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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原也就不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小时候家里穷,基本上什么活儿都干过,直到涅槃前手上还有好些茧子,以前田雨总是说我的手不像女孩的手,再加上毕竟是有功夫的,这会儿干起来倒也得心应手,不觉得累。和我一起择菜的还有马大娘和她七岁的小女儿,小丫头皮肤黑黑的可是五官长得却不错,一双眼睛大而有神笑眯眯地瞅着我,因我这一脸蜡黄显得很老,她张口就热情地喊我姨娘,我亦笑着和她聊了开来,这小丫头一派天真浪漫,倒让我想起了织梦来,不由叹了口气……
“姨娘你叹什么气?可是心里不舒服?”小丫头奇怪地看着我。
“没什么,你倒是机灵,姨娘还没问你什么名字呢?”
“大家都叫我黑丫儿!姨娘,我爹曾经说,人叹气的时候就是心里不舒服了,要是看见我娘叹气了,就要逗我娘开心呢。”
“哦?你爹叫什么?在哪儿呢?真是体贴你娘。”我边好奇地问着边朝马大娘笑笑,却见她已经满眼都是泪了:“妹子,她爹在上回抗北厥的时候死在沙场上了……”
我微愣,抱歉地看着她们母女俩,不知不觉想起了小晋——我们都因战争失去了心里很重要的人呢……我抚上胸前藏着的小晋的那把扇子,走了神,手里胡乱扯着菜……
一会儿功夫,黑丫儿端了几个馒头一碟菜来,我也的确是饿了,洗了洗手抓起来就吃,刚咬一口想起了木卓,这家伙还不知道有没有吃呢,马大娘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似地说:“你那口子的饭菜已经有人送过去了,别担心。”我笑笑站起来边啃着馒头边抄木卓那边张望,却看见他也正啃着个馒头向我这边看着,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我明白了什么叫做“心有灵犀”……
吃罢午饭刚准备和大家一起眯会儿觉,清宁就顶着大太阳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个食盒,我忙出了屋子跟着走到河边树下,他边揭开食盒边说:“这后头饭菜太差了,吃这个。以后就等我送饭来,我若是没空来自会派人过来,晚是晚些,可总比啃馒头要好。”
我看着这一盘盘菜都没动过,心下也明白了,盖了食盒塞回他手里:“你就得了吧,自个儿的饭菜省给我,你吃什么?你要真心疼你姐,就别让我担心,好好吃了!我这边吃的也不差,你不要担心。”
清宁愣是又塞回我手上:“不行,你现在身体这么差,动不动就晕,要吃好点!”
“你可别跟我扭,乖乖吃了,我先回去了,被人看见要起疑。”
“姐,你不吃的话我就不吃,你一顿不吃我送的饭菜我就饿一顿!”清宁倔强地看着我,我当场语塞,无可奈何地看着他,揭开食盒了就着水吃了几口菜,他还要我再吃,我无奈道:“刚刚有吃过馒头,饱的,你以后不用带这么多,自己吃一半,这样总行吧?”他终是笑开:“好!”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正要跟你说呢,上午古大哥派使者送了信过来,说要和南翎永世修好,并愿助大哥剿灭秦滇之党救出你;可同时楚幽冥也在上午有了动静,也向北厥发兵了,正在路上。我看大哥正犹豫不定呢……”
我暗叫糟糕,西楚这一发兵,大哥更不容易被说服了,我心里又急了起来。
第三十章 已许纤枝留凤宿(上)
下午三方都不曾有什么动静,而我一直在河边洗衣服,中途门人传来了张德才和古大哥的信。草原的河都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只因草长水深的缘故,却正好可以掩人耳目,我蹲在草里匆匆读完,取了火折子烧了。
古大哥的信中说秦滇至今还没有发现那个皇后是假的,赵女官一直装聋作哑,戏倒是演得很真。西楚也派了五万大军,带队的是两煞:橙落和赤锏,古大哥信中的口气焦急而坚决,有着背水一战的意思,我也有些焦躁了,西楚人一来,北厥简直是必败无疑!西楚国内多年太平,实力雄厚,他们又极擅蛊药,北厥有几个人能挡得住?虽说蛊药不好大规模地用,可只要北厥有几个重要的人被控制了,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几乎是没有胜的可能,我使劲儿拍了拍衣服,发泄着心里的郁闷。现在真的是乱成一团了,秦滇狗急跳墙,说不定还以为西楚是过来帮他的呢,四方势力中两方最强的联手,结局似乎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张德才的信中说他们已经回了京城,告诉我听了清宁的命令正纠结着手下随时准备再来北疆听令,这倒也是,我们的人虽少,但说不定能起到大作用。信中说派去监视楚幽冥和十煞的人都作了巧妙的安排,西楚这次的五万大军中竟已安插了我们两个死士,我不禁暗自宽了点心。最后张德才还提到三个人,想来他是自作主张告诉我的,是墨题、留意和织梦。墨题和阮月完婚后两人并没有什么矛盾,但墨题除了结婚当晚都借宫中事务繁忙为名不在家过夜,天天睡在翰林院里,醒了就忙,人也消瘦了许多,我心里一阵抽痛,甩头不去想。而张德才偷偷联系墨题后一起把留意偷梁换柱藏进了终魅门,现在正由绯玉照看着。织梦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和等待,还时不时地就去翰林院里看墨题,有她顾着墨题,我倒也放心了很多……思及此我提笔回了一封信,命张德才借墨题之手让织梦出宫去流年坊住着,大哥也是安排她住在宫中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住在哪儿,应该离我那院子不远吧,可是不管在哪个地方,只要在宫中,照她现在的状态迟早要憋出病来,毕竟受了不少刺激,去流年坊人多热闹,再管管事儿,总能把心给散了……
木卓干完活儿拎着水壶过来了,把水壶递给我后便抢了我手里的衣服接着洗,我也没再抢回来,知道他肯定不让,拿了水壶就猛得一通灌:“阿木,清宁安插了终魅门的人在西楚大军里,两个,是我们派去西楚的人混进去的。”
“这也倒好,虽然只是两个人,却能起大作用。”
“张德才还在纠结手下,百十来个人,随时准备过来。我们人虽少,可个个儿是死士,一身的好功夫,对付普通士兵能以一当十。大哥这边有秦滇牵制着,可西楚军队却如入无人之境,古大哥不能再这么被动了。”
“完颜兄定也不想如此被动,只可惜北厥现在满目疮痍,兵力也很弱,想要再分出兵力来拦截西楚是不可能的,完颜兄的兵力几乎就全都在邢城外了。”
我闷着头思忖半晌,暗暗打定了主意道:“北厥不能这么被动下去,古大哥既没有办法,那我去!”
“不行!”木卓几乎是跳了起来:“要去也是我去,就你这身体状况哪行!”
我不留余地地说:“不可能,你去若败了那必死无疑,可若是我去,最起码楚幽冥会顾及我南翎皇后的身份不会杀了我!你也不能跟我一起去,你还有别的事做。”
他拧眉:“什么事?”
“我有个让大哥骑虎难下的损招儿,你去古大哥那儿和他一起纠结北厥百姓,多是老人和孩子,跟古大哥一起出营到邢城脚下来议和,再带些足够的财宝作为曾经侵犯南翎的赔偿以表议和诚意!这样一来,大哥若是不答应议和,便是不仁不义难以向天下交代,即使他不顾这么多北厥百姓的命冲杀出去,背负的也会是所有北厥人的血债,量他不敢。而且也不用担心秦滇会趁乱袭之,只因秦滇手下的兵虽是完颜古诺的旧部可也是北厥兵,怎会打自家百姓?墨骑军即使听大哥的命令应该也会犹豫不肯动手,因为谁忍心杀?这招便是全民皆兵,索性放下兵器置之死地而后生,大哥定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同意议和的。等大哥签了议和书不得不退了兵,西楚那边古大哥便有精力对付了,我要做的便是拖住西楚军队!大哥不好打北厥了,再攻秦滇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木卓愣住,半晌沉吟道:“这招太危险了……”
“我知道危险,一个不好便是北厥无数百姓血流成河,可是,若不如此一搏,北厥被侵占,还是会有无数百姓遭殃,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下,我赌的便是一样——人心!”
木卓灼灼看着我,终是点了头:“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可是,这事你可以派张德才去,我必须跟你一起走!”
“阿木,我这一去有多危险你也知道,我不想你出事。”
他决然的看着我道:“若你出事,我也不会苟活!”
一阵风伴着他的话迎面而来,刹那间吹乱了我的发,也吹乱了我的心,他双眼里的深情和决然憾得我再也找不到话说,只喃喃道:“阿木……”
他紧紧地抱我入怀,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体内,沉沉在我头顶道:“你说过要我跟着你呢,不要把我丢下,不管什么理由都不可以……让我和你一起,永远不分开……”
我湿了双眼,搂紧他:“可是我以后可能脱不开身,若最后还是得回那牢笼,我们还是不可能的……”
“那就尽量!如果实在不行,我哪怕变个身份去宫里做一个你身边的侍卫,太监都行,还是在你身边,一辈子陪着你,陪着你哭陪着你笑,就是不分开……”
我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嘴角尝到泪水的咸涩,那是感动的,我缓了半天终是点头:“好,我们一起走……”
他叹口气,弯起嘴角一笑,又坏坏调笑道:“就知道你舍不得你亲亲相公。”
“你又来!”我捶他一拳,破涕为笑,笑完却一阵发呆——从什么时候起,让我开心的人,变成了你……
木卓自顾自洗完剩下的衣服,我在一旁修书一封说明大意偷偷让门人传给古大哥去了。等到一起端着两大盆衣服往回走,已是黄昏了,天也凉快了起来。到了伙房旁却见清宁正藏在屋后等着我,手里又拎着食盒,我将衣服放下偷偷转身过去,接过食盒问:“这次可是半份?你吃过没?”他点点头:“你扛不扛得住?要是太累我再打个招呼。”
“不累,你放心。清宁,我有事要跟你说。”
“说吧。”
“今晚便让张德才带着手下都过来,我要用。”
清宁拧眉:“你想干嘛?你不会想一个人涉险吧?”
“你要信得过你姐你就照做!我要带着这百十来个人拖住西楚的军队。”
清宁明显有点急了:“姐你疯了!我不准!”
“行,你不准也行,你不准的话我就和阿木两个人去拖!”
“你!”清宁气结,叹口气道:“你拖住又有什么用?”
“我和古大哥自有法子,只要能拖住就行,墨骑军我是动不得的,墨骑军治军严明定会察觉,而我手上那另一半的京畿卫更是鞭长莫及,就算调过来也来不及,我只能用自己的人!”
“姐,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我们姐弟的命从下落凤山的那一日起早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清宁无话可说,伤痛地看着我,半晌沉吟道:“好……我晚上就让他们出发,照他们的功夫,日夜兼程后天午时便可到。”
我点点头,笑着抬手抚抚他被晒得红红的脸:“恩,伴君如伴虎,你自己也要小心点,窝在营里不要表态。在北疆这么久,你小子倒是男人味了很多,感觉长大了,不那么祸水了嘛……”
“我就是不在北疆呆也比你成熟!”他又和我抬杠道,我扑哧一笑,他看见我笑眉心也舒了不少,抓过我的手贴在他脸上:“姐……你要好好的……我不能再久留了,晚上得空再来,走了。”话罢恋恋不舍地松开我的手转身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暗说着:“清宁,你也要好好的,我们都要好好的……”
木卓拿了晚饭来找我,我拎着食盒拉过他躲到河边一起吃,天一点一点暗了下来,我慢慢吃饱了靠在木卓怀里休息,许是太累了,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到耳边响起门人的暗笛声,我猛地惊醒,木卓忙搂过我拍拍我的胸口:“别惊着自己,我在呢……”我安下心来回了声笛音,门人循声而来给了我古大哥的回信,我展信一看,古大哥已经同意了……他定也犹疑了许久吧……
番外篇之——阮棹
栾儿,我是真的拥有了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即使是梦也好,一宵春梦醒,你还是在我的怀里,看着你此刻甜美的睡容,我好沉醉……
犹记得第一次遇见你,你一身男装在芙蓉浦的街道上晃悠悠地走,神采飞扬却又活泼滑稽,那样的明艳,我想我是习惯了阴暗了,你的明艳是那样的夺目和刺眼,照进了我的心里,像一场绚丽的梦。你注意到了同时在看着你的白墨题和完颜古刚,却没有注意到我,你上了福满楼和他们说说笑笑,我在对面的酒楼看着你,突然感觉有些失落,失落呢,这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上一次的失