哥,你看那边又在搞什么。”
“又是单宁那小子。”有人忍不住说,“他还真是一天都不消停。”
“你懂什么,这才是年轻人啊,年轻人就该这样。”信息组的组长大姐感慨。
孔利民叼着包子走到窗边一看,哟,了不起,连他那老对头老成都在跑。一把年纪了,还和一群愣头青一起闹腾,羞不羞啊!他三下并两下地把包子整个儿吞进嘴里,嚼巴嚼巴,吞了下去,摆摆手说:“行了行了,都散了,等会儿宋扒皮到了不骂死你们。”
宋扒皮是他们所里的一把手,爱好是让他们“主动、自愿加班”,不管有事没事,最好他们天天守办公室的守办公室、巡逻的巡逻。但是遇着事情,宋扒皮又特别怂,坚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事最好”的根本原则。
最近海湾这边有个会议要开,各方要员都会过来,前两天一发现女尸宋扒皮头发都愁掉了一撮,光亮如新剥壳的鸡蛋的脑袋越发干净。安可萱丈夫找过来演了场悲情大哭的戏,宋扒皮也差点激动哭了,立刻让对方把尸体领走,当天就找了个火葬场烧掉了。
孔利民把人从窗边赶跑,自己却还站在那往对面看。单宁跑在旁边,时而追到前面,时而倒到后面,时而打着手势像是在指挥。
年轻人果然有活力。
孔利民**了一下手脚,转身要回到自己座位,却看到宋扒皮满面怒容地走了进来,指着他鼻子吼道:“孔利民,你给我来一下!”
孔利民早料到了宋扒皮会生气,毕竟这边已经“圆满结案”,他却把案子转交给水黄街区那边,等同于啪啪啪地打了宋扒皮的脸。他也不怎么在乎,走进宋扒皮的办公室挨训。
宋扒皮对着孔利民就是一通骂,说他无组织无纪律,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个所长。见孔利民站得笔挺,认认真真听训,宋扒皮一阵泄气,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行了行了,出去吧。”
孔利民走了出去,回到自己位置上往窗外看了看,抬手抹了把脸,戴上和**配套的帽子,和同僚一起出门去巡逻。
日子平平静静地过了两天,单宁的特训初见成效,水黄街区那边的调查也有了极大的进展。
孔利民叫单宁、老成一块出来吃饭,给单宁说案子的事。
三个人进了个小面馆,齐齐呼噜呼噜地扫了两碗面,孔利民才开始说话:“案子破了,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本来我那朋友准备用怀孕诈诈他们,结果一去查,还真发现安可萱前些天去过附近一门诊——她真的怀孕了。这人求了好几年的孩子,被他和人合伙弄死了。动手的是那个保险员,她和安可萱丈夫是同学,当时在另一家保险公司工作,他们一起参加一个长辈的葬礼时聊起了巨额保险。后来安可萱丈夫和这保险员有了私情,两个人密谋杀死他的第一个老婆,出事后是他们一起布置的‘事故现场’。”
老成说:“那他们怎么不结婚?”
孔利民说:“这就是这起案子的起源了。他们转来海湾,发现买了房子日子过得很拮据。这时候安可萱丈夫遇见了安可萱后对她起了心思,和那女保险员合谋接近安可萱,很快让安可萱点头答应和他结婚。”孔利民叹了口气,“现在安可萱丈夫知道安可萱怀孕了,一口咬定是女保险员妒忌安可萱才动的手。女保险员怕自己被重判,拿出当年安可萱丈夫谋害第一个老婆的证据。”
第六十八章()
么么哒么么哒!
事实上霍铭衍在学校从来不太与其他人交流。霍铭衍有自己的目标;也有自己的爱好——他也是在决心追求霍铭衍之后才发现霍铭衍是一些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技术狂人。
怎么看他俩的家庭背景、兴趣爱好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类人;是他强行跨过那条界线,死缠烂打把霍铭衍追到手——最后又把霍铭衍给甩了。
单宁一阵心虚;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不用不用,您请进。”他踹了脚躲在一边的分队成员,“还不快去给霍处倒杯水;不要太烫,室温就好。”
霍铭衍迈步走进办公室,经过单宁身边时脚步又停顿下来。他抬起带着白手套的手;摸向单宁的耳根;动作不算亲昵,倒像是在检查一件货物——那微微皱着眉的样子;显然是发现了货物上有瑕疵。
单宁一激灵,连退了两步。
霍铭衍收回悬在空中的手;目光依然冷冷淡淡;嗓音也不带什么感情:“喝酒了?”
单宁说:“没有没有;昨晚喝的,上班期间保证没喝。”
霍铭衍的目光落在单宁青黑的眼底,不需要怎么联想就能猜出单宁昨晚过了什么样的生活。他敛起视线,不咸不淡地说:“带着一身酒臭味上班影响公职人员形象,出去跑个十圈应该能让你身上的酒气散掉。”
单宁如蒙大赦:“您说得对,我这就去跑!”他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活像背后被什么怪物追着。
单宁都跑了;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有胆大的走过来请霍铭衍坐下,正好坐在单宁的办公桌旁。霍铭衍拿起桌上的工作记录翻了翻,没说什么。
刚才被单宁差遣去倒水的人壮着胆子过来了,给霍铭衍端来一杯温水,温度不高不低,和单宁吩咐的一样恰好与室温相当。霍铭衍接过,微微颔首:“谢谢。”
其他人发现霍铭衍没刚才那么不近人情,胆儿立刻大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试着和霍铭衍搭话。
可惜他们没摸着霍铭衍半点底,霍铭衍倒把单宁的事儿都摸得门儿清:单宁想法多,耐性足,工作起来天天有新花样;单宁很受女孩儿欢迎,只要单宁肯到场,很多女孩就愿意出来玩;别看单宁对他们凶,对女孩儿可温柔,分队这边几个女孩子都特别喜欢单宁,一直在“竞争上岗”
屋里的家伙正卖单宁卖得热火朝天,老成就提着豆浆回来了,他一脚踹开门,**时一样朝办公室里吆喝:“小的们,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