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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落-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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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有!你个封建社会统治阶级大地主!”
  “你无赖!”
  “你白痴!”
  “你个母夜叉!恶毒妇!”
  “你个花蝴蝶!大色狼!大瘟神!”
  “Shit!”
  "Fuck!"
  “你……你个女人怎么说这种话!!!!”
  我无语了……尴尬中……怎么顺口就冒出来了……以前只在田雨面前偷偷冒过脏话,这会儿趁着酒劲儿一顺口就冒出来了:“糟了,形象毁了。”
  “你本来就没形象……”
  “口误,口误还不行啊!”
  “行,大小姐!”
  “唉,我想叫那帮小孩儿英语。”
  他终于正了色,手指敲敲桌子扬眉道:“我已经教了一点了,很有用,以后可以用这个做我们的暗语。”
  “你英语很好吗?六级过了?”
  “大一就过了,你呢?”
  “反正不比你差!我还会医学英语呢!你懂不?你懂不?”我洋洋得意道。
  “得了吧你!那你有空就来帮我教。”
  我点了点头,正巧墨题出来了,后面跟着一帮小屁孩儿,他笑吟吟地看向我们道:“吃晚饭吧,栾儿,你也一起,小晋就别灌酒了。”
  我这是头一回在墨题家吃饭,实在是太个性了!中院儿屋内四张八仙桌一拼,整个府里从主子到下人再加十六个小破孩儿全都围在一起吃。墨题府里的人很是精简,远没有大哥府上多,一桌人井然有序,说说笑笑,吃得极有气氛。那十六个小孩儿竟也十分规矩,只有四个最是淘气,边吃边偷偷在桌边儿捣腾,但只要忍冬一瞪,立马变乖。这么一聚我才发现,墨题府上除了伙房和浣衣房的几个大妈外,清一色全是男子,果真是一个丫头也没有。除了忍冬这个侍卫头头儿外,另有白果、三七、黄芪三人,杂役三个,管家却是没有的。当我知道这几个侍卫的名字时,忍不住笑出声:“墨题,这名儿谁取的?怎么全是中药名?”
  “这个历史嘛……他们四个全是曾得老白之恩的亡命之徒,就是《水浒》里那一类的,跟包龙图的王朝马汉差不多。原来名字我就不提了,实在是太那啥那啥了!结果老白就去找识乐商量了,识乐小子正在院子里晒药,一个人念叨着药名儿压根儿没听清老白在问什么,结果就成这样了……”小晋笑眯眯道。
  我很没形象地哈哈笑出声,那“四大天王”神色不佳,把头埋的都快塞进碗里了,快速吃完开了溜。
  墨题却扬眉问道:“包龙图是什么图?水虎是什么虎?”
  “哈哈哈……”我继续大笑,小晋也趴着大笑,还跺起脚来,我们俩谁也不解释,留墨题一人抓耳挠腮,斜挑着凤目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那帮小屁孩儿集体朝我们俩翻白眼儿——惨了,今天我和小晋在这帮祖国的花朵,哦,不是,是南翎的花朵面前形象尽毁了……
  吃完饭我碗一放大声宣布:“我决定了!以后我要常来蹭饭吃!太有气氛了!”
  墨题弯弯丹凤眼:“行啊,就你还吃不穷我。”
  “得了吧你老白,你是我们几个中最穷的,除了朝廷的俸禄,你说你还有啥?”小晋道。
  “墨题你可不能总这样,你一个人要养这么一大家子呢,你入流年坊的股吧!我帮你赚,坐着拿钱!”我想帮他,可这古人大多大男子主义,直接给钱肯定不要,只好这样说。
  “什么是入股?”
  我就罗里罗嗦、唧唧歪歪解释了一通,听得墨题是一愣一愣的,但终是解释清楚了。他立马应了,取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来,小心翼翼的,我怀疑这是不是他的全部家当,便也小心翼翼地收了。突然想起我一直很好奇的一件事儿,问向小晋道:“墨题的字是咋回事儿?”
  他十分无辜地看向我:“别介,这可不干我的事,你别瞎怀疑人,他老早就叫‘雪碧’了。”
  我又转过头狐疑地看向墨题,他点头道:“栾儿为何总介意我的字?之前就笑过。”
  我只好装无辜道:“没什么,没什么……”
  墨题扬扬眉毛仍旧狐疑地看向我,我赶紧开始转移注意力大法:“那啥,墨题你知道‘暗语’的事儿了吧?我也会,以后我也常来教教。”
  他点点头:“我也在跟着学呢,挺有意思,但还是不如我们的语言文学。”
  “你还真好学。”我笑眯眯道:“那当然了!中文是最棒的!”
  “中文?”
  “恩,我们那儿就这么说。”我道。
  碗筷早已被收拾干净,墨题起身送我回去,我们一起骑上风骤往王府去,他坐在我身后环住我,抚上我的发问:“这朵簪花又是谁送的?”
  “大哥送的,我见好看,一并戴了玩,回去便摘了。”
  “原本哥哥送给妹妹也是常事。但是……”
  “怎么?”
  “今儿在军营大帐,王爷和我有了个约定。”
  “什么?”
  “关于你。等大事定了,他会问你愿不愿意做他的皇后,如果你愿意,我不得强求,在这之前,我们各努力各的,顺其自然。”
  我有些惊讶:“大哥真这么说?”
  他点点头,抱我的双手有收紧了些:“但我有信心,因为我了解你……”
  我笑了:“我也对你有信心……”
  他低下头,呼出的热气吹在我的耳畔和颈间,竟是如兰般清香,我的脸不禁有些红,他轻声说:“不过有件事你可别再干了。”
  “啥事儿?”
  “那个单词以后除了我不准再对别人说,在我面前丢脸没关系。”他又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我脸刷的红到了耳根:“你知道?!”
  “你自己先前还说我好学呢。”
  我心下一恼:“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学这个!”
  “我可只是学,学是应该的,我可没说。”
  “我这是‘学而时习之’!”
  “呵呵……”他笑得更欢了:“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
  “想知道?”
  “恩。”
  “那你先告诉我我的字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精!!!我嘟嘟嘴:“我家乡有种饮料就叫这个名儿。”
  “什么是饮料?”
  “喝的玩意儿,就跟茶差不多的那种。”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笑。”
  “要不要改一个?”
  “好吧,你帮我改。”
  我坏笑道:“可乐吧,可爱快乐!”
  他在后面看不见我的表情,只道:“恩,虽不怎么适合,倒也简单大方。只要你喜欢就好。”
  我肚子都快憋疼了,用手捂了上去,他问:“怎么了?不舒服?”
  “没什么,吃多了,现在你该告诉我还有什么了吧?”
  “你真想知?”
  我点点头:“那当然了,你敢再不说,我就生气了。”
  “那十六个小子……也知道那个单词……你却吼得太高了……”他眼睛都快弯得看不见了。我转过头怒瞪向他,接着整条大街上便响起了我的河东狮吼:“东阳晋!我要剥了你皮!!!”我亲爱的风骤在下面很配合地伴着这声狮吼嘶鸣了一声,可我怎么听怎么像笑声……
  回了王府,我拍拍风骤的屁股让他自己跑去马厩找雨疏去了。进了倚栾院便见清宁一个人坐在院中石凳前盯着手里的玉佩发呆,见我走近道:“张德才已将所有死士都召齐了,我定了苍浪塔旁一座小别院作集集地。父皇的死士是代代相传的,原先是三百,现下除了被灭门的,召了二百一十六。”
  我淡笑点点头:“完了我去看看,你小心点,这事儿……先不要跟大哥说吧。”
  “我知道……”
  他与大哥如今这身份让我止不住担忧,他的父亲和大哥一辈,他又与大哥成了兄弟,很是混乱,却又很无奈。大哥若知道了,会起杀心吗?毕竟清宁比他更名正言顺。这或许是多虑了,大哥那样温润大气的人……可终是不好说,谁都是有私心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织梦还好吧?”我问。
  他的脸上竟有了笑意:“睡得挺沉,不能喝还偏要喝……”
  “我去将妆奁还了,你先回房吧。”我说着便往房里走去。
  摘下那朵簪花放进奁内,遍提了走了。王府很大,也修得雅致自然,最多的便是杨柳和槐树,今夜的月亮很圆,又是个十五,银光漫洒,美如梦幻。
  我问了一个仆从,说大哥应在书房内,便飞身去了。我是第一次来大哥的院子,这院中竟也种的全是栾树,长得比墨题家的还要繁茂些,我觉得把这院子改名为“倚栾院”还差不多。书房的门是关着的,里面也黑咕隆咚,想该是没人。大哥或许已经去了嫂子院子或是琴操的院子,现在要是去打扰人家花前月下恐怕也太不妥了,不如就先放他书房里吧,心下想着便推了门。
  借着月光看见房中有个书桌,桌后一屏风。走将过去将妆奁放在桌上,点了点桌头的灯欲写一纸条留下来道明。罢笔直起身欲走,却因光线不好被椅子绊了一跤,我赶紧提了气向桌脚借力,却不知碰了什么东西吧嗒一声将桌子给推开了,整张桌子九十度大转向,下透露出一洞口来!我呆住了……
  好奇害死猫,自己也不知怎么想的便去了灯踩着阶梯下去了,心里有些发毛,走得小心翼翼。终于完全走完了阶梯,却是不用点灯了,甬道内两侧均放着夜明珠,洞口又吧嗒一声关上了。我想起了师父床下那个密室,暗道大哥怎么也有这么多夜明珠,师父真偏心,怎么也不给两个我和清宁。
  甬道的尽头是一面石墙,光滑平整。这地下建筑绝不可能只是一段短甬道而已,我暗自忖着,敲了敲石墙,没什么反应,想起师父的那个密室是用拂尘在墙上东敲西敲了几下,便努力回忆起来,敲了三四遍石墙终于有了动静,从中间裂向了两边。我走进去,豁然开朗,正对着的是一屏风,隐约可以看到后面有个池子,烟雾缭绕。两边墙上似乎挂着几幅美女图,却因水雾大而看不真切。我敛息绕过屏风,却惊呆了——美男裸浴图?!!
  只见一男子□着上身打坐于池中央,身边池水翻滚,一头紫色的长发未有一丝扎起披于肩上,水珠自留海滴下,魅邪漂亮的五官很平静,薄唇轻抿。这一惊我便乱了气息,他蓦地睁开了双眼——紫色!竟是紫色的双瞳!
  一丝诧异闪过那双紫瞳,我想开口道歉却说不出话来,因他的眼神旋即阴鸷地压来。
  “对不起……我……你是谁?”我愣愣地把话说完,他阴冷的脸色让我冷汗涔涔、全神戒备。他并未答话,却哗啦一声从池中立起——□!可惜我压根儿没什么心思欣赏什么美男出浴图了,他眼中腾升的杀意让我意识到麻烦大了!我握紧腰间的游凤,他越走越近,我镇定道:“不好意思,误闯此地,还请阁下原谅。”他却还是不说话,眼中杀意只升不减。
  一股气流袭来,我忙抽出游凤挡住,亦运出真气。他手臂一抬一团紫色烟雾袭来,我来不及屏息已吸了进去,一下子瘫软下来,根本运不出一点劲。他邪魅一笑,猛地发力伸手钳住我的脖颈,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任他扼住。空气越来越稀薄,我难受地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拧着眼睛看着疯狂的他,他并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我终于知道绝望是什么感觉了,即使田雨杀我时也不曾有过,那时只有悲伤,无边无际的悲伤,但现在是绝望。
  我想着清宁、织梦、墨题、小晋,泪就这样滑落,无声无息,然后便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十一章 雾失楼台 月迷津渡

  胸闷的不行,深吸一口气醒来,一睁眼便见自己房中的帐顶。脖子生疼,动弹不得,但这疼痛却让我开心,因为这说明我还活着。我动了动手指,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忙想撑坐起来,一旁传来织梦的声音:“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接着便是一堆人脸放大在我眼睛上:清宁、织梦、大哥、墨题还有小晋的半个脸,个个都是黑眼圈。我猛地落入一个怀抱,竟是大哥的:“栾妹,对不起!害你受苦了!”我没法儿转脖子,只能靠在大哥肩上正对看着小晋得腰,只听得识乐的声音响起:“让我再看看。”前面便分出一条缝来,挤进来一身红衣。
  “还好,只需休息半月即可,幸亏栾妹底子好,只是这脖颈得半月不动,得受一阵子罪了。”
  我想点头,自己也是明白的,好歹学过几年医,却没法子点,只好嗯了一声,才发现连张嘴说话脖子都痛,真是郁闷。识乐给我脖子旁支了个架子,我皱皱眉,想也想得到我现在的样子该有多滑稽,好怀念现代医院里的石膏托啊……折腾完识乐便走了,除了眼底微闪过一丝笑意外别无表情。我心下纳闷儿,抬手摸去——怎么怎么摸怎么像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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