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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却眼睁睁的看着明月涯那如墨青丝,一点一点的变成寒冷的雪白。
第46章潇洒一生()
妞儿的粉拳渐渐捏紧。
李春终究看不下去,上前想把妞儿拉走,妞儿死活不动,语带哏咽道:“可以告诉我吗?”
她这么执着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不过是想知道她到底差在哪里?
是她的家室还是她这个人?但是这一切都不是她能改变的!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语言都变得苍白了。”明月涯像是丢掉了所有的力气,转过头,那如墨的头发已被染得雪白,承托那张俊秀无双的脸添了几分艳丽。
“妞儿!出去吧,真是的,求你了!”李春用足力气的把妞儿一步三回头的拖了出去。
一到外面,妞儿再也忍不住的甩开他的手,怒红了双眼骂道:“李二狗!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妞儿,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你知道吗!”
“我想要过好日子难道有错吗!”
李春像第一次听见妞儿如此直白的话,脸色铁青。
妞儿也后悔了,但她还是梗着脖子道:“怎么了?”
“如果你是想嫁给里面的公子的话,那你还是被想了,那公子说了,后天就会去极寒之地。到时候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怎么可能再让你过好日子?”
“不可能。”妞儿慌张的走到桌子边,两手绞紧,“他的夫人已经撑不住了,还去极寒之地干嘛?”
“如果他的夫人死了,他会选择躺在她的冰棺之中了却一生,这样的男人,你觉得你有可能插入他们之间吗?”
李春觉得妞儿都快魔障了,心里难受,见妞儿一声不吭也说不下去,径自走了。
徒留妞儿一人呆呆望着那垂帘。
烛光似从缝隙中挤出来,困难又显得痛苦的在夹缝中生存。
犹如她这个一开始就没有希望的心思。
其实,若不是看明月涯衣着华丽,丰神俊朗,她是万万不会好心的将人给收留在屋里还好生伺候着。
明月涯那么聪明,肯定是知道的,虽然对妞儿这样的想法感到不愉快,但想到妞儿到底是救了柳清燕的人,因此也额外宽容。
如今,柳清燕的情况越来越差,明月涯已经没了心思跟妞儿继续打太极,干脆避而不见的等待后天出海的船只。
于是第二天,无论老大娘说什么,明月涯都不肯离开柳清燕半步,在床榻上进食喝药,然后便抱着她熟睡。
老大娘劝说几次,见没有效果,也就随他去了。
期间妞儿想要找明月涯,却被妇人给拦住了,好说歹说的才熄灭看明月涯的心思。
这一天,倒是让明月涯能够安静的倚着柳清燕休息一天。
隔天,明月涯便准备出发了。
天刚蒙蒙亮,他就起来收拾行礼。
等到汉子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帮柳清燕穿戴整齐,放到背上拿大娘给他准备好的绳子捆在他腰上,摸了摸结实的程度,又有点担心会勒痛柳清燕,又请汉子准备些棉花塞在被捆的地方。
妇人也掀帘子进来,看了两人询问道:“好了吗?船已经在那等着了。”
“好了。”明月涯托起柳清燕走到妇人面前,将腰上青龙白斩玉佩放到妇人手中。
妇人诧异了下,连忙推辞。
明月涯又推回去,“内子与在下多日叨扰,一点小小心意,并不值很多银子,还希望夫人能够收下。
妇人见明月涯态度坚决,踌躇了会儿才面色为难道:“好吧。”
明月涯又朝汉子递了把镂刻镶金绿宝石匕首,“此等粗鄙之物,还望大哥不要嫌弃。”
“这、这”
明月涯截断他的话,“这么多日,真是劳烦夫人和大哥了,在下和内子,在此拜别。”作楫行礼,穿过呆滞的两人走到外面又跟老大娘和李春各送了东西之后,才走到岸边准备离开。
村里突然敲响铜锣,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边跑边喊道:“有大批官兵进村啦!有大批官兵进村啦!”
明月涯眉头微皱。
李春连忙把船往河里推进去点,冲船家道:“船家,赶紧走吧!”
“李春,恐怕那些人会来者不善,我这有提炼出来的药粉,服下后说不定能为你们村子留下几个嫡亲血脉。”明月涯把个绿瓷瓶塞进他怀里,“好生收好,我们后会有期。”
李春愣了下,手里握紧瓶子,嘴巴张张还未说些什么。
‘蹬蹬’焦躁的马蹄由远至近。
村里所有人都紧闭门窗,李春也赶紧跑回了自己家,想到明月涯的嘱咐,他率先给他娘吃了点药粉,然后将娘藏好后,马上跑去了妞儿他们家。
但到半路,他就看见一个如同藏在火焰之中的男人站在那,他的脚边跪着抱头痛哭的妞儿和妇人,汉子已被制服了,老大娘则被抓在另外个头上罩着斗篷的男人手中。
李春赶紧躲在屋的茅草堆后面。
妞儿害怕的小腿都绷紧,颤声道:“我、我们、都已经告诉你了,为什么你还放过我们?”
“为什么我要放过你们?”席沐歌冷冷一笑,手指朝汉子脖颈轻轻划过,指尖离开的同时,头颅立刻跌落下来,死不瞑目的盯着妞儿她们。
“啊啊啊啊!”妞儿惨叫的抱着妇人拼命的往后退,不想沾到鞋尖半点。
老大娘则是直接昏了过去。
席沐歌舔过带血指尖,邪佞嗜血的双眼扫向那年过半百的老妇,两手似是轻抚老大娘的膝盖和手肘,却听见咔嚓一声,四肢皆断。
“阿婆!”
“婆婆!”妇人反之更加抱紧妞儿,哭喊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已经离开这里了!”
“因为我不高兴。”席沐歌语气低沉悦耳,那双阴狠的双眼完全没有情感的俯视如同蝼蚁的两个人。
柳清燕因为是被他的蛇咬了,所以身上带着蛇毒,他只要适当的调整,便能反追踪到柳清燕。
先前她在城里的时候,她身上的气味都被明月涯用药给掩盖了。
然而她出来之后,那气味就浓厚了些,却因为河水的关系变淡,害的席沐歌找到的时候人都已经全跑了。
这让席沐歌忍不住想要发泄自己的怒火。
而收留柳清燕的一家人,自然是他发泄的对象。
但可惜的是妞儿到死都不知道,其实他们什么错都没有,只是因为席沐歌的不高兴,才会枉送了性命。
席沐歌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不够浓烈,忽而笑道:“把这村一把火给烧了吧,正好给带走柳清燕的那个男人看看。”
“是。”
黑衣人领命四散飞去。
李春忙立刻理的远了,藏在个不起眼的角落,吞下明月涯的药粉,心脏一疼,立刻就不省人事了。
村里的叫喊和哭闹,随着大火直冲云霄,熏红了半边天空。
远处的明月涯看见这通天大火,只是抱着柳清燕,不悲不喜。
席沐歌惑人的眼梢似是因高兴上扬了几分,“去,准备船,我们也去极寒之地。”
他无法跟柳清燕在一起。
难道你就可以跟她在一起?
真是可笑至极!
入夜。
明月涯点灯解开带子把柳清燕放到床榻上,从包袱里拿出先前准备续命解毒的药粉,捏开柳清燕的唇,手指沾了点粉末涂在柳清燕的舌尖上。
这两天,她已经开始不怎么进食了。
原先就能看见骨头的手,现在更是一摸就能知道骨头的形状。
明月涯不敢给她吃太多东西,只能偶尔做点补汤给柳清燕喝下。
然后抱着她,稳定身体不让她晃脑的难受。
从河上飘荡到了海上,差不多四五天的日子里,明月涯一直这么做着。
而在第五天的晚上,柳清燕有点意识了,她是在明月涯怀里清醒的,身体痛得仿佛都不像自己的,脑袋一晕差点又厥了过去。
她先看了四周,布置似乎不像是在原先的屋内,臀下藏不住的细微晃荡,该是在海上,侧过头,她想要询问,眼梢却瞥见了一根白丝。
“燕儿,你醒啦。”明月涯小心翼翼的把她身子托上来一些,让她靠的更舒服。
现在柳清燕算是完全的看见了明月涯的满头白发,颤声道:“这是,怎么回事?”瞬间,红了双眸。
明月涯不慎在意的捏起一簇,“没什么,不就白了头发吗?若你不喜欢,我再用墨水涂黑你看怎么样?”
柳清燕却是闭上眼睛。
明月涯以为她累了,没在意。
但她眼睫湿润了,然后是眼泪从她白皙的脸颊上划过。
从一开始,柳清燕在明月涯眼中都是坚强的,她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事情该怎么做,她从不后悔,只是痛心。
然而现在,他似乎从她发咸的眼泪中,感到了无法言语的悔意。
如果她当初能够更坚决的拒绝他,不贪恋他的温暖,无视他的纠缠,那么以前总是快意人间,桀骜不驯的神医,不会为了他,少年白头。
明月涯揩过她的泪,发现冰凉刺骨,心疼不已的揽紧她道:“也许是因为觉得世事无常,所以我更崇尚自由无拘的日子,不需在意他人眼色,也不为任何事情折腰。潇洒一生,与酒同醉。”
第47章情思纠缠()
“你该如此。”
明月涯喟叹一声,“好像从一开始,你对我说的最多的话,便是这个。”
柳清燕想反驳,但却不知该从哪说起。
自他们在一起,遇到的事情太多,明月涯深陷牢狱之灾,她孤立无援,唯有求助他人才能将明月涯救出来。赵静若堂上逼婚,她无能为力,只能看他委屈求全。到了现在,她已是强弩之末,还害的他白了双鬓。
这走来的路上,那件事不是因为她才让明月涯变成这样?
珂珂虽然蛮横无理,但是她有句话还是说对了。
她柳清燕,也不见得会为了明月涯而付出所有。
不然为何到了现在,她心里想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前世仇怨。
既然她给不起,又何必在此矫情,白白蹉跎彼此岁月。
“可是我想说的,是我从不后悔。”明月涯笑若惊鸿,俊美芳华,执起她的手,“我只是后悔在你两手被卸之时,不能陪在你身边,现在说不定你的双臂,也不会变成这样。”
柳清燕唇角轻笑没说话,心里却是清楚的。
这几日,纵使她全身无力,但这双臂像是麻痹了似的,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甚至是连抬手,好像都是明月涯状似无意的帮她。
她从来心思谨慎,此等事,怎会瞒得过她的眼睛。
只是如今她心底对明月涯残留的怨恨和怀疑,尽数的消散在明月涯那如雪的白发之中。
往事坎坷,命定至此。
是她,选择了这条路,又怎么能怪明月涯对她的狠心决意。
岁月如绸,千澤难断。
罢了,罢了。
“明月,若我此次能安然无恙,那我们便离开中原,另外选个地方好好的过完这一生。若我无法踏过这道坎,那你就随便将我埋了,不用陪着我,你还是潇洒自在的好。”
“恩。”明月涯温和笑亲了下她的指尖,见她似是疲惫,强忍苦涩道:“你也说了不少的话了,睡吧。”
柳清燕顺从的闭上眼,躺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明月涯却一直握着她的手指,眼底含着山风欲来的风暴。
先前太后派人来找他的事,也可能是被正阳帝知道了,所以这次才以柳清燕做饵将他引到墨城打算一网打尽!
看来这个看似慈爱的正阳帝,骨子里的残忍跟他可是不妨多让。
他甚至可以说,是打算放弃太子了,不然也不会同意他人顶替太子的位置,这显然是一个夺权的行为。
而这想法,与远在后宫之中的太后,不谋而合。
她被岁月刮伤的脸上透着股股冷意,“你是说,人都跟丢了?”
“是。”吴嬷嬷在身侧低声道:“而且派去给小公子的人,死伤过半,其余人现在正在搜寻小公子的下落。”
太后忍不住的撵过手指上的佛珠,“小公子也不见了?”
吴嬷嬷顿了下,沉声道:“生死不明。”
佛珠顷刻掉在地上,太后双手颤抖的摁着太阳穴,“去把皇帝给哀家喊过来。”
“太后!万万不可啊!”吴嬷嬷往太后脚边一跪,哽咽道:“如今皇上大权在握,已不能同日而语了!”
“难道要他白白的杀了哀家的孙子吗!哀家的孙子啊!”太后闷锤了几下胸口,忽而道:“镇南王不进京了吗?”
吴嬷嬷愣了下,道:“还没,皇上正用多种借口拖住了镇南王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