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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南宫荨突然觉得耿笠风对墨昀尘，好像有点儿太了解了。
“你也不想想，我周围都是些什么人”耿笠风往四周看了看，偶尔有些小厮端着酒水给客人送过去，一楼还时不时传来吆喝声，“听他们说的。墨昀尘之前风流的很，就是这样才被墨山道人赶下山的，后来自己闯荡江湖，性情就愈演愈烈，更是无拘无束了。”
南宫荨笑了笑，这些，有些她知道，而有些，她也清楚，是不了解情况的人胡乱的猜测罢了。
可是她不想解释，和耿笠风，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现在他确实收敛多了。”南宫荨露出满意的表情，笑了笑。
“看出来了。有你管着，估计他也不敢”耿笠风接着打趣道，这样两个人都改名换姓远离朝堂，说话也更随意了，江湖气更重了。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你是说，朱瑛吗？”
“嗯。”
“我路过墨都的时候，在一家小酒馆歇脚，那小二给我上了一壶酒，那个味道，太熟悉了，你应该懂。”
“落花红？”
“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味道。”耿笠风认真地说道。
南宫荨只道他是怀念当初和朱瑛无话不谈的红颜知己的快乐，实不知他是心里的愧疚永远不能消散。如果不是自己酒后胡言，朱瑛现在应该还在韵瑛楼生活的好好的吧。
可惜，回不去了。
“后来，我就问那家酒馆的掌柜，这酒是从哪来的。掌柜的一开始不告诉我，还花了我两锭银子。他跟我说，是他妹子自己酿的。”
“就是朱瑛姑娘说的那个远亲？”
“应该是吧。后来，我就去见了她。再后来，就给了她那个远方表亲一些银子，带她一起来了。”
“你，是想喝落花红吧。”南宫荨笑着调侃道，她当然不知道耿笠风的心事，那是一种烙在心上的愧疚感，永远都不能消散。
他想弥补，他想保护她，永远都不要她再受屈了。
“算是吧。”耿笠风强笑着答道。
“其实，朱瑛姑娘，一直对你很有心的”南宫荨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点拨道。
耿笠风摇了摇头，“我不想负了她。”
第130章 皆是痴情种（）
“你还念着长姐。”南宫荨听出了他的意思，或许，在他心里朱瑛一直都只是一个朋友而已，一个听他诉苦，给他解忧的红颜知己罢了，他从没动过其他心思。
他心里只有独靖羽。
可是，毕竟，今日不同往昔了。
“你这次来忘川，是要进宫吧？”耿笠风岔开话题，他不想回答南宫荨的问题，没有意义。
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搞的太煽情？
“嗯。我想去看看她，正好墨昀尘说能帮忙。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
“不了。我怕我见到她克制不住，给她惹麻烦。”
“你”
“她过的挺好的。我来的时候都听说了，他们都说，城主对王后很好，封赏不断，而且，后宫仅此一人。”
“嗯，我来的路上也听说了。”
“他们还有了孩子，是个男孩。”
苦涩，鼻子酸酸的。说不上是嫉妒还是难过，心里空落落的。如果，没有那些事，一切如常的话，他们也该有孩子了吧。
算了，都过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南宫荨咬着嘴唇低下头，她感受的到耿笠风的悲痛，而这些，是她造成的。
或许，这么久以来，耿笠风唯一没变的，是对长姐的那份感情吧。
耿笠风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失态了，顿时缓了缓神，微微笑了笑，“行了！我还没怎么着呢，你再哭上了。要是墨昀尘误会了我可担待不起。”
“笠风哥哥，我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等什么时候我杀了萧霍。”
“为了私情？”
“为了雪禹。”耿笠风定定地看着南宫荨，他不希望南宫荨认为他是一个为了私情疯狂的人，尽管，自己的心里，那份情确实很重，很重。
“进宫之后，一定要小心行事，毕竟是在忘川，萧霍，也不是等闲之辈，不要让他察觉出破绽。”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行了，去看看你家墨大公子吧，千万别在我这里犯了旧疾。”耿笠风调侃着，南宫荨却不以为然。
她相信墨昀尘，她更相信朱瑛。
朱瑛心里，只有耿笠风一个人吧。
人总是在笑别人糊涂，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在糊涂中度过这一生呢？
“墨公子？朱瑛姑娘的酒，不错吧？”耿笠风进门问道，南宫荨跟在他的身后。
屋里两个人，正聊到一本珍藏的乐谱，是柳镜凌送给他的那本。聊的正起兴，被进门的两个人打断了。墨昀尘一脸的不开心，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虽然南宫荨也懂些音律，但毕竟不是精通之人，也不过是会弹弹琴罢了。
“酒醇香，人嘛才情不输于容貌。”墨昀尘边说边瞅了瞅南宫荨，他很喜欢看南宫荨吃醋的样子，很可爱，也让他很安心。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墨昀尘觉得扫兴，皱了皱眉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
南宫荨倒是不以为然，自顾自地靠近了朱瑛，两人曾经虽然没有太多的交往，但毕竟是熟识之人，互相点了点头。
南宫荨俯下身来，手指轻轻地抚过那张琴，琴弦发出细小的声音。
“这张琴，不如当初那张吧。”南宫荨站起来看着朱瑛问道，语气里听不出是惋惜还是怜悯亦或是不屑。
朱瑛性情向来温和，也只是浅浅地笑着，“和之前那张确实没法比，但也很称手，声音也很正。”
“耿掌柜，就不打算给朱瑛姑娘换张好琴吗？”南宫荨不回答朱瑛的话，转而问耿笠风。
她是有她的心思的。耿笠风总是放不下过去，对朱瑛就不可能如当初那般心意相透无话不谈，可是，他一个人承受这些苦痛，又能承受多久呢？
就算他不接受朱瑛也没关系，南宫荨只希望他能稍稍的把当初的感情放下，能如当初那般对待朱瑛就好了。
给朱瑛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解脱。
“荨姑娘说的是，过两天我亲自去挑张琴来。”耿笠风以为这话是说给墨昀尘听的，爽快地应着。
墨昀尘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三个人，以前都认识。而且，朱瑛和耿笠风的关系，好像有点儿微妙。
好吧，怪不得刚刚逗弄南宫荨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原来是知道内情啊！
不爽！
“天色不早了，你们明天还要进宫，早点儿休息。”耿笠风拿出大哥的气场，像是在催促弟弟妹妹们赶紧睡觉。
“别啊！我和朱瑛姑娘还有好多话要说呢！”墨昀尘一脸的不舍，刚刚和朱瑛的谈话让他很畅快，他还想继续聊聊呢。
“有什么话先跟我说！明天到底行不行啊！”南宫荨假装不满地去拉墨昀尘，墨昀尘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激动，算了算了，音律和南宫荨，当然还是南宫荨更重要。
所以，他也不再反抗了，乖乖地跟在南宫荨身后走了。
“你也早点回去睡吧。”朱瑛低着头跟耿笠风说着。
虽然她答应跟着耿笠风一起来忘川，但是，就算来了又怎样呢，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自己变了，他也变了。
一切，都变了。
可是耿笠风没有走，而是，一步一步地靠近了朱瑛。
南宫荨的一番话，确实激起了他内心尘封的一些情感。他太孤独了，太空虚了。他需要一个女人，需要一个怀抱，需要一个温暖的家。
就这样，面对面，朱瑛能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似乎能听见他狂乱的心跳，她脸上开始泛红，整个人看上去更有了风韵。
耿笠风伸手抚摸她的头发，用力一揽，朱瑛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两个人，两个痴情的人，抱在一起。
可是，耿笠风是理智的，自幼早熟的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即使是在自己浴火燃烧的情况下。
“等我打下忘川，我会娶你的。”
“做妾吗？”朱瑛当然明白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就算独靖羽嫁给了别的男人还生了孩子，可是，只要萧霍死了，他还是会让她回到他身边，而自己，也不过是做妾。
“你愿意吗？”
朱瑛咬了咬嘴唇，忍住眼泪，耿笠风这算是默认了吧，自己，也不过是做个妾
朱瑛艰难地启唇，声音飘渺地传到耿笠风耳朵里。
“我，愿意。”
第131章 张侍郎（）
“墨公子，别来无恙啊！”
“张大人客气了！”
南宫荨跟在墨昀尘身后，打量着这位张大人。
身着常服，富态的面容倒显得有些和蔼，不过眉目间依稀可见凛冽之气。想必当年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这位姑娘是”
南宫荨今日着了一身朴素的布艺，头发也是随意地挽起，看上去倒和张府里的丫鬟衣着仪态差不多，只是那种天然的气质依然让张大人为之吸引。
“哦，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宝贝。”
墨昀尘笑着看了看南宫荨，南宫荨温顺地低下头。
“王后之前的侍婢？果然不是普通人，生的很是出众啊。”张大人瞥了瞥南宫荨，心里依然很疑惑，这个女孩虽然打扮的普通，但是却有一种让人畏惧的气质。
“啧！原来张大人也”墨昀尘见他一直看着南宫荨，似是在怀疑着什么，故意调侃他。
张大人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墨大公子还来取笑我？”
“说正事。今天能不能进去？”
“今天贱内正好进宫陪侍，带着她进去完全没问题，只是墨公子，”张大人往墨昀尘耳朵边靠了靠，低声说道，“这个女子不像是普通人，万一见到了陛下露出什么破绽，出了什么事，我可担不起。”
“你以为公主的侍婢都是普通人吗？不过是替家里人传个信，张大人不用紧张。”
墨昀尘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里依旧没底，毕竟他自己也看得出来去，南宫荨就算在江湖游历了这么久，但是朝堂之气却未消减半分，就算着一身侍婢服，却依然掩盖不了气度的雍繁。
萧霍，不是那么好骗的。
见张大人时不时地大量自己，南宫荨心里也开始打鼓，这一次，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一次，不过，要是真的出了事，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张大人最擅长的就是揣度人心，见风使舵。
这些日子，王后染了风寒，终日闷闷不乐，陛下才让官员的妻妾轮番进宫陪侍，陪王后散心，如果这个时候，送去一个王后原来的侍婢，想来王后一见故人必定宽心许多。
王后宽心了，陛下自然会重赏。
那么，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兵部侍郎，也可以动动窝了。
虽然危险，但是万一成功了，益处也是很大的，况且万一真出事了，把墨昀尘供出来，自己不过是担个听信谗言的罪名罢了，这么一想，值得了。
凭墨昀尘识人断物的本事，他自然是猜透了这位张大人的心思，不然，忘川官员他认识的不少，偏偏选中了这个张大人帮这个忙，都是有道理的。
既然各取所需，自然不需多费口舌。
“那，就有劳张大人了。”墨昀尘站起身来向张大人躬身一礼。
“张龙！去看看夫人要出门了没有？”张大人向门外喊了一声，一个小侍卫在门口领了名就往内院去了。
“你随他一起去吧，免得夫人再等你。”墨昀尘沉着脸向南宫荨吩咐道，态度倒还真像对待一个侍婢，冰冷。
南宫荨并不介意，只要能安安稳稳地进宫见到长姐，受些委屈都没什么，她不在乎。
她低着头出了门，沿着那侍卫走的路线，一路走到了内院，见到了那位张大人的夫人。
面目慈善，虽然年龄不小了，但是风华犹在。不过是个侍郎的夫人，打扮却很奢华，看上去，这个张大人虽然职位不高，却很受恩宠，不然，张夫人也是没有资格进宫陪侍的。
张夫人一见南宫荨立马过来拉住她的手，南宫荨心里一惊，疑惑地看着她。
张夫人看上去很激动，是那种他乡遇故人的激动，她紧紧地拉着南宫荨的手，眼里闪烁着，声音颤抖着说：“你是雪禹来的？”
南宫荨怯怯地点了点头，此刻，还真有了些侍婢的味道。
“我也是雪禹人，后来父母过世之后才到忘川来投靠了亲戚。”张夫人激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