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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分不清是清晨还是黄昏,但看见织梦半趴在桌上,等还点着,猜测应该是清晨吧,他们好像守了我一夜……心里满满洋溢着幸福和感动。
我抬手抚上墨题俊挺的鼻子,他急急睁开了眼睛,纤睫微颤,激动地看着我:“栾儿……”
我开心地笑了,终于回来了……织梦小丫头片子也醒了,忙扑过来:“姐姐!坏姐姐!害织梦担心了这么长时间!”
我张口欲说话,却发不出声,织梦忙递了水来喂我喝下。嗓子终于润了,我笑道:“死丫头,这可是你的福气!”
织梦白了我一眼,揶揄地看了下墨题便往外去了:“我去熬药,顺便告诉王爷和小侯爷你醒了,王爷和小侯爷也在书房侯了一夜呢。”等门关了,墨题二话不说一下子吻住我的唇,脸蓦地烧开。
半晌他的唇离开我的,又咬了下我的耳垂轻语:“以后再任性,我就罚你。”
我嗔道:“你罚我就躲!反正你功夫不如我!”
他倒被噎住了,木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抚上我的唇,眼里透着伤痛:“是他咬的吗?”
我一愣,原来是阮棹咬我留下的痕迹,我不说话,拿起那银带子细看,却在夹缝里找到了四粒丹丸,细细一闻一看,竟是那剩下未服的三粒“秀隐”解药和那粒我弄丢的凝泪丸——那两天他大敌当前,竟还派人去西楚为我要了药!
“这银带内根本就没有炸药……墨题……”我哀痛地看着他,轻声说:“有人给我下了‘秀隐’的毒,这三粒是解药,他为了救我特地从西楚要来的……他……死了是吗?”
“王爷已经派人去寻尸首了……不知是死是活……”墨题的双眼闪过伤痛:“栾儿……你,是不是心里有他了?”
我逃避地答:“你想太多了……我好好的……”
他神色稍霁,端来水杯给我喂那三粒解药和凝泪丸,我也不管药会不会相互作用了,急急吞了,我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暗自焦急:不能让大哥找到阮棹,哪怕是尸体,若是阮棹还活着,这便是他重生的机会啊……我得赶紧联系终魅门的人抢先找到他。
刚喝完最后一口水,大哥和小晋便都推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识乐,大哥激动地跑至床边一把抱过我:“栾妹……”结果我还没反应过来又一把扳过我,我屁股朝天结结实实地挨了他几巴掌的打,墨题赶紧拦住大哥,大哥又气又疼地说:“下次叫你再任性!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
我转过头眨巴着眼睛无辜地看着他:“我不想让你太担心,我不想我太没用……”
大哥的气顿时消了,叹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装乖的我:“以后行军打仗,定是要顾全局的,万不可意气用事。你本聪明,也颇有将才,断不能因意气用事而毁了。阮棹怎可能只带几个侍卫进流年坊,他行事一向诡谲谨慎,而坊中除了十来个暗卫别无他人,你还不通知我!你要是把那颗凝泪丸吃了也就算了,偏生又孩子气地藏宝,以后断不可再胡闹了!”
“那凝泪丸你是不是找到了?”识乐问我。
“我中了秀隐的毒,阮棹给了我解药,和凝泪丸一块儿吃了……”
“什么?怎会?是阮棹下的?下了又给你解药?”大家都惊讶地看着我。
“不是他下的,但是是他查出来的,还给了我解药,我和凝泪丸一起吃了,应没什么大事吧。”
“你等着。”识乐忙放下我的手腕转身出去了。
“大哥,有人想让我死,但我并不知道是谁,我平日里吃的、用的都是王府的,我怀疑府内有细作。”
大哥凝重地看向我:“没想到,他会给你解药……等识乐查出来再说,查出来大哥定不饶他!”
“此事先不可声张,很是蹊跷。”墨题补充道。
“丫头你命还真够大的,谁会想到这个毒,识乐小子也大意了,他医术可比那阮棹好的多。不过就算识乐想到了也没办法,前天抄了太子府识乐才得了那‘引魇’药粉。阮棹与西楚素有联系,定是熟知病发状况才会怀疑的,这毒太稀罕了,一般西楚王室才有。”小晋坐在桌前晃着腿说。
“西楚王室?”我轻喃。
识乐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果然捧的那个药粉盒,他将盒子放在桌上取药粉,同样苍白的脸让我想起了那晚的阮棹,月光下倾泻的一头银发,给我查毒时专注的眼神……
直到识乐将针扎进我的手腕,我才缓过神来,再抽出针时,与上次不同,这次是灰色的,识乐重重吐了口气:“看来解药已经起作用了,与凝泪丸倒是不欺,明日再刺,应就无色了,无色代表毒清。没想到竟是这种毒,我大意了……要不是阮棹查出来,恐你命不久矣……”
我淡笑:“别自责,不是已经没事了嘛。有法子查出毒源吗?”
“我们每人手指沾点‘引魇’粉,在房中各处摸过去,若发黑,就找到毒源了,唤织梦去厨房喊来今日给你准备的吃食查一下。”
大哥点了点头,个个儿便都忙开了,从桌椅碗筷茶盏到我被褥衣物一个个儿地查。半个时辰过去了,想到的、看到的地方都摸过去了,却一无所获,织梦和小晋坐在桌旁抓耳挠腮。
识乐皱眉道:“不可能不在王府中,要知此毒累积至此是日日接触方可,定是疏漏了……”
我猛然想起阮棹的话,他说一般要么从食物中日日食取,要么从热源蒸至肤内!
“热源!”我惊道。
众人俱是一惊,反应过来的个个儿朝我床头的琉璃盏宫灯看去,墨题离它最近,忙摘下来放在桌上乒乒乓乓地拆了开来,摸到灯芯的时候一展指——赫然是黑色的!
织梦一惊,忙跑了出去,一会儿将她房里的和清宁房里的琉璃盏都取来了,几个人又是乒乒乓乓一顿拆,可那两盏却都没有!
识乐取了那有毒的灯芯一试道:“这灯芯整个儿被淬了毒,你每夜点多久便往体内蒸多久!”
墨题皱眉道:“这琉璃盏我记得是你们刚来京城那日在‘遥岑’街上买的,已有月余了,要是是从那日起被淬的毒,便是熟人下的手,此人必知你行踪,至少你哪日来京城、哪夜逛的街他是知道的。若不是那日起淬的,便是可出入你房间的人。”
小晋接着说:“织梦丫头和清宁弟的都没有,这说明此人只是针对你,而不是我们,不大可能是我们的共敌,只会是私仇!”
小晋的话掷地有声,众人齐齐询问地看向我,我汗毛乍起,愣愣说:“我没跟什么人结仇啊……结了我也不知道……就算私仇也没必要花这么大心思弄系楚王室的毒药啊,西楚王室?!开什么玩笑?”
大哥目色有些闪,沉声问:“你可还记得这琉璃盏的摊点?”
我点点头。
“晚上你若觉得身体已无碍便带我们同去一看,另外织梦姑娘你将这月来出入过倚栾院的人名一个个儿地写下来,能记得多少便写多少,连我们都写上。”大哥道。
织梦忙点头:“我记性好,定不会漏,只是我和姐姐、请宁都不在的时候就不知道了。”
“我会让你们这院儿的暗卫补着,他们应都记得。”
“哎,这还多亏了阮棹呢,要不丫头你……”小晋难得一脸无奈之色道。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
后来洗了澡,吃了这许多天来的第一顿饱饭,又服了解软功散的药,在床上养了一天精神,人终是恢复如常了,晚上出门前揽镜自照,瘦了一大圈儿。
我、大哥、小晋一行三人往“遥岑”街上晃去,并没有着急,而是先找了家酒楼饱餐了一顿晚饭,墨题在宫中忙事,大哥已准备登基了,皇帝被幽禁在长宁宫,前三日的兵变杀了不少太子党,只有秦滇逃去了淮河一带,带着外戚军队挣扎着。广陵京城从京畿卫到宫内御林军已经全部换掉了,对于大哥来说,只剩一个登基大典了而已。北厥国内三皇子之争还未休止,清宁和几位将军在北疆守着暂时还算太平。阮棹没有求西楚之助,让大哥的胜利来得太过顺利,顺利得让我竟生出了不安。京城的百姓知道宫中剧变,但也如常过着日子,毕竟还没有过度地干扰到他们的生活,也不敢多谈论,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吃饭中途我借如厕之名去了酒楼后院吹了“终魅门”的暗笛,将嘱咐寻阮棹的书信交出去了,门人亦给了一封清宁的信我,展开速速看了毁去了。清宁果不其然大训特训了我一通,这臭小子!看了信我才知道是小满成功传信给了古大哥,古大哥急急传给北疆的清宁,清宁再传回来给大哥的,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想起古大哥还真是惭愧,好不容易等到了我的信却是一片救命的叶子,清宁信里说古大哥嘱我好好保护自己,心中确实感动。我终魅门的大本营就在栖云山旁,占了地理优势,但愿能在大哥前找到阮棹……
等我们走到那琉璃盏摊点时却发现早已物不是、人亦非了,换成了一个卖字画的。小晋问那卖琉璃盏的哪儿去了,那字画摊主却只说不知。小晋发挥他的搭讪功夫问了周围摊主,才知那卖琉璃盏的摊主一月前便已暴病身亡了,偏是在我买了琉璃盏的第二天死的,那人本就是一单身汉,死后便由官府埋了,这摊位也便让这后来的字画摊主给买了,我们三人听完心中便都有数了。
小晋道:“看来,我得亲自忙一趟了。”大哥点了点头。
我们便往回走边顺便逛着街,因在谈正事,小晋收了他那金粉扇子免得后头跟太多人,他难得正儿八经地说:“要得‘秀隐’毒,只有两个法子,要么直接从西楚皇宫中取,要么自己有原料和配方,原料还不算太难找,一为曼陀罗,一为西楚大漠毒蝎,但这配方除非是西楚王室之人或是与其有关联的人……我们周围有这样的人?”
大哥神色微微闪了闪,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王府中所有人的底细大哥都该知道的,大哥心里莫非已有怀疑对象?
三人脸色都听凝重,我岔了话题问:“大哥,抄太子府时有见到留意吗?留思她……葬在哪里?”
“见到了,形同活尸,她也算自作孽了,我将她仍然幽禁在那儿……留思被绿海亲手葬了,他俩本是……绿海用双手在芙蓉浦他们初识的雁山脚下挖的坟,谁都不让插手……下次空了,你去祭祭吧……”大哥怅然道。
气氛倒更凝重了,安静了会儿我继续问:“大哥,那清宁在北疆怎样?秦滇那儿你打算怎么办?”
“三弟挺好,军中历练对他来说很重要……我已派了绍将军去了淮水,最迟明晨便能到了。”
绍将军我是记得的,就是上次在军营跟我过招儿的那个,我接着问:“西楚一直支持着阮棹,如今阮棹败了,为何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树倒猢狲散,楚幽冥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但他也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西疆的墨骑军时刻提防着呢,我也正担心他会有所行动,暂时还太平。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大哥淡淡说。
“呵,内忧外患……”小晋笑看着我说,我明白他和我一样想起那百年涤荡的中国了,相视一笑。
离那最热闹的遥岑越来越远,夜便也显得更黑沉了,街道上一段冷清一段热闹,置身事外冷漠看来,倒像一副鲜活的浮世绘。
流年坊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远远驻足看去,想到这是我的财产,油然生出喜悦来:“生意真好!没想到没受什么影响。”我不由笑道。
小晋扇子一开得意道:“也不想想我是什么脑子!什么烂摊子到了我的手都是好东西。”
三人轻笑,我往坊里走去,刚走至大门口,便见看门的老三儿在和一个小孩儿扭拉着,这小孩七八岁的样子,外面的袍子看的出来本是光鲜却已脏污不堪,头发乱糟糟脸却还洗得挺净,有些瘦弱,五官却很是漂亮,倔强地仰着,怎么也不肯服软,拼了命地扯拉,老三儿倒也一时沾不到多少便宜。
我示意坊里暗卫把两个缠得跟八爪鱼一样的人分开了,那小子被暗卫跟拎小鸡儿似的提拉着,愤怒地骂道:“混蛋!你们这些坏人!这是我家!把我家还给我!”
我一愣,但心里却明白了几分:“你叫什么名字?”
“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木冗冰!”那小孩看见我们三个,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和惊艳,却还是倔强地高声说。
“你爹可是原先这儿的木家衣庄的木老爷子?”我继续和声问。
小破孩儿咬咬嘴唇:“正是!这是我家!却被你们强占了!”
“把他带进坊里去。”我吩咐道。那暗卫便又拎着他飞身上楼,小子估计没飞过,吓得脸色苍白却还是抿嘴不吭声。
“小子,你爹是不是疯了?在哪儿?”小晋笑问。
小破孩儿眼睛有点湿,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