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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都是来送抄写好的经书的。圣上给我们打了这个幌子过来，我也不能假把式不是？这打醮还是烧些经才好的。今日薛夫人单独抄了两份经，却是为我们曜哥儿抄的，我心里极感谢她。晨宇……她和琉璃姐妹俩……”。柯熙媛想着下午时薛氏搂着琉璃姐妹俩哭了个肝肠寸断就有些难受。没想到，薛氏在她们背后，竟是做了那样多。
“魏如辉我去查过了，是打着污了粮食的名头处死的。他的夫人为其伸冤，反被查出助其夫君倒卖粮食，也被抓了起来。抓进去两晚，便被抬出来埋了。至于他们的孩子。据说是一对女儿。均死在了一场大火里。”，周晨宇知道琉璃姐妹二人的身世后，立刻去打探了。打算就从魏如辉这个案子入手。可这些日子的走访并不理想，似乎所有人都认定，送去大堤边十三乡的粮食是被魏如辉污了。
“魏如辉夫妇可有别的亲人？”，柯熙媛自然知道周晨宇也想以此为根据查下去。便试着从其他角度提醒周晨宇。
“他们二人原是十几年前来此定居，却是不知他们还有没有家人。不过。你这样说，我会再去调查一二。”，周晨宇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更没想到朱雀暗卫们也没考虑到这一层。
“这样看来。亲厚的可能就是薛夫人一家了。今日看薛夫人的样子，对他们一家倒是真情实意的。薛夫人知道姐妹二人在我这，终于是放了心。她说。魏如辉夫妇绝对不会是污了粮食的人，平日里夫妇俩最是喜欢帮助人。又怎么会做贪赃枉法的事？”，柯熙媛想着，只怕是魏如辉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所以才会被灭口。
“可有嘱咐薛夫人不要露出马脚？这城里，可是到处都是眼线。”，周晨宇拧着眉，最近为了四处安插眼线，折了几个同伴，他心情极其沉重。
“放心，她知晓轻重，说只当来我这里为女儿添箱。”，薛氏极小心，整理好了妆容这才出去，对外只说陪着自己念了一场经。
“那就好。这里面的虾兵蟹将太多，这一次少不得要花些心思，总要摸透他到底想干什么，才好收网。若是只惩治了这些大小贪官，却放走了最大的鱼，便是得不偿失了。”，周晨宇眯着眼，想着打探来的各种消息，心中总有种奇异的感觉。
“难不成……他竟是要反？”，柯熙媛迟疑了片刻，才说了出来。
“应该是的。”，周晨宇点头。
顾不得惊讶，虽然心中早就想着是这样，可还是想不通，他为何要反？
“他名不正言不顺，只是国舅爷，凭什么反？”，柯熙媛压低声音，既然和周晨宇说开了，外面又有柯影把守，她并不担心。
“傻丫头，这历来君主登基，不缺反对之声。虽然今上早就坐稳了太子的位置，可你却不能肯定所有人的心便向着他。”，顿了顿，周晨宇的声音也低了下来，“这天下姓殷的，可不止一脉！”
柯熙媛眯着眼，心里突然闪过一双阴鸷的双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竟是……！”
周晨宇点头，“十有**了！此次太子最主要的目的还有就是看看是否有隐藏兵力……”
“兵力？”，柯熙媛心里飞速运转着，想着那么多村庄的壮丁不见了，以为只是简单地被弄去贩私盐，原来还有其他去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胆子竟是这样大？”
周晨宇点点头，“若是有空，不妨和知府夫人来往一二。”，周晨宇对柯熙媛绝对放心，因为知道她绝对聪明。
“吴夫人？”，柯熙媛想到吴氏，便笑了出来，“怎么？二爷和知府私下见面了？”
“那也是个妙人！他是圣上在淮河的暗桩，也是圣上唯一在此的亲信。这些年，我奉圣谕在此也算是培植了几个，可他总有办法剔除他们，折损了圣上不少人。倒是太子，不经意地有几个人，这次才能比较顺利地开展。”
柯熙媛倒是不意外太子有这样的手段，早在他还是贤王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心很深。
“知府夫人约我去看戏，我拒绝了。”，柯熙媛想着吴氏千变万化的帖子，终于知道这“泼辣货”的名头是怎么来的了，就是薛氏，说起吴氏，只说了句阴晴难测。也难怪如夫人在淮河一带无限风光，可每每遇到吴氏在的场合，她便不出席了。
“她约的多，你便去一次，也就不引人注意了。”，周晨宇闻着柯熙媛身上的馨香，很快便心猿意马起来，声音一沉，“媛媛，我想你了。”
柯熙媛耳朵一暖一湿，再一失神，只是顷刻间，已经回到了床榻上。
羞涩地闭上眼，不敢去看那双炙热的眸子，左胸口猛烈地跳动着。
第81章 客人（）
知府夫人三番几次邀请柯熙媛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淮河，众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情看了许久，一是为吴氏这样没眼力见的可笑，二便是觉得这位京中来的县主，是真的不好接近。
如夫人自然也是得了消息，心里盘旋了多日的不快终于淡去，结果金玲递过来的茶，“原来不止我吃了一鼻子灰。”
“听闻这位县主早前不过是一个庶女，也不知怎么得了圣上的青睐，这才被封了县主。她哪里懂那么多人情世故，不过就是有圣谕傍身。”，金玲小声规劝着，唯恐如夫人还在为这件事不开心。
“你懂什么？那是周统领被派去攻打徐州，柯五小姐入家庙为未婚夫祈福，很是让人宣赞了一阵子。紧接着周统领胜仗归京，众人都以为只等柯五小姐及笄便好事近了，哪知圣上一封圣旨就派了柯五小姐去仁元寺。若没前面的义举，何来后面的封赏？你呀，可不要小瞧了咱们这位云心县主。”，如夫人玩着尾指的护甲，眼底熠熠发光。
金玲还准备说什么，银铃轻轻拉了拉她的衣服，又摇了摇头。金玲虽是不甘，却也没继续说下去了。
银铃见姐姐松口，心底一松，随口说了句，“我听说老爷今日似乎有贵客来了，人一进府就被迎去了老爷的书房，老爷还嘱咐了黄妈妈在外院专门拨了个院子出来。”
如夫人一听，脸色一变，“竟是还有我不知道的事？”，胸口一闷，只觉得断去的指甲又隐隐作痛了。想了半日，“今日那堂会，便要你们大奶奶去吧！就要徐德家的伺候在左右，我便不过去了。”，这府里有人来她既然不知道，那还了得。比起和那县主打交道，自然是府里的事情更重要。
这边如夫人得了消息。李淑灵那里也听巧儿说了。
“这么说。就是西院的那位，也不知道这贵客是谁？”，李淑灵剪着月季上多出的枝叶。表情恬淡。
巧儿好好想了想，“应该是从远方来，奴婢瞧着很是风尘仆仆，只不过带了兜帽。看不清样子。”
远方来？李淑灵放下剪子，接过乔儿递来的帕子。“今日大嫂是不是要出门？”
巧儿和乔儿俱是一愣，没想到李淑灵怎么就会说到大奶奶。巧儿到底稳重些，“听说是要娶知府夫人那里，今日知府夫人有堂会。请了许多夫人过去。”
“给我打扮打扮，拿新添的春衫过来。”，如夫人掌管着府里的中馈。却是不敢在吃穿用度上为难李淑灵。而她的母亲，却是没这样好了。
巧儿和乔儿也不多问。听了她的吩咐就给她装扮起来。收拾妥当，便带着两个丫头出了门往大奶奶李吴氏的院子走。
李吴氏看了眼自己的女儿，目露柔光，“可还记得母亲教你的？”
“记得！”，大姐儿小小年纪，虽看起来有些不足，可眼底的聪慧是一览无余的。听了李吴氏的话，很快又做出一副柔顺的样子来，眼底的聪慧却是再也不见。
李吴氏松了口气，拉着大姐儿的手走出去，看着候在外间的徐德家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今日夫人不去吗？”
“夫人本来是要和奶奶过去一起会会知府夫人的，只不昨晚似乎见了风，现下吃了药歇下了。今日由奴婢伺候奶奶和大姐儿过去。”，徐德家的陪着小心，满脸笑容。
李吴氏愣了愣，低下头，眼底滑过一丝诧异，很快回了句，“有劳妈妈了。”，忽而想起了什么，心中瞬间明了，唇边就勾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徐德家的松了口气，跟了上去，心里却是想着，今日会不会遇到那位贵人？才想着，就听到李吴氏在和人说话。回过神，便看到府里的二小姐焕然一新地站在大奶奶身边，巧言笑兮。
谁人不知，康国公府的大小姐是淮河一带出了名的美人儿。而二小姐因为年岁小，上面的姐姐又出了那样的事，有意无意地就被埋没了。可现在这样一打扮，仿佛当年的大小姐又站在了身边。徐德家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愣愣看着李淑灵。
“大嫂，你也知道，我上次去有幸见了县主一面。虽然没说上什么话，却是知道县主是我京中姨母夫家的表姐，心里起了结交的意思。知道她此次身负皇命，我就想帮帮她。知府夫人那里不是正在帮县主抄写经书吗？我听着似乎另外两家夫人都已完成，只剩知府夫人了。我想着我素日也是无事的，想去拜访知府夫人将这差事接过来。大嫂，你便带我一起去吧？”，李淑灵顿了顿，又加了句，“我母亲已经应允了！”
李吴氏那句要去问问如夫人的意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宣布破产。她不安地看了眼徐德家的，声音略微放大，“二妹妹，这你临时决定出门，也不知道安排不安排得了，我只怕委屈了妹妹。”
李淑灵耸耸眉，“跟着嫂嫂，又如何会委屈我？何况，我极想和大姐儿亲近亲近！”，蹲下身子，从手腕上褪下一条珠玉手链就戴在了大姐儿手上，“大姐儿，姑姑给你玩儿，好吗？”
大姐儿先是抖了抖，飞快地看了眼自己的母亲，低下头，“谢谢姑姑。”。
李淑灵的笑容更深，摸着大姐儿的头，“真是乖孩子！”
那边徐德家的回过神来，才知道大小姐这是要跟着出门的意思，只是想了想，便对李淑灵说，“二小姐不若派个丫头去门房那里多安排部车？奶奶那辆车太小了，挤着三位主子便不好了。”
李淑灵脸上的笑容更深，搂住大姐儿，“好啊，巧儿，跟着妈妈的人去吧！”
徐德家的一愣，最终还是要自己身边的小丫头跟着巧儿去了门房。这府里全是如夫人的人，若是如夫人不要二小姐出门，这车断然是叫不到的。等她们走到门口，只怕就知道如夫人的意思了。徐德家的想到这，腰挺直了些。
李吴氏仿佛完全不知世事的样子，只是牵着大姐儿，脸上的表情呆愣。
徐德家的暗自捏了捏拳头，这县主的意思，真的是让自己伺候着大奶奶？可这大奶奶，真的顶用吗？
且不说徐德家的千头万绪，那边姑嫂二人已经一边一人拖着大姐儿的手往门房走了。
徐德家的抹了把汗，跟了上去。
第82章 堂会（）
徐德家的听完身边的小丫头说的话，还没弄清楚，这二小姐怎么就笃定今日夫人不管这事呢？还没多想，便已经看着自家大奶奶李吴氏和二小姐福下了身子。
“参见县主！”，李吴氏和李淑灵齐齐行礼，面前的马车上便下来一个着浅紫色春衫的女子。素净的脸，娇红的唇，挽了一个堕马髻，只插了一根嵌珠双龙点翠簪，既清雅却又不失富贵。明眼人若是一看便会知道，这簪子是内造的。
徐德家的回过神来，马上也跟着行礼。心里却是一突，大奶奶和二小姐选择今日出门，是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呢？
“起来吧！这位想来便是大奶奶了！”，柯熙媛虚手扶了二人一把，又看着李淑灵笑道，“妹妹愈发的漂亮了！”
李淑灵顺势揽住柯熙媛的手臂，又笑着说，“表姐惯会笑我！要说美人，谁又敢和表姐比肩？”
李吴氏看着李淑灵和柯熙媛的亲近，眼神闪了闪，低下头，看着大姐儿。
大姐儿马上福下身子，人虽小，礼却是做足了，“小女谢谢县主赏赐！”
柯熙媛眼一眯，看着面前的小人儿，“你便是大姐儿了！来，和我一起进去吧！”
李吴氏松了口气，身子还有些不稳，便被人扶住。回头一看，竟是徐德家的。
“奴婢扶奶奶进去！”，徐德家的暗道一声好险。好在她没有在最后关头舍弃这个差事，要不岂不是浪费了这样好的机会？
一行人还没走几步，就有一个妈妈模样的人走过来迎住了众人。
“县主，您肯来，我家夫人极是开心。里面堂会都准备好了。就等县主您了！”，这妈妈俨然是府中的管事妈妈，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