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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牛莎莎抬头,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皇后摇头制止了。
“听我说,丫头。你们都深爱着对方,舍不得带给对方任何一点缺陷和遗憾。可丫头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以为自己给予对方的一定就是最好的,却没想到反而给了对方更大的伤害,令对方更痛苦。你们现在就是这样,你不想让天儿的幸福留下遗憾,天儿又想要给你一份纯洁坚贞的感情,你们俩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退后一步。结果,双双都痛苦不堪。”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以为自己给予对方的一定是最好的,却没想到反而给了对方更大的伤害,令对方更痛苦。
是这样吗?
难道是她做错了?
皇后的话,一字一句都犹如铁锤,狠狠地捶打在牛莎莎的心尖上。
牛莎莎抬眼深深地看着和蔼可亲的皇后,心思开始百转千回。
她这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分析看待爱情还没有这位几千年前的古人来得到位。
见她的神情有所松动,皇后凝视着她晶亮的眸子,又继续这个话题,加了一句:“丫头,现在天儿颓废不振生无可恋,甚至病情严重还拒绝治疗,难道你还觉得那样是给他最好的吗?难道你希望天儿就这样一直醉下去、病下去,直到他死吗?”
“母后,您,您就不能帮我劝劝他吗?您知道的,我……我无法为他生儿育女。”牛莎莎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毕竟,被剥夺了当母亲的权利是她这一生的痛,他不想让爱她的男人陪着她一起痛。
皇后叹了口气,摇头。
“能劝的,我们都劝过了。你父皇甚至因为天儿不去上早朝和说出不想当太子的话而训斥他过好几次。在你父皇的眼中,天儿一直都很优秀,以前可以说从来都没有训斥过他。可是,天儿比你还要固执。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了解。他要是认准了一个人,就会纵身不悔。”
牛莎莎无言,这些她都能非常清楚地感受到。
她以死相胁只是让百里擎天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但半年过去了,宫里却没有传出任何关于百里擎天要迎娶良娣的消息。这说明百里擎天真的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执着。就像当初的青婉难产去世之后他没有再娶一样。
百里擎天曾经说过,因为那时他的心是死的,青婉至始至终都没走进过他的心里。甚至青婉怀孕,他陌生得不知道该怎样去关心,青婉难产而死,他都没有感觉到过太多的悲痛。
那么现在呢?
现在没有了她,百里擎天即使病重也不配合治疗——他的心是否又死了?
“丫头,你知道母后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皇后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来,叹气道:“母后跟天下的所有的女人都一样,都憧憬着能有一个懂我爱我的男人能够守护我一生。可是……这些对我来说终究只是一场泡影。皇上的爱都给了亦贵妃和华贵妃,即便偶尔来坤宁宫,也不过是例行公事平衡朝廷罢了。幸运的是:我为皇上诞下了天儿和汐儿,有他们的陪伴,我过得还不算太孤独。那些没能有个一儿半女的妃嫔,你知道她们过得又是如何的凄惨吗?”
牛莎莎点头。
她虽然没有亲自见识过那些妃嫔的生活,可从影视作品上她也了解了不少。这也是她害怕自己将来会有同样命运,要坚持离开百里擎天的其中一个原因。
她突然对面前这位全大庆朝最尊贵的女人感到怜悯起来。
皇后虽然身份尊贵,拥有令全天下的女人都羡慕不已的地位,可在永平帝的眼中,她不过就是为皇室诞下了一男半女的生育工具罢了,她从来都没得到过帝王的爱。
诚如她自己所说——她不曾拥有过爱情。
“丫头。记住,这世上最珍贵的就只有一个字——‘情’。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那才是最重要的。人们不惜一切所追求的荣华富贵,到老了来你会发现那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皇后又拉住牛莎莎的手,像个母亲一样慈爱地说道:“所以,丫头。有一份真情、有一个愿意为你不顾一切的男人,就好好地去珍惜他吧!别像母后这样到老了……空后悔一生。”
“母后,我……”牛莎莎有些动容,心一抽一抽地痛。
百里擎天对她的感情确实超乎了她的想象,她也很想像皇后说的那样去好好地珍惜。可她要拿什么去回报百里擎天的深情啊?
皇后明白她一心为了百里擎天,所以很难下决定,逐又苦口婆心地劝道:“丫头,我知道孩子是横亘在你和天儿之间的一道坎。但你有没有想过,孩子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你们与其这样互相痛苦,不如在一起好好的度过每一天,好好的珍惜对方。倘若有一天,孩子的问题真给天儿造成了困扰,到那时候,我想他会更容易接受纳妾的提议,何必要现在去逼他呢?”
牛莎莎没有答话,但目光却变得悠远起来,显然皇后的话是说动了她,而她也正在深思皇后的话。
慕地,牛莎莎站了起来,并且,她抓起桌上的信就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喂,丫头。你要去哪儿?”皇后一惊,也赶紧站起来跟了过去。
“莎儿,下那么大的雨,你要去哪儿?”
“莎儿——”
同时,外面也响起了牛帆父子俩的喊声。
“我现在就要进宫去。”
等皇后走到门口的时候,只看到牛莎莎娇小的身躯已经冲进了雨幕中,而她连伞都没顾得上拿一把。
听到牛莎莎从雨幕中传来的话声,皇后大喜,来不及多想,顺手抓了一把宫女手上的雨伞就大喊着追了上去。
“丫头,等等母后。母后的马车就停在大门口。”
皇后笑了,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的牛帆父子俩也笑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心有灵犀()
牛莎莎坐着皇后的马车马不停蹄地赶进了宫。
雨,依然下得很大。
东宫的寝殿门口围了很多人。寝殿的门打开着,但那些人都撑着雨伞站在门口翘首观望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滚开——”
啪——
牛莎莎和皇后一行人还没走到寝殿门口,远远的便听到里面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和百里擎天的咆哮声。
紧接着,便看到从屋里退出来了几个人。
走近一看,其中一人竟然是永平帝,从门口射出来的灯光映照着他满是无奈的脸。
“父皇,儿臣参见父皇。”
牛莎莎疾步走到永平帝面前行礼。
“丫头,哎呀,丫头你总算来了。”
永平帝正欲打发太监去查看皇后是否已经回来,就看到牛莎莎突然出现在面前,那满是无奈的面上顿时像见到了救星似的变得惊喜起来。
“太子殿下不肯喝药,那病怎么好得起来啊?”
“哎!都煎了三副药了,这碗要再被太子殿下砸了,就又得重新煎了。”
“就是,陈侍卫,你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你们也看到了,皇上亲自喂药都被太子殿下砸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呀!”
屋子里,传来一阵说话声,先是屋里的人都拿百里擎天的固执和倔强毫无办法。
永平帝一把拉起牛莎莎的手,指着里面着急道:“丫头,你听听,你听听。现在连朕都没有办法了呀!”
“父皇,对不起,让你操心了。这么晚了,您赶紧回去休息,这里就让我来照顾吧!”
永平帝日理万机,如今深更半夜的却还在这里为了儿子的病情操心。牛莎莎深感歉疚。
“不碍事。天儿不吃药,朕这心里不踏实啊。再说,过一会儿就要上早朝了,朕就不去休息了。”
皇后走过来,拍着牛莎莎的肩头说道:“丫头,先别管其他了,赶快进去看看天儿吧!”
牛莎莎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迈步走了进去。
寝殿里灯火透亮,刚走进门,一股浓烈的酒味和中药味便扑面而来。陈林和岳遥以及五六个太医正唉声叹气地围守在檀香木的大床前,两个宫女正在收拾地上被打碎的瓷器残渣和满地黑乎乎的药水。
一见帝后和牛莎莎走了进来,岳遥和陈林以及静阳公主的面上都有些错愕。
他们完全没想到一直态度坚决的牛莎莎竟然回来了。而且,是深夜冒着大雨回来的。这是不是就说明牛莎莎再也不会离开百里擎天了?他们可是到丞相府去劝过好多回都没有结果的啊?怎么皇后一去她就回来了呢?难道皇后对牛莎莎使用了什么绝招?
“莎儿,你不要走。莎儿。”
檀香木的大床上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呓语。
百里擎天在床上烦躁地翻了一个身,从牛莎莎站的角度看去,挂起的淡紫色纱帐挡住了他的半个身躯。
看着床上那烦躁扭动的身影,牛莎莎的眼圈忍不住一下就红了。
她脚步沉重地一步一步往里走,围在床边的一群人行者注目礼纷纷后退,为她留出了一片空地来。
经过桌子边,端起桌上剩下的唯一一碗汤药,牛莎莎转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帝后。
她突然很想问一个问题——
“父皇,母后。我不能为擎天生儿育女,难道……你们就不嫌弃我吗?”
别的父母听说儿媳妇不能生育,不都是巴不得自己的儿子离开儿媳另娶别人吗?可她从帝后的面上为何一点都没有看到嫌弃她的表情呢?难道他们不清楚,如果自己一旦选择回到了百里擎天身边,他们这辈子要想抱上孙子,恐怕就无望了吗?。
还有,她的离开令他们的儿子颓废不振生无可恋,难道他们就不觉得她是红颜祸水吗?
“丫头,在朕的眼里,你是一个奇人,朕从来就没有嫌弃过你。”永平帝侧目看了一眼床上的儿子,叹道。“何况,我们更心疼儿子,若儿子都没了,嫌弃你又有什么用?”
“对啊,丫头。母后说过,孩子的事情可遇不可求,只要你能令天儿生活得快乐幸福,母后有什么权利嫌弃你呢?”皇后的面上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来,对着檀香木大床努了努嘴,“去吧!”
牛莎莎的鼻子很酸,酸得她又想大哭。
能有这样理解人心有胸怀宽广的公公和婆婆,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这大半年来,她虽然没有见过帝后一面,可也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来自于帝后对她的压力和闲言碎语。
他们最后的话语出发点都是为了儿子,虽然听上去没有她这个儿媳妇什么事儿,可仅仅是这样,她已经很知足了。
忍住就要爆发而出的泪水,牛莎莎端着药碗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边。
不过,没了淡紫色纱帐的遮挡,床上的全景还是让她忍了又忍的泪水爆发而出——
只见床上一片凌乱,百里擎天平躺着,衣衫松垮几乎已露出了整个胸膛,额头上因为发烧而沁满了密密的汗珠。那许久没有刮过的胡须、那因为消瘦儿凹陷的脸颊,再配上那松垮凌乱并且散发着汗味的衣衫,看上去就像一个流落街头的流浪汉,哪里还是她印象中那冷峻高华的男人?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牛莎莎将手中的药碗交到旁边的宫女手上。然后从水盆里拧了用冷水浸过的布巾,轻轻地敷上了百里擎天的额头。
“滚,叫你们都滚开。”
浑浑噩噩中突然感觉到额头上的冰凉刺激,百里擎天猛地伸手一挡,粗壮的手臂大力的打在了牛莎莎的肩膀上。牛莎莎不防,被他这猛力一挡,娇小憔悴的身躯一个踉跄便跌趴倒在地上,头狠狠地磕在了旁边的凳子角上。
“啊——”
“娘娘——”
“娘娘,你没事吧!”
屋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惊呼声,众人赶紧冲上去将牛莎莎扶了起来,永平帝虽然没有上前,那眉头却是狠狠地皱在了一起。
“丫头,撞疼了吗?”皇后赶紧过来拉着牛莎莎查看她额头上的伤势,那里已经被撞出了一个红印。
“这……爷怎么连太子妃也不让靠近啊?”岳遥愕然地说道。
他们无法靠近主子也就算了,他以为太子妃亲自照顾主子,主子怎么也不会抵触,没想到主子同样推开了太子妃,而且力道之大,还把太子妃的额头也磕伤了。
“我没事儿,没事儿。”牛莎莎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苦笑道:“这不怪他,他现在已经烧得糊里糊涂的,哪里会认得出来是谁呀!”
见牛莎莎伸手去接宫女手上的药碗,永平帝关心地说了一句:“丫头,这一次,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谢谢父皇关心,我会的。”牛莎莎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笑,端起药碗又走到床边侧身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