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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楚言的时候，纪语熙有点被震撼到了。楚言的脸色有点苍白，气色比她这个病人都要苍白。
楚言握住她的手：“我不想离婚。”就在她往律师楼走的时候，楚言说出了这句话。
纪语熙拨开他的手：“如果是为了孩子的话，你放心，孩子已经没有了。”
楚言就这样看着她，好像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答案。“纪语熙，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心是铁做的？你怎么做事什么意思，是想像当年和孟凡分手一样和我也断的干干净净吗？”
“随你怎么想，既然你不相信我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离婚吧。”
既然留不住，就放手吧。
楚言走到她的面前：“你记得，离婚也该由我提出来。”
坐在律师的面前，大概没有哪一对夫妻像他们一样，离婚都坚决不要财产。
律师用公式化的口吻说道：“两位考虑好的话，在上面签个字就可以了。”
楚言和纪语熙看了一下离婚协议，觉得没有问题了。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纪语熙伸出手，楚言打掉了她伸过来的手：“我们不需要搞这种虚招子。我不认为离婚之后，我们还能做朋友。”纪语熙什么也没说，一个人走出了律师楼。
楚言一拳砸在墙壁上，鲜血沿着墙壁流了下来。
沈然接到纪语熙的电话的时候，纪语熙已经一个人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两个小时。
沈然四周张望，然后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发呆的纪语熙。
“真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楚言流产的事情？”沈然真的越来越不懂纪语熙。
“没什么好说的。当初匆忙的结婚或者就是一个错误。我爸说的对，我不适合感情，更不适合婚姻。我现在觉得很轻松，不用觉得对不起任何人了。再说习惯性流产，以后也很难要孩子了。楚言那么喜欢孩子……”
沈然拍拍纪语熙的肩膀：“你啊，就扛着吧。看你能扛到什么时候去。你明明就是全心全意的为着他们着想的，到头来两个男人都把你恨到了骨子里。语熙，值吗？我都替你觉得不值。和孟凡的那个孩子的事情，这次流产的事情，我要是你绝对不自己扛着，宁肯背一个任性的名声，也会找个肩膀好好的靠着。”
说到傻的话，纪语熙认第一，估计就没有人认第二了。沈然现在不得不承认纪伯明的专制，专制的很有道理，像纪语熙这样去谈感情，不受伤都对不起老天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造物法则。遇到事情，只知道一味的委屈求全，结果到头来怕是谁都不会幸福。
纪语熙靠在长椅上，昨天下午在沈然的严刑逼供之下，她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沈然了。包括当年和孟凡分手的事情以及孩子的事情。极有正义感的沈然听完之后，真的很想把纪语熙暴打一顿，又不是言情女主角，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那么的凄惨？
“我会尽快去找房子的，这几天先借住在你家里。”纪语熙不想再回到那栋大房子之中了。楚言的钱她一分业不会要，她会自己找工作养活自己。“还有离婚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我爸。我不想他担心。”
沈然点点头：“回去吧。你刚刚出院，不要吹风，对身体不好。”
纪语熙这边委曲求全的离婚，楚言真的恨她恨到了骨子里了。
回到家之后，楚言蒙着头睡了一个下午。打开手机的时候，居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其中有三个是陆渊的，五个是楚妈妈的，三个是徐乐寒的。楚言把手机一扔，继续睡。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听到任何人说话。
能不能不要吵，他不想听任何人的安慰，不想听任何人的解释，也不想听任何人的质问。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就像只冬眠的熊一样，企图用睡眠来抵御心痛的感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这样脱离控制的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也从来没有想到他楚言真的会有一天和离婚这两个字眼挂在一起的。劝别人的时候，他总是头头是道的，但是真正轮到自己才知道。伤心难过的时候，任何话都是废话，全是狗屁。
叮咚——
不识相的门铃偏偏在这个时候响起，
楚言用被子蒙着头装没听见。
门铃依旧不停的响着，而且是极有节奏感的响了几下，又停了几下，再接着响。楚言穿着休闲运动服，噼噼啪啪的下楼。
猛的一打开门，
——“楚言。”楚妈妈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chapter023
世界上最悲剧的事情莫过于伤心难过的时候还必须强颜欢笑。
楚言现在就是以此种心情坐在自己妈妈的面前的。
“语熙呢？”楚妈妈的心情很好，世界上再没有比抱孙子更让中老年妇女开心的事情了。
楚言心里对那个可恶的老婆还是恋恋不舍的，即便手里已经多了个绿本本，但是在心里依旧把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放在心尖上。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那么点犯贱的感觉。
楚妈妈的五根手指在乖儿子的面前来回的晃悠，直到把儿子那神游物外的小灵魂给忽悠回来。
“问你话呢？你媳妇呢？”
楚言装傻：“不知道。你先回去吧。最近有点事情，可能没办法照顾到你。”
在离婚这件事情之上，两个当事人出奇的默契，都选择了闭口不提。
“谁要你照顾？你妈我身体还好着呢。我是来看我孙子的。”楚妈妈现在对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儿子已经没有了兴趣，她的新目标是自己未出世的孙子。曾经她就有想过要把楚言培养成一个教育家，能够和自己从事同一个工作，虽然儿子后来搞了设计，多少和艺术沾了点边，但是还是和自己的理想相差的很远。现在不用想了，有孙子就好了。她要把在儿子身上没有成功实践的东西在孙子身上好好的实践一把。
看到楚妈妈堆满笑意的脸，楚言的头上就开始冒虚汗：“妈，语熙最近有事，不在家，你呆在这里也看不到她的。等到她得空的时候，我带着她回去看你吧。”
楚妈妈立马从沙发上蹦起来，也难为她了，都五十开外的人了，弹跳力还依旧能够保持着如此的好。楚言有点相信了，老妈年轻的时候运动健将的名头不是假的，难为老爸当年追的那么的辛苦，额，扯远了。
现在的局面是楚言既不能说出已经离婚的事实，又想不到好的方法把老妈打发走，他现在的的确确的意识到了，有时候嘴快并不是一件好事。准确来说，还可能是一件坏事情，正如现在他陷进了这种两难的境地。
“妈，冷静点，小心闪着腰。”楚言赶紧把自家的老母亲护好。万一从了点什么事情，他还真不好向爸交代。
“楚言，说实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总觉得你今天说话有点支支吾吾的？”当了几十年的老师，搞了几十年的教育，钻研了几十年的心理学，楚妈妈常常就是闲着没事干
就老拿自己的老公和儿子做实验。楚言那眼睛一转，她都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没有啊。”楚言条件反射的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楚妈妈把楚言拎到自己的身边，那手劲，绝对是宝刀未老。“肯定有，你今天不说，我就不回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楚言无语了，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耍赖的手段，老爸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们离婚了。”
这句话的结果是爆炸性的。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都有了孩子了来离婚？”楚妈妈的镇定那是少有的，听见怎么那个的消息，也只不过给儿子的脑袋来了几个爆栗。“是不是语熙提出来的，那孩子怎么办？”
楚言摸着头，好痛啊，多少年没挨过打了，老妈下手也太狠了点。
“不关她的事情，是我提出来的。孩子的事情是我弄错了，她没有怀孕。这次也是我对不起她。你什么也别说。”
楚言把能往自己身上推的事情统统抗下来了。
楚妈妈狠狠的用包砸了一下儿子的头，这回轮到楚言跳起来了：“妈，你干什么？打傻了，你不心疼吗？”
楚妈妈坐下来，“还用得着我打吗？我看你早就傻了。当初连同你爸威胁我要娶她，有什么你都替她扛着，你就差把你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了。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陆渊一起去办公司，你为什么每天起早贪黑的忙，还不是为了她吗？儿子，妈也不逼你，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把话撂这了。以后你的事情，别找我管。”
楚妈妈拿着自己的包走了出去。孩子大了，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楚语这个家伙也一样，到现在都不让她省心。
楚言靠在沙发上。空荡荡的大房子，当初怎么没觉得怎么的空洞？
纪语熙背着个包，沈然笑她装小女生。
“你直接回公司吧。Tim一直都给你留着那个位置呢？”
纪语熙把衣服扔过去：“你又不是不知道Tim的想法，我可不想再给别人什么无谓的希望。搞得朋友不像朋友，同事不想同事的，我想还是单纯一点的人际关系吧。”昨天接到了纪伯明的电话，纪语熙不知所谓的说了一堆，就是丝毫不提有关孩子和楚言的事情。纪伯明的精神貌似也不是太好，咳嗽了几声。
沈然抱着抱枕坐在床上：“语熙，你说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刚离婚的女人，搞得好像是突出围城一样的，就差没有欢天喜地了，要不是知道你昨天晚上蒙着枕头哭了一宿，我还真当你是超级赛亚小超人，真做到了无血无泪不会难过了。”
纪语熙的脸刷的红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沈然的头上全是黑线：“拜托，我们俩睡的房间就是隔壁好不好，再说你没有发现吗？你的眼睛红的像兔子眼一样。语熙，干嘛把自己包的那么严实，想哭就哭呗，我又不会笑你。不过貌似打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就没见过你的眼泪。”
纪语熙把衣服迅速的换好：“我没想哭，今天早上沙子进眼睛罢了。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离婚吗？”
沈然点点头，然后不知不觉的走到她的身后：“你说如果我把这段录音发给楚言的话，他会不会吐血？”纪语熙真的上当了，伸手去抢。“你别玩了。沈然。”
沈然把手机往床上一扔，然后起身走到了浴室：“我说你至于吗？明明心里在乎的要死，干嘛要整这出？有时候真搞不懂你的小脑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纪语熙照了照镜子，连她自己现在都搞不清楚了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他们离婚之后，凡熙和楚言公司的合作项目照常的进行。孟凡放手了。她这样做算不算帮了楚言？
沈然在家里补觉，明天就要重新披甲上阵了，这个假期都在忙着纪语熙的事情，过得真是好无奈啊。所以趁着今天把所有的睡眠全都补回来。
纪语熙现在有点想骂人的冲动，沈然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个点公交车可以悲剧成这个样子，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汉堡里的那块汉堡肉一样被夹成了一块薄饼。从来没有比这个时候更觉得中国的人口众多确实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问题。难怪沈然那个丫头宁愿天天吃泡面也要勒紧裤腰带的买辆车，挤公交的滋味真不好受。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纪语熙双脚着地，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拿着履历表，走进了一家公司。
面试的是一个长得十分的古朴的大妈。表情严肃的像个雕像，还是个未完成的残次品。
“姓名？”
履历表上不是写着吗？
“纪语熙。”
雕像抬头看了有点焦躁不安的纪语熙，然后继续用机械化的声音问道：“年龄，婚姻状况。”
纪语熙有点抓狂了，她是找工作，又不是来相亲，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嘛？但是还是很没骨气的回答了：“二十八岁，刚刚离婚。”
雕像的胃口似乎被提起来了，貌似对别人的八卦特别的有兴趣：“为什么离婚？”
如果刚才的问题纪语熙还可以理解成事友好的关心，但是这个问题明显就涉及到了个人的隐私了吧，不要说你还不是我的老板，就算你是我的老板，但是这种不尊重人权的事情也不能做吧。
“这好像和工作没什么关系吧。”纪语熙小声的说出口。
雕像大妈咳了一下：“让你说就说，哪来那么多的歪理。”
纪语熙一拍桌子，“我不习惯和别人分享隐私。不奉陪了。”搞什么？再接下去，你是不是还要问我的父母家人，找个工作而已又不是卖身，你当你是什么东西。纪语熙火了，本来这几天的心情就不是很美丽，加上挤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心情简直糟透了。
纪语熙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找个地先填饱肚子。接下来的事情再说吧。
沈然的电话如约而至。
“吃饭？”沈然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