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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忍住！万不可动气！”，银铃暗恼这丫头不会办事，又哄了哄，听到苏妈妈带了大夫过来，才松了口气。
这边人仰马翻，大夫请了脉开了方子，银铃便让苏妈妈伺候着如夫人，自己走了出来。
看到门口那个丫头，银铃想也不想就一个巴掌伺候了过去。
“没眼力见的东西！给我拖下去，关进柴房！”，银铃说完，想着自己姐姐还在病中，又往左边的厢房走去，对身后的呜咽声充耳不闻。
第66章 意外来客（）
云隐寺
柯熙媛看着不知从哪来的密信，忍着笑看着周晨宇，“你们哪里是去查案的？这分明是去听别人家墙角的！这连如夫人几时几刻发病请大夫都写得事无巨细，实在是……”
周晨宇也不管她语气里的揶揄意味，笑着说，“你要看清楚上面的一条，昨晚李玉林是歇在了听涛苑。那里，便是你那姨母的院子。”
柯熙媛面色有些僵，虽然知道，就算是上了年纪，也该有些身心运动。可就是自己抄了部经书，又打了如夫人身边妈妈的脸，这人就去听涛苑歇了一晚？
好似吞了只苍蝇，想了半天，“这个李玉林，到底求的是什么呢？”
“傻丫头，极多人即便得到的再多，也不会满足。这李玉林身份地位都不低，便是钱也不少，可他只怕想要更多更好的。”，周晨宇也有些头疼朱雀暗卫的调查手段，基本上就是事无巨细，恨不能就是上茅房的时间，也准确的写出来。不过，就是这样，才能让朱雀掌握那么多讯息。
“我还是觉得不简单，总觉得越查会越接近真相。”，柯熙媛淡淡地说了句，然后就听到琉璃的声音。
“奶奶，前面来了个小沙弥，说是奉了主持的命令过来告诉奶奶，观音殿已经收拾好了，一应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奶奶可前往祈福了。另有消息，说是巡抚大人过来了。”，琉璃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惧意，还有惊慌。
柯熙媛和周晨宇交换了一个眼神，颇有点意外。这要等的人没等来，居然等来了曹明远？不过这小沙弥的意思。柯熙媛算是懂了。曹明远来了，她自然应该出现在观音殿。
“小心些，不可逞强！带着柯放一起去！”，周晨宇也拿不准曹明远过来干什么。虽没正式交过手，可这些年，他自认也是看不懂这个男人的。
“放心！你且在这候着，我的直觉告诉我。此行无碍。”。柯熙媛迅速检查了一遍装束，抽出头上唯一的玉簪子，就出了去。
“那小师父呢？”。暂时忽略琉璃煞白的脸，声音有些焦急。
“九惠姐姐陪着在外面，奴婢……奴婢不过去了。”，琉璃缩了缩脖子。脸上全是惊恐。
柯熙媛拍了拍琉璃的肩膀，就往外走。小沙弥一见柯熙媛出来。松了口气，带着柯熙媛熟稔地从一条小道快速行走着。
“施主，这是观音殿的后门，您先进去吧。”。小沙弥有些紧张，不时地看了看周围。
柯熙媛说了声谢谢，便从后殿走了进去。一进去便看到一群和尚已经在打醮。便扫了眼摆在中间的蒲团，让九惠跪坐在一边。自己径自跪在了中央。
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方才焦躁的心在一片梵音中渐渐安静了下来。抄了这些年的经文，念经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仔细听了听和尚们念的经文，很快便跟着一起念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悟空的声音，“二位施主，这县主日日都要诵朗经文三个时辰，再亲自去焚化每日抄写的经文。眼下看样子快要结束了，不知二位施主是否还要继续等？”
悟空的确是个妙人，每次都可以让柯熙媛有意外之喜。不过，柯熙媛却嘀咕着，两个人？除了曹明远，还有谁来了？
正疑惑着，就听到一个女声，“有劳大师进去请县主，便说康国公府李淑灵求见。”
“灵儿，你……”，男声自然是曹明远无疑。
“曹大哥，多谢你陪我来。今日，是我不请自来探望我这位表妹，少不得要懂礼。加上表妹身上有诰命，我更应该知礼！”
柯熙媛耸了耸眉，却是没想到来的人是李淑灵。李淑灵是康国公府的二小姐，其母便是李卢氏。虽然李卢氏没来让柯熙媛有点失望，可毕竟来了个小的，也是好的。
还在思虑间，就听到悟空走到自己身边说，“阿弥陀佛，施主见或是不见？”，悟空特意没有关紧门，从打开的不大不小的缝隙里，很清楚能看到柯熙媛的身影。
柯熙媛站起身，“大师煞费苦心帮我做到这样，我怎能不见？师父们还在诵经，还有劳大师带他们去偏殿的厢房等候，我一会就来，这篇经，还有小部分！”
柯熙媛不急，也想看看那李淑灵的性子。竖着耳朵听了听外间的动静，似乎曹明远很是生气，可李淑灵仍旧是温言软语地说了几句，外间就安静了下来。
柯熙媛对着殿上的观音拜了三拜，拉着九惠去了后殿，细细吩咐了几句，想了想，叫了柯影，“让人通知七巧去伺候着，带着好茶去！珠玉两姐妹就别去人前了。人手若是不够，就带着婆子们去吧！”
柯影点了点头，便隐去身形，对着另一暗卫吩咐好，自己仍然尽责地守在柯熙媛身边。
见柯影闪进暗处，柯熙媛笑着打趣九惠，“什么时候咱们都松范了，你和柯影也能做一对正常夫妻了。怎么的，也得像七巧两口子一样，可以朝夕相对。”
九惠脸一红，“奴婢这样就很开心了能和他一起守着奶奶，奴婢知足了。”
“一会我让你做的事，极有可能有危险。思来想去，只有你胜任。你……会怪我吗？”，柯熙媛知道李淑灵此次找自己，一定不容易，或许有什么话要私下对自己说。虽然她还不清楚对方秉性，可却不会天真的以为，李淑灵真的是来认亲的。所以，需得一人引开这曹明远。
九惠脸上一股毅色，“奶奶，您放心，奴婢一定做好！这事七巧做不好，她那张脸，情绪太表面了。珠玉和琉璃，您不要她们姐妹出来，必定有您的意思。奴婢做这个再好不过了，奴婢不会怪您，反而开心奶奶信任奴婢！”
柯熙媛说不感动是假的，九惠太稳妥，也极照应每一个人。但凡可以，她也不想九惠冒险。只不过，这机会太难得，只怕李淑灵出来一次也不容易。眯了眯眼，手下意识地捏紧。
康国公府
“你说什么？二小姐出了府？是谁那么大胆子允许她出府的？为何我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如夫人气得又摔了个杯子，心角又隐隐作痛了。
金玲昨夜退了人，今日伺候在如夫人身边本就战战兢兢。见她发火，忙跪了下来，“是曹大人亲自接了二小姐出门，老爷准许了！”
如夫人眼里尽是寒光，嘴角噙着一股冷笑，喃喃地说，“她竟是敢！好！好！好！”
第67章 认亲（）
七巧带着两个婆子将自带的茶水以及一应的茶点一一摆放好，才说话，“我们奶奶这就过来，还请大人和小姐先用茶。茶虽不是什么好茶，却是奶奶专门从京中带来的。”
不知是不是七巧的错觉，总觉得说到京中，曹明远眼中就迸发出一阵寒光。饶是跟着柯熙媛出入多年，还是被这样的气势摄到。
“这位娘子不知如何称呼？”，李淑灵接过话，笑意盈盈。
“小姐不如叫奴婢七巧。”，七巧对两个婆子使了眼色，让她们下去。
李淑灵已经试过了茶水，尝出了是大红袍。
这大红袍饶是她生长在吃穿不愁的康国公府，却也难喝到一二。柯熙媛拿了这个来待客，足见作为县主的派头。
“原来你就是县主身边的七巧姑姑，早就听闻县主身边有两个十分能干的姑姑，今日才得见。”，李淑灵表现得很热忱，却是再没提表姐那一茬。
七巧眼角抽了抽。姑姑？她和九惠虽然年近二十，可被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家叫姑姑，还真是头一遭。
“小姐严重了，叫奴婢七巧便可。”，七巧表现得不卑不亢，不在柯熙媛身边的时候，七巧还是压得住场的。
李淑灵的目光在七巧身上流连了几圈，心里就思量开了。都说什么样的主子调教出什么样的奴婢，这个叫七巧的媳妇子据说是柯熙媛自闺阁中就伺候左右的。这幅做派，实在是让人羡慕。那她的主子，更是不必说了。想到方才匆匆一瞥的背影，李淑灵心里更加安定。
李淑灵见曹明远已经淡然自若地喝了茶，笑着问。“曹大哥，这大红袍上一次喝，还是姐姐在的时候。你曾说，姐姐既然喜欢，你便想尽办法也要弄多些来给姐姐。”
曹明远脸色一僵，放下手中的茶盏，“灵儿。今日不许提你姐姐。”
“我以为。曹大哥是想姐姐的，是我多虑了。以后，我不提便是。”。李淑灵似故意生了气，扭过头，脸色也僵了。
七巧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情况，明明看起来知书达理的小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曹明远脸色更加不好看，站起身。想了想，“我出去走走，县主是女眷，我不便多留。一会我再回来。”。走了几步，“你姐姐于我心中实在特别，灵儿你不必每次都提醒我。”。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李淑灵见他走了。才舒了口气看着七巧，“可否请你们奶奶出来？”，面色极是诚恳。
七巧被她这样变幻多端的脸色弄糊涂了，却知道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点点头，正准备出去，却见柯熙媛从后殿走了过来。
“让二小姐久候了，实在失礼。”，柯熙媛面色坦荡，见李淑灵从惊愕变成了然，脸上的笑容更甚。
“一直就听闻京中有一表姐容貌靓丽又蕙质兰心，一直有心结交。怎奈一介女儿身，出不得远门。今日能见表姐，实在是心里欢喜。”，李淑灵站起身，给柯熙媛见了一个礼。
柯熙媛也还了一个礼，抓着李淑灵的手便一起坐了下来，“那我便托大，叫你一声表妹了。”
“这样最好不过了。”，李淑灵心一松，看了眼四周，“敢问表姐，此处说话可还安全？”
“自是安全！你我姐妹，可随意畅谈。”，柯熙媛见李淑灵似乎争分夺秒的样子，也不多言。
“表姐，不瞒你说，母亲虽是卢家女儿，可因为不得父亲宠爱，已经是弃子一枚。或许表姐还不知道，先夫人乃是母亲的亲姐姐。我外祖家，为了不失去这门姻亲，便在先夫人去世后，不顾母亲的反对，将母亲作为续弦送进了康国公府。”
“母亲自幼便心高气傲，除了不愿做小，便是续弦。用母亲的话来说，百年卢府，何须牺牲女儿维持荣耀？”，李淑灵嘴角尽是嘲讽，“眼下卢府分为京城同淮河，可宗祠在京城，族谱更是在京城卢府手中。表姐是不知，如今，到了我们这一代，无论是卢府的少爷还是小姐，皆是没上族谱的。像我母亲那样上了族谱的卢氏小姐，自然便成了外祖家攀升的好工具。”
柯熙媛眯着眼，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这个时代，宗族观念是十分强的。哪怕你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倘若族里抛弃了你，你也是一文不值。而这淮河卢家不知是做了什么惹恼了京中卢府，竟是生分到这后代均没上族谱。这可就不是一般的事了，也就是说，如今淮河的卢府，皆被京城的卢府抛弃了。
见柯熙媛明白了卢府的处境，李淑灵便接着说，“所以如夫人在府中一人独大，外祖家并不敢多言。母亲也因为对母族失望，又失去了姐姐，心灰意冷之余，这些年便在后宅潜心礼佛，不问世事。”
柯熙媛见李淑灵脸色极不好看，手上青筋直暴，心里怜惜，抓住她的手，“但妹妹怎样都好，却是康国公府的嫡出小姐，谁又敢委屈了妹妹不成？她一个妾室，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也不怕说句重的，在这淮河，人人敬重康国公，便尊称她一声夫人。可这若是在京中，便是妹妹你打卖了她，也无人敢说你的不是！”
李淑灵一听，眼泪潺潺而下，“姐姐，什么康国公府的嫡小姐，我不过是父亲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操控曹大哥的棋子！”，李淑灵的声音愈发的冷下来，“姐姐应该也打探到消息，母亲拒绝了我嫁入曹府。也就是这样，父亲才能留我一命！”
柯熙媛心头一惊。她是知道，李玉林是用二女儿的婚事去维持和曹明远之间的关系，却是不知道李淑灵这句话的意思。
“恕我愚钝，不能理解妹妹这话的意思。若要和曹大人保持关系，不该是将你嫁过去更好？”
李淑灵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