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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游移,一个个好奇期待。两个都是偶像级别的,陆时彦帅气英俊,伍妙可漂亮明媚,又那么有才气,如果能成为一对,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也为艺术学院谱写一段甜美的爱情恋曲。
“陆学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妙可学姐真的暗恋你,你愿意接受的是吗?”
“我总算是知道了,陆学长当年就已经喜欢妙可学姐了,所以才没有接受别的女孩子!说不一定陆学长也暗恋妙可学姐呀!两个人互相暗恋了这么多年,可别再错过了啊,要不今天就在一起好了呀!大家说好不好?”
“好!”
众人急忙将他们凑在一起。
陆时彦凝望着她,他微笑的俊颜有一丝不容人察觉的紧张。
伍妙可已经彻底慌了,刚才她想了很久,却完全记不起那幅画的由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画的,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幅画,一瞬的空白思绪让她整个人不安。眼前错综繁杂,却见他正望着她。
“妙可学姐,陆学长在等你的回答呀!你愿意不愿意?”有人着急地催问。
陆时彦眯起眼眸,依旧保持着沉默。
伍妙可突然就站起身来,慌张地说道,“好了,大家不要开玩笑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很高兴和大家聊天,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吧!”
伍妙可急步奔下台阶,朝着篮球场外奔去。
“各位再见。”陆时彦打了声招呼,拔腿追了上去。
伍妙可感觉他追上来了,于是自己就越走越快,也不知道要避开些什么。当她走出篮球场的刹那,听见身后传来学生们的嬉笑声,让她心跳加快,“陆学长,你可要跑快点!一定要追到妙可学姐!”
刚刚跑过篮球场,陆时彦就追了上来。
“我送你吧。”他平静地说道。
伍妙可并不想和他有太多接触,摇了摇头,“不了,不大方便。”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不顺路。”她蹙眉拒绝。
陆时彦一下找不到什么适合的理由,只得这样怔怔地望着她。其实之前他有去找过她,可是她已经忘记他了。他忍不住找到了伍贺莲,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却被告知她失去记忆。谁都没有忘记,却偏偏将有关他的一切全都掩埋。
她的世界里,不再有他。
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最多就是同校的校友罢了。
现在想想,竟然是如此可悲。
有太多的话想要说,一时间又无法诉说。
陆时彦就这样失神地看了她半晌,末了只是说道,“那你自己打车。”
伍妙可瞧着他站在她面前,脸上那一抹淡淡笑容让她不自觉地握紧挎包背带。她想要说些什么,抱歉的话似乎不合适,她也说不出口。她扯了个笑,轻声告别,迈开脚步走过他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仿佛感觉到他的笑,竟比哭还要难过。
陆时彦没有回头,直到脚步声远去,他才有所动作。
诺大的校园,只剩下他一个人。
还有,一整座校园的回忆。
伍妙可打车回到家中,心情却无法平复,一直忐忑不安。她奔向画室,找到了那幅画。画中的手,真是像极了他的手,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两双一样的手,她为什么那样喜欢这双手,她为什么要画这幅画,这让她头疼。
义卖会已经暂时定在情人节之后,最终的时间还在商议,需要配合那些企业老总经理。
而某人的结婚日子却迟迟没有搞定。
小雨的周末,一家人都没有出门,聚在偏厅就为了商量这个重要的日子。
纪岳华请了大师算黄历,挑选了几个好日子,“这日子我看了下,要么就是下个星期五,要么就是四月了。”
“那就下个星期五。”伍贺莲沉声说道。
“不行不行,下个星期五太赶了,根本就来不及。”纪岳华连连摇头,“还有好多东西都还没准备呢。”
伍贺莲伸手搂住顾晓晨,无谓说道,“那些东西可有可无,新娘到就可以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伍家娶儿媳妇,怎么能可有可无!再说了,你林叔那边也不会答应!”伍继宗开口教训。
伍昊阳急忙附和,卖乖地说道,“对对对,爸说的没错!好歹也要准备齐全!妈,你就挑个好日子!顺便看看那天适不适合两对新人一起结婚!”
“你想干吗?”姚咏心坐在旁边问道。
“你看定个日子多不容易,我们干脆就一起吧。”伍昊阳嬉皮笑脸地说道。
“晓晨,我们去看妙可画画。”姚咏心干脆不理他,拉着顾晓晨就走。
伍昊阳顿时吃蹩,偏又无可奈何。
自从那天回来之后,伍妙可呆在画室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盯着那幅画看上半天。
房门被人敲响,伍妙可回神去开门。
“我们的大画家是不是在忙?有没有打扰?”姚咏心笑着问道,一眼就瞧见了那幅手画,“这双手真漂亮,一定是手模吧。”
伍妙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只好“恩”了一声。
顾晓晨没有忍住,脱口而出,“这双手是弹钢琴的。”
“晓晨,你怎么知道?”姚咏心诧异,顾晓晨一时慌乱。
顾晓晨慢慢走到那幅手画的跟前,幽幽说道,“这么漂亮的手,不弹钢琴太可惜了。妙可,我想你一定很喜欢。”
他的俊颜霍然在眼前闪现,伍妙可错愕失神。
顾晓晨扭头望向伍妙可,她太过渴求期许的注目让伍妙可感到有些奇怪。为什么她要这样望着她,为什么她要说这双手是弹钢琴的,又为什么她说她一定很喜欢。而这些天,那个笑容忧伤的男人不断得在她眼前闪现,一次又一次。
伍妙可却觉得害怕,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突然说道,“科特的手就很漂亮。”
“妙可,难道这幅画里的手是科特的?”姚咏心狡黠地笑道。
顾晓晨在旁一口否定,“不是科特的。”
“哎?晓晨,你怎么知道?”姚咏心对她坚决的口吻感到诧异,狐疑问道。
伍妙可木讷失神,她瞧见顾晓晨镇静从容地凝望着自己,淡淡说道,“我看过科特的手,科特的手虽然也很漂亮,可是没有这双手的手指那么修长纤细。这样一双手,如果弹钢琴的话,一定会弹出很动听的曲子。妙可,你一定很喜欢,所以才会画下来,是么?”
顾晓晨迫切地想要听到伍妙可的回答,实际是希望能够唤醒她的记忆。
伍贺莲告诉她伍妙可之前因为伤心过度,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沉溺于巨大的悲伤中无法自拔。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将有关陆时彦的所有忘记了,像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个人。她重新开始生活,一天一天恢复健康活力,变成了以前的那个伍妙可。
伍家人除了伍贺莲之外,谁也不知道陆时彦的存在。
顾晓晨也答应过伍贺莲不会告诉别人,更答应过他不会告诉伍妙可那些往事。她知道伍贺莲担心她如果恢复了记忆,会再次陷入痛苦之中。
其实这样也不算坏,至少她平安快乐。
然而她有太多太多想说的话,可是她不能说。
“我……”伍妙可被问住了。
她无法回答。
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画的,一点印象都没有的画,这该让她怎么去记得?
姚咏心站在画像前研究观赏,双手环胸说道,“那是当然了,如果不喜欢的话,妙可也不会画下来了。不过为什么一定要去弹钢琴呢,晓晨,你不要因为莲会弹钢琴,就迷上钢琴的男人。再说了,不一定手漂亮,就会弹好听的曲子。比如说某个男人,光看他的手也会觉得还不错,但是一弹钢琴就彻底完蛋,完全破坏先前的美感。”
“妙可,你还记得昊阳弹钢琴吗?”姚咏心笑着问道。
话题一下子被转移,伍妙可急忙点头说道,“恩,我记得。三哥弹钢琴好难听的,根本就不会。不过我也不会啦,大哥就取笑过我和三哥,我们没有音乐细胞。”
“谁没有音乐细胞?”桀骜的男声突然响起,惹得三人回头。
门并没有关上,而是敞开着。
伍昊阳高大挺拔的身影闪现于门外,只穿着衬衣的他,看上去十分潇洒,却也单薄。他将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慢慢走进画室,大言不惭地说道,“我根本就对钢琴这种东西没兴趣,不然的话,我早就是世界级别的钢琴大师了。”
姚咏心受不了他的骄傲自负,呛声一句,“我看见好多牛在天上飞。”
“哎呦?你不信我是不是?”伍昊阳信步走到姚咏心身边,亲密地搂住了她。
姚咏心笑笑,显然懒得和他抬杠,打发小朋友似得说道,“你既然说的自己这么厉害这么有天赋,那这样吧,给你一点时间练习,你也弹钢琴给我听。我也不挑曲子了,就伍叔生日那天莲和晓晨合奏的《欢乐颂》就好。”
“《欢乐颂》?”伍昊阳顿时皱眉。
“恩,《欢乐颂》,怎么了?你不行啊?”姚咏心露出迷人微笑,轻拍他的肩膀安抚,“不行也没关系,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你千万不要当真!”
说是这么说,可是她的无所谓表情让伍昊阳觉得不爽。
伍妙可来劲了,不忘记插上一脚逗趣说道,“三哥,不行就不行嘛!没关系的啦!我们都不会看不起你的!虽然你说你差点成为世界级别的钢琴大师!嫂子,你说是不是?”
顾晓晨自然是配合,微笑应声,“恩,我们还是相信你的能力!”
“好,《欢乐颂》就《欢乐颂》,我一定弹给你们听!”伍昊阳怒了,瞧她们这三个女人,摆明了就是“我早就知道你不行”的意思。
“大家拍手鼓掌!”姚咏心说着,先拍起手来,“我们就等着伍昊阳的首演!”
“哈哈,我也等着看三哥的首演!到时候我一定献花!”伍妙可笑不可抑,不经意间扭头瞧见了伍贺莲,她急忙说道,“二哥!三哥说要弹钢琴给我们看!而且还是弹《欢乐颂》!”
伍贺莲雍懒地倚着门,狐疑地“哦”了一声,漠漠说道,“到时候通知我。”
“二哥,你放心吧,我一定通知你。”伍妙可比了个“OK”的手势。
伍昊阳不满地奔到近伍妙可,将她拥入怀里,“你这个小丫头,惟恐天下不乱啊!是不是就等着你三哥我出丑?”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伍妙可连连求饶,开始找救星,“咏心姐,你救救我呀!”
“不许叫你三嫂!叫她也没用!”伍昊阳此话一出,姚咏心咯噔了下收了声,他奸诈地笑道,“妙可,我听说你以前学过一段日子钢琴,找哪个老师教的,快点介绍给我。”
学钢琴?她什么时候学过钢琴?
伍妙可神色一僵,再次茫然。
顾晓晨一听这话,笑容渐渐散去。
“老三,我可以教你。”伍贺莲开口说道。
“你教我?”伍贺莲主动开口,这的确让伍昊阳受宠若惊,同样也让他大跌眼镜。他们两兄弟一起长大,伍贺莲那股冷漠的性子,他自然也是清楚了解。想着他是不是良心发现,却越想越不对,“你真的要教我?”
伍贺莲扬起唇角,那优雅迷人的笑容让他感到头皮发麻,“我教你,如果你学不会,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不,不用了。”伍昊阳咬牙拒绝,突然就记起小时候。
当时他们刚刚念书,他不用功读书功课没有完成。那个时候姚父还在,姚咏心和姚父一起住在伍家。纪岳华让他去姚咏心的房间请她帮忙,他从小就和姚咏心不对盘,这个女孩子抢了他在家中的位置,而且样样都第一,害他老是被拿来和她作比较。
久而久之,他一见姚咏心就烦。
最后他只好找伍贺莲求助,他果然替他讲解题目。讲解完题目,他当场让他重做。他根本就没有听仔细,而且他只说了一遍,结果可想而知。自那天后的一个星期,伍贺莲变戏法似地找了几千道类型题丢给他做。
痛苦的回忆依然记忆犹新,恐怕是已经有了阴影,伍昊阳当然不肯让他教。
伍贺莲满意点头,沉声说道,“那就自己找个老师。”
“知道了知道了。”伍昊阳不耐地应声,而他怀里的伍妙可神情微滞。
恐怕这里只有顾晓晨知道,伍贺莲刚刚是故意接话,只怕她会记起什么问起什么。
“呵呵!”姚咏心突兀地笑出声来,伍昊阳松开手,转身望向她,“你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