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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称病在家休养的李耀祖红光满面的端着茶逗弄笼中的八哥,杜义走过来,说道:“大人,今儿个是麦鸿儒行刑的日子,您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要去!”李耀祖抓了一把小米撒在了八哥笼里的小碟子上,拍拍手接着说道:“我在家已经待了不少日子了,出去活动活动筋骨,顺便看一下同殿为臣的老友,哭一哭,送送他。”
杜义脸上露出了阴笑,“送送他?”
“送送他……哈哈哈哈……”
两人大笑起来,惊的八哥展开翅膀在笼中乱扑腾……
南宫泽备上好酒好菜去牢中送麦鸿儒最后一程,麦鸿儒平静的吃下行刑前的最后一顿酒菜,任由狱卒上来帮他梳洗,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囚服,带上手铐脚镣,准备押赴刑场。
“麦大人……”南宫泽无比自责愧疚的喊道。
麦鸿儒头也不回的说道:“王爷,回吧,就送我到此吧。”
“你,你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尊夫人和令千金的吗?”南宫泽虽然这样说,可是知道就算麦鸿儒此刻有话要说,自己也不知道该把话带给谁,这样说也只不过是安慰一下麦鸿儒罢了。
“告诉夫人和穗儿,好好活着,不要为我报仇,我相信陷害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活着……”南宫泽喃喃自语的目送着麦鸿儒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发疯似的一拳打在了墙上,鲜血顺着墙流了下来。小栓子急忙上前欲给南宫泽包扎一下,却被南宫泽一把推开……
雪花在孜孜不倦的飘着,大街小巷已经开始有了过年的意思,那在风中摇曳的红灯笼在白白的雪花衬托下显得更加的妩媚。一群群不知哀伤悲痛是何物的孩子无忧无虑的在雪花下奔跑嬉戏,
还未到午时三刻,爱看热闹的人已经把刑场围了个水泄不通,早有手持兵械的士兵将刑台围了起来。一名满脸狰狞的刽子手站在刑台上,用红布擦拭着手中的钢刀。
“来了,来了……”人群中有了骚乱,接着大家自觉地分开了一条路,原来,押解麦鸿儒的囚车已经来到。
夹杂在人群中的麦穗儿一身农家子的打扮,头上还戴着一顶斗笠。熊道宽围着一块头巾将整张脸包住,遮住了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疤,他紧紧地跟在麦穗儿身边。
当囚车渐渐靠近刑台的时候,麦穗儿的拳头不由自主的紧紧握了起来,她紧绷的身体让熊道宽紧张了起来,伸手握住麦穗儿的拳头,压低声音说道:“不要鲁莽,你忘了我说的话吗?”
麦鸿儒拖着沉重的脚镣一步步走上邢台,闭上双眼跪了下去。麦穗儿看着苍老的父亲,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几次都想冲上去救自己的老父亲,却都被熊道宽按了下去。
监斩官崔崇文迈着四方步走到监斩台,低声问师爷,“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午时二刻!”
“嗯,让刽子手准备吧。”
这时,人群中又一阵骚乱,一顶轿子穿过人群停在了监斩台一侧,从轿子里钻出了李耀祖,崔崇文赶忙站起来,几步跑到李耀祖面前,躬身道:“不知李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
“崔大人不必多礼,本官来此只是来送送麦大人,毕竟我们都是同殿为臣嘛。”
“噢,原来如此,唉,说起这个麦大人也是怪可怜,平白无故就卷入一场凶杀案,下官也和九王爷研究过案子,疑点颇多……”
“你说的本官都知道,本官来此也不是为了听你说案子的。”
“是是是,下官多嘴了,那……”
李耀祖没理会崔崇文,而是径直走上了刑台。
麦鸿儒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睁眼一看感到有些诧异,“李大人,你这是……”
李耀祖蹲下身子,接过杜义递过来的酒凑到麦鸿儒的嘴边,满脸悲切的说道:“麦兄,老弟来送送你,来,喝了这碗酒,暖暖身子。”
麦鸿儒感激的看了一眼李耀祖,一仰脖喝下了碗中的烈酒,“李大人,谢谢,没想到今天你会来送我。”
杜义悠闲的站在刑台上四处张望,当熊道宽看清他的脸的时候急忙低下头,身体也慢慢的缩到人群后。
麦穗儿也感到诧异,没想到李耀祖会来,而父亲再三说起的九王爷却没到场,她没看到,其实九王爷就站在城楼远远的看着下面的一切……
“喝了这碗酒,你就踏踏实实的上路吧。”李耀祖说道。
杜义凑过来低声的说道:“大人,时辰到了,咱们下去吧。”
李耀祖摆了摆手,一脸阴笑的对麦鸿儒说道:“麦鸿儒,去了阴曹地府你就会见到你的夫人跟女儿,她们可是在那等你好久了。”
“什么?你……”麦鸿儒的脑子嗡的一下,眼前一片黑,“你,你说什么?”
李耀祖将嘴凑到麦鸿儒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她们早就死了!”
“啊……”麦鸿儒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嘴中发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李耀祖躲闪不及,麦鸿儒喷的血正好喷到了他的脸上,李耀祖恼羞的咬牙切齿的说道:“混蛋,你敢喷我!”
麦鸿儒气喘吁吁的说道:“是你,是你陷害我,是你杀了我的家人!”
“不错,是我,你想扳倒我?哼哼,可惜,没扳倒我,你麦家从此却在这个世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跟我斗,你也配!”
“不不不……”麦鸿儒拼命摇着头,“不,不可能,九王爷说她们还好好地呢,她们还活着……”
“活着?哼,做梦去吧!”李耀祖一拂袖站了起来,接过杜义递过来的帕子慢慢的擦了下脸,接着就一脸哀伤的喊道:“麦兄啊,你走好啊……”
麦鸿儒绝望的闭上眼,老泪再一次滑落下来,“不,老天不会这么残忍,夫人和女儿一定还活着,不对不对,他们如果还活着,九王爷为什么不让他们来见我,难道……”
“不……老天爷,你不公平,我冤枉,我没杀人,还我夫人女儿命来……”
麦鸿儒仰天长啸,控诉着老天的不公,命运的捉弄……雪花越下越急,越下越大,一阵寒风吹来像刀子一般划过麦鸿儒老泪众横的脸,划过他那流着血渍的嘴角……
“爹……”麦穗儿听着爹的控诉,看着爹悲愤的神情,心中犹如刀子在割。
“时辰到……”
崔崇文将手中的令牌扔到地上,刽子手拔掉麦鸿儒脖子里插的牌子,含了一口酒,猛地往钢刀上喷了上去。
麦鸿儒最后一次看着这个世界,看着下面满满的人群,忽然,他似乎看到了人群中有一张熟悉的脸,虽然穿着变了,但是那张清纯美丽的脸没变。
麦鸿儒笑了,在邢刀落下的那一刻用尽全力高喊着:“穗儿,好好活着……”
声音如一把利刃穿进了麦穗儿的胸膛,麦穗儿眼见着爹的人头瞬间落地,心脏就像一下停止了跳动一般,没有知觉的往后倒了下去……
麦鸿儒临死前的一声呼喊,不仅麦穗儿听到了,城楼上的九王爷也听到了,他清楚的听到了这句话,立刻在人群中搜索,果真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倒了下去,接着就被一名男子背出人群,匆匆离去。九王爷不敢耽搁,立刻转身跑下城楼……
这声喊叫也穿透了李耀祖的耳朵,他心猛的下沉,回头看着身后跟着的杜义,杜义也一脸的茫然,“大人,回去说吧。”
昏迷了不知多久,麦穗儿终于醒了过来,熊道宽这才松了口气,看着麦穗儿空洞的眼神,僵硬的身体,熊道宽说道:“醒了就好,再好好睡一觉吧,睡一觉一切就都好起来了。”
“为什么?”
“什么?”熊道宽听着麦穗儿近乎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我要来到这个世上?为什么我辛辛苦苦的投胎转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自己变成孤女?”
第20章 麦穗儿的决定()
熊道宽不明白麦穗儿意思,但看她的样子,不由得担心起来,生怕她再想不开,于是试探的说道:“你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你得振作起来……”
“你试过做孤儿的感受吗?”麦穗儿打断了熊道宽的话,“三个月前还是幸福的的一家人,转眼之间就只剩下我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我该去哪游荡,我能去哪游荡……”
“你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些我没有?”熊道宽本来就恐怖的脸上多了些许的忧伤。他顿了顿接着又说道:“我也是个孤儿,我出生后没多久父母就死了,我寄养在叔叔家,叔叔嗜赌成性,七岁那年将我卖给大户人家当下人,我还挺高兴,觉得最起码有顿饱饭吃,谁曾想,那户人家都不是好东西,拿我们这些下人不当人,高兴了赏口饭吃,不高兴了连顿剩饭都没有,还动辄打骂,尤其是他那个儿子,整天打我取乐,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杀了那家的儿子,还在他家放了一把火,然后逃了出来。居无定所,缺吃少穿,流落在街上要饭,后来,后来被人领养,训练当了杀手,勉强活到今天。”
麦穗儿原本失神的眼睛有了些光亮,目光转向了面无表情的熊道宽,她没想到这个冷酷的杀手原来有这么悲惨的命运。
“所以说,活着是最重要的,为了活着,什么事儿都能做,你这样躺着,沉浸在悲伤中就能改变命运吗?就能让你爹娘活过来吗?不能,你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然后为他们报仇,你也听到你爹临死前说的话,他要你好好活着,你自己想想吧。”
熊道宽站起身来走了出去,麦穗儿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任由泪水打湿了枕头……
李府,李耀祖和杜义在书房里低声说着什么,李耀祖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麦家还有活着的人?你不是说都解决了吗?”
“大人,我也不清楚啊,那个杀手当时回来是这么说的,他说没有一个幸存的。”
“哼,那个杀手找到了吗?”
“没有,他受伤了,原本以为他不会跑多远,可是我命人到处寻找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他一日不死咱们一日就别想安生,如果他来报复,我们就麻烦了,还有那个麦穗儿,你没听见麦鸿儒临死前说的那些吗?我明明已经跟他说他家都死绝了,那他为什么还会喊出那些话?这只能说明他看见他女儿了。”
“大人这样分析也不无道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一个小丫头能干什么?就算她没死她也不会对咱们构成威胁,她只是个孩子。”
“哼,小丫头能把我儿子打成那样?别小看这这个小丫头,我就担心哪一天她突然回来就会让我们措手不及。”
“大人放心,我会派人继续搜寻,直到找到她为止。”
“嗯,还有那个杀手,我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南宫泽没找到麦穗儿,心中刚刚燃气的希望瞬间又破灭了,他不甘心,一个人坐在府中静静的思索着刑场的事情,李耀祖真的是去送行吗?他和麦鸿儒说了什么?为什么麦鸿儒听到他的话后情绪那么激动?麦鸿儒最后为什么只要麦穗儿好好活着?难道他知道麦夫人已经死了?如果他知道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一切都是在李耀祖去了之后发生的,那么说李耀祖一定是知道什么,或者说他就是血洗麦家的主谋?是不是这样呢……
一连三天麦穗儿粒米未沾,人也瘦了一大圈,每天只是睁大眼睛躺在床上,熊道宽每次进来都是放下新做的饭端走上一顿的饭,他并不和麦穗儿说一句话,他知道麦穗儿需要时间,别人说多少句都顶不上自己想得开。
果然,等熊道宽再次来送饭的时候发现麦穗儿正在吃着上一顿的饭,熊道宽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但也是一闪即逝。
“不错,舍得吃饭了?”
麦穗儿没理会,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着饭。熊道宽将桌上凉透的菜换上了热乎乎的菜,没再说话,转身就走。
“等等。”麦穗儿头也不抬的说道。
熊道宽转身问道:“有话说吗?”
“我想出去一趟。”
“去哪?”
“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是谁陷害了我爹,是谁杀了娘,我不能只在这干等,我得去查,查清了才能为我爹娘,为我麦府那么多死去的人报仇。”
“那你不用出去了。”
“为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熊道宽坐在麦穗儿身边说道。
“你知道?”
“嗯,这些天我也出去打探过,你娘死后,官府在你娘的尸体下面发现了鲜血写的布条,布条上写的很明白,‘杀人者偿命,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