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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两个人都变了。
话变少了,人变得正经了。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当初那样互相调侃互相嘲讽的欢快了,气氛总是那么沉闷,压得他透不过气。
可是,他真正担心的不是他和独靖易多年的友情还能否继续,他担心的,是耿禾苏嫁进塍王府受委屈。
可是同时,他又担心独靖易心里别扭委屈自己。
真的矛盾。
二十多年的兄弟和自己的胞妹,他很为难。
“小姐,新女婿到了!”奶妈的一声招呼,让屋里最尊贵的两个人同时看向门外,一个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兴奋,一个,充满了恐慌和畏惧。
今天会发生什么,一切都是未知。
第114章 大婚之期(二)()
婚礼照常,除了新郎不管怎样挑逗都是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故。
但是,对于独靖易,变故很大。
因为,他没有看见他想看见的人。
独靖陌没有出现在婚礼上,他四处寻觅,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她走了。
新娘送入洞房,新郎在宴席上接受着各处来的酒。酒喝了一圈,独靖易早就醉了。
他推开围在他身边灌他酒的人,跌跌撞撞得跑到偏僻的一桌,那里,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俊俏公子。
独靖易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他身边,拿起酒壶往自己碗里倒酒,朝他敬了敬,一饮而尽。
无话,话都在酒里。
“她说了让你少喝点。”墨昀尘缓缓地说道。他没有陪他喝这一杯。喜宴确实丰盛,酒水也是上等,只是,他无心饮宴品酒。他觉得很压抑,在王府里,很压抑。
“她又不在。”独靖易埋怨道。早上既然都来了,为什么要走,为什么!
“她不舒服,是我让她先回去的。”墨昀尘缓缓地说道。他不在乎身后一片狐疑的目光,淡然地坐着。
“她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请没请太医过去?”独靖易一如既往地关心着她,改不了的习惯,他也不想改。
“心病。请太医何用。”墨昀尘今天一直板着脸,因为他知道独靖易心里的抗拒,他心里也很难过,而且,这里真的是太闷了!他不得不思考一下,日后如果独靖陌打算留在雪禹,留在公主府,他要不要放弃这个女人继续过自己飘摇的日子。
“哦。”独靖易自斟自酌,手臂压在桌子上,手还是不停地打颤,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晃来晃去,天旋地转的感觉。越是这样,他越想继续喝酒,麻痹自己,或者说,企图让自己清醒。
“她还是不肯原谅我。”独靖易自己嘀咕着,抓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墨昀尘拉住他,夺过他手里的酒壶,酒水洒在两个人的衣服上,可是谁都没有在意。
“她说了,让你少喝点。”墨昀尘把酒壶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想了想,有把酒壶往旁边推了推,推到了独靖易够不到的位置。
其实,就算把酒壶放在独靖易手边,他也没有力气拿起来了。整个人伏在桌子上,头重重地磕在手臂上。
“我怎样,她还在乎吗?”
“你是他哥!”
“他连他哥的婚宴都不来!”独靖易痛哭,又引来一片目光,带着疑惑和猜测,然后一小堆人小声地嘀咕着,猜测着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看着她嫁人了,你心里会难受吗?”墨昀尘没有安慰他,也没有阻止他的痛哭,沉沉地问道。他知道,独靖陌今天,不是因为那件事,而是看着宠了自己二十年的哥哥大婚,自己心里失落。
“会吧。感觉就像自己最宝贝的东西被别人抢了”独靖易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向回到了独靖陌和叶沉煜的订婚宴上,他表面上欢欢喜喜,调侃着终于把这个妖孽般的妹妹送出去了,可是谁也没看见他自斟自饮时眼角滑落的那滴眼泪。
像自己的心被别人割走了一块,疼。
墨昀尘没再说话,独靖易自己感悟着。可是,怎么都觉得墨昀尘是在安慰自己。
好吧,那我也就这么信了,就这么自欺欺人地安慰安慰自己吧。独靖易止住哭声,眼睛沉沉地闭上。
这次,墨昀尘不能坐视不管了,毕竟这还在婚宴上,新郎官睡在自己桌上,这怎么行。
他使劲晃着独靖易,看他勉强地睁开眼睛就赶紧招呼薛安把他带走了。
该说的话,都说了。独靖陌交代给他的,他都做完了。
可是他并没有真的阻拦独靖易喝酒。此刻,如果不是酒麻痹着他,他的痛苦,会让他崩溃吧。
仔细想想,心里很烦闷,墨昀尘拉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拿在手里端详了许久,闭着眼睛把酒杯放下了。
叹气。
闭眼凝思。
独靖易,你真的甘心吗?
要是我,今晚,我一定把他们布好的这一切搅个天翻地覆!
墨昀尘转身,在欢笑喧闹的人群中寻找独靖易的身影。
此刻,他又被拉着四处喝酒,自己都已经站不住了,薛安扶着还东倒西歪地不像样子。
墨昀尘回过头,端起刚刚那杯酒一仰头喝掉了。把酒杯随意地甩在桌子上,便一个人走了。
喧闹声直到很晚才渐渐冷下来,独靖易已经吐过好几次了。
但是没有人在意。在雪禹,这是婚宴上新郎官的正常状态,所有人都还兴致勃勃地调侃着独靖易的酒量,独靖易只觉得眼前的人,各个油光满面,各个喜气洋洋,他冷笑着,在人群里跌跌撞撞。
“小凤,几时了?”红色盖头下传出娇嫩的声音,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小姐,您仔细听,门外有脚步声。”小凤笑着回道。她知道小姐在问什么,在等什么。
耿禾苏倾耳听着,刚刚只顾着心慌,没有留意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嘴角甜甜地笑着。
这一刻,她等了太久了。
她也累了。这些委屈自己变成温良贤淑的王妃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她笑着,嘴角微微抽搐,因为心跳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她努力地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轻轻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开门声。
可是,一切都和预想的,不一样。
门不是被轻轻地推开的,而是
“砰!”
一声巨响让刚刚陷入冥想的耿禾苏差点儿从床上跳起来,心跳骤停了片刻,然后迅速地加速,脸上不自觉地发热。
独靖易和门一起旋转,整个人贴在了门上,手死死地抓着门框,头上都是汗,满身的酒气。
小凤见状赶紧去搀扶,刚伸出手被独靖易使劲一推,小凤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耿禾苏一惊,差点就自己掀起盖头看个究竟,手刚刚碰到那柔软的流苏,就停住了。耿笠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进了王府,该忍则忍。只有先委屈自己,今后才能不受委屈。”
她狠狠心,把手放下了。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等着。
等着这个男人接下来,还要发什么疯。
独靖易扶着桌椅歪歪斜斜地走向床边,看着蒙着盖头的新娘,喉咙里翻涌着一阵一阵的酸腐味
第115章 洞房之夜(一)()
冷笑。
独靖易进来的时候把准备来闹洞房的一群人都赶回去了,连送点心送茶水的喜娘也赶了回去。
房里,只有三个人。
而且不会有第四个人进来。
独靖易压住胸腔里的恶心感,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晰,眼前一片红色,映入眼帘,他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眩晕。
绣了凤的红盖头下,不是自己想要的女人。
冷笑。
伸手去掀开那红盖头,刚刚碰触,身边小凤怯生生地提醒道:“小王爷,秤杆,在这里。”她胆怯地向前走了一步,把秤杆递了过去。
可是,手里的重量迟迟没有减轻,她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独靖易一眼。
可是独靖易并没有看她,而是一直盯着斜下方的红盖头。他知道盖头下是一张年轻漂亮的脸,他也知道,不是他梦到的那张脸。
也许只有此刻,他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孤独和酸楚吧。
没有接过小凤手里的秤杆,他冷笑一声,直接用手掀开了盖头。
那个少女微低着头,头上的凤冠在烛光里闪闪发亮,让人陷入恍惚,也让人清醒。
这不是梦,这和梦里的景象一点都不一样。
少女羞涩,气恼。
“喜娘说,盖头需要直接”声音很温柔,很轻,轻到连她自己都勉强能听清楚。她生气,可是她没有勇气在新婚之夜和他争吵。因为耿笠风告诉过她,一切都要忍,只有让独靖易看到她的委屈求全,才会心动,才会多给她些眼神。
“你知道为什么吗?”独靖易并不想听她说话,不想听她絮叨那些婚房的规矩,他依然站在床前,看着她,目光有些呆滞,醉意已沉。
耿禾苏沉默。
“秤杆挑盖头,称心如意。可是我不如意!”独靖易捏住耿禾苏的下巴,他力气很大,捏的她有些疼。“我不如意!”
用这样的姿势和自己的新郎对视,耿禾苏感到一阵羞辱,她脸迅速变红,眼里也有些眼泪涌上来,她委屈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小王爷,那里不如意?”她努力地说出这句话,眼泪止不住从眼角留下来,晕了脸上的红妆。
“对你,对所有的一切!都不如意!”独靖易恶狠狠地说,手下又重了些,耿禾苏咬着牙不叫出来,只是眼泪流的更凶了。
“不要以为你的眼泪能让我怜惜你。”独靖易很讨厌女人哭,尤其是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他嫌弃地甩开手,背过身去,耿禾苏被他一甩无力地伏在床上,又慢慢地爬起来坐好。
“我知道你以前在耿府里什么样,但是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不管我要不要你,你都顶着塍王府少王妃的名号,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独靖易接着说。
之前答应独天塍的话早就就着酒水咽到肚子里去了。醉人真话,这些才是他心中所想。
耿禾苏止住眼泪,耿笠风说的没错,独靖易这个人心很冷,眼泪不会让他动真情。只是心里的委屈,又怎么发泄?都憋在心里,都憋在心里?
“我不会为难你。我既然都答应娶你了,我既然都答应我爹好好待你,我不会食言”独靖易觉得头很晕,婚房里有些闷,让他有点想吐。
“只要你好好的,我不会为难你”独靖易觉得胃里不停地翻腾,他蹲下来,一手捂在胸前,一手扶着地。
小凤看了他一眼,看上去很痛苦,但是小凤并不想上去帮他,因为,身上的疼痛感一次一次地提醒她,这个人,对她没有好意。
“小凤,吩咐厨房给小王爷煮完醒酒汤。”耿禾苏身体有些颤抖,可是她没办法狠心不管他,毕竟,不管怎样,他已经是她的丈夫了,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她很心疼。
小凤极不情愿地往门口走,路过独靖易的时候,独靖易突然很费力地站起来,“不必了。”
小凤本来就不乐意,自然一听见这话,就停下来了。
“伺候少夫人休息。”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也可能是刚刚的火已经发完了,独靖易的语气平淡了许多,说完,就自己慢慢地往外走。
“你去哪?”耿禾苏慌忙站起来,头上的凤冠晃了晃,很重,戴了一天,压的她脖子酸,可是她心甘情愿,她要把自己最庄重,最美丽的时刻留给自己爱的人,留给自己的男人。
可是,独靖易没说话。
她就眼看着新郎,一个人走了。
屈辱。
委屈。
悲痛。
恨!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知道眼泪没有什么用,可是,现在,她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孤独,无助。
一个女孩,最美好的夜晚,一切都成了幻梦。
她期待了那么久,她等了那么久,可是,最后竟然是这般结局。
为什么?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耿笠风告诉她要忍,她忍了,
独靖易把自己的陪嫁丫头小凤推到地上的时候她忍了。
独靖易捏着她的下巴,对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忍了。
可是,新郎在新婚之夜逃出了婚房,这算什么?这也要忍吗?
这对女孩子是多大的侮辱!
耿禾苏很激动,她颤抖着,拉起小凤,“回府!”
小凤着急地把她往回拉,“小姐,不管怎样,也得等明天啊!现在都这么晚了,您回去了,府上的人也都睡了呀!”
耿禾苏的眼泪如决堤一般,脸上的妆全都花了,自己现在,很狼狈吧。
“卸妆。睡觉。”耿禾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