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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家中可去过什么人吗?”
海叔摇摇头,“没来什么人啊,我家少爷才进京一年多,也没什么亲戚朋友的,难得有人到府上来!”
南宫泽转头又问轿夫,“你们给方大人抬轿子有多久了?”
“回王爷的话,有差不多一年了。”
“说说,事发那天你们为什么没抬着方大人回府?”
“唉,别提了,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早上出门我们还检查了轿子,谁知道接方大人回府的时候,轿子就坏了,还差点将方大人摔着,轿子不能坐了,方大人就命我们去修理一下,自己走着回府了。”
“轿子突然坏了?”南宫泽沉思一下接口问道:“你们早上检查过,轿子确实没事?”
“是是是,我们每天出门时都要检查,轿子里坐的是官家,我们哪敢疏忽啊。”
“那你们等候方大人的时候可有什么人动过轿子?”
轿夫低头思索了起来,继而摇摇头,“没什么动过轿子……”
“不对!”另一个轿夫反驳道:“有个叫花子不是经过咱们的轿子,还差点跌倒了,幸亏扶住轿子才站稳,为了这个你还骂了叫花子几句呢。”
“噢,对对对……”轿夫一拍脑门说道:“是有这么回事,那个叫花子浑身脏兮兮的,我还说他走错了地方,在那里怎么可能讨得到饭……”
轿夫的话还没说完,海叔惊叫道:“我想起来了,那天家里也来了一个老叫花子,我见他可怜就把他领进家,让他吃了一顿热乎饭!”
“叫花子,叫花子……”南宫泽重复道,“难道是这个叫花子拿走了?”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南宫泽接着问道:“你可是看着他吃的饭?”
海叔摇摇头,“家里活那么多,就我一个人忙活,怎么有时间看着他吃饭,再说了,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就没盯着他……”
“该死!”南宫泽低骂一声。
海叔一怔,显然是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连忙跪倒在地,“王爷,是不是老奴做错了事,是不是那个叫花子有问题?可我看着那个叫花子不像是坏人啊……”
责怪海叔有什么用?南宫泽苦笑的摆摆手,“你起来吧,海叔啊,有时候这善心不能随随便便的发,这下可是坏了大事了!”
“啊……”海叔一脸错愕的呆住了。
“小栓子,让他们回去吧。”南宫泽扭头嘱咐道:“去把他们叫到这来。”
大内侍卫就是大内侍卫,训练有素,遇事自然不像寻常人那般慌乱。他们列队齐刷刷的跪在南宫泽面前,“卑职等参见王爷。”
“起来吧!”南宫泽问道:“你们都是在方府门前当值的?”
“是,全在这了!”
“好,本王问你们,事发那日,是不是有个老叫花子进了方府?”
“是,是方府老仆人请进去的,卑职等也不好阻拦,毕竟我们只是暗中保护。”
“嗯。”南宫泽点点头,“那你们这些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在方府周围徘徊?”
侍卫们一阵沉默,为首的答道:“自卑职等接到命令暗中保护方府开始,就化装成商贩分布在方府周围,方府地处僻静街道,平日里只有几个零零星星的过路之人,大都行色匆匆,没有逗留之人,自然没有徘徊之人!”
话音刚落,南宫泽脸色大变,懊恼的握紧了拳头,“该死,该死,我怎么如此蠢笨,如此大意!”
侍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王爷怎么突然这样了。小栓子试探的问道:“爷,你怎么了,怎么如此懊恼!”
“哼,地处偏僻,哪个商贩会选择在那里做生意?一个偏僻的街道突然多出这么多商贩,怎么会不让人起疑,就是有有心之人又怎么会在那里多逗留呢?”
“噢……”小栓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爷的意思是有不轨之心的人一定觉察的到,所以也就不会选择在方府动手?”
“是本王大意了,只晓得在方府周围保护,却忽略了方谦出府后的安全!”
“这也不能怪你啊……”小栓子一心维护南宫泽,“那方大人又不是被人害死的,爷何必自责!”
“难说,难说……”
主仆俩正说着呢,一个侍卫忽然想起了什么,拱手道:“王爷,卑职忽然想起,事发前一日,方府门前曾来了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他们在方府门前做什么?”
“倒也没做什么,他们就像是寻常过路人,也可能是走错了地方,还嫌弃过卑职等贩卖的菜,又在门前打闹了一会才走的!”
他这一说,其他人也都想了起来,纷纷说道:“是有这么一男一女,男的很是俊美,女的叽叽喳喳……”
“那女子还嫌弃那没有卖好吃的,嫌男子带错了路,其他就没什么了……”
说起女子,有一个侍卫竟笑出声来,低声说道:“那女子还真是娇滴滴的,也不知道避讳,当着我们的面还唤那男子什么哥哥……”
南宫泽眉头一皱,刚想张嘴训斥一顿这班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谈什么女子。可他还没张口,就听另一个侍卫也笑嘻嘻的说道:“是啊,我听的真真的,那女子喊那男子‘秋哥哥’,看来他们是一对还没成亲的小情侣……”
“秋哥哥?”南宫泽愣了一下,急忙喝道:“你们将那一男一女的长相说给本王,快!”
侍卫们不敢怠慢,将大致记得的样子说了出来,南宫泽边听边在心里描绘出画像,越描心越惊……
坐在马背上,南宫泽任由马儿漫步走着,自己却想出了神,一时间思绪回到了庆丰茶楼,那日,田洛秋身边的姑娘也是叽叽喳喳,与侍卫所描述的样貌也有几分吻合。至于那个男子,与田洛秋的区别就是多了一撇小胡子。联想起裕隆客栈的命案,那日也是田洛秋出现在了那里,如今还是这样,难道那一男一女真的是田洛秋和他身边的那个女子吗?
南宫泽不敢再想下去,他使劲的摇摇头,“不可能,不会是他们。方谦之死肯定跟李耀祖、王志远脱不了关系,方谦或许就是他们派人杀掉的,即便是尸体上找不出被杀的痕迹,可是我还是觉得,他的死不是那么的简单,可是,洛秋,如果他们说的真的是你,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你在这中间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我始终觉得你就是一团谜,而我又恰好陷入了这团谜中……”
第79章 闻香识人()
南宫泽的脑子里满满都是田洛秋的身影,“洛秋啊,你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面前,却能激起我心中的涟漪,可笑的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从何而来,来京何事,既是这般可笑,我却对你念念不忘。李庆明的死,方谦的死,你都曾出现过,他们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如果真的有,我该怎么对你?谜一般的你,我却甘愿陷入谜中!”
拿着从方谦那里抄来的白纸黑字,田洛秋陷入了沉思。在他看来,这张薄薄的纸足以让王志远落狱。至于买凶杀死方谦的人到底是不是王志远呢?想要证实这一点,必须要通过师父,可是师父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查他?恐怕比登天还难!
方谦的死足以让皇上震怒,让南宫泽恼怒,白白布置下宫中的高手,却保护不了一个文官,这简直是对他们俩的羞辱,想必震怒之下,俩人不会善罢甘休,这京城很快就要热闹起来。
然而,田洛秋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要想南宫泽兄弟俩不再追究方谦之死,抛出这张薄薄的纸片就是最好的办法。他始终相信,就算是再缜密的刺杀,也会有破绽。尸体会说话,也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好的证据。他也相信,南宫泽早晚有一天会破解方谦死亡之谜,那么,一旦破解,势必会掀起一股巨浪。
他还相信,自己即使有再完美的演技,只要南宫泽用心想就能猜的出,那日和承欢在方府门前的打闹也会使南宫泽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想要压下巨浪,抑制住怀疑,这张纸,这些字就是缓兵之计,最起码,这张纸足以让南宫兄弟俩忙一阵,而无暇顾及方谦之死!
田洛秋将纸靠近烛光,又仔细看了看,不由得冷笑道:“南宫泽,这个算是我送你的大礼,以报答你在李府为我引开追兵的恩情!从此我们互不相欠!”
南宫泽手中握着毛笔,在摊开的纸上画着什么,小栓子放下茶杯后好奇的伸头一看,只见纸上写着,方府、乞丐,轿子,乞丐,秋哥哥、姑娘。
看的小栓子一头雾水,他搔搔头皮说道:“爷,你这是写什么呢,又是乞丐又是姑娘的,这根本挨不上吗!”
南宫泽将笔仍在砚台上,瞥了一眼小栓子,“呵呵,你怎么知道挨不上,方谦这个案子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爷给你分析一下,如果这个秋哥哥和姑娘识破了侍卫们的伪装还会不会选择在方府动手,答案是不会。那么,如果方谦坐轿子,凶手就不容易下手,那么他就必须弄坏轿子,而恰好叫花子出现了,他走后,轿子坏了,而叫花子又去了方府,结果,早上还在的东西,他走后又不见了。这个秋哥哥伺机动手,而叫花子负责铺路和善后啊,手法高明啊。”
小栓子听得糊里糊涂的,“爷,你说的这样我可听不懂,但是,我就知道,仵作都说方谦不是被人杀害的,是暴毙而亡,你干嘛老说有凶手啊。”
南宫泽被小栓子泼了一头的凉水,气的扬起手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你怎么就认为仵作的验尸没有遗漏呢?我想,方谦的尸体之谜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两人正说的起劲,呼的一声房门开了,小栓子一愣,“没刮风啊,好端端的门怎么开了?”
还没等小栓子走过去,就听“嗖”的一声,一道寒光擦着小栓子的脸庞飞了过去,“砰”寒光直挺挺的钉在了屏风之上。
“哎呀,娘啊……”小栓子吓得差点坐在地上,慌忙摸摸自己的脸,还好,脸上完好无损。小栓子气恼的跑了出去,叉着腰大喊:“是谁?是谁暗算小爷,有种的出来!”
“小栓子!”南宫泽喝道,“别喊了,要是暗算你,你还能躲得过去?瞎咋呼什么!”
“不是暗算我那是暗算谁?”小栓子嘟囔着折回身,显然是被自己的问话给吓着了,急忙跑到南宫泽身边上下打量着,“爷,你没伤着吧,可恶,竟敢暗算你,我这就去叫人把那厮抓住!”
“哪个厮啊?”南宫泽好笑的看着小栓子,见他也说不上来,就指着他身后的屏风说道:“给爷拿下来!”
“什么?”小栓子问着回过头去,惊叫一声,“这暗器怎么插在这了?”
“不插在这,难道要插在爷的身上吗?”
“嘿嘿,怎么可能……”小栓子嬉笑着凑到暗器前,“爷,这上面还插着一封信呢。”
“嗯,爷看见了,要的就是这个,别啰嗦了,快给我拿过来!”
接过小栓子递过来的信,南宫泽迫不及待的打开,上面一行行娟秀的字映入了眼帘,他此刻也顾不得欣赏,仔细浏览这上面的内容,越看眉心越舒展,看到最后,惊喜的笑容已经遮掩不住了,他不禁一拍案喊道:“太好了,这真是及时雨啊!”
小栓子伸长着脖子看着信问道:“爷,上面写的什么啊,让你这么高兴!”
“写的什么?写的老鼠怎么偷吃粮食!”南宫泽掩饰不住喜悦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老鼠偷吃粮食?”小栓子不屑的说道:“那厮也真怪,大半夜的潜进王府就为了告诉你这个,也真够无聊的!”
南宫泽拍了一下小栓子的脑门,“你懂什么!快,备马,咱们连夜进宫!”
“啊……爷,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皇上早就睡了!”
南宫泽不语,又仔细审视着这封渴望已久的内容,又仔细欣赏着娟秀的字体,暗道:“从字体上看,应该是位女子,女子?本王认识的女子中会有谁有这样好的身手,能悄无声息的潜进府上?”
“难道是田洛秋身边的那位姑娘?如果侍卫描述的没错的话,那日出现在方府门前的肯定是他们二人,也许是本王猜错了,他们去方府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方谦,而是为了帮本王,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本王和皇兄筹划的事情呢?”
正想的出神,一阵淡淡的香味传到了南宫泽的鼻腔中,他下意识的将信封信纸凑到了鼻子上,立刻呆住了,“这香味……没错,是他……”
南宫泽推开一旁站着的小栓子,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在门前的空地上转了几圈,高喊道:“洛秋,是你吗?你出来啊,我知道是你来了,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