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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俺还能再见到你吗？呜呜。。。。。你答应俺。。。今后一定要好好的。。俺会想你的。。。还。。还有。。。你的高队长真的挺好的，俺能看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小雪。。。你就别想着。。。别想着那个人了，别想着他了，好不好？答应俺。。。”真情流露，熟悉的河南方言又重现江湖。
幸亏她们离得远，四凤音量不算高，才没有被其他人听到。
巩雪望着迷迷糊糊却仍然执着开导她的四凤，仿佛又回到了记忆中青春飞扬的年代。。
“好，我答应你。”巩雪一把搂紧四凤，趴在她的耳边郑重说道。
龙战和华静怡都开了车来，四凤坐龙战的车，跟他回家照顾嫂子，周伯通住在军区招待所，要坐第二天的火车赶回四川驻地。
高烈原本订好了昆明的酒店，可是华静怡却让他们退了。她说住在家里更方便，她还有很多话想和巩雪说。
临别前，龙战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红包塞给巩雪，“你是咱们国防生班第一个结婚的，大家伙知道了都想沾点喜气，喏，这是礼金，里面有明细单，你回去看看，有没有漏之鱼。”
巩雪没有推辞，收下之后，却交给高烈，“你收着，今后由你来还。”
高烈微微一怔，接着，大声笑起来，“好！我来还！只要你们班上的人结婚，礼金到时双倍返还，怎么样！”
大家都愣住，周伯通最先反应过来，“那。。我能不能再加两张。。”他把手伸向高烈，却被龙思凤一巴掌拍掉，“有点出息吧。。伯通兄！”
一群人立在古巷口哈哈大笑，笑声散出去好远，经久不歇。。
华家小院。
夜深人静时分，走廊上晕黄的灯光，显得温暖而又静谧。
院子里枯萎了一冬的葡萄藤有了抽新枝的征兆，掩映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下，能够听到树叶摩挲枝干的声音。。。
高烈没有睡，他望着黑暗的窗口，压低声音，向电话彼端的人告别。
“好的，那就这样，好的。。。谢谢叔叔，让你们费心了。。好，再见。”
手机屏幕在黑夜里闪动了一下光芒，很快就灭掉了。
高烈盯着黑屏看了几秒，才徐徐抬起头，把视线转向背后，“嫂子？”
肯定不是小雪，因为出来之前，他已经确定他家姑娘睡熟了。
出行的这几天，她总是能很快进入梦乡，不知是离开军营的环境身心放松，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他还没有来得及问。
华静怡拾级而下，在高烈面前停下，微微笑着招呼：“怎么还没睡？”
高烈指了指她，笑着说：“彼此彼此。”
意有所指。
静了一会儿，华静怡主动开口：“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没睡。高烈，我们谈谈吧。”
没有什么铺垫，谈话便开始了。
“小雪和高原的事，你了解得深吗？”目光严肃的华静怡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单刀直入，直奔要害。
“嗯，你们知道的，我也知道。”
“他们相爱很深，你和高原又那么相像，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是为了一种心灵上的寄托才和你走入婚姻。”华静怡继续。
高烈垂下眼眸，良久，才缓缓说：“我不否认，小雪最初有过这样的想法，婚后，她也没有完全走出过去的影子。这些，我都知道。可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加尊重她，尊重她和阿原在一起时那段纯美无暇的感情。不是因为阿原是我的亲弟弟，我才这样维护和大度，而是因为他们的爱情，早就不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如我、如我的家人，如嫂子和秦队，每一个看着他们一路走来的亲人和朋友无不参与其中，被深深的感动和激励着。小雪这样的女子，世间难求，阿原没有福气和她长相厮守，是他终生的遗憾，可最让天堂里的阿原痛心的，却是小雪在他牺牲后，自我封闭，自我惩罚的生活方式。可他再心痛，再着急也帮不到小雪了，守护不了最心爱的姑娘，我想，阿原一定不肯轻易地离去。。”
他把视线转向夜幕中闪亮的星子，目光向往地说：“若说我和小雪的缘分，也是因为阿原才牵连起来的。可能他走得太突然，太不甘心，所以，他牺牲后的一段日子里，我常常能够梦到他，梦里的阿原，看起来心事满怀，熟悉的眼神里充斥着哀求的意味，好几次有着清晰记忆的梦境里，我都听到了他在叫小雪，一边叫小雪，一边叫我哥，在他身影渐渐模糊的时候，我想拉住他，让他别那么快离开，可是，每次惊醒，都会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做梦的次数多了，我隐隐察觉到一丝异样，总觉得阿原有未了的心愿，才频繁的出现在我的梦里。。直到，直到我后来遇见小雪，被她那样无助哭泣地拉着衣袖，叫我阿原的时候，我才蓦然明白，阿原想托付我的，究竟是什么。。。”
“那你对小雪。。”华静怡担心他是因为怜悯才和小雪在一起。
“我是真的爱她。从我了解到小雪是一个怎样重情重义，正直善良的女孩之后，我就深深地爱上她了。不怕你笑话，现在回想起当初的情景，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失态冲动的高烈就是我。。”他笑了笑，眼神清亮，“嫂子放心，你所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只要有我在，就会有她的平安和喜乐，有生之年，我会看护好她。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阿原。。”
两人谈话的时间并不长，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根本无须用什么高难度的问题来考验对方的诚意。
谈话的内容也无非围绕着一个人，一个他们守护了多年并且约定要继续守护下去的姑娘。
早春飘香的庭院，已经得到答案的华静怡显得无比的安心。她觉得很神奇，一向对陌生人的话选择戒备的她却无条件信服于高烈。
这就是一个人的魅力所在。
因为高烈身上，有太多和高原，和丈夫秦默相似的地方。
华静怡衷心送出祝福：“祝你们岁岁年年爱更浓，也祝愿小雪，能够从你这里开启真正快乐的人生。”
“谢谢。”再多的祝福，高烈也想照单全收。
高烈礼貌告辞回房休息了，华静怡却没有立刻回去，她捻起横在头顶的一枝葡萄藤，迎着灯光，她发现上面已经长出无数嫩绿的叶芽，那一排排嫩芽，就像是一排初生的婴儿，在吮吸着春天的雨露。。
夜空的星星亮得耀眼，望着望着，她的眼眶不由自由地红了。。
“高原，嫂子答应你的事终于做到了。。。你在天上可以安息了吧。。”
多年前的一天，她曾开玩笑答应过高原，有一天如果高原不在了，她一定会帮着小雪找回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当时只觉得是玩笑，说过便忘了，可不曾想，那样出色爱笑的高原会真的离开他们，离开他最爱的小雪。。
此后长达数年，她一点一点领教了小雪的执拗和坚持。。
那样深的感情，那样深的执着，让她都觉得害怕。。
原以为此生都无法兑现诺言了，不想，却突然接到了一通来自四川成都的电话。。
“您好，华老师，我是高烈，也是巩雪的爱人，我们预计两天后到昆明，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想跟您见个面。”
电话那端的声音深沉而谦逊，带着极大的反射波，瞬间在她体内爆炸扩散。。。。
小雪，小雪的爱人。。。
她，结婚了。。
幸好，幸好，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乐意见到的结果。而这个看似神经大条的军人，其实有着一颗细腻温情的心，还只向着小雪。
华静怡轻轻呼出口气，她唇角微弯，弹开手中的枝条，转身回房。。
第四百六十二章 变化（）
高烈和巩雪在昆明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的两天。作为一名在这里成长学习过的老昆明，她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导游。以至于她和高烈常常对着手机上的导航寻找景点的位置。
转过金马，碧鸡二坊、云大以及翠湖等几个市区着名景点之后，已是下午时分，高烈问巩雪要不要去参观一下云南陆军讲武堂旧址。
讲武堂是我国较早的军事院校之一，系清朝培训新式陆军军官的学校，共和国的元帅朱德就曾是这里的学员。
或许是军人情结使然，他们没有任何分歧，便徒步来到讲武堂。
黑瓦黄墙，四方院落。
草地茵茵，壁上藤萝。
昔日号声激荡的练兵场，再也寻不到将军的遗迹。饱经风霜的石狮，巍峨伫立，似乎还在追忆那段辉煌的历史，和曾经热血飞扬，叱咤风云的年轻军事将领。。。
相比翠湖的柔美秀丽，翠湖畔的讲武堂，则是另一派沧桑厚重的风格。它像是一名英武的卫士，守护着美丽宁静的翠湖。
手牵手，近望隐在林间的讲武堂，那蓝蓝的天，明黄的围墙，碧绿成荫的小路，眼下的安然和幽静，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悄悄地涌上心头。。
“你没来过吗？”高烈顺了一下靠在他肩上的女子的头发，目光里有着温柔的宠溺。
巩雪在他的运动衣上蹭了蹭，不太好意思地承认：“没有。”
高烈轻笑回应。。
几声浅笑却引来巩雪薄恼，她抬起头，目光闪闪地说：“真的没时间出来逛，我那个时候。。。”
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人生还有假期，还可以像这样站在阳光下，接受心灵的洗礼。。
高烈伸出食指按住她浅粉色的嘴唇，然后轻叹一口气，把她的头压向怀里，“我知道，都知道。。我就是心疼我家姑娘，怎么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下。”
巩雪的头被闷在他的胸前，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没有挣脱，只是渐渐加重了手臂围在他腰间的力道。。
许久，她的声音闷闷的，从他胸怀里传出来：“你想闷死我？”
高烈大笑，松手，却在她试图低下头，掩饰通红的眼眶时，忽然抬起她的下巴，与她目光对视。。
树影下，他眼底的颜色愈发浅淡透明，看得出来，有种很深的情绪掩盖不住，想要溢出来，他的手指在她唇线下的小窝停住，然后轻轻地，像是呵护一件精美的瓷器那样，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那里。。
巩雪几乎要不能呼吸了，被他具有磁力一般的眼眸吸住的一瞬，她就自动停止了呼吸。。。
他，真的是个好看的男人。
心里和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让她忘记了之前停留在眼底的那一点点苦涩。。
“对不起，小雪。我来晚了。。”高烈的声音包含了太多的歉疚和疼惜，以至于听起来会让人觉得疼。。
巩雪的心猛地收缩一下，旋即重重地呼吸了一个来回，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她的黑眸对上高烈澄澈沉静的眼眸，渐渐起了波纹，一波一波的潮水退却之后，眼神愈发幽深，像是陈年的酒酿，带着无尽的吸引力。。。。
高烈压下身体，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很快吻了一下巩雪的嘴唇，然后分开。。
她惊叹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笑的坏坏的高烈。。。
在这样神圣庄严的场合，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亲昵的举动。。
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呢。
接下来，巩雪才真正见识到一个帅帅的老男人真正的魅力。。
他放得开，巩雪也觉得轻松惬意。
她第一次在人前无所顾忌的大笑，第一次和一个男人熬夜看午夜场，第一次拿着小孩子才喜欢吃的棉花糖和他牵手走在昆明的古楼之间感受春城的古韵华彩。。
她第一次鼓足勇气在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主动吻上他的嘴唇，第一次感受到被幸福冲击到流泪的滋味，原来有点咸，也有点甜。。
她第一次面向浩浩汤汤的滇池湖水大声呼喊，散去心中的郁结，而他只是静静地，那样温柔地宠溺地望着她，包容她的任性和张狂。。
第一次太多了，多到让她分不清哪一个快乐更多一些。。
而最令她感到窝心的，是高烈最近常常把我家姑娘挂在嘴边，说这四个字的时候，他总是唇角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眼神里也充满了骄傲和自豪的意味。。
好像我家姑娘，是他的宝贝，时不时的就要拿出来炫耀一番。。
阳光正好，春意浓浓，两人的关系空前融洽和谐。
直到离开昆明的头一天，气氛才蓦地降了下来。
决定休假开始，巩雪就从没问过高烈他们旅行的起点和终点是哪里。
好像，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身边有他，就觉得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