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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帘微动,汪氏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迈步进来,眼角微瞟,小心的行至申元阳身侧站着。
申元阳有些不悦,二房三房的夫人早就在门口迎着了,可她现在才来,但一看到她头上缠着白布,不由得有些惊讶,询问的眼神望过去,汪氏却只顾低着头,看都没看他一眼。
立在申元周身边的姚氏见她进来,紧紧的捏着帕子,心底涌上一股无法言表的复杂,她这个时候才来,是故意引起别人的注意么?
尉氏淡淡的看了汪氏一眼,神情微动,若有所思的目光瞟过姚氏,兀自低了头默不作声。
谭氏哭声一顿,目光稍显冰冷,又夹着些隐怒,这是要在老侯爷跟前告状吗?
躺在床上的申冀注意到刚进来的汪氏,眉头蹙了蹙,眼角深深的皱纹里藏着的汗珠子闪着光,声音稍显沉闷,“汪氏,头上怎么了?”
像是被人揭穿了隐私,汪氏极恐慌又显得有些言不由衷,用极低的声音回道,“媳妇不小心撞了头,并无大碍。父亲,您的伤怎么样了?母亲急的寝食难安,差点犯了病。”
申冀目带质疑,显然并不相信她说的话,好端端的怎会撞了头?还撞的这么厉害。但他无心追究,既然当事人不说实情,他何必多此一举?遂道,“既然受伤了,就回去歇着吧,你们都回去吧,元阳元周,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这两日也累坏了。”
申元阳应道,“父亲,还是我留下来照顾您吧。”
申冀摆摆手,“不必了,有你母亲在就好了。”
谭氏顿觉脸上很有光,拿着帕子在眼下擦了擦,“你们都回去吧,也让你父亲好好歇一歇。”
申元阳兄弟便不再多言,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二弟。”申元阳在背后叫道。
申元周转过头去,面上有些漠然,淡淡的道,“有事么?”
申元阳只道他太累了,精神不佳,遂关心的嘱咐道,“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申元周淡淡的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似乎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姚氏跟在他身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竟是连礼都没行一下。
申元阳觉得有些奇怪,直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遂转过头对汪氏道,“好端端的怎会撞着?”
汪氏重重的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回去再说吧。”
申元阳略一点头,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
汪氏柔顺的跟在他后头回了梧香院,又亲自服侍着换了衣物,倒了茶端上去,才在申元阳对面缓缓坐下,低声道,“倒也没什么事,只是茹儿受了些委屈,我实在看不过去,她到底是您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怎能任人欺负?”
申元阳皱了皱眉,“谁欺负她了?”
又是因为她惹的麻烦吗?
“茹儿就是太老实了,又做过一些错事,被人抓了把柄,一张脸都被打肿了,直打的嘴里流血,实在是太可怜了。”汪氏捏着帕子擦了擦眼。
申元阳有些不耐烦,又有些厌烦,“她又做了什么事?碧儿好端端的打她做什么?”
汪氏陡的提了提音量,“老爷,您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茹儿吗?茹儿挨了打,您就认为是茹儿做错了吗?难道您觉得我跟着挨打也是自讨苦吃自找罪受吗?”
申元阳吸了口冷气,面色阴冷,“难不成连着你一块打了?”
汪氏又叹了叹气,眼里落下泪来,“那又如何?如今她可是荣宠的二皇子妃,打人几巴掌又算的了什么。”
“碧儿?她怎么会?”申元阳十分吃惊,在他的印象里,申郡碧一直是个柔柔弱弱乖顺懂事的小姑娘,怎的动手打起人来?
汪氏反唇相讥,“怎么会打人?还差点把我推倒撞死呢。”
申元阳忽然想起申元周夫妻刚刚的反应,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来此事是真的了,可他仍是有些不相信,“碧儿为什么要打你和茹儿?”
汪氏见他不信,心里生气,神情愈发悲戚,“或许是我们都做错了,所以才挨打了吧。”
申元阳知道她在说气话,索性道,“我累了,等我醒了再说吧。”
汪氏顿时泪流满面,面色涨红,“老爷,您就真的容忍茹儿被人这么欺负么?犯错的不是茹儿,您不能这么对茹儿,为什么您就不能替茹儿说一句话呢?”
申元阳面色陡变,阴冷的瞟了她一眼,霍然起身,冷冰冰的道,“她的事不必同我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她被人欺负也是她自己不会做人。”
他转身拂袖出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汪氏怔怔的望着他,目中涌上一股复杂的神色,他越是故意忽略申郡茹越是讨厌申郡茹,越说明有些事他终究放不下。
这到底是好是坏呢?
汪氏呆怔怔的坐在原地,良久一动未动。
第63章 忠心()
相较于府里的混乱,茹雨阁却平静的很,申郡茹半边脸上敷了热毛巾,神情悠闲。
老侯爷回府的消息她早就知道了,而且她还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谁能救治老侯爷的腿不落下暗疾。
可她现在不想说,因为她现在说了,不但对她自己没有好处,还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或许根本没人相信她说的话。
既然如此,她反倒落得轻闲自在。
前世他们罔顾她的性命不顾她的死活,今生,他们的死活都与她无关,对己无利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她淡淡的笑了笑,明亮的大眼里闪着一丝戏谑,“黄烛,你去问一问墨红在芷院里都打听到了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也是时候回禀些了。”顿了顿又道,“你再去碧水阁看一看杏儿的情形。”
“是,小姐。”黄烛转身出门。
墨青有些奇怪的问道,“小姐,您怎么忽然关心起杏儿了呢?她可是二小姐的贴身侍婢,二小姐在您这里吃了亏,杏儿怕是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对黄烛了。”
申郡茹拿起脸上的锦帕递给墨青,“再换一个来。”意有所指的笑道,“贴身的才要关心一下,二姐姐可不是吃了我的亏,我可没有那个胆子,是母亲不忍看我被人欺负才替我出头的。”
墨青愕然,小姐没有胆子吗?她怎么觉得小姐胆大包天呢?连老侯爷心爱的束高阁都敢烧,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可她又觉得小姐说的很有道理,虽然里头藏着些深意,是她所不能想通的,但她仍觉得小姐说的是对的。
既然想不明白,她索性也不多想了,小姐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她越来越觉得小姐比任何人都聪明。
墨红不在院子里,墨青径自出了茹雨阁,漫不经心的向碧水阁走去,到了近前,透过拱形花门往院子里头望,院子里静悄悄的,仿佛没人一般。
她停下脚步凝神细听了一会,仍是没什么声音,也不敢多留,转身便去了库房。
杏儿的娘王妈妈负责看守库房,或许能从她那里知道点什么。
墨青一路闲逛似的到了库房,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隔壁的小耳房里有人在嘤嘤哭泣,她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恰听到王妈妈哭着道,“二小姐真是心狠,这事能怨你吗?若她好好的待五小姐,又怎会出这样的事?这会子又都怪到你头上来了,我可怜的儿,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墨青悄悄的转到小窗户外,顺着窗棱子望进去,只见杏儿正趴在炕上呜呜的哭着,双肩抖动的煞是厉害,哭声也凄婉哀怨,似是被伤透了心。
王妈妈满面焦急,目中蓄满了泪,更多的是气愤,可又无可奈何,只能站着说几句劝慰的话,可越劝杏儿反而哭的越厉害了,她顿时束手无策起来。
纵然为人奴婢,但身为人母,在王妈妈的眼里,杏儿亦是娇贵无比的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眼瞅着闺女受委屈她却无计可施,直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耳光,更恨自己的奴婢身份。
墨青静静的站了一会子,抬步进屋,面带惊讶,“王妈妈,杏儿这是怎么了?”
王妈妈见她进来,甚是惊喜,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央求道,“墨青,你快劝一劝她吧,这都哭一阵子了。”
墨青轻轻的拍了拍王妈妈的手背,递给她一个请放心的眼神,语气稍显讽刺的道,“主子惩罚咱们自有主子的道理,你这会子在这里哭得死去活来的,是想让二小姐知道你不服惩罚吗?”
杏儿身形微震,哭声顿时小了下去。
王妈妈却有些不忍,可怜巴巴的看着墨青,示意她不要太过。
墨青朝前走一步,声音稍稍缓了缓,“眼都哭肿哭红了,等会二小姐见了又要罚你了。你这不是自讨苦受么?”
杏儿蓦地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墨青,咬牙切齿的道,“我这样你也脱不了干系,你去请了大夫人过来,为什么不同我说一声?你去请大夫让我去请老夫人,为什么不同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为什么不是你去请老夫人我去请大夫呢?”
墨青面露哭笑,蹙紧了眉头,走到炕上坐下,假装生气,“杏儿,你若是这么说,那日后咱们也别来往了,二小姐命你取糕点,我怎知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不在场,我又怎么告诉你请大夫人的事?出了那样的事,我们都吓坏了,我去急慌慌的出门,刚好碰到你,满心里都想着请大夫的事,哪里能想的这么清楚明白?”
杏儿被驳的哑口无言,胸口憋闷的火更旺,却又无处发泄,直气的一转身又趴在床上哭起来。
墨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明明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明明你满心里都是二小姐,可二小姐却偏偏视而不见,还要惩罚于你。真真让人想不明白。”
杏儿心里动了动,嘴上却强硬着冷笑道,“你不必在这里挑拨我,我心里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管二小姐怎么对我,我对二小姐的忠心都不会变。”
墨青皱着眉看了一眼王妈妈,倏地站起身来,“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多说无益,留在这里也是碍人眼。”
她转身就朝外走,看也不看上前拦阻她的王妈妈,径自出了门。
王妈妈气的直跺脚,指着杏儿道,“墨青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她要想害你,还用等到现在?”
杏儿忽的挺起身子,哭着嚷道,“你知不知道小姐身边如今多了个朱妈妈,什么事都不肯跟我说了,如今小姐贵为二皇子妃,就连二夫人都承诺朱妈妈一世荣华,对我却非罚即骂,我身上有多少青紫您还不知道吗?你是想逼死我吗?”
王妈妈心疼的直掉眼泪,上前一把揽住她,“我的儿,我怎么舍得逼死你?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我的儿,你说怎么便怎么,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墨青在门外听到这些,急忙转身离开,心中却已有了另一番计较。
第64章 弱女()
杏儿的爹早在多年前就生病死了,杏儿与王婆子两人相依为命,又得不到好差事,日子过得兵不顺心,但后来杏儿被调去伺候申郡碧,连带着王婆子也被姚氏换了差事,母女二人的日子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王婆子原本对二小姐抱着感恩戴德当牛做马之心,但因看着女儿哭得次数多了,心也就慢慢的冷了,甚至想到二小姐是不是因为她们母女没有靠山,所以才调到身边来任意使唤的。
人的心里一旦萌生了一种念头,便如杂草一般疯长,想要压制是很难的,时间越长越会生出更多的怨念,直至丧失最初的信任。
申郡碧自嘲的笑了笑,前世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心里存着对汪氏的偏见,便处处看她都在针对自己,时间长了,汪氏便成了她心里最大的仇人。
她流眸微转,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继续想杏儿的事,前世杏儿并未跟着申郡碧进皇子府,而是去了申郡碧陪嫁的庄子上,因为朱妈妈觉得杏儿姿色不够,日后不能替申郡碧拉拢段南晨的心,所以朱妈妈专门训练了两个容貌姿色都极佳的陪嫁丫鬟,从此便再也没听说过杏儿的消息。
“黄烛,这几日杏儿若不找你,你也不要主动去找她了。”她轻声吩咐道。
“是,小姐。”黄烛应了一声,抬头瞧见一抹红色在门口晃了晃,遂沉声道,“谁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小姐,奴婢有事禀告。”门口传来墨红的声音,似是极其小心又乖巧温顺。
申郡茹淡淡的道,“进来吧。”
墨红小心的走进来,行至床前,屈膝行礼,“五小姐,老侯爷回来了,老夫人命人全部退下,关上门与老侯爷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那你知道祖父祖母都说了些什么吗?”申郡茹扫了她一眼。
墨红低垂着头,如实回道,“蓼香一直在门口守着,没人能靠近房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