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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掐的几乎快要窒息,苏青墨心中却很是痛快。虽然不知道容骁是生得哪门子气,可她就是不想让他好过,于是道:“男人那么多,臣妾怎么记得?”
明明能够察觉到她指甲抠进手臂皮肤的痛感,可容骁却丁点反应都没有。其实细想就能猜到这痕迹是谁留下的,但他更清楚,没有她自己的允许这世上还没有一个男人敢碰她!
她为了设局,竟然肯让其他男人碰!
心头怒火“噌”一下燃得高涨,待到容骁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震怒之下差点掐死苏青墨。他缓缓放开了手看着她在面前大口喘气、咳嗽的模样,他自嘲地笑了笑,竟是不知眼下的反应出自什么心理。
朝夕相处,他承认自己对她越来越感兴趣。面对这么一个女人,他更多的是想要去征服。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来历不明扰乱他生活的女人,一个让他厌恶的女人。
“还有十天。”他看着她,冷冷道,“本王说一不二,你最好,也一样。”
苏青墨按着胸口咳嗽,看着容骁扬长而去的背影,心尖流淌过一丝莫名情绪。十天,还剩下十天她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或许容骁早就知道这一点才让她去查,他摆明了不想她留下,这一个月的种种举动不过是把她当做猴耍!
握紧拳头,苏青墨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容骁的一月之期,封旭尧的种种疑点还有容湛跟白家与赵家的虎视眈眈,她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一不小心便会连累身边的一堆人。
想到这儿不免有些懊恼,苏青墨叹了声快步离开解林园,却是往平南王府相反的闹市方向走去。之前便想去据点询问情况却被耽误了,眼下她与容骁闹了矛盾自是不肯回去,于是大步流星便往之前找过凌薇的茶馆走去。
依旧是门前冷清的样子,她大跨步入内正要喊人,却听得不远处的街上一阵喧嚣吵闹。依稀记得那处是一家古玩店,往日里只有些达官贵人才能进去的地方,也不知今日抽了什么疯,竟然这么火爆。
对此并无兴趣,苏青墨收回目光正要进茶馆,就听远处一个男子高亢的声音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说我家公子的东西是假货?”
“这、这位爷,小的干这行这么多年,虽不说能识辨天下万物,但这真假总是能看出来的。您家公子虽说这坠子是古物但小的看真的是假”
后一人话没说完,就听到一阵痛呼声传来,显然被打得不轻。苏青墨微微皱眉,坠子古物
反正时间也不急,苏青墨转身往古玩店门口走去。还没靠近就见几个瘦削的家丁正围着掌柜的拳打脚踢,而在他们身后一个绿衫男子一边悠哉喝着茶,一边翘着二郎腿笑看这一幕,显然就是家丁口中所谓的“公子”了。
待看清对方的长相后,尖嘴猴腮十分刻薄,苏青墨脑中很快闪过一个名字。如果她记得没错,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无赖霸道的,怕只有赵汉明的长子赵润仲了。
眼见他的人几乎打了有一柱香的功夫,他才喊了个“停”字。大喇喇甩着手走到掌柜的跟前,他一脚踩上掌柜的后背,弯了弯身子道:“你刚才说什么,爷我耳朵不好你大点声儿。”
那掌柜的已经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了。他喘着粗气,瓮声道:“小的说、说公子您的东西是真的”
权贵面前,即便一身傲骨却也难保不低头。苏青墨眉头紧锁,见赵润仲“哈哈”一笑,从身旁小厮手里拿过一枚坠子,一边摇一边道:“那你说说,爷我这坠子能值多少?”
苏青墨凤目轻移,很快定在那枚坠子上。然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东西虽不是她以为的“凤图”,却也并不陌生。
毕竟玉坠原本的主人,可是与肖瑾尘他们一起跟随容骁上了战场的人啊!
第46章贵族们的过节()
苏青墨越发警惕起来,当日跟随肖瑾尘一起上战场的人几乎都死了,唯独活着回来的几个也都病的病伤的伤,没有一个能告诉她最准确的消息。
就是这样她才心存侥幸认为情况可能没那么遭,她觉得只要找到凤图的下落就一定能找到肖瑾尘。不管他到底是生是死,她总要见到他心中才能有数。
可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关于那场战争和凤图的下落几乎再无人提起,除了封旭尧的出现让她隐约觉得有异样外,还从没怀疑过什么。直到此刻看见这枚玉坠,她才惊觉事情似乎正在往一个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
明明是战亡将士的东西却突然出现在了洛阳城中,而且还在赵家长子的手里
“说话啊,哑巴了吗?还是没挨够打?”正在苏青墨沉思时,赵润仲重新开口,加大脚上力量。眼看掌柜的在他脚下脸色痛苦,他笑得更欢,声音也越发尖利,“值多钱?”
那掌柜的只觉得浑身都疼痛难忍,然而却也学聪明了,瓮声道:“那、那不知公子您觉得值多少?”
赵润仲邪邪一笑收回脚,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道:“依你爷爷我看啊,就用你这铺子来顶吧!”
“什么!不不”掌柜的惊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嚷着就欲爬起来。但赵润仲的手下眼疾手快又将人按了下去,随着他越发低沉的“不”字,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毒打。
苏青墨看着眉头锁的更紧,赵润仲这哪里是来谈生意,分明就是明抢!光天化日这般放肆却无人敢说,看来赵家在洛阳城的地位越发高升了。难怪白家总是要跟他们过不去,这般仰仗容湛的宠爱就为所欲为,身为丞相的白浩威怎么能看得过去!
然而眼下并不是考虑更深一步的问题,苏青墨见那坠子晃得她心烦,很想拿过来派人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她正要上前时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拽住,回眸一看,就见范庭川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正一脸清平冲她摇了摇头,还将她往后拉了几步。
早已习惯对方的神出鬼没,苏青墨敛眸,颇有些不自在道:“表哥,我”
范庭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先别开口。他目光清冷环视一圈四周,很快视线停在了不远处的一行人上。苏青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又一群人来势汹汹地走了过来,领头男子身形修长锦衣玉袍,端的是贵气逼人,但那一双眸子里的污气却让整个人的气势打了折扣。
“白家长子,白子奕。”范庭川淡淡说着,手中折扇轻摇,“若我没记错,这古玩店是白家的铺子。”
苏青墨不由叹了口气,果然赵家跟白家的人在此碰上绝非偶然。因着之前平南王府遇刺的事儿,赵家对白家可谓恨之入骨。也难怪赵润仲这么明目张胆地就敢上来找事儿,看来是想敲山震虎,让白家知道知道厉害。
只是这手段嘛
“你可听说了,陛下欲要让赵汉明负责这次赔偿齐宣国的事。”蓦地,范庭川再度出声,目光微侧,“这本该是丞相出面的活儿。”
心下顿时明了,苏青墨眉头轻蹙:“看来上次平南王府那些刺客,真是白家所为了。”
虽然他们各个都有疑心,但由于缺少证据只能按兵不动。容湛的这一安排看似只是抬举了赵家,实际却给白家一个警告。白家敢冒赵家之名行刺平南王府,多少算是给了容湛难堪,只是她见过白浩威几次,对方绝不会是那么鲁莽的人,那么这事
“青墨,有些事你不该操心。”范庭川一瞬不瞬盯着苏青墨的表情,心知她已触到这里面的关窍,于是出声警醒道。
苏青墨愣住,随即苦笑着摇头。她原本就不想操心,只是她已嫁给容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明白。不管赵家还是白家看似只是为了给平南王府找麻烦,但这一切都是在她嫁进平南王府之后才发生的。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群人如此激进冒犯多半都是冲她来的。
就在苏青墨跟范庭川私语的时候,那头的白子奕已经跟赵润仲碰了面。狭路相逢谁都不肯低头避让,眼看两方人手就要打起来的时候,突听一道高亢的男声道“住手”,声音洪亮,盖过了在场的喧嚣。
苏青墨与范庭川随众人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就见一华服男子缓缓而出。他身形瘦削看起来并不像什么练家子,然那浑身散发出的冷意却让在场无一人敢小瞧。他的右眼盖着一块黑色眼罩,让本就平凡的长相带了几分狰狞。他左眼轻扫一圈,视线落在白子奕身上道:“白公子,皇城脚下,可容不得你这般放肆。”
白子奕微微愣住,随后冷声一笑:“赵润清,你大哥在我白家的铺子前鬼喊鬼叫,你不说他,反倒来说我?”说着,他啐了口,神情鄙夷,“一个庶出,你也配?”
赵润清面不改色,缓步走到赵润仲身边。连看都不看自己大哥一眼,只微垂了眸子,少倾,冲身边的人挥了挥手。很快就见他身边的一名家丁模样的男子上前,从衣襟里掏出一张银票,摊在了白子奕面前:“白公子是聪明人,今天这事就当做误会吧。”
眼看白子奕似乎还有话说,赵润清不急不缓道:“人多口杂,我想你也不希望这种小事传进陛下耳朵里。”
此番话明显仗着容湛的恩宠,可赵润清表现平静,倒叫人挑不出半点错。白子奕忿忿瞪了他一眼,虽不甘心,也不敢继续闹下去。毕竟这阵在朝堂上白家就被牵制着,如果再出差错,即便有理最后也会被当做无理。
冷哼一声抽走银票,白子奕再度望了赵家兄弟一眼,扬长而去。
“哟白大公子走什么啊,刚才不还”
“闭嘴。”赵润清冷冷打断赵润仲的话,眼中的厌恶显而易见。被他这样冷冷看着,赵润仲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立,他口中低念着什么,哼了一声,却也不再闹事,带着人就这样离开。
见状,苏青墨有些着急。那枚玉坠虽不是贵重之物但却可能给她一条新的线索,她怎么可能再一次眼睁睁错失这个机会?几乎忘了身边还站着个范庭川,她转身就欲跟上赵润仲一行,可惜还没等迈开步子,就被范庭川再一次扯住,丝毫动弹不得。
第47章那场战争,有异()
“表哥,我现在有点急事,以后再跟你”
“如果是关于那枚玉坠,你就不必再说。”丝毫不松懈手上力气,范庭川下巴轻点,示意苏青墨看过去。
无奈看过去,苏青墨原本懊恼的情绪在看到正走向他们的赵润清时颇有些诧异,更让她意外的是那枚本该在赵润仲手里的玉坠,此刻正在赵润清手中,一点点靠近他们。
心头是难掩的惊异,苏青墨疑惑看向范庭川,却见他唇角微扬并无回应。赵润清这时已经走到他二人面前,垂首当做做礼,笑道:“刚才让范兄看笑话了。”
“无妨。”淡淡回声,范庭川眉眼添了几分笑意,“只是你今日回去,又要被嫌弃了。”
见赵润清低笑出声,苏青墨这才发现其实除开那个黑色眼罩,赵润清也算是个清秀的男子。此刻他的身上不见刚才凌人的气势,仅有一股淡淡的凉薄围绕周身。如此倒与范庭川的气场很是贴合,而看二人之间的交流,怕是老相识了。
“我本就是庶出,被嫌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赵润清笑说着,神情戏谑。他的目光很快移到苏青墨身上,仅打量了一眼便躬身道,“原来是平南王妃,在下失言。”
苏青墨摇了摇头,对他的敏锐颇有些警觉。而赵润清仿佛丝毫不在意般,将之前的玉坠递了过来:“刚才见王妃似乎很在意这坠子,便从我大哥那儿‘拿’过来了。”
他说得十分坦然,倒让苏青墨有些尴尬。伸手接过坠子细看一番,苏青墨神情不变,柔声道:“多谢赵公子,只是刚才觉得这坠子像我一个故人的,眼下瞧着,并不一样。”
见她将玉坠还回来,赵润清眉头微微扬起,却笑着摇了摇头:“本就不是什么贵重物品,王妃随意处置便是。不过我想留着它,对王妃应当也是有用的。”说完这些赵润清重新转向范庭川,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
苏青墨神色冷下来,赵润清刚才最后一句话难道是看出了什么?
“可惜了。”正在这时,范庭川突然淡淡开口,引得苏青墨侧目,眼神询问。
“若他并非庶出,只怕会大有作为,只可惜造化弄人。”范庭川说着看向苏青墨手中玉坠,眸底闪过一丝异样,脸上平静道,“这玉坠你拿着便是,他不会多事的。”
听范庭川这么说,苏青墨重看回手中玉坠,良久,朱唇轻启:“表哥跟他是朋友?”
“哪来那么多朋友。”失笑出声,范庭川折扇轻敲苏青墨脑袋,引着她往茶馆走去。
随着喧嚣散去,繁华街恢复了往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